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胡令 上——银色徽章

作者:银色徽章  录入:11-22

呵,那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就应该已经足够让郑太妃满意了吧?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玲珑心里却不由生出了几分酸涩。

那煞星说要自己的忠心?

唉……连心都没有的人又何来忠心,不过是活得一日算一日而已。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竟还徘徊在冉闵昨夜为自己疗伤时的情景上,玲珑不禁一愣。平白无故去考虑那煞星的话作甚?冉闵的冷酷无情自己并不是不明白,这个人真的不是个适合交心之人,更何况他们之间也绝没有可能……

连日来,冉闵赐下的礼物源源不绝地被送到了玲珑的院子,从药材补品、到绫罗绸缎不一而足。

玲珑托起掌心,打开那个小小的木匣子,怔怔地看着里面大小不一的明珠发愣。

冉闵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以他的俸禄来看,这半屋子的东西恐怕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难道他是想故意借自己打压董夫人?可到底是为何要如此呢?是宣泄他一直以来积压的不满,亦或是……

还算是有几分是为了自己?

玲珑怀疑自己的风寒还没好全,这几天老是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那人素来心思缜密,应该不会是为了补偿自己才送了这许多东西吧?

“这二十四颗明珠是陛下赐给我的。”冉闵用手指挑起玲珑的下巴,将他脸上的迷茫尽收眼底,“你可喜欢?”

“多谢将军,玲珑很喜欢。”玲珑微笑着点头。

冉闵的眼神一动,挥手示意容烟离开,一把将玲珑按倒在软榻上。

“将军小心!”玲珑不禁惊呼出声,向后倒去的同时还不忘稳住自己手中的木匣子。

冉闵轻笑出声:“你喜欢就好。不过御赐的宝物也不能那么简单送了你,不如……看你能‘吞下’多少颗就送你多少可好?”

见玲珑还在愣神,冉闵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小杂种,把衣衫除了,在榻上趴好。”

玲珑此时才明白了冉闵的意思,脸色不由一白,告饶道:“将军饶了玲珑吧!这……这……这可使不得啊!”

“喔?你刚刚还说喜欢,现在却又不想要了?”冉闵一把掐上玲珑的脖子,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我记得,我说过要你对我忠心的吧?怎么,才三天的功夫,就开始想要欺瞒本将军了?”

玲珑只觉得冉闵的手指犹如精钢一般,喉咙被他用力扼住,一丝气息都透不过去。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脑海中竟又回想起冉闵在那夜里第一次对自己露出温和笑容的时候……

“玲珑儿,若是你忠心不二,我便保你一生平安可好?”

一瞬间,玲珑突然福如心至,冉闵说那句话莫不是因为他已经自认无法放下自己,所以才下了决心要留下一个对他忠心耿耿之人?玲珑奋力挣扎起来,眼睛里满是乞求的神色。

冉闵果然很快松开了手,甚至轻轻拍了几下玲珑的背脊帮他顺气。

玲珑一面大口喘息着,一面用虚弱无力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衣衫,将冉闵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玲珑本是低贱之人,不敢奢求御赐之物。只求能带给将军几晌欢愉,便心满意足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打湿了软榻上的锦被。

——和谐爬过——

身体被摆弄着,上下起伏着,玲珑依旧坦诚地表现着欲望对他的作用。只是这一次,他突然觉得冉闵的贯穿变得有些不同,好像不仅是身体在渴望,就连心也极度渴求着这个人的深入?

玲珑觉得自己该不会是疯了,竟会希望被这个煞星折磨。

只是有一点,他却能确定。

这一次,他终于坚持到了冉闵释放的一刻才渐渐失去了神智。

次日早朝,石虎下旨于腊月初一去邺宫寺礼佛七日,由冉闵担任卫官,负责一切防务。

第十七章

自从石韬惨死之后,石虎的身体一直不太健朗。他白日里萎靡不振,夜间却多做噩梦,梦见两个儿子死状奇惨前来向自己索命。

下令在宫中做了几场法事,但依旧解不开心结,石虎终于决心暂时将朝政放在一边,亲自去求佛图澄为自己解惑。

事先斋戒了七日,十二月初一一早,石虎在冉闵的护卫下,带着九千禁军浩浩荡荡地去往位于邺城东南不远处的佛光山半山腰上的护国宝寺——邺宫寺。

玲珑做梦也想不到冉闵的“散心”便指的是将自己也编入了皇帝的卫队之中。

难道是冉闵想在他离开的时候不要让自己被董夫人刁难,才兴起了带他同去的念头?那想必是他宠自己的方式?

只是冉闵的宠法实在是让人害怕。自那一日送了御赐明珠之后,他每次的“礼物”几乎让玲珑承受不住。想起冉闵甚至送了自己一支女子的金凤步摇,并用那个刺入了自己的前端,玲珑就不禁心里发寒。

那煞星莫不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件稀罕的物件,容不得旁人损毁,却只有他自己才能肆意玩弄?

玲珑穿着重铠行军,心思却早不知飘去了哪里。直到前方传来了止步的呼喝声,才堪堪收回了心神。

玲珑站在护卫队伍的最前方,他的前面就是皇帝的仪仗。透过那猎猎作响的龙旗和高高支起的御伞,玲珑依稀可以看到冉闵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为皇帝引路。

众多僧侣自山门起便跪坐在道路两旁,手里各执法器,口中念诵着经文。冉闵将腰间宝刀高举过头,递给前来迎接的佛图澄的弟子释道安,以示不敢在清净处妄动刀兵。释道安托起长刀诵了一段经,超度了刀下的亡魂,又在刀鞘上贴了黄纸后才将宝刀递还给冉闵。

冉闵一挥手,自有两队禁军一路沿阶而上,手持未出鞘的兵刃,守卫在道路两旁。石虎与释道安对了几句禅语,并不下礼舆,由十六人抬着缓缓向山上走去。

等到了大雄宝殿之前,佛图澄亲率众弟子迎了皇帝的御驾。

一旁自有黄门官取出皇帝的御旨宣读,赐了佛图澄及邺宫寺新的封号,又赐下铸造佛像用的黄金万两,上等白玉万斤,金珠玛瑙无数。佛图澄焚香接了皇帝的赦封,带领众僧诵读了祈福的经文之后,才请石虎到别苑品尝斋菜。

这一日直到红日西沉,玲珑才被一个小沙弥领着去到了自己暂时落脚的禅房。

饮了一杯佛茶,玲珑托着下巴,怔怔出神。

“你不是信佛的吗?今日怎么也不见有多开怀,难道是我选错地方?”冉闵踏进禅房,语气里似乎透着几分不悦。

“啊!将军怎么知道我信佛?”玲珑听到冉闵的话不禁一呆。

冉闵指指玲珑的手腕,皱眉道:“不过是串普通的木珠子,你却始终戴在腕子上,若不是笃信西方教,难不成是还老情人送与你的?”

玲珑见冉闵面色突然一冷,赶忙道:“这是我娘亲手做的佛珠,那么多年都不曾离过身。”他斟了一杯佛茶,恭敬地递给冉闵。

冉闵脸色稍霁,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既是信徒,那你今日里一直低头发呆,也不看这大赵第一佛寺的风光,却是为何?”

玲珑心中苦笑,虽是从小随母亲笃信西方教,可那高高在上的佛陀却似乎从未眷顾过自己。他不愿在佛寺之中说此等悖逆之言,便低声道:“玲珑第一次见到皇上的御驾,心里有些畏惧,不敢多看。”

冉闵闻言不由笑道:“你也是禁军之一,他们再厉害还能吃了你不成?过来!帮本将军卸甲。”

玲珑立即走到冉闵身前,将他的铠甲一一卸了下来。他见冉闵神色间有些倦意,不由问道:“可要玲珑为将军按捏解乏?”

冉闵一愣,将玲珑捞到自己怀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这小妖精,在此间却是不可以,等回了府我再好生解你的馋!”

玲珑顿时涨红了脸,呐呐道:“将军,将军,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小杂种,乖乖呆着别动,让本将军抱着睡上片刻。一个时辰后本将军还要去交班呢。”冉闵将玲珑抱上床榻,自己蹬飞了靴子,把人圈在怀中闭上了眼睛。

“等到了初七,陛下回城之时自会有旁人来接替,我陪你在这里再多住一日罢。听说这佛寺里还有八珍八景……”冉闵像是倦意极浓,声音很快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玲珑听着冉闵的心跳,也合上眼睛。他这一觉睡得极沉,就连冉闵何时离开的也不知晓。

石虎礼佛七日,冉闵几乎时时守卫在侧。就连他与佛图澄在静室中参详佛理的时候,冉闵也在禅房外等候。

听着那恼人的禅机佛经,还要从石虎的话里话外辨别出皇帝的心思,冉闵暗笑自己还真是找了一份苦差事。不过,若是闲赋在家太久,引得有些人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汉家营头上可就不妙了。适当的时候若是不强硬一些,让旁人明白石虎对自己的信任依旧,只怕今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呢。

石虎的身体的确是日渐沉重了,冉闵可不相信靠着参悟佛经就可以解开皇帝的心结、治愈他的痼疾。如今的太子石世只是黄口小儿,若是石虎真有个万一,那把持朝政的八成就是刘皇后和张豹了。那张豹素来与自己不和,为人又刚愎自用,让他掌权必定会对自己不利。好在如今诸皇子的实力都不弱,只要找准了目标,兴许可以从中获益?

冉闵在心中衡量了一遍朝中各派的实力,定下了今后的行事方略,才把思绪转到了如今正在禅房等候自己的人身上。

玲珑的身体的确十分诱人,他对自己的吸引力几乎无法被抹去。即使是多日不去见他,也总会时不时想起这人的销魂滋味。冉闵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突然变了口味,哪怕再娇艳的女人都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致,脑海中盘旋的都是玲珑婉转的叫声。

罢了,的确是个稀罕物,想留便留下罢。

虽然玲珑的来历有些麻烦,不过也算是可以派个引路搭桥的用场,只要把这人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也不怕他的旧主人翻出什么花样来。

更何况在听说他跪了几个时辰最后晕倒在雪地里的时候,的确是心疼的。还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这般心疼过……

一连吃了七日的斋,皇帝的身体像是真有了几分起色。正午前顺利交接了防务,得了张豹几句冷嘲热讽,冉闵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对带着玲珑游览寺中景色兴致盎然。

只可惜冉闵的游兴很快被打断了。

望着眼前的“得道高僧”,冉闵本打算打个招呼转身就走,然而佛图澄腰间的金铃却突然开始响个不停。

“相见即是有缘,施主不如坐下与老衲共饮一杯茶如何?”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冉闵总觉得此时正在掐算些什么的佛图澄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既然大和尚开了金口,冉闵只得停下脚步,谦让了一回后才坐到了佛图澄的对面。他用眼神示意玲珑在一旁稍候片刻。

“施主可知你乃是妖星转世,将来要为世间带来无数杀孽,引得数十万人身首异处,更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客死异乡?”佛图澄娓娓道来,一点也不像是在说一个骇人听闻的论断,反倒是像在和冉闵随意交谈。

冉闵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即一脸恍然地笑了起来:“闵原本是不知的,既然大和尚说是便是了吧。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人都说命运天定,闵也不愿反其道而行之。”

佛图澄见他不以为意,不禁摇头道:“施主需记得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的道理。凡是不能斩尽杀绝,才不至于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冉闵哈哈大笑道:“闵是个粗人,我只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活在世间就该快意恩仇。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若犯我……哼哼……我便灭他满门!若是旁人砍我一刀,我还要给他赔笑脸,那我不如不要叫冉闵,改叫冉龟孙了罢。”

佛图澄皱眉道:“施主可知只凭老衲今日一句话,你的项上人头便要搬家?”他原本不愿意搬出石虎作为威胁,可是冉闵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为天下苍生计,万不得已之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早听闻大和尚有趋吉避凶,预卜吉凶的神通,没曾想今日里倒见识了一回。”冉闵微笑着站起身,“大和尚若要说便只管去说罢。不过既是天命所归,只怕大和尚也不能擅改吧?玲珑儿,此间的泉水看完了,我带你去那三世桥头赏雪如何?”

见冉闵拉起玲珑要走,佛图澄并不阻拦,反而静静地望着自己杯中的茶水怔怔出神。

玲珑却捏住冉闵的袖子低声道:“将军可否在前面桥头等玲珑片刻,我有些话要问澄师。”

冉闵微微蹙起眉头。他早算准了佛图澄断不敢轻易告诉石虎对他自己的猜测,对于佛图澄的话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世外高人”嘛,不说些骇人听闻的东西哪里镇得住场面?可惜这老和尚看错了,自己可不是会被小小“神通”打动的人!身为武将哪有不杀人的,放下屠刀恐怕是立地归西吧?

只是玲珑为何要提出独自留下?

冉闵仔细看他的神色,发现没有一点信徒眼中的虔诚,反倒是有几分愤恨的意思。

莫不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冉闵心头不由一热,点点头,指了指远处的石桥:“我在前头等你。”他顿了顿,想起佛图澄那些传闻中的惊人手段不由低声叮咛了一句:“万事小心。”

玲珑微笑着握了握冉闵的手心算是回答,转身向着佛图澄走去。

第十八章

玲珑走到佛图澄面前,双手合十恭敬施礼道:“玲珑见过大和尚。”

“施主有礼了。”佛图澄微笑道:“施主既是伴在妖星左右之人,便应当时不时地劝诫于他,莫要让他多造杀孽才好。阿弥陀佛,实乃功德无量啊。”

“大和尚说笑了。”玲珑浅笑,“将军要做甚么自有他的道理。玲珑不过是个见识浅薄之人,蒙将军不弃方能有今日。将军的恩情玲珑时时铭记在心,片刻不敢相忘。玲珑总觉得,便是有朝一日能报此中万一也是好的。所以说嘛……”

玲珑满面笑意,向着冉闵的方向一拱手:“哪怕将来将军下令要屠城,即便帮不上手,玲珑却也是甘心情愿为他拭去靴上之血!”

听玲珑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佛图澄不禁微微一怔。他原先以为这少年不过是冉闵身边的一个禁娈,军中将领多有爱玩些假凤虚凰把戏的,他是有道高僧,早已超脱了皮相之扰,所以对此从来不以为意。此时乍听闻玲珑这一番说辞,把“助纣为虐”讲得如此风轻云淡、理所当然,才不由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

不料佛图澄越看越是心惊!

此时澄师已是百岁开外,他九岁出家,百余年的修为端的是深不可测。佛图澄自问在看人上也算是有几分造诣,刚才在冉闵身上看到妖龙之气已经让他极为惊讶。那青年将军身上的煞气之重,竟然使得背后隐隐浮现出阿鼻地狱之景。若是顺应天意发展下去,将来必定有百万人遭其屠戮。

佛图澄一时不忍,才出言道破天机,劝诫冉闵放下屠刀,后来甚至不惜用告知皇帝相要挟。可惜冉闵根本无心悔改,正所谓命数天定,便是佛图澄也无法横加阻挠。要不然一身修为付诸东流不算,只怕还要为世间更添祸端。

佛图澄此时细观玲珑,才发现此子身上金光环绕,隐约现出云纹,竟然是带着几分龙气!只是那龙气行至眉间,却突然被生生斩断,只余下了浓郁的死气。想不到这少年竟然是世间罕见的死龙之相!

所谓死龙,说的是犯戒的神龙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打得皮开肉绽、经断骨折,最后颈骨断裂而死。其怨气之重,在天地间经久不消,即便是高僧大德也无法超度。而死龙之相又被称为九刑之体,有此相之人常常是天下动荡的根源,下至黎民百姓,上至九五之尊,无一不被他所克。此乃天下最危险的六颗惑星之一。

推书 20234-11-22 :不要叫我小白脸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