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命运执导——阿sir

萧凌的淡漠，也会冰封瓦解——只是，不是对他。

萧凌的热心，也会泛滥成灾——只是，对着那个人——那个该死的王奇。

不同的人，萧凌并非如自己所言——淡漠无情，相反，他多情得很。

突然觉得萧凌十分不可理喻——既然不爱他，又为何要接受他的感情？耍弄他的感情很好玩么？他张亮的爱在他看来

就这么不堪么？

张亮心底，升起一种名为愤怒和不甘的情绪，他，不愿就此罢手，他不甘心！

心中所思，影响到情绪起伏，张亮的呼吸渐渐粗重，几乎透不过气……他不甘，他愤怒！

见他如此，萧凌重重叹了口气：“张亮，是我对不起你，我道歉，对不起！但是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爱情。”

萧凌起身，回头看着张亮：“你再想想，冷静想清楚，然后早点回去吧！”说完迈了开去。

身后传来张亮急切的声音：“萧凌，我们重新开始好么？是我幼稚，我不该拿分手来试探你的感情；所以，原谅我好

不好？我们从新开始！”

萧凌脚步一顿：“我们之间，已经绝无可能，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别试图纠缠，张亮，那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头也

不回，径自离去。

他萧凌，最反感他人纠缠不休，这种小女儿姿态的爱情，他萧凌最是不屑，也最是不耐；张亮，触到了他的禁忌……

张亮愠怒，暗中握紧了拳：他张亮，不会就此放手，好不容易选中的猎物，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它逃了……

次日早7点30，萧凌准时到达王奇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王奇唯一的那把钥匙目前在萧凌手中；反正王奇

天天在宿舍呆着也用不到。知道他会来，王奇早已起床洗漱完毕，此刻，正在台灯下看书……真是个用功的好孩子。

萧凌忍不住赞叹，自打进了大学之后，他就没再好好用功了，功课也是得过且过，及格万岁。他也不指望读研，只求

顺利毕业——只要不和老师对着干，怎么都能混过去。

“吃早饭，王奇。”看他认真的样子，萧凌不由自主放柔了声线……

王奇合上书：“麻烦你了！对了……这样，没关系么？那个张亮……不介意？”问得小心翼翼，王奇不想因为自己的

关系害人家小两口闹矛盾。

萧凌取饭盒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没事，我和他，分了。”语气淡定而从容，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芥蒂，一点都

不像刚失恋的人。

王奇却收起了笑容：“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会是……”

还未说完，萧凌却是猜到了他要说的话，抬手一挥：“和你没关系，我和他，本就不合适；分手是迟早的，结束了，

对我对他都好。而且，我对他，本就不是爱情。”

“看不出你是这么无情的人，他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孩子。”王奇感到惋惜，“尤其是对你，很执着。”不过惋惜归惋

惜，可在听到他分手的话之后，却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因为自己此刻需要他么？他既然分手了，就不会给他造成困

扰，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地接受他的照顾了呢……人果然是自私的，王奇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他希望萧凌能幸

福；另一方面，自己现在确实离不了他……人还真是矛盾的动物。

“不提他了，都过去的事了，我这人，不喜欢把自己丢失在过去。来，早饭！”萧凌扯出笑容，他确实没有被这破裂

的感情影响到……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王奇的伤。虽然医生说了没问题，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而且，王奇他，

对他自己的过去，似乎一直无法介怀……无论如何，萧凌就是不想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他希望，王奇能发自内心地微

笑，而不是，带着微笑的假面敷衍他人……他希望，他能幸福。

意识到这一点的萧凌，释然了。自己对王奇，这份关心，普通的朋友之情解释不清。纵使受伤的人换作他的室友，他

也会担负起照顾的义务，但不会在听到对方受伤之时乱了方寸，不会在看到对方因受伤而强忍疼痛之时心痛万分，不

会在听到对方凄惨遭遇之时愤怒疼惜之情充满柔弱心房……这般关注王奇的一举一动，这般在乎王奇的喜怒哀乐，他

萧凌，算是栽了……自嘲地笑笑，王奇不会知道；况且，知道了又如何？即时他不介意同性相恋，可那事毕竟没发生

在他自己身上；即时两人曾……那也是他醉酒失去理智，况且，当是他分明是把他当成了姚鹏；一场春梦，醒了，便

什么都不会留下……唯独，留有记忆的那个人，黯然伤神……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萧凌甩甩脑袋，欲将那三千烦恼抛诸脑后……走出王奇宿舍楼，他往教室走去，上午

，他还有课……

萧凌离开后，王奇盯着寝室的门若有所思。萧凌的温柔和热情，他无力抵挡，甚至，沉溺其中……如果可能，他希望

自己的伤永远都不要恢复，那样，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接受萧凌的照顾，听着他用时而微怒时而爽朗的声音叮嘱自己

注意这注意那……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如此地——溺爱自己。也许是病人的心容易脆弱吧，此刻的王奇，看上去是

那么无力，那么，惹人心疼……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白皙脸上，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自从担负起王奇的一日三餐，外加打扫寝室，萧凌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傍晚，萧凌照例带着晚餐造访王奇：“晚上吃栗子鸡丁，王奇——”推开门，不见王奇，只听得卫生间传来声响，“

王奇，吃饭了！”下午他没课，来得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王奇打开门，探出头，古怪地应了声：“唔……稍等，我就出来……”他不知道萧凌会这么早就过来，原本，他想简

单洗个澡。虽然是秋季，但夏季的炎热尚未褪尽，那么几天不洗，他已经觉得难受……这不，刚把衬衫脱下，萧凌就

出现了……

“你在做什么？”萧凌走了过去，不像是在方便的样子……

等到走过去，萧凌立马后悔了……此时的王奇，正赤裸着上身，努力地将衬衫穿回去……

“能帮我一下么？我自己来的话，得好一会儿……”王奇的语气是哀求，脸上笑意未减。

“没……问题。”萧凌走上前，一把抓过他的衣服，替他穿上，又开始给他扣扣子……从未做过这种照顾他人的小事

，萧凌的动作生疏无比。

“呃……麻烦你了……”王奇突然意识到气氛有些怪异，感到不好意思，脸上更是染上红晕，撇过头去不看萧凌……

微凉指尖无意触到肌肤，王奇更是轻颤了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没看过！”萧凌嗔怪，等到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倏地红了，直达耳根，“呃，我的

意思是，都是大男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现在的手的确不方便嘛！呵呵……呵呵……”

“……”王奇沉默，这解释，明显是在掩饰什么……看着萧凌红透的脸，他也不愿为难……

穿件衬衫而已，却让两人深感度日如年……

萧凌弯腰替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直起身，神色已是如初——刚才，真险……敛去眼中异样光芒，萧凌抬头：“好了

，吃饭吧！”

“唔，好……”

16.洗浴

收拾完毕，萧凌将一次性饭盒统统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里，看到里边摆放妥当的脸盆毛巾香皂以及散发着清爽皂香的

干净衣物，突然意识到，王奇刚才应该是想给自己洗个澡吧……这副样子，毕竟还是太勉强了。如果是自己，这种天

气要是连着三天不洗澡，肯定是难以忍受了，王奇的耐心还算好了。叹了口气，走出卫生间，歪着脑袋，询问的口气

：“你刚才是准备洗澡么？”

王奇知晓他看到了里边的一切，点了点头，又笑道：“好像比较麻烦，呵呵。”

“你……右手不方便，我帮你吧，简单擦一下就可以了吧？”萧凌认命似的说着，脚下却是又迈了进去，“你坐在那

里，我帮你接盆热水出来。”

王奇沉默，他还不曾这般被人伺候过……

解了大半盆热水，萧凌关上了热水器，端了水出去。

“衣服脱掉。”萧凌看他一动不动发呆，下了命令。

“……”沉默。王奇站起身，依命令行事。脱衣服不比穿衣服，即使右手不太好使，王奇还是很快把扣子都解开了。

萧凌不满，这大热天的又是在宿舍，穿什么衬衫啊，直接套件T恤多方便！虽然，他不否认穿衬衫更显成熟……

被石膏固定的右手，要把衬衫从身上褪去，不是个简单地动作……

萧凌走过去，一把拉下他衣服，丢在了床上；又弯下腰，拧了热毛巾递过去——“给！自己擦！”尽量克制自己不去

看上身已是一丝不挂的王奇……

接过毛巾，王奇缓慢而认真地擦拭着自己麦色肌肤……萧凌盯着他的动作发起了呆……没有丝毫赘肉的身躯，胸膛随

着呼吸而起伏，擦拭的动作牵动身上肌肉……萧凌犹觉得呼吸困难——真是自作自受，没事儿帮他擦洗做什么！又想

起了那夜……

直道王奇将毛巾放到水里，清脆水声唤回萧凌神游天外的意识……

弯下身子，再次拧干毛巾递过去……盯着他……

“看呆了啊！”王奇被盯得不好意思，打趣他。

萧凌回过神，一丝可疑的红不争气爬上脸颊；却是嘴硬：“是啊！没见过这么瘦弱的人！”一听就是在胡扯……王奇

虽然瘦，但绝对不弱……若是两人打架萧凌你绝对不是人家对手！这一点看他臂上肌肉就可以知晓。

擦拭完自己的右手臂，王奇皱了下眉，左手……擦不到……

看他犹豫的动作，萧凌心领神会；一把扯过他手上毛巾，丢进水里，复又拧了一遍——

“左手伸直！”

王奇依言递上自己的左手。萧凌一把抓住他左手手腕，将他当成小动物般擦拭了起来……为方便用力，他抓得很紧…

…擦拭的动作更是算不上温柔——萧凌，在紧张……直到皮肤泛的通红——“可以了萧凌……”王奇出声提醒，再擦

下去，他非得掉层皮不可……

“噢！抱歉……”惊觉自己刚才用力过猛，萧凌停下了动作。歪了下脑袋，不好意思地将毛巾丢进水里，头也不抬地

吩咐王奇：“转过身去！”

王奇照做，他这病号目前没有发言权，更没有拒绝辛苦照顾自己的免费佣人的权利。

拧干了毛巾，萧凌开始擦拭王奇后背——直着身体的王奇，他动作起来有点费劲——“弯下去一些！”萧凌继续下令

……

王奇乖乖弯下腰，背对着萧凌看不见他的动作更看不见他的表情……

萧凌盯着他的后背，尽量不去想KTV那荒唐的过往，却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擦拭的动作也随之加重——无意识，这完

全是无意识行为。

感觉到萧凌微凉的左手按在自己背上，右手拿着毛巾擦拭着，王奇心里一阵发痒……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真

想，就这么一直下去，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直到毛巾凉去，王奇背上再次泛起红晕，似是被人凌虐过的身体看得萧凌又一阵脸红心跳——真是的，我究竟是怎么

了！？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激动了？这么点儿小事就……萧凌内心诧异。

不等王奇出声提醒，这次萧凌倒是主动说了句：“擦好了，穿衣服吧！啊……衣服还在卫生间，我去帮你拿过来——

”

说罢将毛巾放入水中，端起脸盆往卫生间走去——放下盆，抓起王奇放在那里的衣物，走了出去。

却看到王奇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快把衣服穿上！”萧凌唤回他的意识，“别伤没好全又招来感冒！”

“萧凌，谢谢你。”微笑，发自内心的感谢。

“怎么……突然说这干嘛？”萧凌看他不动，抖开衬衫，“伸手！”

王奇听话地乖乖伸开手，任由萧凌替他穿上干净衬衣……盯着萧凌认真的脸，清亮双眸之中，是他自己从未觉察过的

温柔……还有，深深的眷恋……

系上最后一颗纽扣，萧凌抬头，展颜一笑：“好了——”

语声未尽，却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萧凌僵住了，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儿，任由王奇就这么轻轻地抱着他……

缓慢收紧了双臂，王奇将脸埋在萧凌颈侧，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清爽气息，身体不可抑制地微颤，闭上眼，一言不发

，一动不动……

“怎么——”萧凌觉察到手臂收紧，有些呼吸困难，正要说点什么，却在觉察到颈间湿润之时噤了声……王奇，居然

在哭……在他意识清醒的情况下……

“突然有些累，让我……靠一下……可以么？”这么问着，手臂却丝毫不曾松动……这个王奇，还是真死要面子……

他能拒绝么？他拒绝得了么？

“当然……”萧凌抬手，反拥住他，同样将脸埋在王奇肩上，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呼吸着王奇身上传

来的淡淡皂香，萧凌有些沉醉……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明知道王奇只是缺乏他人关爱，对他的照顾一时感动，明知道王奇对他之时普通的朋友之情；萧凌还是忍不住沉迷…

…就这么，再放纵自己一回吧……很快就要远离这个城市，回到自己故乡去了……这个学期过去，还剩下最后一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