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没有?”没有听到回答,安德烈重复了一遍。
“明白。”知道自己行动不便,不仅帮不上忙可能带来更多的麻烦。夏尔特最终妥协,他们退后,两只高大的猎犬也前进了一段距离。琥珀般的圆形眼球里嗜血的光芒让人背脊发寒,尖利的獠牙和爪子时刻准备这撕裂眼前的猎物。
“嘭!”再次枪响,白色的猎犬也吼叫着倒下,黑色猎犬却抓住时机扑上前,把安德烈整个人压在了地上,拿在手上的枪挣扎间掉落在草丛里,利爪在脸上留下了几道划痕,尖利的獠牙直接朝着安德烈就要咬下。
“安德烈。”夏尔特惊惶地叫了一声,根本赶不及,只能看着森白的獠牙猛然落下。凄厉的吼叫声中伴随着飞溅的液体,夜色中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夏尔特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安德烈脸上一片的鲜红,他挣扎着靠过去,原本压制着安德烈的猎犬咽唔着倒在了一旁,整张脸布满了鲜红,脖子扭成弯曲的角度,可见当时出拳的力道之猛。
擦去脸上的血,安德烈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夏尔特,“放心,我不会没用到被畜生干掉。”
刚才激斗的声音显然已经吸引了驻守的人员,更多的吠叫声和人吼叫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安德烈搀扶着夏尔特,加快脚步走入了一旁的密林。
“往那边。”夏尔特示意安德烈朝着树木比较稀疏的一边走,阴沉的天空月光已经不见,怕被追踪的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也不能照明,两人只能摸索着朝着前方走去。
“小心。前面有个水坑。”夏尔特的视力变得微弱,安德烈一边走一边提醒他,生怕他再像刚才一样栽倒。
带头的英俊男子皱着眉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死去的三条猎犬,手紧握成拳。
“跟我来。”他看着地上留下的脚印,举起手里的火把,朝着身后跟随的一群人说道。很快地,他们顺着脚印到了密林的边缘,为首的男人笑了起来:“看来要抓住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这个密林可只有一个出路。”
“所有的人分成两队,一队跟我进去,一队跟着萨奇去出口堵着。” 瓮中捉鳖,你们是逃不掉的。
“要不要休息一下?”夏尔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脚也越来越虚浮,甚至刚才还是正常的脸色现在也变成惨白一片。
“不用,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我们还是快点走。”
“以你现在的体力现在还走得了吗?”安德烈按住他让他在一旁的树下坐下,“不等他们追过来,你就先晕死过去了,还不如趁现在恢复一下体力。”
见夏尔特已经靠在树上喘着气,安德烈起身查看周围的环境。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把这里的地形查探得相当清楚,到现在一切还没有失控,只是密林里的树看起来都有些怪异,让人感觉不舒服。
过了一会,安德烈走回去的时候,发现夏尔特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了,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虽然不忍,但还是不得不摇醒他,可是睡着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睫毛也没眨动一下。
加大力道,甚至拍打脸颊,夏尔特这才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本来只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没想到睡着了。”
“别说那么多了,赶快走。”不远处开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看来停留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两人尽量放低脚步声,但是身后的声响已经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火光。从脚步声就知道他们的人数众多,遇上了胜算很小,所以只能尽量躲避。
“那里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躲一下。”安德烈拉着他往洞口处走去,拨开洞口处的杂草,两人都钻了进去。
搜寻他们的那群人很快也到了附近,他们四下查看,还用火把照着可能躲避人的草丛,甚至用木棍敲打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的可能。
“先生,这里有个山洞。”一个人叫道,迅速吸引了那个带头的英俊男人。
那个明显是领导者的男人走到洞口旁,低下身仔细查看洞口的杂草,发现有被踩踏的痕迹后,带着寒意的笑立刻挂在了嘴边:“找一些干枯的树枝堆到洞口旁,我想躲在里面的老鼠一定会被熏出来。”
听到男人的话,靠在冷湿的墙壁上的夏尔特不由握紧了手,一种窒息般的紧张感在两人之间蔓延。
“先生,先生!”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年轻人跑到一旁督促着人群往洞口堆积干草的英俊男人身边,“先生,不好了,实验室着火了!”
“什么?”完全震惊了的人揪住来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实验室……”话还没说完,那个年轻人就被揍了一拳,“一群废物!”狠狠地盯着洞口,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所有的人都跟我回去救火!”来日方长,他不会怕没机会,这次就算他们好运气。
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夏尔特才松了口气,手心全部都是汗。
“出去吧。”
“树林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先呆在这里,他们一定以为我们很快会离开,所以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可是……”
“恐怕不止你走不了,恐怕我也走不了。”安德烈苦笑。
夏尔特顺着他捂着的手看去,发现他腹部带着一大片的血迹。那应该是刚才和猎犬搏击的时候受的伤,可他一路上都没表现出来。
“这个山洞看起来很大,进到空旷的地方空气也会好一点。”相互搀扶着,他们往山洞里面爬去。
“这些伤口要是不赶快处理的话,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记起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有一个男孩被狗咬了,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发病的时候就像变成疯狗,令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安德烈发现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这次可能要麻烦你了。”
明明知道是为了要治疗伤口,解着纽扣的手还是带着颤动,夏尔特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拉开了他的衣服。
赤裸的胸膛因呼吸而起伏着,夏尔特的视线向下,看到腰际的地方
8、Chapter8
有一个明显被动物撕裂的伤口,红黑色的液体附在他捂住的手指间。
“我要怎么做?”夏尔特呼吸一窒。
Chapter9
松开原本捂在伤口上的手,暗红的液体就黏稠在指缝间。夏尔特低下头靠近,因为光线并不充足,这时才发现伤口远比想象的严重。伤口撕裂的边缘和衣物摩擦翻卷了起来,向外绽开,像是颓败碾入泥土里的丑陋花骨朵。
刚伸出手按住伤口,夏尔特就听到了一声抽气声,虽然并不明显,但因两人靠得很极还是能听到。
“没事,你继续。”见他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安德烈呼了口气之后开口。
紧咬住牙关,感觉到夏尔特的手指渐渐施力,挤压着伤口,痛楚也随之一阵一阵,但这样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清除伤口处不干净的血液,“再用力一点。”
刚加重力道就听到一声闷哼,冷汗砸落在手背上,夏尔特一抬头,就见到晶莹的汗珠顺着安德烈的脸颊滑下。手上已经沾上了不少血迹,可是想把不干净的血液挤压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低垂的睫毛颤动着,握紧的手掌里指甲甚至陷入了肉里,感受到异样的触感,安德烈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俯下身贴在他伤口处的夏尔特。
“你做什么?”想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开,安德烈伸出手,却立即被夏尔特按住了,继续吸允着伤口处的血,比起挤压,这样的确减轻了不少痛楚。
“这里的猎犬天生带毒,如果感染,我们可就死在一起了。”夏尔特抬起头,唇上一片深红。
“你……”安德烈一时无言。
“需要包扎吗?”在身上翻找,却没发现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
“不需要。”药物有限,也只能等到回到城区再做处理,安德烈说完之后抛给他一小罐药酒。
“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打开盖子闻着味道,夏尔特笑道:“公爵真有先见之明。”靠在墙壁上的人这时瞥他一眼:“这只是一个曾经立志当医生的人养成的习惯。”
收拾好之后,夏尔特在安德烈身旁坐下,两人一起靠着洞壁上。没过一会,夏尔特就发现自己的视野变得更加模糊了,也许是因为山洞中光线不足,又或者是路上的奔波劳累。夏尔特安慰自己,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先例。
“在想什么?”见着安德烈模糊的安静侧脸,夏尔特问道。
“没什么。”安德烈低声道:“把手伸出来。”夏尔特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把手伸出来就是了。”夏尔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握住伸过来的手掌,用刚才的药酒细细擦拭完毕之后,才用扯下的布条包扎好。看着打成蝴蝶般的布条,夏尔特嫌疑地看了一眼:“真丑。”然后看着又轻笑了起来。
“丑也比感染好。”安德烈微微仰起头,皱眉道:“我觉得这个地方连空气都不安全。”
“安德烈……”说了一半停住了,等了一会儿在注视的目光下才接着说了下去:“你是找我的吗?”
也许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触动了某一根神经,安德烈轻笑着靠近,捏住他的下巴:“律师先生打算怎么报答救命恩人?”
略显凌乱的发垂在额际,被利爪抓过的痕迹还糅杂着深红,深刻的轮廓此刻曲线柔和,泛着温润的光泽,习惯性上挑的狭长眼帘总给人过于凌厉的感觉,这时放松下来,略显尖利的凤尾落下淡淡阴影,令人惊艳的漂亮,完全是自中古阴郁城堡中走出的公爵,獠牙隐藏在优雅的外表下,让人只愿沉溺在那金色的水波里。荡开的调笑让画面一下子生动起来,夏尔特不由自主伸出手。
锐利的指甲触碰到伤口,带起火燎般的刺痛,安德烈本能抓住了伸过来的手。手被抓住的人没有挣脱,反而凑上前,鼻尖几乎触在了他的脸颊上。
轻柔带着热度的呼吸近在咫尺,安德烈望着那双分外明亮的眼睛,一亲芳泽的想法立刻在脑海里冒了出来。作为行动派,他立即将这个想法付诸实现。扣住对方下巴的手一使劲,两人的唇立刻撞在一起,唇齿相贴,毫不客气地入侵,朝着更深的地方探进。
变换着不同的角度缠吻,手指插入发中,压制的力道扯得头皮都在发疼,顾不得许多,只知道疯狂掠夺,晶亮的津线消逝在互相蹂躏的唇际。亲吻着已然红肿的唇角,顺着滑到敏感的耳后,背后的衣料立刻被揪紧。
双手撑在两侧,掌心下的冰寒触感让安德烈犹豫着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就在他打算就此结束时,下唇却被咬住,似有若无地舔舐着,并不流通的湿热空气里,理智显然不适合这样的时刻。
原先的主动变为被动,夏尔特双手绞紧了压在身上的人的布料,感到自己的舌被粗暴地吮吸着,带起一阵电击般的颤动,挣扎着想要喘息时,更浓烈的进攻接踵而来。
线条柔韧的脊背上令人迷醉的唇自上而下,胸口因它的移动而上下起伏,双手胡乱揪紧了地上的杂草。寒意阵阵袭来,几乎贴在地上的脸却滴下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堕入纷乱的草丛里。脚踝被抓住立刻往两边分开,已然湿润的手指抽出之后,烫如熔岩一般的火热立刻长驱直入。
“啊!”瞬间被填满的惊慌让夏尔特短促拔高了声音,趴伏在地上的身体被寒冷侵袭,体内却是火辣辣的刺痛,完全极端的矛盾让他不由自主弓起了身躯,或许是想逃离寒冷的地板,却让已经深入的烫热进到了更深的地方。
随着一次次撞入,痛楚也越加强烈,身体越绷越紧,挺立的前端被迫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带起一阵虐痛的快感。夏尔特大口大口喘气,极端的折磨让他几近窒息。直到虐痛的前端被温热的掌心包裹,愉悦开始随着奔腾的血液蔓延全身,这才无暇顾及痛楚,只剩下燃烧每一根神经的疯狂。
慢慢适应,频率也随之加快,几乎产生了被顶穿的错觉,几近残忍的研磨,积蓄的情感如惊涛骇浪铺天盖地,无从躲藏。
渐渐地,苍白的脸庞褪去病容,取而代之的是既痛快又快乐的表情。
身体一翻过,折叠的双腿贴合着温热的腰身,酸麻顺着脊椎慢慢攀爬,几乎流传到身体每一处。突然的猛烈推进让夏尔特仰直了脖子,躯体也开始扭曲,完全被掌控的陌生感让他莫名心慌,双手紧握成拳,一抹诡异的血色自眼瞳深处开始散开,焦躁如同热流无法宣泄,而就在他双拳即将以凌厉的攻势挥出时,湿润的眼角却落下了温柔的亲吻,紧接着是鼻尖,唇角,令人无法不沉沦的缠吻。
四目对上,映入夏尔特眼帘的就是安德烈炙热到令人心惊的目光,如果能拥有这般施暴般残酷的爱,就算被延烧的火焰完全焚毁,恐怕也有很多人甘之如饴。
汗湿的胸口不是白皙的顺滑,枪伤留下的伤痕深刻到无法让人忽略,手指按住伤痕的边缘,感到疼痛的夏尔特想要抓住肆虐的手,伸出的手臂上也有着数道细长的划痕。
这是两场意外的烙印,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不顾安危,不抱任何意图挡在他前面。
终于呼出一口气就被顶到最深处,腰被紧紧扣住,几乎绞痛了内脏的深度,夏尔特一口咬住压下的肩膀,半分没客气。
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撩动着,修长的脖颈几乎都快扭断了,“啊……”
每一处的褶皱都被撑开了,想容纳所有,但又害怕这几乎要把他拆吃入腹的力道,止不住的液体滴落下来,粘稠成一片。负伤的腹部因为幅度过大的动作再次撕裂开,红白相间,完全对比鲜明的色彩。
一起登上巅峰的时刻,安德烈朝着那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落下亲吻,以最虔诚的心态。
熟悉的味道和湿漉的空气,浓郁萦绕在两人之间,毕竟在野外,又处在冬季,虽然身上凌乱盖着厚实的衣物,寒气依然逼人。
鼻翼下就是温热的脖颈,夏尔特甚至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气味实在太过诱人,令他不禁更加埋入身边人的颈窝,想象着狠狠咬住的感觉,一定美味到令人难以自制。
“公爵阁下终于一偿夙愿了,这些时间的追查没有白费。”夏尔特的声音比平日舒缓:“想要的东西都得手了不是吗?”
“律师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并不合适。”夏尔特知道的,可能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公爵从几年前就开始调查在伦敦拥有庞大势力的神秘组织,在几天前你发现这个组织旗下的生化实验基地,通过进一步的了解之后,你更发现这个基地的意义远大于原先的估计,因为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所以公爵才冒险来到这里。”语气平静,甚至听不出半点情绪,夏尔特接着说道:“我不在乎公爵是不是来找我,我只在乎结果,你救了我。”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安德烈唇角弯起:“难道坎贝尔律师,对自己也是如此不自信?”
对上他的眼,从未有过的复杂思绪纠葛在一起,渴望得太久,即使盼望可能成为现实,战战兢兢害怕摔得粉身碎骨的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夏尔特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睁开眼睛后,发现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天还没亮吗?他疑惑地按住有些眩晕的额头,感觉已经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