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虎正要上前拉住荣歌,却见他已经走过去,冲剑道老师深鞠一躬,声音清亮:“我叫荣歌。”
剑道老师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淋湿竹剑的剑尖,在光亮的木质地板上写下两个字——
虞棋。
同学们肃然起敬!荣歌这招好厉害,有大侠风范!
看来,这小日本的中文名字叫‘虞棋’?
围观的女生也从花痴状态中清醒,被激昂的爱国情绪所笼罩,齐声喊着,“小荣,加油!小荣,小荣,我爱你!”
完全不理会围观众人的反映,剑道老师和荣歌彼此三鞠躬,疾如闪电般动起手来,瞬间便已晃过五六招。
真人不露相!小荣竟是剑道高手!
小日本似乎属于力量派,每一刺都刚猛有力、气势非凡,几次逼得荣歌只能守,不能攻。
荣歌剑舞轻灵,姿势优美;虽然力量薄弱,却总能发现对手的弱点和空门,挽回颓势。
刚才的惨败阴霾一扫而空!
同学们扬眉吐气,一边给荣歌呐喊助威,一边口沫横飞地评论着两个人的一招一式……
电光石火间,形势骤变!
荣歌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上,一柄竹剑正逼着他的咽喉……
同学们发出惊呼,就要赶过去扶他起来,却发现那小日本的举动很古怪……
竹剑冰冷坚硬如生铁,顺着荣歌的咽喉向下滑,剑尖左勾右挑,将荣歌系着蝴蝶结的上衣挑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以及那个狰狞丑陋的‘梁’字!
荣歌摘掉面罩,紧闭双眼,静静躺在地板上,感觉男人的剑尖在他胸膛上细细勾画‘梁’字的轮廓……
男人剑锋冰冷的起落,将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伤口生生撕裂,剧烈的痛楚蔓延全身,如同每夜的梦魇,混合着无尽的屈辱和绝望……
胜利者当然有权羞辱自己的手下败将……
同学们围拢过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荣歌。
似乎很满意荣歌的乖顺,剑道老师缓缓收回竹剑,转身离开。
荣歌突然睁开眼,直视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淡淡说道,“心剑一体。心不正,则剑不正。”
失败者同样有权蔑视战胜自己的人!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大步离开……
“小荣,疼吗?”
“你胸前纹的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梁’字。”
“好酷的纹身!好有创意!”
“荣大侠为中国而战!”
“你在哪儿学剑道?”
……
一双双清澈的眼眸中,闪映着好奇、担忧、羡慕、赞叹、关心……看不到一丁点儿轻蔑和鄙夷!
“我没事,我很好……我父亲姓梁……嗯,我跟妈妈的姓……”心被脉脉温情包裹。
入学以来第一次,荣歌在人前落泪……
梨花带雨。
芙蓉晨露。
原来,他哭起来也这么美!
第二十六章
灵芜山,春游踏青。
阳春三月的灵芜山,花鸟春涧,红杏枝头,一片翠柳柔茵。蜿蜒山路上,少男少女三五成群,扛着闽垣经贸大学的旗帜,浩浩荡荡向山顶进发!
这也算景色?比洞里萨差的太远了!
尽管心底不以为然,荣歌脸上仍是挂着甜笑,边看风景,边慢慢往上爬。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柬埔寨人,叽里咕噜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蛮话,有扛着水果的,有肩背帐篷的,也有抱着板凳的,更有两人抬着一乘软椅,随时准备着让荣歌坐上去……
梁朴昕爱儿心切,听说儿子要去春游,便精心挑选了七八个人来伺候。为了防止有弟兄在荣歌的同学面前乱说话,他派过来的都是不懂中文的柬埔寨人。
爬到半山腰,荣歌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得头晕目眩,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淋漓。见他停下,立刻有人搬板凳过来,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羊毛软垫,请他坐上去……
荣歌摆摆手,捡了路边一块光滑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比春意更浓的笑,渐渐挂不住了……
三岁起,他就迷上了剑道。
十二岁,带着与妲己、西施之流一般的任务潜伏在洞里萨,那以后再没有摸过剑……
四年光阴全部虚耗在床上……
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爬半座山就冷汗涔涔……
他的剑术也比十二岁时倒退了太多,如果体质不这么差,本来单凭剑法他一定能赢那个人……
同学们对他很好,却也有些疏远。特别是今天一大早,阿爸竟然派来这帮人,越发显得他和大家格格不入。开始时,崔虎不放心,放慢脚步走走停停地等他;可后来看到这些人的殷勤,也抛下他找别的同学去了……
他这样肮脏下贱的人本就不该奢望朋友!
两条腿仿佛灌满了铅,每踏一步,都沉重而绝望……
蜿蜒在脚下的碎石山路,直通高山之巅,却终归被压在苍穹之下……
人生路的尽头不过是一座孤坟,这样辛苦屈辱地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真的好累……
……
一盘鲜甜的草莓递到眼前,荣歌不愿意给人难堪,接过来,又用波鲁语说道,“大家都吃啊,别热坏了。”
弟兄们嘿嘿笑着,打开背包,一起大快朵颐……
似乎听到什么动静,荣歌飞快回过身,看向密林深处……
古木葱郁,花影层叠,山泉涓涓,除却喳喳鹊鸣,别无响动……
……
灵芜山顶有座道观,供着元始天尊、太上老君之类,在荣歌看来跟柬埔寨人供奉的湿婆神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像人类、更道貌岸然一些……
道观里没有香火,阴凉舒爽。在石立千年道教诸神的注视下,少男少女欢声笑语,开始野餐……
荣歌直接给梁朴昕打了电话,打发走那帮弟兄,终于可以跟同学们坐在一起。如此绝色美人当然很受欢迎,大家争着给荣歌吃这吃那……
下午四点钟,总在兴头儿上泼冷水的辅导员老师,毫不例外地督促着大家赶快下山,在山脚下集合……
……
红日西坠,一缕金光斜射进阴森的庙宇。
一尊尊神像静谧安然,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日光浴……
神像后方,一个纤瘦少年慢慢爬出来,费力抖落满身的蛛丝灰土,背对庙门在青石板地上坐下,悠然地研究起每一尊神像的模样来……
山脚下,辅导员老师正为走失了学生而急得报警……
……
一弯清冷的弦月,在连绵群山间升起。
男人悄无声息地踏进道观,突然从背后偷袭少年,用一块黑布将他的眼睛紧紧蒙住,又反绑住他双手,一把扛在肩上,向外就走……
“蒙住我的眼,蒙不住我的心。”荣歌轻笑,突然说出男人的名字:“虞棋。”
感到扛着他的男人微微一僵,荣歌又笑,“我特意在这儿等你。所以……今天的猎人游戏,我赢。”
一阵天旋地转,荣歌被男人放下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阴森的道观,“上次见面你戴着面罩,这次有没有戴头套——是左罗那种,还是像银行抢劫犯一样套了只女人的丝袜?”
高大的男人背光而立,正是带着一幅左罗式面罩……
双手被绑在背后,眼睛被黑布蒙住,少年却气定神闲,继续说笑着,语调逐渐轻浮放浪,“你最好戴左罗那种。要不……呆会儿你怎么亲我,嗯?”
任由少年演着独角戏,男人沉默不语,呼吸声始终如一,不见波澜……
荣歌退后一步,反绑的双手摸索到裤腰部,使劲向下拽着自己的牛仔裤,“双手被绑住的话,没法穿上衣服,但脱衣服还是可以做到的……”果然,几分钟后,他成功地脱掉下身衣物,长长的衬衣垂了下来,遮住私密处,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在夜风中微微发颤……
耳听男人仍然没有动静,荣歌嘴角泛起甜笑,双手从背后揪住衬衣后襟,向上轻轻撩起,青涩的器官毫无遮掩地袒露在男人面前……
终于听到男人呼吸声渐浊,少年轻笑转身,将美臀冲着男人,身子前倾,雪白双丘中的私处若隐若现……
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遮住了他的下体,男人蹲下身,在他耳边说了句日语,声音异常低哑……
勉强听懂他说的是‘乖,别闹’,荣歌仰起脖子,唇角上扬,尽管一对美眸被蒙住,小脸上的笑容仍然甜蜜可人,“伪君子,不试试吗?虽然只有过两个男人,但我最知道如何取悦……你不信?……”寻着男人的呼吸声,他凑过去,用温软双唇轻轻磨蹭着男人的胸膛,灵巧的舌尖隔着衬衫舔舐敏感的乳尖,“我的第一个男人有处男情结,我装成羞涩处子,终于让他把第一次射在我身子里……其实在那之前,我的身子早被十几个男人玩弄调教过,只不过后面没破……你跟他不同……我猜,应该是喜欢淫荡放浪的人儿……”
“啊——”
一声惊呼,荣歌被男人狠狠按倒在地,双膝一片乌青,雪白的臀瓣被抬高、被硬生生掰开,身后的美妙在月光下尽入男人眼中,瞬间便被粗硬的利刃侵占,殷红鲜血一股股涌出来,淌过白皙的大腿,染污千年道教净地……
由于双臂被反绑,荣歌半边脸紧贴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身后剧痛钻心,男人动作狂猛得几乎将他捅烂……
死死咬住嘴唇,少年刻意迎合地摆动双臀,轻笑伴着嘲弄,“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勾引……玩弄我的男人一个个都比我还贱!唔……啊……”
逞欲的男人一直默不作声,连喘息都极力压抑,荣歌又被蒙了眼睛,感觉更加怪异,好像正在被一团空气强暴……
只是他说话越放浪,男人的动作越狂暴……
一向怕疼害羞的他,今夜却一直摆出最淫荡的姿态,他要彻底迷惑这个男人,然后,利用他……
……
肠道内涌起一片热浪,身后的男人开始向后退开……
荣歌立即伸出一只雪白的脚丫,使劲勾住男人大腿,语气换了轻蔑冰冷,“再来呀,我还没够呢!我的第二个男人干起来比第一个厉害多了……你应该比第二个还要厉害才对!我的男人不能一个比一个逊,对不对?”
没有男人经得起这种挑逗,荣歌立刻被翻转过来,仰面朝天,双腿被死死压在他的胸膛上,两条小腿高高翘起,几乎够到肩膀,身后刚被肆虐的小洞微微收缩颤动着,洞口根本合不上,一股一股向外涌着白浊和血红的混合物……
天使般甜蜜的脸蛋,下体却如此污秽淫浪,人儿身上充满矛盾的魅惑能令任何男人发狂……
……
清晨特有的甘甜飘散在道观中,冲淡了夜晚的荒淫无度……
少年牵了男人的一只大手,引导着它握住自己的欲望,甜笑道,“这里干干的,昨晚我一次没有……你果然不如我第二个男人厉害……”
感觉到那只大手开始技巧地抚弄,荣歌突然抬腿狠踢男人的命根子!虽然他的眼睛被蒙住,下脚却奇准,痛得男人俊脸扭曲,半天直不起身子……
瘦小的身子向后缩了缩,荣歌蜷起双腿,将头支在膝盖上,小声喃喃,“第二个要了我的男人是我阿爸……我的生身父亲……他和我的第一个男人本该是一对……我恨!我恨死他们俩!这世上没人珍惜我……没人要我……我想死,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死!”蒙眼的黑布逐渐湿了,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小脸淌下来,一滴滴砸在青石板地上……
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不语,并不哄劝。
一夜的狂野情缘,清晨的柔弱无助……
到了利用男人的时候……
“你享受一夜,帮我办点事总可以吧?”荣歌轻轻问着,声音仍然哽噎……
男人不置可否。
“你知道海贝贝吧?他是梁朴昕的情人。你秘密绑架他到随便什么地方,软禁一个月。我知道你是‘飞狐’的老板,这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见男人仍然默不作声,荣歌笑得轻柔,却暗藏杀机,“你如果不做……那我今天就被人绑架,先奸后杀,警方一定能找到我的尸体!我身子里面可还有你的精液呢。谋杀雇主——‘飞狐’的金字招牌难保……”荣歌顿了顿,语气十拿九稳,“如果你现在杀了我,或者绑架我,一定会被警察发现,信不信?……你要是帮了这个忙,我就乖乖读完大学,不给你们惹事……”
等了半天,男人仍然不说话,动作迅速地帮他穿好衣服,迈步就走,似乎就要离开……
“你等等!”荣歌喊住他,费力撩起自己的衬衫,露出胸前的刺字,“还有一件小事——你比照这个大小,在梁朴昕胸口刺一个‘聂’字!”蓦地轻叹一声,少年语气不再激烈,淡淡说道,“不——你在他右肩上刺一个巴掌大的‘聂’字就行了……”
……
男人走后,警察终于找到荣歌,帮他解开绳子,问这问那……
荣歌冷淡地应付着,黑眸四处张望,终于在道观一角的柱子上,发现四个字——‘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