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后来的表现,他也像是很内疚和难过,我躺在床上的那几天,偶尔门口也能见到一两个阿诺喜欢吃的水果,虽然不多,但也不是轻易能摘到的,部落附近的水果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要摘这些水果也要走出不近的路。知道阿诺喜欢吃什么的估计也只有经常在一起的阿星。如果不是我和罗雷都过得挺好,他的良心恐怕也不会好受,有时候也觉得他并不是罪无可赦的人。
但即使这样,阿星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去帮忙,一个是我不敢看,怕我自己抓狂;另一个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连女人生孩子都没见过,更别提男人生孩子了。只是对怀孕六个月就生的孩子有些担心,六个月的孩子能长全了吗?不过罗雷说,这里的孩子都是六个月左右就出生了,怀十个月的听都没听过。这也许也是不同环境下的差异。
他生了很久,罗雷到大山洞里去看了罗烈几次,罗烈据说很紧张,族长都几乎制不住他,幸好还有罗雷在一旁帮忙。
因为实在太久,弄得我也比较紧张,还好后来一声尖叫之后,洞里说是生了。这是这几年来,族里出生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们没多久就能怀上,也让族里不少年轻的伴侣都非常羡慕,毕竟像辛穆他们结亲好几年也没有孩子的也不少。所以我以为他们应该很高兴的,只是却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也没有听见欢呼声,而罗雷回来之后脸色也不太好看。
走进帐篷,罗雷才低声说阿星生了个小雄性,可是一生下来就没有哭声,大祭司也拍了他的屁股,也还是没有哭声,而且没什么呼吸。大祭司说,也许这孩子活不了,现在大家正在守着阿星和罗烈,他心里有些堵,回来看看我。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里也有些难过,忽然想到小婴儿出生没什么呼吸,也许还有可能是喉咙被堵住了,光是拍屁股没能把堵在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既然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就不能轻易放弃,这里生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全族到现在也没有二十个孩子。于是提出去看看那个孩子,也跟罗雷说,也许我可以试试看看那个孩子,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可以看一看。
罗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反正这孩子大祭司已经放弃了,如果能救活,那就算是我们帮了罗烈和阿星,如果救不活,想必他们也不会怪我们。
我们到大山洞的角落里的时候,罗烈正一脸木然地用双手托着那个小小的孩子,阿星则是虚弱地躺在兽皮上流着眼泪,他阿么和族长的雌性还有三个祭司都守着他,罗烈身边则是族长和几个雄性。
罗雷走过去和罗烈说话的时候,罗烈几乎是瑟缩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我,才缓缓地把手里已经隐隐憋得青紫的小肉团递到我面前。
我双手接过来,开口道:“我不肯定能行,而且也许过程不会很好。”
罗烈泛着泪光点了点头,我又看了一眼阿星和其他人,其他人也是隐隐含着期待地望着我,阿星泪眼滂沱的,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希望、有恳求、也有愧疚,但也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孩子能微弱地呼吸,只是哭不出来,我想他的肺就算不是很好,但至少也是打开来了的,那么呼吸微弱的原因恐怕就是喉咙里堵住了。
既然拍拍不出他喉咙里的异物,他现在也还小不能把东西放进他的喉咙里,我打算做人工呼吸。非常小心地给这个只比我两个手掌大一些的小东西做人工呼吸,渐渐地就听见了他的喉咙里有轻微的咕哝声,感觉有什么东西上来了,把度到喉咙里的一口脓痰吐出来之后,感觉他的呼吸就明显了一些,这方法也许有效。欣喜之下,我再接再厉了一下。
这小东西的身体真的太弱了,就连人工呼吸也要非常小心,就这样吐了两次,感觉他的呼吸已经好很多之后,我又把他倒过来使劲拍了拍屁股,他的嘴里又吐出了一些痰液,这个时候,终于开始细细地哭出声来,虽然声音不算十分响亮,但也足够让全部本来连呼吸都放轻的人在停顿几秒后发出了欢呼声。
族长家的雌性和阿星的阿么喜极而泣,族长也在呆愣了一会儿之后才醒悟过来,大祭司踢了两个小祭司去打温水过来给小家伙洗身子,自己却像是软在那里了一样;罗烈则是颤颤巍巍、像是有些害怕地对我伸出了手,甚至直到还在轻声哭着的孩子被放到他手上时,都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嘴里过了那些脓痰之类的东西,我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生理的还是身体的,把孩子还给罗烈,我就回自己的帐篷漱口去了,留下大山洞里一片欢喜和恭贺声。
稍微晚些的时候,罗烈又来了,他带来了一个陶盆,双膝跪地摆放在我面前,说是要送给我。
双膝跪地这个大礼已经把我惊了一吓了,这里的人一般除了拜天神或者是站不起来是不会双膝跪地的,双膝跪地是相当沉重的礼节,代表着奉献和牺牲,也就是说愿意把命献上的意思。更何况罗雷又在我耳边说,那个陶盆可以算是阿星的嫁妆(他说的是随礼,大概就是嫁妆的意思),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这还是阿星家的阿爸和阿么为了让阿星的随礼看起来不会比有陶罐和陶盆的阿诺太难看,费了很大功夫才换到的。
我当然也知道陶器这种东西在部落里的价值,又加上这么来之不易,当然不敢收,急忙要他拿回去。
我要他拿回去,罗烈就红了眼,他说他们目前只有这个能拿来感谢我,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也不能去做别的,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我更是吓得不敢看他了,我哪里看过男人这么沉重地哭,而且满脸都是不安和乞求,就连女人我也没见过这架势啊,心理压力大啊。赶紧缩到罗雷背后,跟他说我不要他们感谢,大家都是一族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我也只是运气好撞中了而已。
可是罗烈哪里听我解释,还是非要留下那个陶盆,说他们心里对我的感激绝对不仅如此,但是他们目前也只有这个东西能稍微表示他们的谢意。
罗雷一直一言不发,气得我在他背后猛戳他,大概被我戳的狠了,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情绪真的很不安,他才把我从背后拉到怀里,让罗烈带着他的陶盆回去。
罗烈一般也不敢反抗罗雷,毕竟无论是气势还是威压,他都不能与罗雷抗衡,现在的罗雷比以前更加威严而有魄力,明明只是很平淡地说出来的话,却经常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罗雷跟他说,作为族人,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会去帮他们,这种事情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感激,反而会让我不自在;他和罗烈是兄弟,我和阿星也是兄弟,以后也是兄弟,感谢的事情不用再提。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会慢慢好起来,真的心里感念,以后就互相帮助着好好发展族里,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让更多的孩子健康地出生就好,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激,不用急于一时。
我一边听罗雷说着这些大义凛然的场面话,一边在背后狂点头,罗烈看看我又看看他,眼睛里都是惊讶,但还是乖乖地提着陶盆回去了,也让我松了一口气,直赞还是他有本事,又叹把我吓得半死,他居然都不出手相助。
这个无耻的家伙居然说,他出手相助了,我要给他什么谢礼。我靠,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他还想要什么?!
因为没有那种乳汁果,所以族长他们只能给这个小东西喂肉汤,但明显,小家伙的身体比一般的婴儿要虚弱一些,虽然之后也跌跌绊绊的活下来了,大祭司也说等春天到外面多晒晒太阳就应该会慢慢好起来,但是还是喝不下什么肉汤,可是不喝肉汤,也没有别的可以给他吃,就只能饿着。几个雌性自然又是跟着抱着孩子的阿星垂泪。
这几天母羊产奶更少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再催奶,存着的黄豆也吃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我打算留给自己吃,也只能放着这种情况下去,甚至打算过几天天晴了就和罗雷到外面去把三只羊都宰了。但是那点奶,喂给婴儿吃还是够的。
于是我跟族长的雌性说,羊奶和鹿奶的性质差不了很多,我这里的野羊还能产点奶,如果阿星愿意,我就把每天挤下来的一小木碗羊奶送过去,虽然不多,但是也可以做肉汤之外的辅食,也许小婴儿身体也能好些。
族长的雌性听了自然也很高兴,跟大祭司把这个话说了,得到了赞同之后,又和阿星以及他家的阿么也说了这个。于是我每天除了送水,还会把一小碗羊奶送给阿星,木碗就由罗烈稍晚点拿回来给罗雷——我还是挺怕看到罗烈的,于是打算暂时离他远点,他那种激动地情绪可是真的把我吓到了。就算他只是感激,没有恶意,我也觉得压力很大啊。于是都是让罗雷去面对他。
罗雷对我很无奈,他已经习惯了拿我没办法,只是偶尔会亲亲我的额头,说是取点代价。我想,他其实还想取更大的代价,只是我不会让他轻易如愿,这个心理问题,总是难以突破的。但是亲亲额头我还是能接受的,这种好像是父亲对儿子、哥哥对弟弟的感情,我还是可以消受。好吧,他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哥,他只是我名义上的伴侣。我都不知道是他可怜还是我可怜。
16.定居的家
在洞里无聊的时候,我还用收集的亚麻和苎麻纺了线,又用长各两米多的两根的经线和两根纬线及一根综做出来的一个简易织布机做了两块布,因为没有布料,所以就把棉花也纺线织了布,亚麻和苎麻的布我给罗雷和我自己各做了两件像是古雷马服装的及膝夏衫,多出来的零散布则给自己做了一件背心和一条及膝短裤。棉布则各做了两套内衣和内裤。
罗雷没有穿过内衣和内裤,我又不想让他看我穿,于是只能由我来帮他穿。穿内裤的时候,我本来想让他自己把他那玩意儿塞进内裤里去,我明明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个无耻的家伙非说他不会,气得我要命的时候又不能不理他,只能给他塞了进去。果然这里的人都是大只的,而某人也不知道是平均水平还是天赋禀异,那里更是让我有些烫手,特别是对比自己的小黄瓜,我汗。这个人果然不是人。某人还笑嘻嘻地问我好不好?好什么好?!你以为我是原生态的吗?老子是穿越种,你再好,也没有老子自己好来的好啊!这话绕的,让我想起了某个广告。(别怀疑,就是那个xxx宝,他好我也好,XD)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外面开始解冻了,也传来了流水和雨的声音,族里的雄性们可以出去打猎了,不过大家暂时还是不会搬到露营地去,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雨季,过了雨季大家才会搬回去,毕竟干燥的环境更利于人的身体。
族里储备的食物在冬天不仅没有吃完,还有些剩余,当然我自己的储备也剩了不少。于是即使春天来了,大家也并不着急,加上有了陷阱和捕鱼之后,族里的猎物每天不仅可以供全族人吃饱还有多,族长便开始组织雄性们按照我的构想来造房子。
上午大家会去打猎,或者到陷阱里收获猎物,下午,大家就去收集木材进行处理。尽管有时候在下雨,不过没有一个人偷懒的。为了给大家驱寒,我也会在帐篷里给大家煮一大锅盐姜汤,没办法,我还没有办法做糖,以前我们公司做的糖都是用甜菜和甘蔗制的,我在这里还没有找到甜菜,也没看见甘蔗。大家一回来就能在门口喝上一碗姜汤,也都很高兴,时不时还会表示对罗雷的羡慕,我就听着,当做没听到。
我从山上看过部落所在的那片台地,大概是一个半径有三四百米的半圆形,面积其实不小,但是族里只用了原本就空旷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部分是有树木什么的,就还是保持原样,虽然随着这几年大家定居在这里之后砍伐树木什么的,空地又变大了一些,不过台地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我选的地方是这块台地的中间偏向小溪这边、靠近山脚的地方,但还是有些脱离了部落原本的栅栏范围。其实如果以后每个人家都做房子,部落原本的栅栏范围就实在太小了,我的目标是把整片台地的周边都装上木桩削尖的木桩做的栅栏,一方面扩大了区域,一方面也可以利用台地到平原之间的斜坡作为天然的保护,一般来说,那些野牛什么的都不怎么爬上坡来的,如果有人从平原上过来,站在台地边缘也比较容易发现。
现在族人对我的想法基本都是赞成的,而且我也告诉他们,以后要是每家每户都做上房子,就一定要扩大部落范围,于是大家也都同意了,不过为了保护我的房子,也决定在我的房子周围装上栅栏,后来我的房子变成了族里十多年之内唯一有栅栏的房子,也是族里最大的房子,而之后更大的房子的记录也是被我翻修房子创造的。
因为台地上就有很多没有砍伐的树木,所以我先是让大家把台地上不到山脚下的那些树木砍了下来,长的大的树木就留下来做房子,小的就加工用来做些柜子、桌子、储物架和床之类的家具。大家看那些都很稀奇。
我想要建的只是很简易的木屋,所以方法也比较简单,先是把那些有十几米不同高度的松木埋进土里做柱子,周边放上很大一块的石头用来稳固,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我则用一些黄土混合沙子和干草、草根之类的东西填充起来,再在上面埋上了一层土,然后在土上面也压了一层大约有一米左右高的石块,石块中间照样用土、沙子和草根之类的混合物填充了一遍,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我很怕虫子和蛇一类,特别是在这种没有血清又没有医疗的地方,所以宁愿多做些准备。
打好基础之后,便把长短不一的圆木顺着柱子架上去,用的也是搭扣眼的方法,在一些原木上造出锁孔,然后再把其他的木材插进锁孔里,再用兽皮捆牢,只要没有白蚁不着火,用个十来年应该是没问题。
地板也是先用圆木搭好的,中间留好火塘的位置,再在上面铺上一层削平的木板,以便行走。房顶采用了斜坡式,为了防止漏水,在用一根根圆滚滚的木料铺成的屋顶下面,我还沿着缝隙又钉上了一层劈成两半的竹管,竹管下面又用交织方向钉了一层木板,既美观,又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漏水。
我想要是在现代,我这样的房子不能造的,实在是太浪费材料了,可是在这个人少树多的原始社会,这一大树木却也不怕我浪费。当然,我也跟族人说了,虽然我们现在不怕木材少,但是木材砍一棵只需要一天,长成一棵却要几十年,所以以后除非是要清空用来居住的土地,其他土地上的树木,能够利用的就直接在原地利用,就算是能够利用来做房子的柱子,能不砍的也不要砍。如果砍山上的树,一定要看看附近三棵树之内一定要至少留一棵,如果一棵树旁边已经有两个树桩,就算这个树的木材再好,也一定不能再砍伐,并且如果砍了两棵树,一年之内一定要在原地范围内种上至少一棵小树,最好还是同种的小树,只懂得掠夺而不知回报的话,天神总有一天会发怒的。也许是因为这里对天神的信仰,大家在心里又多少认为我是天神的使者,也都同意了,后来这成为了部落的规定之一。
房子总共做了五间,前排中间一间是大概有八十多平米的厅堂兼厨房,用了十二根直径有半米的柱子。中间有个可以同时放四个陶罐去煮东西的大火塘,火塘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石头凿出来的,深有四十公分左右,边缘紧紧扣在石板砌成的火塘空位上,四周和上面还有二十多公分的边缘可以用来防止火星冒到木头的地板上引起火灾,整个就是个巨大的石盆。当然上面也做好了挂陶罐和熏肉的架子,而且如果用不着这么大的火塘的时候,可以拿两块有搭扣的石块放在火塘里,就可以把大火塘分成四个小火塘。
我本来是想把火塘另外做屋子的,但是考虑到冬天太冷了,还是坐在厅堂里比较符合实际需要,到冬天太冷的时候,还可以把床搬到厅堂里的火塘边睡。靠前面两边各做了两间有三十多平米的屋子,打算一间给罗雷住,一间给我自己住。因为罗雷现在越来越喜欢对我亲亲摸摸,甚至有几次我还被迫感受了他的热情,这样继续睡在一起只会让情况越演越烈。而且他还跟我抗议说,以前我碰他他会不好意思,他也不让我碰,但我就喜欢碰他;现在他让我碰了,我反倒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