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一晚上不睡觉,为我轰蚊子,我说不是有熏香么。他说那样就没有诚意了,看着他满身的包,心疼得不得了。这
个傻瓜,我心里叫着。
冬天,会堆雪人,而且是两个手牵手,说一个是我一个是他。拉我到冰上,打着长长的出溜滑。冷的时候,他把我的
手放到了他的衣服里,嘴唇冻得发紫,嘴里却还说热得很,……
每当回想起来,我都很幸福,真得很幸福,……
可是那句爱,我还是说不出口。
泽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没有半分的喜悦,我无法面对他的感情。我茫然,我悲痛,我不知如何是好。
和秋七年了,每天都是快乐的,我该怎么办???无所适从,我浑浊的脑袋像浆糊一样,凝固在一起。
明泉是秋的贴身太监,也是太监总管,他从来都是稳中的,可是这次却慌慌张张的,泪水纵横。我知道,出事了。
看着拔出刀的秋,看着把刀伸向自己的秋,我大喊:“不,……”可是已经迟了,……血泊里的秋看起来憔悴的很,
我泪水涟涟。
说不说,我没有办法考虑,我抱着我的秋,我说:“恨君晚识,……小秋,我爱你,……”然后低泣,我看到,秋笑
了,灿烂的笑,如同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傻傻的,……
还是走了,真地走了。为什么那句“爱”,我没有早说。
“你怎么,……”泽看着我呆呆的说。
“对不起,忘了我吧!”擦擦眼泪,我平静的说。抱起我的秋,我走向阳光明媚处,……我和你一起走,等着我秋,
……
“景落,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把跟赫连秋有关的人全部都杀了!”腥红着双眼,嗜血的表情,泽狠狠地说。
想起依顺乖巧的模样,想起昭妍微笑的表情,我笑着流泪,我说:“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我要替秋活下去,……
”你的愿望吧,我会实现的。
我的眼睛只为你一个人而生出光芒,身体只为你一个人而疯狂,我只为你秋。能为我而献出生命,我这点算什么,…
…你说是不是。
流淌的泪水,把牌位焚烧了,静静的坐着:“你还活着,对不对,在我的心里,……”
一夜白头,……一夜我便从仙辰宫搬到了冷宫。情这个东西是毒药,千万不要沾上,会死人的。……
奈何桥上,秋你会不会等着我?希望你一直等着我吧,不管几年,几十年,我都希望等着我,……然后我和你一起再
次转世,再次重逢在一个只能我们两个人才能相爱的世界,……或者有一天,我希望你会驾着五色彩云来接我,一起
转生在一个美好世界,一个只有我和你的世界。……
贫贱、富贵,只要我的爱能被你所有就好,……
秋,我爱你。
染桃,是顾敛惜下一任祭师。我第一次看见他还是个孩子,模糊的模样,但是我看出来他也是个美人胚子,傻傻的,
常常做出可笑的动作或是声音来引起我的注意。
可是,注定悲哀的,所以我告诉他,不要有爱。看着茫然的他,我便给他讲了故事,——
“可是还是很美好啊,……”他天真地说,“因为大家彼此相爱了,……过程很美,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是啊,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秋,你听到了么,……
第五十二章:一冬的储备
秋天过去,冬天很快的就来了,这个冬天,我像一只仓鼠一样的“冬眠”,每天躲在被窝里,身边围了一大圈火炉和
一大堆书,……这还瑟瑟的发抖呢。这吃喝拉撒睡,几乎都在我的阁楼里,用我们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猪窝;好
听点的就是:絮窝;再好听点的就是:猫冬!
蛮儿进来,哈着哈气,手里端着给我换下的香炉,一脸无奈的把已凉的香炉换下,偶尔大惊小怪的说:“少爷,手炉
还热着呢!!!”
“嗯?是么?拿来我摸摸,……”脑袋动动,示意蛮儿把手炉拿过来,手炉拿到了我的面前,我的脸凑了过去。
“少爷?”蛮儿皱皱个脸。=_=|||
“冷,……”我借口说。
蛮儿气愤的离去,居然没有关门,我喊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无奈把被捂得更严了。这个冬天,比往年更冷。蛮儿则比
往年更厉害了,我都不敢惹了!
迷糊了半天,看着咬着唇的蛮儿进来,端了个大的火盆,说:“少爷,你可别把房子点着了,……”不信任的看看我
。
“不会的。嗯?真的不会!”我终于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比划比划。
下了一场大的雪,可谓银装素裹,一片一片全是白的景象,听着外面孩童的欢快叫声,心里也蠢蠢欲动。良琰诱了半
天,我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穿得像南极的白熊,我耷拉个脑袋,艰难的迈出了房门第一步。
“其实我很喜欢冬天,因为,雪是纯白干净的。”他淡淡地说,“娶我好么?”他轻扯我的手。
“良琰,怎么了?”我开始迷惑。
“我们一起过幸福的夫夫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继续说着,看着我的眼,“你闲我脏么?”
“不是,不是,……”我拼命的摇着头。
“那就娶我吧,……”吻上我的唇,手不老实得伸进我的衣襟。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是男的,……不可以,……呜呜,漏风了……)”挣扎着,却
不曾推开,也许,喜欢这种感觉吧。
我们堆雪人,打雪仗,打出溜滑,连蛮儿和染虎也参与进来,本想去叫惜过来一起玩耍,空气里,却传来一阵香气,
进而琴声悠扬,……
很快,我有大白熊过渡到帅帅的企鹅,姿势优美的出溜在冰冻的池塘上。而池塘下,依稀可以看清红色的金鱼游动,
看来,这个冬天对它们来说,不太冷呢。
良琰总是开心地面对我,使得我满满的阴郁都被他的笑容冲散,我记得我问过他,我说:“良琰,你没有悲伤么?”
他笑笑说:“有啊!”“为什么不表现出来,为什么不让其他人知道?”“因为,我的悲伤只能我一个人分担,……
”他淡淡地说。
“快乐呢?”我又问。
“快乐就要我与所有人分担。……但是染桃,我希望你的快乐我也可以分担,而你的悲伤,我也想要与你分担,……
”
“为什么。”
“因为……我不告诉你。”他大笑,然后搂着我,轻咬着我的耳唇。
祁云一直让我喝一种药,后来知道,这是与我身上敏感的那种东西相抵制的;景落也让我喝了一种药,还好,祁云的
那药喝多了,要不然我真成了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了。触觉开始恢复,但是太轻的东西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有时候,
我竟然试这去想象,……
这一年冬天,我十八岁,宫中着实的生活了三年多,也不知道,数着日子过,居然过得那么快。赫连皇帝整个一个冬
天也没有忘记寻找我和惜,全国都快翻遍了,就是没有我们的影子,渐渐的,寻找慢慢放松了,……他很难想象到,
我和惜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的,人最多,也最复杂的“庆楼”。
他对来往的商客出入外宫城放松了戒备,于是我们这些忙碌找机会出城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最为不安分的漠北近半年不知何原因却安分起来,听说,赫连皇帝的兰朵公主嫁了过去。没有听说过有叫兰朵的皇家
公主呀,我心存疑问,便问了良琰。
良琰的“庆楼”和倾城“月见”都是我的“互联网”,这些东西,随便一打听都知道。三天后,良琰告诉我,兰朵是
赫连皇帝从其他王爷那儿里过继过来的女孩,也是自愿嫁入漠北王族的。
这个傻孩子。我心里唉唉的叹气。
“赫连兰朵出嫁的时候,可风光得很呢。”良琰微笑的说。
这世道啊,我又免不了一阵叹气!
有时候想,在宫中的人想出去,在宫外的人却想进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围城”吧。人们往往对自己不懂得和对
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充满好奇,殊不知,这好奇的东西也能变成致命的伤害,……
也许,淡泊一世比不上风光一时吧,人的虚荣心总是战胜理智,即使付出一辈子也不会后悔,然后固执的认为这就是
所谓的幸福。
次年初春,万物复苏,“庆楼”和“月见”一片喜气洋洋,众人皆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明白的就说:“庆楼有位来
不到半年的姑娘被临省一位有钱人家看上,听说要娶去做小呢,……”
“也没有见过那位姑娘啊?”
“听说貌美如花,……”
“是不是她自己给自己赎了身啊?‘庆楼’和‘月见’要赎身只要十两银子,……”
“老兄啊,莫非你要去,你要去我肯定捧场,……”哄堂大笑后,人们便散去,……可是这依然成为他们饭后品茶时
间谈论的话题。
是啊,哪儿个“勾栏”里的人出嫁还这么风光的,娶了“勾栏”里的人,相当于带了顶绿帽子,声势这么壮大,招人
看不起。
我坐在梳妆台旁,看着蛮儿拿着大大的镊子,伸向了我的眉毛。——
“蛮儿,你要干什么?”我头皮发炸。
“少爷,这样才能显得眉毛细啊!”
“我不要眉毛细,我是个男人!!!”瞪了又瞪,死活不拔那个眉毛。泪泣,为什么嫁的人是我,说好了,良琰嫁给
我的!
“没办法啊!”蛮儿开始和我作斗争。
……
三月桃花盛开,我却无心情观赏,整天忙碌着,……出城,这是我现在首要做的。
桃花是一个淡泊的东西,在嘈杂浑浊的地方它不会像在绿水青山中长的那么好,所以,良琰为我植过来的几株桃花都
死掉了,……我固执的认为是桃花水土不服。
而良琰说桃花也是有灵气的,不喜欢的地方,就不会带得太久,……因为不喜欢萎靡和淫乱的这个地方,所以走了,
……
恍惚着点点头,称是。
我的桃花林被谭斐划为禁地,谁也不能到那里面去,就连太子听说也不行,……可是太子失踪了,这是我最先没有想
到的事情。
太子祁云的失踪,但对待洪德来说,可是个莫大的机会,……大皇子元程无能、懦弱;三皇子华诺心胸狭隘,成不了
大器,剩下的,就只有洪德了。以他的心胸,如果掌握大权后,也许会逼宫,逼赫连依顺提早退位。
赫连皇帝也能看清这一点,所以现在不放手中兵权,任洪德怎么作闹,从主帅到副帅也成了必然。
席南与赫连,现在处于对峙中,反正大家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慢慢靠,看谁最后落败。良琰看我为这些事情烦恼时,
便说:“等我们出了城;等席行然把皇位坐热乎了;等我们掌握一切主动权的时候,……”
掌握主动权么?好啊,但是要先出去才行。……淡然一笑。
第五十三章:勾栏花嫁郎
三月初五,是个适宜出嫁的好日子。“庆楼”张灯结彩的,一片喜气洋洋。我斜斜的靠在窗台上,身上得以俨然换上
轻便的单衣,头发长长了一些,被蛮儿修修,也有一些飘逸的感觉。风吹过,散落的头发抚在额面,然后遮住了晶亮
的眸子,光着脚丫,看窗外的景色。
手拿酿制的果子,放入唇中,酸酸的味道。身后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呢?万一被发现了,……”我舔舔手指。
“不会的,任谁也像想不到,我们能这样大张旗鼓的出城,何况,染桃的面容也变了许多呢,……”
手扶上自己的脸颊,桌子上的铜镜映出我的脸。少了稚嫩、少了落寞的神情,也少了对过往的怀念;而多了执着、多
了期待、多了些憧憬,……这样的我,是从来没有的。
良琰,一个冬天都在给我讲故事,然后逗我开心,……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竟然装着些什么,这么多的学问、这么
多的开心果子。我们依然亲吻,然后平静的相拥而眠。
这个散发着萎靡气息的地方,竟然住着我们这群人。有时候也会摇着扇子去“庆楼”的主楼与那些人聊天,然后探索
着他们的心事,然后静静的看着这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对待惜,我开始不知所措起来,退去的热情,现在仅仅只剩下简单的想靠近。应了那句“亲情”的力量了吧,我和惜
,到底还是因为有血缘关系。
有时候想,他是不是老师已经不重要了,……
那次,我坐在远处的石桌上,静静地听着他弹着琴,然后轻声,我叫他:舅舅。
他瑰丽的眸子染上琥珀色的影子,淡然的翘起嘴唇,说:“染桃,回去吧,冷了,……像是又要下雪了,……”然后
手把白色的领子立起来,看着我,回屋去了,……看着他孤独的影子,我感到一阵伤感。没有追上去,我只是平静的
望着他,看他离开,……
这样的人总是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一些眷恋的影子来,然后自己独自的守着那点小幸福,地老天荒。
从景旭仙逝了以后,景落和顾怜惜属于没有实权的傀儡,到我这儿,更是这样。想像景旭以前诸多祭师,无一不是天
文和地理知晓,……景旭,景家的骄傲,可惜英年早逝;景落,一直沉浸在被爱与不爱的苦恼中,一直不得解,可惜
了一身的知识与本领;而惜,从逃走开始,就一直在不断的躲藏,东西学得很多,但是在民间根本用不上,荒废了;
我呢,皇帝要消弱祭师在民间的威望与更大权利,派个先生也只会八股与儒家学识的传统,东西教得很多,但是真正
意义上的东西很少。……
惜,可能很早就知道吧,离开皇帝,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能保住姐姐家的三个孩子,……可是,我的两个哥哥还是没
有躲过,成为皇家祭祀的牺牲品。
有时候,不明白惜在想什么,他的思想总是那么得让人懂,正如别人说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