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爱——斜行

我笑着看小痞子做完这一切，然后风凉的说着：“这个时候你应该买下这个公司，然后就可以指挥我做任何事，就可以将你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

“我舍不得。”小痞子简单干脆的说了四个字。

当时内心还真有那么一丝触动，小痞子也不是很坏，人还不错。不过要是我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我想打死我也不会那么早对他有好感。

“去，给我泡杯茶来，不要放茶叶啊。”

“天太热了，给我扇扇风。”

“吃饭时间到了，去给我买饭，钱么，就从你工资里面扣。”

我的命令越来越过分，小痞子也乐呵呵的仔细认真完成每一件，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过说起来，他才来一个上午，就干了我平时好几天的活，我倒乐得清闲。如此，我还倒希望他脑子一直坏下去。

吃饭的时候，小痞子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饯行？诶……好嘞。玩开心点，嗯，弄几个点正的，嗯，我马上就来。”

挂上电话，小痞子对我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一个飞吻，就匆匆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看来又是哪有新猎物勾起了他的兽性，男人就是那样，喜新厌旧，我除外。不过他那笑容，直让我心里寒颤。

一个下午我都没劲似的趴在桌上，所有工作都被小痞子做了，我也找不到什么来打发无聊，所以就继续无聊。

正在我无聊的数着秒针跳动的次数，眼看着要下班时，肥婆疯了似的冲过来。

那速度，要不是受到体型的干扰绝对可以超过刘翔12秒88的记录。肥婆脸上纠在一起的肥肉，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我左右看看，确定肥婆是冲我而来，可是，我没有上班时间吃东西打电话，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暴跳如雷，难道说是肥婆的老年躁动期提前来了？

“啪”一声，肥婆恶狠狠的把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环抱起双手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一脸无辜，不明所以。

“王振家，你真是好事多为啊，连累公司损失了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我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一百万，我都不知道这么一回事，我怎么就连累公司损失了一百万啊。

“你自己看看这个合同，我叫你一个字一个字给我仔细弄好了弄对了，你是怎么做的？”

我拿起肥婆摔到我面前的合同，这不是我让小痞子去打印的吗，出什么问题了？我木纳的看着合同，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公司发货出单给代理商的合同，一百万的货在合同里居然是免费送给代理商。”

我急忙又拿起合同，找到了那一条款，还真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那纸合同的，只是全身在发抖，汗毛直立。丝丝冷汗浸湿我的衬衣，如果有镜子，我一定要看看自己像鬼一样惨白的脸。

“王振家。”肥婆铿锵有力的喊道，听到她这一声，我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你说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一百万啊？可不是小数目。我结结巴巴道：“这……这……这合同不是，不是我打印的，是……是那个新来的高，高明辉。”

“我不管是谁，你是他上级，你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肥婆毫不容情的说道。

一百万啊，就算只是一定的责任，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人家高明辉已经派人往公司账户里打了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就由你来赔。如果你拿不出那笔钱，我们就法庭上见。”

小痞子已经把钱打到公司了？他怎么那么痛快，怎么那么快就知道合同有问题。

啊，我猛的一拍脑门，合同的事就是小痞子故意弄的，他在陷害我。

我在心里已经把小痞子全家骂了个遍，顺带连他家还是山顶洞人的时候也骂了个遍，但心里还是不解气。

“钱，我能不能按揭分期还？”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分期，你还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你已经没工作了，你拿什么按揭？”

没，没工作了？肥婆的意思是……

“没错，你被公司炒了，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留在公司只会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危害。”肥婆说着，“啪”一声把手上另一份文件扔给我，说道：“那是解约合同，收拾你的东西赶快走人。还有，三天之内你要是不把钱还清，你就等着坐牢吧。”丢下这句话就恶狠狠的走了，也不给我求情的机会。

我颓废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大脑昏昏沉沉，感觉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一睡不醒了。

没有了工作，还欠了五十万的外债。五十万啊，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我想着山里的妈妈，我想回去看她一眼。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高明辉，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第三章

我想去集市买一把刀，直接把他砍死，但想到买刀还要花钱，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在这座城市到处乱转，我要上哪去找高明辉啊，这城市这么大，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更何况是一个那么不值钱的“贱”人。

对了，唯咔酒吧。他一定在那，就算不在，我守株待兔也会把他给等到。

我摆好了最盛气凌人的pose，朝唯咔酒吧冲去。

“高明辉，你给我死出来，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还没到酒吧，我就提高八度的声音喊道。

冲进酒吧，我四周打量。由于现在时间还早，除了几个服务员，也没什么客人，当然，高明辉好像也不在。

酒吧里的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我才发觉自己有点过火，急忙把交叉在头前的双手收回，装作很酷的样子，走到一个端果盘的小厮面前说道：“你们老板呢？”

小厮没有被我的样子吓坏，反而觉得好笑，“老板在里面等你。”说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包间。

等我？他知道我要来？一定是那个断脑壳的高明辉，他设计陷害我，当然知道我会来找他了。

我整理了仪表，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的朝那个包间走去。

一脚踢开门后，里面的情形让我大失所望。

高明辉不在，只有唯咔酒吧的老板一个人在那抽着烟。不过高明辉是他的好朋友，他一定知道如何可以找到那个混球。

“喂。”我没好气的喊道，“高明辉呢？”

“他去德国了。”

“什么？”我瞪大双眼惊奇道，闯了祸跑出去躲就以为没事了？

老板笑了笑，说道：“我是明辉的好哥们阿木。”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高明辉的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明辉出国之前特意吩咐，要我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我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顿时放亮，照顾我是不是要帮我还钱啊。

“明辉说你今天可把他整惨了，什么活都让他干，所以他让我也那样，什么粗活重活你就包了。”

我磨牙，听着老板阿木的每一句话，我可以想象到高明辉在说那话的时候无耻的表情。

“我凭什么帮你干活？”

“我可以帮你还钱。不过有一个条件，三个月内你要把自己卖给酒吧老板。”

帮我还钱？酒吧老板？不就是你？卖？

阿木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放心，不是让你卖肉，只是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那你让我去死我还得去了？”其实只要帮我把钱还了，就算让我去死，呃，我还是会考虑的。

“我只是和你签劳务关系的合同，你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懂，我当然懂。”我心虚的说道。

阿木满意的笑笑，说道：“没什么问题，就过来签合同吧。”

又是合同，我这一天之内不知道遇到多少合同了。先是连累我丢了饭碗还欠下一屁股债的合同，然后又是把我解雇的合同，现在又是这个把我卖给酒吧老板三个月的合同。

三个月？三个月就可以帮我把五十万还清？肯定这三个月里要对我进行非人的虐待。

“能不能多签我三个月，然后给我五十万的工资啊。”就算被虐待，能有那么多钱了，我也不在乎。

“我可不是明辉那种善人。”高明辉是善人，全世界的好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他。

没办法，看了一下合同，三个月里无论老板让我做什么我都得做，当然，违法的事除外。而且这三个月，我得不到一分钱的工资，那我吃什么啊，怎么生活啊。算了，还是投靠小影吧。

看见我灰头土脸的走出来，小影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是不来这工作了吗？”

“一言难尽啊。”我紧紧抓住小影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影，我是你的心，我是你的肝，我是你生命中的四分之三。现在，你的四分之三没钱生活了，你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对？”

小影急忙甩开我的手，说道：“我有那四分之一就够了。”

死没良心的臭小子。我知道他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不会不管我的。

“王振家，按照明辉的要求，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特别辛苦的工作。”阿木跟在我后头出来拍了拍我肩膀说道。

完了，悲惨的生活就要来了，“是什么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到监控房，通过监视器监视着每个员工的工作，如果他们有偷懒耍滑的，你就记录下来。”

这个工作辛苦吗？我咋一点都没感觉出来。旁边的小影更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和羡慕。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监控房走去，既然是故意整我，肯定不会太轻松。

不过事实又正好相反，我坐在监控房里，无趣的打量着每一个监视器反馈回来的视频，似乎这个工作一点都不累，就是有些无聊而已。

不一会，我还甜甜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我摸着高明辉光滑的脸。那手感，那质感。

啊呸，虽然脸很光滑也很帅气，但我不能有想亲他的冲动。这是一张讨人厌的脸，这是一张和我有几辈子仇的脸，我要和他没完。

我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抽得他“啪啪”作响。还是不过瘾，一拳朝他的鼻子打去。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把我惊醒。

啊？原来那不是高明辉的脸，是我面前的屏幕。看着碎了的屏幕，我懊恼。本来就欠钱了，现在可好，又坏了一样东西，不知道又要还到什么时候，我欲哭，但是无泪。

“诶，明辉，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听到老板的声音，我着实吓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完了完了。

“啊。”阿木一声尖叫。

完了完了，这监视屏肯定很贵，要不然老板也不是这反应。我该想什么理由呢，由于温度过高，屏幕自己爆炸？那我手背上的伤怎么解释。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高明辉的声音：“阿木，怎么了？是不是振家出什么事了？”

“呃，呃，他把监视屏打坏了。”

“什么？看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赶快带他去包扎。我让你好好照顾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电话那头高明辉的声音嗡嗡作响，像只苍蝇一样。

阿木急忙把电话拿开离自己几丈远的地方，等电话那边消停了，才说道：“知道了，老大，我会按你吩咐去做的。”说完把电话挂掉了。

我怯生生的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屏幕应该不是很贵吧？”

“不贵，二十万。”

我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然后艰难的爬起来。

阿木急忙跑过来把我掺起，说道：“先去医院包扎你的伤口，要不然明辉回来看到非杀了我不可。”

“老板，你别担心，只要你不让我赔这个屏幕，他要是敢杀你，我就杀了他。”我义愤填膺做出一个英勇战士的样子说道。

阿木无奈摇头，说道：“你说明辉一世英名，c.sun的少爷兼总经理的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白痴。想不通。”

C.sun的总经理？高明辉？我没有听错？那个小痞子是x市最大香水公司的大少爷加总经理？

心里瞬间五味翻涌，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顿时，好像明白了很多，又觉得什么都不明白了。

“看来明辉这次真的很认真。”去医院的路上，阿木不停的接了高明辉的电话后说道。

他认真？他认真也没办法啊。我不认真，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男人。

阿木真有本事，什么时候都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明辉他其实也不喜欢男人，他不过是喜欢在酒吧调戏一下员工客人，不过从来不会和他们发生什么。更不要说对你这般在乎。”

在乎？他确实很在乎我的。在乎我死没死，没死就跑到我公司害我没了工作还欠下一笔巨款。

包扎完伤口后，阿木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我给你重新安排工作。”

我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第四章

无聊，接下来的几天生活工作除了无聊就是无聊，而我为了打发这种无聊，就陷入了另一种无聊里了。

不过今天却遇到一件格外开心的事。

早上起来，婷婷也就是我的女朋友，打电话说要和我约会。对于一段时间郁闷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当然是兴奋不已，连忙和老板请了个假，就收拾准备起来，反正这几天去酒吧，老板也没让我干什么，缺我一个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一天之中都在兴奋和等待中度过。终于熬到婷婷下班，我才惊喜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婷婷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只是提议去我们以前经常约会的公园转转，我同意。

X市的傍晚除了喧嚣还是喧嚣，这个时候，人们的夜生活已经开始，把一天的压力想要在晚上尽情发泄殆尽。所以，一路上，气氛都显得诡异。

“我工作丢了。”见半天没有话题，我便随便找了一个。

“为什么？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婷婷问道。

听到她还是那样关心我，心里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我便把最近的遭遇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我是如何如何遇到小痞子的，然后又为什么用酒杯砸了他，然后他又是如何到我的公司去陷害我，连累我失去工作还欠一屁股外债，最后不得以把自己卖给酒吧老板三个月，三个月任他差遣。

“够了够了。”婷婷好像有些不耐烦，“振家，你能不能像男人一样，对女人有担当。”

我紧张的看着婷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也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我只知道她说的肯定是对我们关系不利的。

“振家，每次你有心事都是找我倾诉，都是让我帮你想办法解决。我觉得我们不像男女朋友，更像是红颜知己。”婷婷继续说道，“在一个月工资只有一千多的小公司，你都能干这么久，我想这次如果没发生这样的意外，你还是会打算一直干下去对吧。我不喜欢这样没有抱负没有理想没有雄心的男人。”

没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遇到了婷婷，她年纪比我大了近十岁，但是很照顾我，有时候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甚至母亲一样，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张开嘴却欲言又止，只是静静的听着婷婷的话。

“我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呵护，我可以照顾我的男朋友，但我不要照顾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