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冲着他笑了起来,夏乐摇了摇头,“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叹了口气,“据吴军告诉我,当兵回来后张勃
的工作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但是在和郭晓仪她姐姐确立恋爱关系后一个月,他就被借调到了市公安局担任科员,他
俩结婚的第二年,张勃在公安局的身份编制就由借用转为了国家正式在编人员。”
“在结婚第三年的时候,传出了郭晓仪她姐和本单位同事出轨被偷拍的事,当时在整个市里传的都很疯,随后二人就
离了婚,郭晓仪的姐姐在离婚后不久因为压力过大似乎还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最后服药自杀,而在第二年五一劳动
节的时候,张勃娶了他第二任的妻子王琳琳。”似乎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李忠诚还说他命苦,我看他比谁都走运
!出了这种事按理说仕途肯定会受到影响,可是巧就巧在王琳琳的父亲是他的顶头上司,时任市局的王副局长,借着
岳父的东风,没两年的时间他就顺顺利利的从一个小科员以坐火箭的速度蹿升到了科部小组长,直到现在头上挂着的
那个办公室副主任头衔。”
“李忠诚不是说王琳琳是被车撞死的吗?”轻拍了拍夏乐的背安抚着他的怒气,对于故事中这样的结果韩平也没法多
说什么,运气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而感情的事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你有没有问过吴
军?”
“问了。”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快,“他说王琳琳是在骑车上班的路上被车给撞了的,其实也不是被车撞,而是在她骑
车过马路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停在她前面开门放人下车但是没注意后面,车门一打开的时候正巧王琳琳就骑到了车门
的那个位置,结果就给直接撞了上去。当时那肇事车的司机还送她去市医院作了全身检查,在检查报告显示并没有什
么异常的状况后,王琳琳拒绝了医生最好再留院观察两天的建议,当时就回家去了,两天后在张勃下班回家的时候发
现她突然暴毙在家中,死因好像是由于颅内突然性的大出血,事前没有一点征兆。”
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人,房内有那么一刹那的安静,“没什么可生气的。”把夏乐别到一旁的脸掰了过来眼对着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利往,这种有目的性和选择性的利益婚姻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并不少见,在追
求功利和物质享受为大潮流的风气下,起码你经手过的那些案子里,犯罪人出于功利目的而引发的犯案动机就不在少
数。”
“是。”因为气愤而难免尖锐起来的声音彰显出夏乐此时的心情,“这样的案子经手过多少我自己也数不过来,可是
我讨厌办这种案子!为了钱,为了名声和地位,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心甘情愿的丢掉人性,让它拜倒在这些东西面
前卑躬屈膝,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看着面前温和看着自己的人,夏乐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起来,“而现在这种事说不
定很快就会在我家里发生!就发生在我的家人身上!韩平,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这就是当初我从警院毕业时立
誓要维护和守卫的东西吗?这就是这个社会回报给我的答案?”
“为信仰所做出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因为在你付出的同时,它使你更加坚定了为之付出终生的意义之所在。”
韩平认真的注视着那双委屈的眼眸,也许当初让自己爱上的就是这份对信念发自内心的不含杂质的热情,“维护和守
卫的基本,就是扬善惩恶,你的信仰没有错,你为信仰所付出的努力也没有错。”
拉过了夏乐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社会发展到今天物质已将精神逼到了退无可退,每个人的选
择在面临利害关系时都会不同,张勃或许是想通过和姐姐的这次婚姻,从爸爸的关系圈中谋取到他想达到的目的,可
是在没有侵犯到爸爸和姐姐切身利益的情况下,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悲观的看待这段婚姻。”
“可是她是我姐!”有些难以接受韩平这次竟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方,“张勃有前科!而且不止一次!他的两个前妻
都死了!我不想我姐在被他利用为他成就了新一层事业的阶梯后成为第三个!”
“你没有证据能够指明郭晓仪姐姐和王琳琳的死亡和张勃有直接的联系,所以你刚才所说你姐成为第三个的可能性暂
时无法成立,而且你也别忘了,姐姐她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冷静的注视着面前已经愤怒不已的人,“她有权
为自己的人生做出她认为正确的决定,并为之买单。”牢牢的卡住了想要挣脱离开自己怀抱的身体,“我们只能祝福
她。”微微停顿了一会,突然翘了翘嘴角朝夏乐露出了一抹微笑,“以及一些有必要的保护。”
看着面前韩平那张平和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打破他沉稳的脸,深深的几次呼吸后夏乐终于渐渐平复下了浮燥的情绪,
“你说的对。”想了想后,他再次开口说道,“在一些有必要的保护措施后,在没有伤害可能的前提下,如果他可以
给我姐带来幸福,让她觉得开心,我想我会祝福他们的。”
凑过唇去碰了碰韩平的脸颊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靠回了熟悉的怀中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喝了口水,突然像是又想起
了什么,“我刚才还问吴军要了郭晓仪的电话,你觉得什么时候约她出来见面比较合适?”
……
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杭菊特有的微涩和清香顿时在齿颊间飘动,看着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熟悉又仿似有了些陌生的面
孔,从昨天晚上接到夏乐打来的电话后,郭晓仪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就陷进了回忆里,整个高中三年,还有为了他坚
持复读一年的那些时光,像是已有些老旧并起了毛边的书本一般,一页页的控制不住的在脑中回放,直到自己真的坐
在了他的面前。
“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些微的感叹,并没有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却错觉着仿佛相隔了几十年一般
,有些紧张,有些伤感,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因为一个人而又鲜活起来的青葱时光,“我……昨天接到你电话的时候
,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打错了……”
如果郭晓仪此时的沉默是因为紧张和激动,那么夏乐就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所然,让他实在不擅长这种寒喧式的交谈
方式,更何况他打这通电话约郭晓仪出来的目的,也不是只为了和她寒喧着唏嘘回忆往事而已。“你觉得张勃这个人
怎么样?”打破沉默的发言以一种强硬的语势作为开端,不意外的清楚看见郭晓仪的脸顿时僵愣住,以及随之浮上的
狐疑和戒备,根据她的反应快速作出判断,并抛出下一个一定会继续刺激她大脑神经中枢的话题,“他和我姐准备下
个星期六结婚。”
脑丘部神经系统控制下潜意识发出指令引起调动的肌肉动作,总是快于人类试图在思考后才想表达出的意识,极度惊
讶的表情无法掩饰的呈现在郭晓仪的脸上,“他是要和你姐结婚?!”有些激动起来的情绪在看见夏乐正目不转睛的
盯视着自己时愣了一下,“恭喜。”生硬到近乎僵硬的扭转,伸手又拿过了杯子来喝了口菊花茶,两人在见面后短短
几分钟的时间内第二次沉默。
“没什么好恭喜的。”有些难得的,这次仍然是夏乐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昨天被人砍伤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侧过身子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某个方向,“你瞧,就是在那个位置有人骑着车子冲过来拿刀砍他,不过算他命大,没
有砍中脑袋,下个星期应该还能当他的新郎官。”转回头看了眼沉着脸望向自己所指方向略有几分失神的人,“那天
你坐在这儿的时候,应该看的很清楚吧!”
朝愣了愣神后突然紧备着看着自己的郭晓仪笑了笑,“出事那天晚上我来这儿喝茶的时候遇见了李忠诚,他告诉我你
最喜欢坐这张里手靠窗边的位置,而且那天张勃被砍的时候你正巧也在这儿喝茶。”夏乐撒了个小谎,李忠诚那天只
是说郭晓仪下午在这里喝过茶,可是她在这喝茶的时候是不是正好是张勃被人拿刀砍的时候,李忠诚并没有告诉他明
确的答案,不过并没有法律规定警察就不能撒谎诈人,不是吗?“是你约他来这儿的吧!”
“因为他和你姐姐离婚的事让你姐姐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论是社会舆论还是身旁的亲戚朋友,应该都是站在指责她
的立场上,神经方面想当然的出现问题也不奇怪,只是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自杀离开人世。”用肯定式的语气平静的描
述着,仿佛自己同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一同经历过那段日子一般。“你和你姐姐的感情从小就很要好,虽然明知道究
其原因错是在你姐姐的身上,可是你还是接受不了她最后为了张勃而死的事实,所以你在设计好一切后打了通电话给
他约他来茶座见面,那天你和平时一样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在看见张勃的车子出现后,通知了你事先找来杀他的人,
所以才会这么巧的在他刚下车的时候,就有人骑着车从街拐角的地方冲出来砍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和夏乐对视着的双眼突然转开看向窗外,深吸了口气,再一次伸出手拿过了杯子喝水,第
三次的沉默之后,这次先开口说话的人是郭晓仪,“我对张勃的认识,只限定于他曾经是我前姐夫的这个身份上,我
和他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很抱歉,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一面说着,一面站
起身来。
“整件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张勃应约而来,你也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唯一没有被你算计到的,是张勃竟然从后视
镜里瞄到了身后那个举刀朝他砍来的人,天不该绝的逃过了一命。”没有理会郭晓仪意欲先行离去的话语,夏乐这种
近似于自说自话的表演结果却成功的让原本要走的人停顿了一下,他笑了笑往后一靠抵在椅背上,“对于你想杀他这
件事情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我只有一点不明白,他和你姐离婚都这么些年了,从你姐姐死后到现在中间有无数次
的机会,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对他动手?”
愤怒的转回头来看向仍旧喋喋不休聒噪着的人,郭晓仪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来堵住这个她曾经暗恋过整整四年的
人的嘴,让他停止他那毫无根据和证据的可笑猜想,却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正在向自己微笑着的
眼睛。原本一直紧张防备着的神经在辨识清那抹不含一丝攻击性,甚而让人感觉到安抚和温暖的微笑后突然莫名的松
懈了一秒,耳中模糊传来的声响让视线有些困难的离开了那双透露出安全和温暖的所在,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在夏
乐锲而不舍的再次发问中,恍惚着下意识的开了口,“那是因为我们……”
只是短短的六个字,再没有一个字的多余出口,却让郭晓仪的脸上倏时没了一丝血色。看了眼面前仍坐在那儿已经住
了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人,有些困难的抬头又看向了他的背后,从自己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低着头坐在那儿看报纸
,直到刚刚才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却只是这一眼就让自己再也无法回头的男人。
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依然分外明媚,茶座里的空调温度却似乎定的有些低,低到让人甚至觉得连手脚都有些冰
凉起来,郭晓仪看着那个长相温和的,看过去没有一丝攻击性的,刚刚还让她感觉很温暖的男人此时也同样在看着自
己,并微笑着站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人后向自己伸出了他的手,柔和到让人无力拒绝的声
音。
“你好,我是韩平。”
第 4 章
靠躺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坐在床前正给自己削着梨子的人,眼神中泄露出的温柔无声的在阐述着他此时心里的幸福和
爱意。“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这几天你一直陪在这照顾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挪了挪身子,在医院躺了两天后
现在的张勃看过去确实已经没有那天初送到医院时被纱棉扎裹的到处都是那样吓人了。“我想着要不然,明天咱们就
办出院吧!你看怎么样?”
“再观察两天又没什么坏处!你这人真是……”削了片梨肉下来送到张勃的嘴边喂他吃着,夏妍的口气似乎有一些嗔
怪,“连你们局领导都说了让你伤好以后再去上班,你倒是比他们还积极!万一回头出院后一不小心肩上的伤口又裂
开怎么办?还得注意着不能沾上生水!你爸妈年纪那么大了,回家让他们照顾你我看还不如在院里把伤养好更省事些
。”
“我不是怕你太累嘛!除了上班其他时间全用在照顾我身上了,这两天你连家也没回一趟,我看得都心疼,更何况我
这又不是什么大伤,别回头我出院了把你给累病了!”适时递到嘴边的梨肉堵住了张勃还想唠叨下去的嘴,无奈的笑
了笑当即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全听你的,小的何时出院,全凭大人吩咐!”故意耍着京腔念白出来逗得原本微绷
了张脸的夏妍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光喂我,你也吃啊!”
“吃梨子只能独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好气又好笑的斜剜了张勃一眼,手上削梨肉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说起
来,明天我还真得要回去一趟,不然连着几天不见挨家,我爸一准就要起疑心了,好歹得回去现个影儿,阿乐那儿我
也让他把嘴捂严实了不准告诉我爸你住院的事,等回头你出院后再上家里去坐会儿,我爸要问起来你怎么这么久没来
,你就说单位最近事忙,听见了没?”
“嗯!我知道。”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夏妍的这番话让张勃的心里泛起微微的感动,虽然还没把这个女人娶进门,但
是她已经开始在帮着自己考虑替自己在她的家人面前说话了,“其实我挺怕的,真的。”见夏妍有些疑惑不解的朝自
己看过来,“我结过两次婚,可是你没嫌弃我这点还是要跟我好,当时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直到你答应了结婚
的事后,我才明白过来这事是真的,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你爸也肯把他的宝贝闺女嫁给我,我就觉得,我这辈子从
来没这么开心过。”
“我知道你爸其实不是特钟意我当他的女婿,你别急,”冲想要开口解释的人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我能理解,
真的!这事要搁在我身上,要我女儿娶一个结过两次婚的人,我一准儿也不会高兴到哪去!可他还是应了,是因为你
才应的,我明白,所以我就想更疼着你更爱着你,只要能让你感觉过的舒坦过的开心,这我就能向老爷子证明当初他
点这个头是对的,你没有看错人!”
“可我没想到临到结婚前的时候会出这种事来,还不容我对你好,还不容我疼你宠着你,从天上掉下来莫名其妙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