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杜风大喊,在南宫怀里挣扎着,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非常的不好。
南宫刚想运气托起南宫莲,南宫莲却对他摆摆手,南宫只能作罢。
这个慕容剑还真的不留情,落到地上的南宫莲捂着心口喘息不已,却是想着当初整他也够本了。
“我不知师兄会去找你的……”血从嘴边蜿蜒而出。
慕容剑胸脯急剧起伏,发出的声音暗哑沉闷。
“你又骗我。”
“这次真的没有耍赖了。”南宫莲笑了一下,半立起身子举起手掌快速的拍向心脏处,“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慕容剑手中竹箫落地,冲向前去抱住南宫莲。青云与霓衣亦飞身向前去,三人不住的往南宫莲身上注入真气。
“不要……救她救她……”南宫紧紧的搂住不停咆哮着的杜风。
直到青云站起来,对南宫摇了摇头,杜风咳出一口血,陷入了无觉无痛无恨的黑暗。
疯狂转动的黑色旋涡,晕眩压迫盹痛,像是要将人硬生生的撕裂般,无论怎么样挣扎抗拒都不能逃脱。蒙胧间,母亲把自己从睡梦中拉了起来,轻轻的为自己梳两只辫子,他很讨厌怎么把自己弄成女娃似的,但母亲笑着跟他说要去演一出戏,规矩是无论别人说他有多丑都不能出声。“啊……”不是,不是,断头台又是谁搭的戏台……
似乎又回到那间阴湿昏暗的小屋,只是不见了君煜,他身上好痛,好痛,他的莲姨把他抱着,任他可以窝在她怀里哭,弄脏了她的衣裳也不怕。所有的记忆片段像利刀一样解剥着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缓缓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床幔,肥绿粉桃花株,朱红色的门扇……他该庆幸还是悲哀,他的世界竟然还是彩色的。茫然的目光触到一双幽深而紧锁的眸子,就梦中黑色的旋涡般,让人一直堕落下去无法挣脱。
“终于醒了……”南宫脱了鞋上床把杜风搂在怀里方才拿过温水递到杜风嘴边。
杜风却像木偶般无动于衷,南宫含了一口水慢慢的哺到他嘴里。
见一碗水差不多见底里才放下碗,脸颊抵上他发间,静静的搂着他,让他慢慢的感受自己的体温。
杜风动了动唇瓣,喉咙没有想象中干燥。
“莲姨呢?”低头凝视着手腕处的白纱布,莲姨曾经说冥香谷的东西,必须要用冥香谷的手段弄走。那么现下引出来了,没有牵绊,他该何去何从。
“她不在了。”南宫轻轻的抚着他的发丝,吻似轻羽落下,此刻他眼里杜风脆弱得若琉璃娃娃,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弄碎了。
“青云和霓衣送她回家了,你养好伤就可以回去找她。”
“找不到了,怎么也不找到了……”拥有着而失去固然可怕,失而复得后再痛失,那是无法言语的悲惨。
“每个人都离我而去,他们都是那么的狠心,留着我有何用……”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流得再多也不能唤回心中挚爱。
“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南宫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也没帮他擦泪水,只是更加抱紧了他,任由他放纵自己的情绪。
“呜呜……”杜风在南宫怀里扭着身子,等南宫明白他的意图后,欣慰涌上心头。
转过身体的杜风趴拱在南宫胸口,嚎啕大哭,不住呢喃“只有你了,只剩下你了……”
南宫听得真切,抚着杜风的后背,感受着怀里人儿贴着他的心处不住的颤动。
第二十二章
无尽苍穹如黑玉静谧而莫测,紧紧的揽住弧月星辰,自私的藏着它们的美丽。
杜风睁开了眼睛,摘去了体内的蛊,身体变得怕冷也不再瞌睡。屋子里的门窗全关紧了,可是风依然钻得进来,透过摇曳的床幔看向外边,炭炉中还闪着红光。
身体本能的往身后热源处靠近,不安稳的扭动。
“睡不着?”知道他怕冷,南宫更加搂紧了他。
“好冷……”
“慢慢的就会适应了。”
“不要。”发现南宫松开了他,寒冷似乎更加汹涌,杜风马上发出抗议。
“我去加点炭火。”杜风没吭声,反身抱住了他。
“好好,不去。”南宫伸手掖紧了被子,接着双手环住越来越依赖他的杜风,心里甜到发腻,幸福似乎来得快,让他时时怀疑是否在梦中,思绪是日日浮在像暖昧起来的空气中。
杜风蹭了蹭南宫的身体,心里怪异着,以前老顶着自己的棒子这段时间却是不见了踪影。阿弥陀佛,莫不是被自己残害得不举了?想到此处,杜风“扑哧”的笑了出来。
“还冷?”似乎打喷嚏了……
“没有,那个……我好像不恨你了?”这个人救过自己很多次吧,都数不清了。莲姨说得对,纠缠在过去,没什么好处啊。
“嗯。”
“明天就回谷好吗?”杜风心里纳闷,这人还真是闷葫芦。
“想回去了?打算和你去洛阳看牡丹。”
“下次吧,我想回去陪陪莲姨。”
“人死如灯灭,冥香谷都是不办葬礼的。”
“哦。”人死如灯灭,死后再怎么风光亦是无用,冥香谷这个地方倒是脱了世俗陈规。
“那我们去看牡丹,洛阳牡丹甲天下哟……”
南宫心里一颤,他懂杜风心里的苦楚,这强装的欢颜让人心疼。
“我想喝点酒,可以么?”
“再过几天。”
明日复明日,很有可能遥遥无期。杜风认命了,他什么都可能会妥协,但是对身体不好的绝对不会让你碰,这禁酒令也太久了,就不能让人借酒浇愁么?
“睡吧,我们明天就启程。”
“嗯。”杜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安然睡去,蒙蒙胧胧间独自一人到了一处河边玩耍,看到一只拳头般大褐色的的河螃,兴奋的冲下去,徒手抓起生龙活虎的这只,定睛一看这只奇物,不料螃蟹一跳,双钳就钳住了他的嘴巴……
猛然惊醒,进入眼帘的是南宫笑盈盈的俊颜,还有他的手正撅着自己的嘴巴,原来梦中那只凶巴巴的东西是他,噢,这梦也太有意思了。
“都晌午了。”
“嗯嗯……”杜风伸了个懒腰,懒懒的爬起来。
南宫执起木梳细细梳理他的发丝,望着铜镜里面南宫专注的眼神,杜风心里一阵阵暖流。
两人置了些用的东西和雇了辆马车便十分兴致上路了。
“冥香谷的事务不要紧么?”杜风撩开马车的帘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外面的摆着各种小玩意的小摊。
“谷中自有人照料。”
“那样就好。”
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的停了下来,“公子,当差官人要搜查。要人都下车哩。”外面的车夫无奈而略带歉意的说道。
“怎么会在城中搜查的?”杜风疑惑的望着南宫。
“我下去看看,你待在这儿。”
南宫向前望了望,不知何事,只见得前面人群耸动。
不好,耳后有异,南宫猛然飞跃到马车后面,果然已被破开,竟然在他的眼皮子下把人给掳走了!
前面几道气流涌动,南宫急速飞身,银针更是先发,几个蓝衣人立倒。南宫紧紧扣住余命者的双臼,“说,人在哪!?”,被扣的人如弱鸡般,双脚已离了地,口中含的毒却是无法让他止住这样的折磨。
种在杜风身上追踪香已经被破掉,竟然是调虎离山之计,看来是预谋已久,他真是太大意了。
“南宫谷主,何事如此动怒?”
“喀喳”手中之人的喉骨被生生扣断,同时来人亦是轻巧的躲过致命的银针。
见到来人面目,阴霾凝聚南宫脸庞,涛天怒火在心里翻腾。
傅君勉见南宫这幅模样,笑了笑说,“谷主,别来无恙?”
“若伤他丝毫,本座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磁性的嗓音融着怒火变得低沉冷重无比。
君勉不再说话,一旁的慕容飞楚向前对南宫作揖,“久仰冥香谷大名,今日初见谷主,果然名不虚传……”
对上前面之人阴冷洞若的目光,慕容飞楚一顿,此人如此俊美,立于尸体中,却恍然给人一种夺命罗修之感,“四天后举行武林大会,还望谷主临席持大局。”
话落,南宫如炬如箭目光投到君勉身上,便如闪电般逝了踪影。
慕容飞楚叹了口气,“王爷,如您所言,此人不用些手段还真的难以……”
“慕容兄,怕是那些手段手用不上呢?”
君勉敛下笑意,转身。
钻研了房间半天,杜风彻底的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莫说门窗关得紧紧,外面还有人守着呢。
百无聊赖的托着腮,把玩着茶杯,害怕倒是一点也没有,只是有点担心南宫找他找得着急,不过倒是确信南宫一定不会让他有危险的。
门外有人叫了两声“王爷”,杜风耳朵立即坚起,警惕顿涌。
“小风!”门一开,傅君勉笑脸热烈的迎上。
杜风心里警惕卸下,这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傅大哥,见到你太好了。”
“真的?”君勉吃惊,欣喜涌上,他可是等待了许久才有这个机会把人给夺回来的。
“我今天就去洛阳的,迟了就见不到你了。”
君勉脸色一变,“是和南宫洛尘去么?”
见到君勉脸色有异,杜风心里直觉得不对劲,可还是说了真话,“是和他去的,我们今天就启程的,不知为何到此?傅大哥你赶快带我出去吧。”
“你,喜欢上他了?”君勉眼直直人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丝丝神色。
“这……”杜风睁大了眼,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终黯然的垂下了头。
见他垂了头,君勉重重的叹息了一下,“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先在这里住下,别想着出去了。”
杜风诧异的看着君勉,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你聪明,你身上的玩意,我先帮你收着,拿出来吧。”伸手过去,然而杜风却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过来!”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被他如此动作,更是火大,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重。
见杜风用极度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一下子像被猪油蒙了心般,冲过去,“不要……”杜风惊恐的大叫,却是无补于事,衣带被拉开,猛然的就扯开了衣袍。
“啷当噼咣……”杜风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都被甩到了地上,滚得到处都是,有些瓶子破碎后液体飞溅出来,一些闪着蓝光的银针花器洒了亦一地。
然而君勉却没看到这些,只是张大眼睛紧盯着杜风的锁骨处,像是要看穿洞来,而胸膛起伏不已。
见他若吃人的眼神,杜风惊得不知所措,却无处可逃,可怜巴巴拉着自己的衣领,“傅大哥……”
君勉却像是大受打击般冲上去撕开杜风的里衣,没有痕迹!锁骨,胸脯,小腹,后背,所有的都没有了!
“啊……”嫉妒如一把火瞬时就燃起了整个干燥的心田。
“傅大哥!住手,住手……呜呜……”傅君勉紧紧的揽住挣扎不已的杜风,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掠夺般的蹂躏着杜风的红唇,忘情狂热的捕捉他的躲闪的舌头。
两人的津液混合着沿着下颌流下脖颈,杜风心酸的看着他眼中越来越浓的情欲,只得狠下心来咬上君勉的舌头。
“不要这样,冷静点,求你了……”
君勉受痛,却是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喊叫,更没有放开他,而是把他压到了床榻上,身体急切陷入了他的两腿间,胡乱的啃咬着他的胸脯。
小腹难耐的贴着杜风的身体扭动,手灵活的滑到他的下身,灵活的挑逗企图引起杜风的情欲。
杜风已不再挣扎,也没力气挣扎了,莫大的悲哀充斥着心房,整个身体一点热度都没有,君勉着急的动作根本无法引起他一点反应。
“好紧,你没有和他做过,对吧……”杜风身体一震,察觉他的手指已探入了自己体内,他的硬挺抵着自己的下腹。泪珠滑出眼眶,只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君勉,君勉你出来……”外面一个高喊的男声伴着吵杂声,杜风激动的睁开了眼睛,事情居然有了转机。
君勉赤红着眼久久的望着他,外面的捶门声越来越重,最终只能起身来,拿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略微整理好自己的凌乱的衣服才走了出去。
随着打开门的吱呀声,“啪”的一声,似乎是巴掌声。杜风微微的探出头去,来人被傅君勉身体挡住,不过从露出的那只肘子看得出是来人被打了。
来人捂着脸颊没吭声,突地推开傅君勉冲了进来,杜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蛮力拉到了地上,啪”一个巴掌也落到杜风脸上。待到傅君勉拉开那个似乎发疯的人,末了,杜风还遭到一脚。
杜风只觉头痛得很,金星直往上冒,打得力道不小,更何况还是光着身子莫明奇妙的被打,就像捉奸一样。
“你这个疯子……”君勉只得制住来人,还没来得及安慰杜风。
“你混蛋!利用我……我要打死这贱人。”来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看来场面很混乱呐,地上还洒着剧毒的银针,觉得脑袋好点的杜风抓过衣服赶紧套在身上。
看到站起来的杜风,那人更是挣扎得厉害,君勉的耐性也用完了,使力把他推倒在地。
杨翰!杜风心里着实一惊,他忘了他那长长的名字,只不过这张阴柔艳丽的脸,他记得清楚。
此刻,跌倒在地的杨翰那狭长的凤眼正怨恨着看杜风,君勉冷冷的看着他,把杜风拉到了背后。
“是你不肯走的,我没逼过你。”
杜风静静的看着,从刚才杨翰抓狂如妒夫的行为,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猜到,而自己敬佩的,有家室的傅大哥对自己……实在是难以接受。
杨翰站了起来瞪着傅君勉,满脸的泪痕却是切齿,“我恨你……”
傅君勉对此嗤之以鼻,“恨我就给我滚得远远的,要不就杀了我啊。”
“我不走!每次都这样……我不走……”
看到他的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不知是同情还是带点幸灾乐祸,杜风心里堵得发疼,到底不过都是可怜人。
君勉轻轻的揽过杜风,“我们走,任他在这儿疯。”
“你敢走!”
杨翰执住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已渗出了点点血丝,神色一片坚狠绝望,“你敢和他走,我就死给你看。”
君勉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要死就死。”
“傅大哥?”怎么会变得如此无人情……
见到杜风质疑与陌生的眼神,君勉心里一惊,他竟在在反感着自己。君勉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别担心,你先在这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