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牙——酒莲

作者:酒莲  录入:11-21

龙一对此很是头疼,一方面让人仔细盯着,另一方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查什么。他来南国到底为了什么呢?带赵笋回昆仑?赵笋自从离开昆仑就没准备再回去,为什么,于希晏比谁都清楚。白来这趟不是他的风格。想着想着就一肚子火。一抬头,看见赵笋回来了,这才舒服些。

赵笋一进门就看见龙一纠结的表情,「怎么了?」

龙一避而不答,指着天空,「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

赵笋表情僵了僵,说道:「于师兄去找我了。」

「哦?」龙一挑起眼皮,「他去做什么?」

「还是那些话。我说,我不会跟他走的。他竟然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啊?我不知道啊。」赵笋被问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难堪的表情。

龙一一下就给逗乐了,搂过他的肩头,「傻小子,我随口一问,看你吓的。」

赵笋眼神有些慌乱,心里想了很多,看着龙一,「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这般无助,显露无疑。赵笋毕竟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久居深山,处世不深。昆仑一战,已然在他心里留下了道至深的伤痕。

龙一看着看着,不禁心里软了起来,一个吻淡淡的落到赵笋唇上。吮吸着带着草药的香味,流连忘返。手上几近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赵笋的衣衫,伸到里面抚摸起光滑的皮肤。赵笋的身体反应有些慢,龙一已经炽热起来,他这里才刚刚抬头。朦胧着神态,搂过龙一的脖颈吻起来,顺手拉开龙一的衣衫。恰好露出了龙一挂在项前的那颗小狼牙,闪着晶莹润泽的光,照出赵笋的迷离。

两人看着对方的小狼牙,对视一笑,满是温馨。

房门却被猛的踹开,带着门闩的木屑飞过来。龙辛此时怒气可见一斑。他身后几个随从适时的退后了两步。

龙一听到声响,第一个反应便是将赵笋护在身下,看清是龙辛之后,瞥一眼父亲,不慌不忙的将赵笋的衣服整理好。

赵笋是不认识龙辛的。但是单从这一脚和龙一此时的神情上也能猜出三两分。

此时的赵笋,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手忙脚乱时系错了带子,重新解开,手指还在哆嗦。却被龙一一把将手大力握在手里,眼神射过来,不言而喻,「放心。」赵笋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却不敢抬头看龙辛。

21、阻挠

待给赵笋整理好衣服,龙一这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转头再次看向龙辛。

龙辛真狠不得动手打死这个不孝子,天尚未黑,就在这里做这等变态行径。想必总管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躲躲闪闪的让自己来看。气得全身不禁颤抖起来,亏得平时没放下练功,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然这一下子定要气得半死了。

龙一示意父亲去书房谈。龙辛的目光越过龙一的肩膀,恰能看到赵笋白瓷一样的脸,很瘦,下巴尖尖的,越发显得一双凤眼有神,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游离,但不是由于害怕。龙一活了这把年纪,纵使是在南国这种地方,长成赵笋这样的人还真没见到几个。也难怪龙一喜欢,还遮遮掩掩藏着。往书房走的路上心里就有了数。

「父亲,你先坐。」龙一一进书房的门,指着一把椅子让龙辛坐,转身吩咐沏茶。

不多时,下人端了两盏茶来。

天色有些暗了,龙一又吩咐着点了灯。书房里一亮,龙辛抬眼就能看到龙一脖子上的红绳。刚把门踹飞那会儿,隐约看见赵笋项上挂了个红绳,红绳上不知栓了个什么白色的东西。这时又见龙一也有,不由好奇心大起。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龙一款款落座,不慌不忙道:「当时铸剑剩下的狼牙,谢言的妻子打磨好了送给我的。」

「那小子也有一个?」龙辛端着茶盏却不喝,从袅袅的热气里看着龙一。

龙一点头,「是的,我们一样的。」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父亲,我喜欢男人。」龙一这算坦白了吧,这件事情以前朦朦胧胧的,自己还搞不清楚,只知道看见女人没有寻常人等的感觉。直到遇见赵笋之前,龙一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寻常人所以才会不对女人感兴趣。

龙辛用力将茶盏放在桌上,「锵」的一声,心里怒气又给龙一揭了起来。「你这是……要气死我吗?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这天还未黑,你就在房里搞这些东西,若是传出去,你让燕门如何立足,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你难道要让龙家绝后?」

「这些我都想过。父亲,燕门里有才能的人多得是,以后自然有人来当家。你若是看重姓氏,你不是还有侄儿的吗?」

「够了!」龙辛捏了捏眉间,「趁这件事还没有扩大之前,将那小子处理掉。」

龙一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听到这里慢慢的咬了牙,「你想杀了他?」

「你可知道,于希晏一直与这小子纠缠不清。之前我还在猜测为什么,见了他那张脸才明白过来。日后若是跟于希晏因为这么个人冲突起来,不值得。还不如现在送个人情给于希晏,将这小子交到他手上吧。」龙辛站起身来,似是就这么决定了,这就要走。

的确,之前自己的主意都比龙一的要成熟,考虑事情也算是面面俱到,龙一很少有不同意的时候。这件事情,龙辛认为自己也算是给龙一面子了,不杀赵笋就已经算是妥协了不少。

不想龙一根本没有打算跟他商量,直接说道:「父亲,这件事情你别用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好。就算得罪了于希晏我也不害怕,放弃燕门也可以……」话未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龙辛气得全身哆嗦,「你说什么?放弃燕门?燕门是你自己创建的吗?这么多年来都是你自己经营的吗?你说放弃,问过我问过列祖列宗了吗?为了这么个人,拿燕门做砝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脑子?!」最后两句几近咆哮。

龙一咬咬嘴唇,知道自己说错了,「对不起,父亲。」

龙辛猛喘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吧,今日我们先不谈了,等你想好了,我也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也只能这样了,龙一点点头,看着龙辛离开。

赵笋趴在窗户上看见一行人等从大门出去,一转眼,龙一已到了房门前,脸上神色不好。赵笋知道,这多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些难受。

龙一进了门,看见赵笋的神情,不由笑了,「你想什么呢?一张苦瓜脸。」

「没什么。」赵笋低头喝茶。

龙一知道赵笋又多想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龙一宠溺的摸着赵笋的头,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感受着赵笋的呼吸。手指一路摸到项前,触及颈部那片伤疤时,不禁来回摩挲,喃喃道:「这里还疼吗?」

赵笋摇摇头,「已经好了,早就不疼了。」

龙一隐隐约约有些心疼,是因为自己爱他才让他受了伤。心里也暗暗狠了心,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

两人这样一坐一站的磨了半天,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肚子里空落落的。

「算了,先吃饭吧。」龙一帮赵笋理理头发,「父亲可能很快会有所动作。你记住,」龙一将手指点在赵笋鼻尖上,「不敢谁对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你只要相信我。」

「嗯。」赵笋点点头。

「还有,若是有人追杀你,你就跑,千万不要纠斗。燕门高手云云,暗杀于希晏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你了。」

赵笋眨眨眼,「你父亲会杀我吗?」

「害怕吗?」

「不怕,你不会让我死的。」赵笋笑起来的时候一脸幸福。

龙一料到龙辛的动作会很快,说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过是拖延时间,摸清了龙一的想法,想对策就简单的多了。龙辛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要是强求是真没意思,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气盛谁都有过。但是多少也是要试一试的。

这日,赵笋从良草堂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庭院里站着一个女子,在梨花树下,背对着大门。一身桃红衣衫,青丝及腰,挽了个云髻,正对着一个小丫头吩咐什么。

赵笋一愣,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回头看看,的确是新宅。

小丫头抬头看见赵笋,想必是认识他,行了个礼,「赵公子回来了。」

女子闻言转身来看。这回眸一笑果真百媚生。女子长了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唇红齿白,不过十六七年纪。令人惊叹的是,她也是一双凤眼,只不过比赵笋的一双眼娇俏得多。

想必这女子是大家出身,见了生人也不胆怯,行礼道:「赵公子。」

赵笋回了礼,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子大方笑笑,「我叫袁酉酉。」

赵笋有些惊讶,这就是袁酉酉?果真一笑倾城。那日幸亏没将她卷进周素的事情里去,这样一个娇弱女子,的确不忍下手。不过她来新宅做什么呢?赵笋稍一思量,立刻明白了。定是龙辛安排的。心里有些酸楚,低着声音道:「袁姑娘好。」说完就向自己房间走去。

却不想被袁酉酉叫住,「赵公子。」

赵笋百般无奈,「袁姑娘可有什么事情?」

「我父亲在跟龙少爷谈事情,我自己在这里无聊得很,你陪我说说话。」

梨花树下有石桌石凳,袁酉酉率先坐下了。「我早就听说过赵公子大名,你是从昆仑来的,精通医术,我从小身体不好,自己看了几本医书,有几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赵公子。」

赵笋只好在袁酉酉对面坐下。下人立刻奉了茶来。赵笋只是不知道,南国的女子如此大方。只好开口道:「袁姑娘请问。」

袁酉酉的确知道不少草药方子,列了许多给赵笋,很多都是昆仑的特产。赵笋一一给解答了,性味作用,尽自己最大可能补充齐全说给袁酉酉听。袁酉酉专心听着,仔细记下。

两人看样子是相谈甚欢。这是龙一看见他们时的感觉。

袁家好端端的要跟燕门做生意,这件事情没有由头是不可能的。龙一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龙辛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袁酉酉生得的确有几分姿色,袁家想必这次能捞不少油,不然怎会舍得她。只是可惜了袁酉酉,生在这么户人家里。

「说什么呢?」龙一直到靠近他们两个人时才说话,吓了袁酉酉一跳,拍着胸口道,「龙少爷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这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你胆子这么小?」龙一笑道,转向赵笋,「吓到你了吗?」

赵笋脸色淡淡的,摇摇头,「没有,我看见你了。」

袁酉酉站起来,「这就谈完了?我爹爹呢?」彷佛在跟一个相识甚久的人说话。

「他马上就过来了。坐啊,我也听听你们在说什么。」龙一径自坐下,挨着赵笋一边。

「我问了几样草药,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吃药。」

「你的病还没好?」

「这两年已经好多了。」

赵笋插不上话,也不想说什么。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看样子应该是老相识了。

直到袁老爷出来,两人才住了嘴,一起站了起来。

袁家老爷一看就是市侩人,身材很是瘦小,眼睛非常有神,此时不禁笑得满脸开花,「酉酉啊,多跟龙少爷聊聊。」

「都说完了,我们回家吧。」袁酉酉走到袁老爷身边,挽起他的手臂,「我都饿了。」

「袁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龙一客气着。

「好啊。」袁老爷抢先说着。

「不用了,还是回去的好,在别人家我吃不惯。爹爹,我们走吧。」拉着袁老爷就走。袁老爷尴尬笑笑,被袁酉酉拉着走了两步,回头冲着龙一道:「龙少爷,改日再来拜访。」

「好,不送。」看着袁家两个人出了大门。

赵笋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只看着已经空了的门口发呆。

「怎么了?」龙一推推他。

赵笋这才回过神来,「你们认识很久了?」

两人往房里走着,龙一说道:「嗯,也没几年。我认识她哥哥,这才跟她熟了。她有抽风的毛病,打小就身体弱,她哥哥为了这个,跑了不少地方给她求医问药。只是吃了不少药,还未根除。」

「哦,是这样。」

两人到了房里,赵笋这才说:「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嗯?」龙一知道,赵笋这是吃醋了,笑着说:「这才那里跟哪里,你就不高兴了。你若是不想我跟她来往,我以后绝不见她。只是,我不喜欢女人,你应该防她哥哥防得厉害些。」

赵笋给逗乐,「燕门里全是男人,你以后不要去燕门了。」

龙一眼神里却全然是认真的意思,「只要你开口,我哪里都不去,只陪着你。」

赵笋收了脸上笑容,也认真道:「你志在天下,我知道的。」

「你就是我的天下啊,笨蛋。」龙一捏捏赵笋的脸。

此时的南国,夕阳渐落,微风习习,吹得窗户纸哗哗响。房内书案上还摆着敞开的医书,不时被风吹得翻动几下。

两人一时无言,对视了良久。

晚上,一番动作之后,两人大汗淋漓。龙一给赵笋盖好被单,赵笋却趴着没有动,龙一以为自己太忘情又伤了他,将脸凑到赵笋旁边,却发现赵笋在发呆。

这几天这小子好像心事不少,总是在发呆,不知道又在憋屈什么坏主意呢。龙一只要一想周素的事情就不禁脊背发凉,被这小子惦念上,可要十万分小心。龙辛是自己的父亲,纵使再反对他们两个人的事,也是自己的父亲。想着就问出口:「打我父亲的主意呢?」

「嗯?」赵笋转眼一看,龙一正背对着灯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赶紧解释:「没有,不是的……」由于一半脸埋在枕头里,有些含混,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没有变。龙一伸手将他翻转过来,「这样趴着也不累,还是,想让我再来一次啊?」说着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头,顺便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

赵笋斜了他一眼,「去你的。」

龙一笑道:「你想什么呢?又打谁的主意啊?」

赵笋慢慢垂了眼,「我在想,那次于师兄去良草堂,其实他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他的目标那么大,你们燕门肯定很多人在查他吧?他那样光明正大的去良草堂,燕门的人也会知道。所以你父亲自然也就知道了。他不用费什么力气,你父亲自然会拆散我们。」

「你就在想这个?他是不是故意有什么关系呢?父亲迟早要知道的。再说,谁都拆不散我们。于希晏不行,我父亲也没那本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被人暗算还是不舒服。我们自己去告诉他,跟别人告诉他,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龙一揉着赵笋的头发,「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太多。」

「龙一,」赵笋慢慢捻着项前的狼牙,「我很感激上苍,让我遇到你。」

「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怪。」

「没什么,累了。」赵笋向下缩缩身子,只露了个头在外面,看了龙一一眼,闭上了眼睛。

龙一俯身在赵笋额头上吻了一下,「睡吧。」

窗外的梨树摇曳了几下,夜深人静之时,越发显得燕门新宅安静肃然。

老宅的光景就截然不同,龙辛讲究的是要有威严之气,所以庭院里没有树木。到了夜晚更是寂静的吓人。

此时书房的灯还亮着,龙辛看着面前的资料发愣。

晚饭之后,管家送过来的数据上说,周筝儿并不是悬梁自尽,而是被人勒死之后又挂到房梁上的。至于周素,身上的剑伤是出自雪狼牙。

这是龙一扣下的数据,一瞒就是四个月。

龙辛刚开始还怀疑,难道是龙一杀了他们,所以不给自己知道?想想觉得不可能,龙一是那种杀人必有理由的人。杀周筝儿做什么呢?周素已经知道她是给燕门暗算了,不杀她就已经达到了目的,多杀无益。周素是最不该杀的人,燕门落下了个不好的名声不说,还颇费功夫。这不是龙一的行事手段。龙辛在房间里踱步,想起来赵笋,他脖子上那块醒目的疤痕。赵笋从昆仑来,又是被九纹阁逐出师门的,他跟周素定有渊源。龙一的那把雪狼牙,一般人拿不到手,恐怕也就只有赵笋能够用。

推书 20234-10-01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