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他,你心痛了?是不是谁操过你,你就护着谁?你怎么跟婊子一样贱。”
萧伯安心里一边大喊着闭嘴闭嘴,可话还是一股脑的往外蹦。
本以为段飞听了这话会恼羞成怒,又会出手打他。
就连靳少也以为段飞会再动手,而将萧伯安护在了身后,“小非非,别生气,他昏头了,胡言乱语,我这就带他去看医生。”
可出人意料的是,段飞转身跑向洪律,因为洪律已经戾气外露了。段飞踮起脚尖,不知道跟洪律说了什么,洪律才没动。
段飞又向靳少微微躬身,真诚恳的拜托他,“靳少,小安他现在有些冲动,可能还会做出过激的事来,麻烦你照看他了。”
“我不用你的假惺惺,你去找你的……”萧伯安违心的话说被靳少捂在手里。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出事的。”靳少暧昧的向段飞眨眨眼,拎起萧伯安就要走。
“如果真的喜欢他,”洪律戾气依然没有散去,语气冷冽入骨,“就看好他。”
靳少点点头,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却还是让点点的失落晕染开来。
而萧伯安没办法说话,只能用那双沾满了细小泪珠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洪律。
靳少扛起萧伯安小声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萧伯安便不再挣扎了,可那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大众脸在旁看了很久,见靳少他们要离开,似乎想叫住他们,可最终还是没这样做,而是一脸踌躇的看着他们走远。
等靳少和萧伯安消失在走道的拐角,段飞这才打量起大众脸,洪律回房拿了件风衣给他披上。
而和太平间的大妈吵架的洪老爷子凯旋归来了,刚想要炫耀就见气氛不太对,就屁颠屁颠的往自家儿子身边靠。
“三儿,你被第三者插足了?”
洪律没搭理他。
洪老爷子还是有几分察言观色的眼力劲的,但就是不知道他自动脑补了什么,脸色乍然苍白,颤颤的指着大众脸,“难道……难道……其实……是你跟这小子有一腿?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和小非对上了?”
洪老爷子语重心长的,“三儿,你就算偶尔想吃点家常菜,也不用找家常得那么彻底的,你也不怕带出门一回头在人堆里找不到他了吗?”
洪律:“……”
大众脸看了段飞好一会,搓下鼻子,有些羞涩的问段飞,“你,懒得捋的?”
段飞愣,“我懒得捋什么?”
大众脸有些急了,连连摆手,然后中文和韩语轮番上,段飞就更听不懂他说什么了。
“他问你是男是女?”洪律竟然听懂了。
段飞看看洪律,郑重的嘱咐他,“那你转告他,时代变了,男女都一样了,性别浮云了。”
洪律:“……”
大众脸茫然不解。
段飞向大众脸挑挑下巴,问洪律,“他怎么跟你回来了?”
洪律点上支烟,“非要和我再赌一局。”
“不服输吗?”段飞走过去绕着大众脸转圈。
大众脸点头,“我,没,除钱。”
大概意思段飞听明白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出千了?”
大众脸连忙摇头,又开始韩语中文夹杂着一起往外蹦。
段飞做个停止的手势,“这样吧,只要你赢我和洪老爷子,三太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边说,边先斩后奏的回头看洪律。
洪律虽然不知道段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点头。
当初就连师父对他都有所保留,洪律这样无条件信任,让段飞心里有些酸酸的,揉揉鼻子,“第一局你和老爷子玩二人将,两局定胜负。”
段飞伸出两个指头,“第二局,要赌什么由你选,我奉陪。”
大众脸就像是怕段飞后悔一样,急忙点头答应。
段飞和洪律换了身衣服,随便吃了顿饭,牌局就开始了。
二人麻将是由国际麻将演变而来的,顾名思义只有两人玩的麻将。
玩法和平时四人玩的麻将一样,但用牌只有七十二张,分别是万牌,一万到九万,各四张,共三十六张;风牌,东南西北,各四张,共十六张;箭牌,中发白,各四张,共十二张;花牌,春夏秋冬梅兰菊竹,各一张,共八张。
每人码牌三十六张,即十八墩。
二人麻将第一局开始,洪老爷子做庄,摸牌十四张,牌面非常好可以做大四喜。
再看大众脸的牌面,东、南、西、北、中,各一个,春、冬、竹各一个,余下一万、三万、四万、五万、九万各一个。
这样的牌面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在大众脸用春、冬、竹三个花牌补牌,补回三个万子后才稍有起色。
洪老爷子先出牌,可他半天拿不定注意该打那个,“那个……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大众脸很恭敬的站起来自我介绍,“我,叫,金苍昌。”这倒是说得字正腔圆的。
“什么?金灿灿?金灿灿,哈哈哈哈,谁给你起的名,哈哈……”洪老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坐沙发上看文件的洪律挑眼洪老爷子,“红通通同志,这里是医院请安静。”
洪老爷子的笑顿时像关了电闸的电视,立马没声了。
可没一会,“红花,你这不孝子。”洪老爷子拍案而起,把他手边的一张南风给震翻倒下了。
“不管名字怎么样,也是父母怀着美好的期望起的,我们应该抱着感恩的心情来接受。红花,多好听一个名,可你这不孝子竟然把爸爸给你起的名字给改了。”洪老爷子说着觉得伤心了。
“红花?你的小名?”段飞忍住笑,可忍得快内伤了。
洪律也不以为然,翻过一页文件,“是洪华,十五岁前用的名。”
“小崽子,你来评评理,”洪老爷子哭喊着,“他是不是不孝,这么好听的名,他非要改成红绿去。你要给我说句公道话,不然我就不让金灿灿输,也不让你进我们洪家的门。”
段飞嘴角狂抽,“那你还是别让我进门吧。”刚要张嘴再说话,又看到洪律眉眼半眯,慵懒的看着他。
洪律这眼神比红果果的威胁更恐怖。
这家务事果然难断,段飞吞咽了下,“三太子,其实你该感激和庆幸的,如果洪老爷子当初脑子再抽猛点……”
瞥见洪老爷子腮帮子鼓得跟青蛙一样了,赶紧改说法。
“咳咳,呃,是‘灵机一现’,给你起个红娘什么的……这样一比较起来,你不觉得红花比红娘强多了吗?”
洪律掐灭手里的烟,“洪二就叫洪梁。”
段飞囧,回头看洪老爷子,“洪大少叫什么?”
“红唇。”洪老爷子还自鸣得意的宣布。
段飞大囧,“老爷子,你是在变相报复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吧。”
“你怎么知道的?”
“……”
“妈,将,打,吗?”金苍昌小心翼翼的问。
“打,”洪老爷子很生气,“我要报复小崽子他不帮我说公道话。”回头一想,又问了句,“在韩国,麻将都分公母了?”
金苍昌:“……”
39、无师自通天才
金苍昌是诚实的好孩子,看见那个倒下的南风还没扶起来,就提醒洪老爷子,“你,奶子,掉了。”
“哈?”洪老爷子和段飞同声,“这玩意也能掉?”
洪老爷子纳闷,拉开衣领往里瞅,段飞想去同看,却被洪律拽了回来,还把段飞爪子按自己胸口上。
段飞:“……”
洪老爷子用手托了托自己的咪咪,“虽然已经下垂到肚腩上了,但没掉了,还在。”
段飞很囧,洪老爷子什么咪咪,拉伸性这么强。
金苍昌很茫然。
就洪律依然淡定,只是无奈的抿了抿嘴对洪老爷子说:“他说的是你的南字掉了。”
段飞突然很理解洪律从小的处境了,“三太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面瘫了,从小给囧瘫的吧。”
洪律:“……”
洪老爷子扶起南风,终于出牌了,“发。”
轮到金苍昌摸牌,摸回来一个南风他没打,打红中。
洪老爷子也跟着打红中。
金苍昌一直都扣留东南西北风不打,洪老爷子也不笨,你打什么他就跟着打什么。
眼看着桌上的牌墩在减少,金苍昌再看看手里的牌。
东西北风,各一个,南风一对,一万、二万、三万、四万、六万、七万各一个,五万一对。
金苍昌摸牌,又摸回一个风牌——北风。
再看桌面上,一个风牌都没有,都是箭牌的多,虽然也有万子,但都没用。
金苍昌知道在他扣留对方需要的牌同时,对方也在扣他需要的牌。于是小眼睛忽闪忽闪的眨了几下,很让人意外的打了个南风。
洪老爷子一愣,“改变策略了?”
在一旁观战的段飞也微微皱了眉。
金苍昌则傻笑着搓搓鼻子。
“不管你耍什么花样,碰你奶子再说。”洪老爷子碰金苍昌的南风后,打三万。
金苍昌用一二万吃三万,后又打一个南风。
“哟,拆一对奶子打,看来你有别的对牌做将了。”洪老爷子摸个牌回来,打七万。
金苍昌有些傻头傻脑的点头,摸回个九万打东风。
洪老爷子碰东风,打八万,金苍昌的七九万吃,再打西风。
洪老爷子碰西风后,东南西北风就剩下北风还没碰了,明显的大四喜的牌面,“难道北风就是你的将?”说完打五万。
就在段飞也以为他会继续扣留北风时,金苍昌摸回一个二万,拆北风打了。
洪老爷子也有些愣了,“都听牌了还拆?”
金苍昌还是傻笑。
而段飞则已经非常的确定了,对洪律悄悄的说了句话。
洪律看了金苍昌一眼,看得金苍昌汗毛直竖,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段飞走到他们桌子边坐下,“你们继续。”
洪老爷子碰北风,打七万,金苍昌用五六万吃七万,再打北风。
“玩清一色是吧。”洪老爷子细看桌上打出的牌。
“一万,桌上三个,你门前一个。二万,你门前一个,剩下的在哪里还真不好猜。三万,我打一个你吃了,你手里应该还有一个三万。四万,桌上没有,但你手里应该也有。五万嘛,我打一个,可既然你有三万和四万却不吃,而后来我打七万你用五六万吃,就说明你不止一个五万。六万就你门前一个。七万,我打一个,你门前一个。八万,桌上三个你吃一个,没了。九万也没了。”
洪老爷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牌,“按道理说你现在应该和我一样缺一对做将,所以你听牌二万、四万和六万的几率会很高,三万和七万为次,相对的五万就剩一个了,所以……”
洪老爷子很得意的放下刚摸回来的五万,正要得意的笑却悲剧了。
金苍昌推倒牌,“胡,清一色。”
“诶?怎么会?”洪老爷子不信。
金苍昌挠头,“二王,五王,都,能胡。”
他剩下的牌是二万、三万、四万和五万,的确是听二万和五万都能胡。
段飞鼓掌,“欲擒故纵,伺机而动。为引出你要想的牌,所以故意让老爷子连碰东南西北风,等待时机做清一色这样的大牌。这样一来下一局,老爷子就不敢轻易的胡小牌,因为就算胡了也赢不了你。”
金苍昌有些吃惊,“狗,嘴,你,懂?”
“你才懂狗嘴,你全家都懂狗嘴。”段飞激动地喷金苍昌一脸唾沫星子,然后正正色继续说:“和叶翰对决的那局,你用的是‘遇强则屈’,示弱隐藏实力大逆转。‘将强伐情,乱其方寸’,你在和三太子对决的用的正是这句。”
金苍昌很坦然的承认,“没,错。”
洪律从外面进来,扔给金苍昌一堆照片,里面都是同一个人——天蚕。
段飞指着照片上的人,“认识这人吗?”
金苍昌点头,刚想说话洪律就说了,“说你母语,我听得懂。”
金苍昌边回想着,便慢慢的叙说。
大约在三年前,金苍昌在街头遇到一个很落魄的男人,以为是乞丐就施舍点钱给他,可那个男人却将他的钱扔了。
第二次见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街边的小赌摊帮一个老人赢回钱。
金苍昌便很有兴趣,想认识这个男人。
但这个男人的戒备心很强,而且还有点神经质的草木皆兵,他稍微感觉不对就会逃。
后来接触多了,才慢慢的接纳了金苍昌,并告诉金苍昌他叫傅天缠。
金苍昌见傅天缠可怜又懂些赌术,就让父亲安排他到华克山庄做名荷官。
傅天缠为了答谢他,就告诉他十句口诀。
一年后,金苍昌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他介绍的那人手脚不干净,准备处理了。
金苍昌十分清楚赌场所谓的处理是怎么回事,在这一年多的交往里,金苍昌觉得傅天缠不是那样的人,就急忙赶去救他。
可等金苍昌赶到时,傅天缠被一个神秘人接走了,而且听说那个神秘人来头不小,连华克山庄的都不敢开罪他。
后来金苍昌就再也没有傅天缠的消息了。
“你看清那个接傅天缠走的人了吗?”段飞问到。
金苍昌很迟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头了。
洪律又递一张洪二少的照片给他看,“是这个人吗?”
金苍昌这次是没有丝毫迟疑的摇头。
从金苍昌的叙述中,段飞可以肯定两件事。
第一,赌术口诀的确是天蚕教金苍昌的,但天蚕还是有所保留,并未将口诀的用法教给金苍昌。
可以正是这样,却令段飞对金苍昌刮目相看了,因为他竟然无师自通,并运用得宜。
第二,天蚕在被那个神秘人救之前,已经被现实的残酷磨去了棱角与雄心,安于现状了。
所以在被那个神秘人救走了之后,天蚕一定又经历了什么事,才让天蚕又有了改变。
段飞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金苍昌这么一个能无师自通的天才,也许能解读那句“遇强则屈,借花献佛”的真正意思和用法。
顿时段飞看金苍昌的眼神都变了,就跟凹凸曼见到小怪兽了一样。
“灿灿仔,来,我们商量个事。”那调调怎么听怎么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味,听在金苍昌的耳朵里就成了,“小哥,来给我调戏一个。”
金苍昌吓得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战战兢兢的,“我,丑。”
段飞一时还没想明白,他金苍昌美丑和他们要商量的事有神马关系,洪老爷子就替段飞接话了,“拉了灯,蒙了脸就都一样了。”
段飞:“……”
“我,爱,捋的。”金苍昌表明性取向。
洪老爷子还要说话,段飞赶紧捂住他嘴,安抚金苍昌,“就算你爱男的,也和我无关,”然后指指洪律,“老子可是有奸夫的人了。”
金苍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