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想正事好不好?”高行看着阿才就来气,之前不是还很担心土豆的吗,现在竟然还有心情管
一棵树。“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徐夫人,但是她家里的下人能作证她一直在家,那个钟管事,店里的伙计也能证明他那
个时候在大堂,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怎么帮土豆……”
听到这,阿才感觉有什么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你刚才说什么?”阿才急问。
“我说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高行不明所以的说。
“不是这句。”
“我说我们一开始怀疑徐夫人和钟管事,但是徐夫人有下人作证,钟管事也有伙计们作证……”
“就是这句。”阿才恍然的露出微笑。
“这句怎么了?”高行仍旧不懂阿才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之前你说过一个人有古怪的。”阿才提醒说。
高行想了一下,这才想起,“哦,你是说小六子。”
“对,徐掌柜死了之后,小六子却突然发了横财,会不会是他知道了什么……”
“然后凶手为了堵住他的嘴,就给了他一笔钱……”高行接口说。
“……槽糕。”阿才突然说。
“怎么了,我们有线索了糟糕什么?”高行问。
“我问你,如果你是凶手,有人手中握有你的把柄,为了永绝后患,你会怎么做?”
“啊……杀人灭口。”高行惊呼。
“是……走,去义庄。”说着阿才跑了出去。
掀开白布,两人看着这具无头无四肢的尸体,“你在想什么?”高行问。
“我在想你在想的事情。”阿才说。
“你也这么觉得?”高行又问。
“如果小六子真的知道些什么,那么这具尸体完全有可能就是他。”阿才丈量了一下尸体的身高。
“可是若不想别人认出此人是小六子的话,砍了他的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把四肢也都砍了呢?”高行不解。
“从身高上来看,这个很有可能是小六子。”阿才收起丈尺。“除了人的头之外,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证明谁是谁,如
果一个人脖子上长了一颗痣,腿上有块胎记,熟悉他的人都可以在不看脸的情况下认的出来,那么砍掉四肢同样也有
可能是为了掩藏他的身份。”
“我马上去小六子生活的大院,问问看他的手或脚上有没有别的特征。”高行明白过来,说着向外走去。
阿才看着这具尸体心想,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嫌疑最大的仍然是徐夫人和钟管事,但是这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若刚刚他们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等阿行回来,他们要想办法破解掉那二人的不在场证据。
16.锁定嫌疑人
现在先回想一下徐夫人和钟管事的不在场证明。
徐夫人:“那时我正在房间里弹琴,小桃一直守在我旁边,我想在附近做活的下人应该也听得到我的琴声吧。”
小桃:“夫人在房里弹琴,我一直伺候在一边。”
附近做活的下人:“对啊,每天的那个时候我都要把院落再打扫一边,那天我有听到夫人的琴声,夫人从我开始干活
一直到结束,弹了快一个时辰呢。”
附近做活的下人:“有没有中断过?有啊,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停了一下,很快又接上了,不过好像换了首曲子,听
的出来应该是夫人不太熟的,因为弹得有点断断续续的。”
钟管事:“当时我正在厅堂的柜台里,那个时候比较忙,有的时候菜上的慢了,我也会去伙房看看催一催。”
伙计甲:“我一直在楼下招呼着,钟管事好像一直在柜台里。”
伙计甲:“肯定吗?这个……你也知道,我们忙进忙出,不过每次我看到的时候他都在,是不是一直在,我就不知道
了。”
伙计乙:“是啊,进来催过几次,那个时候是吃饭的人最多的时候,平常钟管事也会在上菜比较慢的时候进来催的。
其实主要是我们的人手也不是那么够……”
伙计乙:“后院?没有吧,钟管事催过要是看到还没有上的菜也会一起端出去,端着菜不可能去后院的。再说伙房这
么忙,谁还盯着管事一直看啊。”
这听起来完全可以证明他们不在场,但是真要找漏洞的话,首先停止后传出的断断续续的琴声也有可能是徐夫人的丫
鬟桃花弹的,当然要先确定桃花会弹琴。另外在人来人往的厅堂咋听一下很有利的人证,但是没有人时时刻刻的盯着
钟管事,那么他杀了人之后再回到厅堂,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阿才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得清晰。
“我在大院从那个大姐口中得知,原来小六子曾当过伙夫,之前在剁排骨的时候不小心剁到中指,所以他的左手中指
是没有指头的。”高行有些兴奋的说。
“大姐?”看到高行像是塞住的表情“也就说通过手指我们有可能认出那是小六子。”阿才说。
“是。”高行说。
“那,小六子究竟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呢?”阿才在吊床上荡来荡去。
“你问我?”高行挠了挠头。
“对了,上次在破庙里发现的鞋印呢?”阿才突然想到,“你再去小六子家,拿他的鞋比对一下那个鞋印,看看有什
么结果,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
“对哦,我差点把那个鞋印给忘记了,我马上去。”
高行离开后,阿才决定去一品楼再看看。
当阿才带着土豆来到一品楼的时候,看到平时人满为患的地方,今日竟显得空荡荡的,除了他们没有……哦,不,还
有一个客人,待阿才牵着土豆坐定,忍不住又看了那人两眼,毕竟这么显眼的“孔雀男”很难不让别人多看两眼。身
着华丽锻绸,腰佩精美玉雕配件,手握折扇,微笑着看着的阿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旭,他对于一切能引起展
景岩兴趣,哦,不,哪怕是能引起他多看两眼的人事物,他都有兴趣。
阿才收回视线,被土豆紧握的双手,他感受到土豆的紧张,他拍拍他的手背,“不用怕,我今天带你吃些好吃的。”
阿才一个眼色,小二很机灵的上前服务。“二位要点什么?”
阿才看着土豆问,“土豆想吃什么?”
土豆看了看阿才,又看了看小二,像是受到鼓励般,“我……我要个馒头。”
小二愣了一下,“馒头?”确定的问?
“对啊,我们家土豆要吃馒头。”阿才笑着对土豆说,“再来些你们的招牌菜就可以了。”
“土豆以前来过这里吗?”阿才试探的问说。
土豆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
“这里有京城最好吃的东西。”
很快菜就上了桌,毕竟只有两桌客人。
土豆看着对自己满脸笑容的阿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开吃吧。”紧接着阿才毫不客气,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起来。土豆张着嘴吃惊的看着他的吃相。
像是意识到什么的阿才突然停住,不好意思的看着土豆,“呵呵,对于美食,我很难抗拒。而且好吃的东西就要先下
手为强。”
土豆腼腆的笑了笑。
几张桌子开外的欧阳旭也像是嘴里塞了个鸭蛋似的张着嘴,他被阿才的吃相镇住了。他是几天没吃饭了吗?这一品楼
的食物是要人细细品味的,他那种吃法简直就是在糟蹋嘛。
又吃了几口,阿才发现土豆仍旧没有动筷子,“怎么不吃?”
土豆脸色有些别扭,然后摇了摇头,“味道,不舒服。”
阿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吃的东西也许都是来自一品楼……他揪了一口馒头擦了擦嘴角的油质,然后丢在嘴里。
“对不起。”阿才诚恳的说,他没有想到这点。
土豆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道歉?”
“很多事情。”阿才抓起土豆的手。
刚从外面进来的钟管事看到阿才那桌,而土豆坐的位置刚好被柜子和花瓶挡住。
钟管事走上前和阿才招呼,“官爷,带朋友来吃饭。”阿才留心观察着钟管事的反应,没有任何异常。
“钟管事,近来可好?”
“你也看到了,已经基本上没人光顾了。”钟管事无奈的说。
“……那今后有何打算?”阿才多问一句。
“夫人有意要将这里卖出去,以现在的状况怎样都不可能恢复以前的光景了。”钟管事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额,
不打扰二位用餐,我还有些事……”
“恩,你去忙吧。”阿才忙说。
“二位慢用。”
阿才看着钟管事,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两位好,不知我是否可以坐在这里?”说着,欧阳旭在阿才旁边,土豆的对面自行坐了下来。
被打断思考的阿才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当然可以。”然后掏出银两放在桌上,拉起土豆说,“我们正要离开。”
欧阳旭看着两人离开,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回到高府,阿才冲进厨房里,开始乒乒乓乓“活动”起来。片刻之后,端上一碗蛋炒饭到土豆面前。
“喏,尝尝,我做的黄金蛋炒饭。”阿才期待的看着土豆。
土豆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好吃。”因为米饭充满了整个口腔,使得土豆说出来的话有点大舌头。
“好吃多吃点。”
“我回来了。”高行毫无预警的推门进来,看到土豆也在,歉意的一笑。事实上现在的土豆要比之前好了很多,最起
码见到高行这种莽撞的人,也不会被吓到。
“什么结果?”阿才问。
“脚印和小六子的鞋子大小是一样的。看来不是凶手的。”高行有点遗憾的说。
“虽然不是凶手,但是至少可以证明小六子也许到过现场。”毕竟差不多大小的脚,也许整个京城没有上千至少也要
百人。而且这些推理要建立在那具尸体是小六子的。
以今天钟管事看到土豆的反应,他应该是没有见过他,毕竟大家现在都以为这个案子已经快要结了,他若是陷害过土
豆,不可能一个嫌犯坐在那里他毫无反应。
看来徐夫人危险了。
“……喂?喂?”高行伸手在阿才面前晃了晃。
“啊,什么?”阿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映过来。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到?”接触到高行释放出的危险眼神。
“……额,我在想案子。”
“哦?说来听听?”高行一副洗耳恭听状。
“小桃会不会弹琴?”
“啊?什么?什么小桃?”
“徐夫人的丫鬟小桃。”
“我怎么知道。”
“那就快去调查清楚啊。”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很大的关系。”
“很大的关系式什么关系?”
“你问清楚了,我再告诉你。”看到土豆一碗饭快吃干净了,“再来一碗,我去给你盛。”
说着快速跑开。
看着比兔子窜的还快的阿才,高行再次无语,回过脸,正好对上土豆单纯的看着他,他友好的一笑,然后也离开房间
。
17.做贼当心虚
晚饭过后,高家人加上阿才又聚在一起,“明天崔大人要审理这个案件。”高父说。
“啊?爹,为什么这么快?”高行问。
几人都看向高父,高父叹了口气,“这次的案件上面很重视,大人的压力也很大,徐有德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但考虑
到案件的特殊性,在量刑上大人也会有所考虑的。”
“但是根据我们的推断土豆不是凶手啊,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高行急于解释说。
“多久?”高父问。
“……这个……”高行无法承诺时间,扯了扯阿才,让他帮忙说句话。
“干什么?”阿才问。
“你说句话啊。”之前他对土豆的事不是挺上心的吗,怎么这关键时刻反倒装傻了。
“哦。”阿才说。
“哦?哦什么哦啊?”高行心里嘀咕,这是要急死他吗。
“阿行,这件事大人已经决定了。”高问看到阿才没什么话要说,想来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吧。
“是。”高行待他爹和大哥走远后,“你怎么不帮忙劝我爹?”
“案子早晚要审的。”
“那我们至少也要拖一拖,等到找到证据证明土豆不是凶手吧。”明天就这么一审,那土豆还不得判刑啊,高行心想
。
“若是无法帮土豆我怎么会同意审案呢。”有些时候看起来明明挺聪明的人,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阿才有点不解。
“你有主意了?那你不早说,害的我担心的要命。”高行埋怨说。“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天机不可泄露,明天你就知道了。”看阿才那卖关子的样,他真想掐着他脖子问个究竟。
隔天众人都起了个大早,崔大人难于断案一夜无好眠,只得顶了两个熊猫眼坐于堂上,高行虽知道阿才有方法,但也
免不了担心亦是整夜难眠。
“哇,你怎么搞的?大人担心上头不好断案睡不好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两眼圈发黑的?”咋一见到高行,阿才被吓了
一跳。黑,真黑,非一般的黑啊。
“谁让你昨天不跟我说的,害我想了一夜也不出怎么帮土豆洗脱罪名。”看到阿才取笑的脸,高行瞥了他一眼。
“我既然说了有办法,当然就是真的有办法咯,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阿才道。
“你最好是真的有办法。”高行说。
“啪”,崔大人很是威严的一拍惊堂木,“对于一品楼掌柜徐有德被杀一案,现在重新审理。”
堂下跪着土豆,徐夫人坐在一边,丫鬟桃花和钟管事伺候在一旁。
“针对案情大家都很了解了,那么土豆对于你谋杀徐有德一案,你是否认罪?”崔大人问。
土豆看了阿才一眼,按照他教自己的话,土豆坚定的说,“大人,我,我是冤枉的。”
此时场上一片哗然,上次审案末尾不是已经证实人是土豆杀的吗,怎么这下他又变冤枉的了?
“哦?根据上次你哥哥和嫂子的证词,那日你浑身是血拿着刀从徐有德的房间里出来,这还有假?”
“不,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