苏旭不懂,问:“什么名单?我哪里见过什么名单”
肚子上挨了一记,苏旭弯了腰捂着下腹。
“小子你不要装糊涂,向你托镖的是一个叫林枫的人,镖物究竟在哪?!”
苏旭道:“我不认识什么叫林枫的人,向我托镖的人姓何”
“叫你嘴硬,你会乖乖的告诉我的”
在一顿痛打中,苏旭慢慢失去了知觉。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苏旭抱住了头,以一个最原始的姿态蜷缩着。
一桶凉水泼下去,苏旭慢慢苏醒,双手被吊着,身上只着一件单衣,遍布血迹。恢复了知觉之后,感觉到浑身要命的
疼。
苏旭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嗖的一声,皮鞭落下来,耳旁传来声音:“不要装死”,头发被撩起来,“后面的苦你一定受不了,还是乖乖告诉我
吧”
苏旭说:“我不知道什么名单”
“他妈的给我打!”
鞭子抽下来,苏旭最先感觉到疼痛,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一桶冷水泼下来,苏旭只觉得浑身乏力,连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下巴被捏住,一个烧的火红的烙铁摆在自己面前
,还是那个大约四十岁的领头人,这会倒语气轻柔了起来,说:“你小小年纪定是没吃过这个苦头的,这也不是一般
人能够吃得起的,看你这张脸还算英俊,也不想在上面留一个疤痕吧”
苏旭心里当时却是有些后怕,仍是说道:“最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名单的事情,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给我名单”
领头人笑道:“那就是林枫托了暗镖,并没有告诉你那镖物是一份名单,你只要告诉我镖物在哪里就可以了,我汤言
宗可确保你性命无忧”
苏旭道:“我是一个镖师,宁可死也不会将镖物交给别人”
汤言宗拍了拍他的脸,沾了一些血迹,又在苏旭破烂的衣服上抹了两把,道:“你既然不选择生路,我也只好给你死
路了,到了阎王那里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苏旭道:“如果我死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镖物在哪里!”
汤言宗笑道:“我是不知道了,但是你知道而且你已经死了,让那份名单也随你一起烂在黄土里吧!”
心思被识破,苏旭一时说不出话来。
抽出一把长刀,汤言宗道:“我在江湖混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说着长刀夹带风声就要
落下来。
这时有人来报:“汤大人,紧急书信!”,正是徐知县。
汤言宗看了一眼封皮,扔下刀走了出去,徐知县知趣地没有跟着。
汤言宗的几个手下还在一边看守,徐知县笑道:“几位辛苦了,我在外面准备了酒菜,这里我让县衙的兄弟看着就行
,就这小子现在让他跑也跑不动”
看守了整整三天,几人心里乐意,口中仍旧说道:“待会汤大人回来不好说啊”
徐知县道:“我在门口安排看风的人”
几人一听便道:“多谢徐知县,这里就麻烦徐知县了”
徐知县也笑道:“还望各位在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几人随口答应:“一定一定”
待几人走后,只剩下了苏旭和徐知县二人。
徐知县手中拿着那个香囊和白色方帕道:“一个男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旭笑道:“你太老了,女孩子不会送这种东西给你的”
徐知县笑,然后将香囊和那个帕子塞到了苏旭口中,甩袖而去。
苏旭感到口中有异,吐出香囊和帕子,嘴里的东西细细的硬硬的,竟是一截钢丝。
徐知县走到外面,几人喝的正高兴,叫囔着徐大人过来喝一杯,徐知县道我帮你们看看汤大人在干嘛。
到了后堂,看见汤言宗正走出来,徐知县赶紧上前施礼。
汤言宗道:“徐知县,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给我看好那小子”
徐知县看他身边只带了几个人,道:“大人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汤言宗挥手道:“多留几个人看着那小子,他一定还有同伙,东西也不一定在他身上,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汤言宗走后,徐知县吩咐下去,多备几桌酒席请汤言宗手下的兄弟喝酒。
徐知县走后,刑房里一直没有人来,苏旭嘴里咬着钢丝将绳索切断,顺手捡了一把长刀护身。
听见外面喝酒划拳的声音,已然有了醉意。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有人慌张冲进来,道:“几位大人,汤大人的住所着火了”
几人一听,也匆忙跟着出去了。
苏旭来到门边,看到有一人正朝这边走来,赶紧隐蔽起来,举起了长刀。来人刚进来,苏旭手中的刀便砍了下去。
来人挡住,道:“苏兄弟,徐知县让我来接应你”,却是王捕头。
王捕头拿来一套衙役的衣服,帮着苏旭穿上,一边解释道:“快趁乱逃出去,有什么话待会再讲”
苏旭换好了衣服,王捕头带着他一路出了县衙,趁着夜色也没有人在意。待到了郊外一片树林处,王捕头才停下。从
林中牵出一匹马。
苏旭这才有时间问道:“徐知县为何要放我?”
王捕头道:“徐知县要我转告你,他阅人无数还没有老糊涂。”
苏旭问道:“我这一走,徐知县如何交代?”
王捕头道:“所以才放了那一场大火,徐大人毕竟是一县父母官不会有事的”
苏旭抱拳,道:“徐大人和王大哥的恩情,苏旭来日定相报!”
王捕头扶他上马,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徐大人交代的事就是我王彪的事。切记,你现在已是逃犯,大路是走不
了,客栈也住不得了,一路小心”
马上有干粮、衣服、银两和伤药,和一个大斗篷,安排的很周详。
苏旭再拜,道:“大恩不言谢!”
王捕头替他牵马,拍了拍马肚子,马儿轻嘶,朝树林深处奔去。
苏北接近山东的地界有一处驿站,前后三十里都没有人家。
这一天傍晚时分,一匹马伴着烟尘而来,马上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脸色有些苍白。
驿站的小吏忙上前牵马,道:“大人,请到后堂休息”
年轻人道:“帮我换匹马,我急着赶路”
小吏见他身体欠佳,好心道:“大人,天色已晚,不如休息已晚再走不迟”
年轻人亮出令牌,小吏哎呀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大人驾到,该死该死”
年轻人道:“不必拘礼,帮我换一匹好马来”
小吏赶紧牵了一匹黑色小公马,又取了一些干粮和水。
年轻人道:“我的行踪要绝对保密,明白吗?”
小吏忙点头:“明白,明白”
年轻人走了约两个时辰,又有几匹马在驿站边停下,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汤言宗。
汤言宗亮出令牌,道:“奉令刑部抓捕要犯,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小吏战栗答道:“这几日都没有人来过”
汤言宗下马巡视了一圈马圈,道:“既然没有人来过,为何有几匹马的马蹄子还沾着泥土”
小吏一听扑通跪倒。
汤言宗用刀指着他,问:“人去哪了?”
小吏哆哆嗦嗦指向北边的一条小道。
黎明前的那段时间,黑的不见一丝光,天上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枫在马上顺着小道颠簸前行,心知自己行踪早
已泄露也不敢走大道,只是迫不得已之时才到驿站换了马匹。
这会只觉得四肢酸痛,林枫便拉拉马绳,马儿慢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走着。腊月的天下着雨,一层层寒透进来,林枫闭
着眼睛任由马儿向前。
此时,身后隐约传来马蹄声。林枫一个激灵下马,将马牵到一块岩石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有火光,七八匹马纷至
而来,为首的正是汤言宗。
汤言宗望向林枫藏身的岩石,道:“雨天马蹄印,林大人就不要躲着汤某了”
林枫抽出手中佩剑,上马出来。
林枫道:“原来是汤大人,不知大人深夜在此所为何事啊?”
汤言宗道:“公事”
林枫说:“既然汤大人公事在身,林某不便打扰,先走一步”
汤言宗道:“慢!”
林枫回头,问:“不知汤大人还有何事?”
汤言宗说:“看林大人脸色不佳,不如与我一同上路,也有个照应”
林枫回答:“不劳大人,林某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此时汤言宗已经上前,林枫亮出了长剑。
汤言宗笑道:“林大人这几日日夜赶路,不知道身上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林枫道:“私物”
汤言宗说:“我本来以为东西已经被你托出去了,你这样急急忙忙赶路又将我的推论否定了,东西只怕还在你身上吧
”
林枫没有否认,道:“汤大人果然心思缜密”
汤言宗道:“我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你只要将东西交给我,一切好说”
林枫道:“将东西交给了你,我同我家主人不好说”
汤言宗说:“你的同伙都死光了,凭你一个人是无法完成任务的,况且你现在余毒未清”
林枫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汤言宗沉下脸,说:“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七八个人将林枫围住,林枫毫无惧色,挥舞手中宝剑应战。对方并无意取林枫性命,只是同林枫周旋,一炷香时间后
林枫便觉体力不支,手中的剑顿觉沉重了不少。
汤言宗是想将自己耗死在这,想到这林枫夹紧马肚将全部力气主动出击,杀出一条路来,背后也挨了几刀,钻心的疼
。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林枫在马上渐渐感到头晕脑胀,崎岖的山路更颠的自己心里恶心,一张口就要吐出来。
马儿嘶鸣一声,只看到眼前一个黑影,背后已经多了一个人,缓缓内力输了过来,体内有了一些暖意。
第 5 章
来人附耳道:“林公子,你怎么样?”,正是一路赶来的苏泽。
林枫问道:“苏公子怎会在此?”
苏泽笑道:“这一路上累倒了三匹马才追到,林公子跑的倒是挺快”
林枫解释道:“他们以为东西在我身上,苏三公子应该没有危险了”
苏泽道:“镖师竟然要让托镖人来担心,说出去定让人笑话”
林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泽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放心,我师兄已经赶去接应苏旭了”
林枫放下心来,又道:“后面领头的叫汤言宗,他的功夫在京师第一,我没想到他也会来,对方是要赶尽杀绝了,我
拖累你们”
苏泽道:“我苏家镖局既然接了你的镖,定然会将镖安全送到目的地”,又道,“你身上可带了一些银两”
林枫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仍是答道:“有,在我袖中”
苏泽伸手掏了一小块银子,说道:“现在我收了你的定金,你这个人镖我苏泽接了,定会将你安然送到京师”
林枫心中一热,半天才道:“只怕苏公子他日知道了事情详情,会……”
苏泽接口道:“我相信师父不会看错人,师父说你是忠厚之人,自然不会做什么邪逆之事”
林枫道:“我一定要让主人亲自向苏先生拜谢”
苏泽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家主人具体为谁,但也能猜出来来头不小。但我师父生性淡泊,最不喜这应酬见客的事
情”
林枫道:“这不是什么应酬见客,道谢是应该的,而且这……”
正说着,只觉得马身子一矮,两人就要跌下去,苏泽拦腰抱住林枫一个跃起飞了起来。原来后面的汤言宗见前面二人
有说有笑完全不拿自己是一回事,心中气不过放了暗器伤了马的两条前腿。
此时,东方已露出了鱼肚白,双方都看清了对方容貌。
只看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苏泽便知汤言宗是京师第一不是虚名。汤言宗自然也不敢看轻了苏泽。
汤言宗道:“刑部要找林大人要样东西,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苏泽道:“朝廷里的事我不懂,但我接了林公子这个人镖,我定会护他周全,不容他人惹他一指一毫”
汤言宗道:“看你年纪轻轻,不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了大好的前程”
苏泽道:“我与林公子一见如故,怎是不相干的人”
汤言宗道:“那就别怪我今日以多欺少了”
苏泽道:“听闻你是京师第一,若你能胜过我手中这把剑,我们两个人随你绑”
汤言宗笑:“大言不惭,好!”
林枫拉苏泽的衣袖,苏泽回以微笑。
命众人后退,汤言宗与苏泽站到了中间。
苏泽飞身跃起,空中翻了一个剑花,冲着对方头顶而来。汤言宗大刀一挥,一阵劲风,生生将苏泽挡了回去。苏泽刚
落地,汤言宗已到背后,后面出剑,一个翻身。
汤言宗退出几步,赞道:“好凌厉的剑法!”
苏泽也道:“你的刀法也很不错”
一记重招砍下,苏泽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还了过去。汤言宗攻苏泽的下盘,刀剑撞击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口子。
刚收住脚,大刀又至,苏泽只得举剑相挡。哪料汤言宗灌满了真气,而苏泽毕竟年轻又连日劳累,只觉得胸口憋闷,
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林枫担心的叫了一声。
汤言宗却是哈哈大笑,道:“能挡我十分内力而不死,少年有为!不过,你绝对接不下第二刀”
苏泽擦掉血迹,道:“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最后输的哪个不一定是谁呢”
第二刀砍下来,苏泽绝对不敢硬接,将全身内力凝于剑尖攻打对方正面三大穴位,只是进攻没有防御。
汤言宗却是一震,手上的力减了几分,挡住苏泽长剑问道:“这一招你是跟谁学的?”
苏泽道:“此招只管进攻绝不防御,不在万一的情况下我不会用的,至于是跟学的你倒不必知道”
汤言宗问道:“莫非你是韩阳一剑的后人?”
苏泽道:“我不知道什么韩阳一剑,我的功夫自然是我师父教给我的”
汤言宗放下手中大刀,问:“你师父叫什么?”
苏泽道:“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我师父”
汤言宗正在沉思中,苏泽突然抓了林枫上了马,飞奔而去。众人正要上马去追,汤言宗却制止了。
苏泽和林枫到了一处小镇,买了一些干粮和伤药,出来的时候便看见一队队官兵正在搜查。墙上贴满了通缉令,那上
面的二人分明是苏泽和林枫。二人将脸上抹了一些土,各买了一个斗篷,快速出了小镇,挑小路向前赶。
昨夜的小雨,这会竟下起雪来。林枫脸色苍白,几近昏迷,苏泽只好停下找了一户农家。这户农家里只有老两口,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