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吧 上——dubedu

作者:dubedu  录入:09-28

当然也有可怜之人。好多民工,跟家人远离,他们的性需求基本上很难得到满足。又没有相关知识,又没有多少钱,他们处於生活的最底层。勉强得温饱,而性方面,就只能……高龙觉得特别无奈。走出校门,走向社会,看到各色人等,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一直就生活在象牙塔中。

可是就算如此,高龙也没有什麽崇高理想。做个不好不坏的人就可以了,他可不想做圣人,那样太辛苦。只是身边这个戴齐,功课紧张得不得了,还要帮同学,还要搞项目。下个学期高龙就可以走人,到时候,不知道谁来带这个憨直的傻小子呢?

那一次从夜总会回去,那傻小子把脸上的皮都给洗破了。幸亏自己动作快,如果让那个人渣摸了戴齐的脸的话,估计明天又会看到戴齐的脸就好像猴子红屁股。

爱人吧(15)

时光飞逝如电。还没有好好地享受大学生活,戴齐就发现,他已经到了二年级二期了。就算是同寝室的三位兄弟也发现戴齐忙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家夥居然没有被累死。

医学生的基础课程学习阶段远比专业阶段辛苦。生理病理毒理组胚,没有哪个课程是容易的。那麽厚厚的教科书,还有厚厚的参考书,每一门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学习、理解和记忆,更不用说人解和局解了,要背的东西多到让人头晕。而且枯燥。有些乏味到让人抓狂。就连爱玩的小乙也被功课搞到焦头烂额,更不用说基础本来就差,读书也不是很在行的小丙了。唯独小丁,学习方面的天才,功课之外,爱情生活也经营得有滋有味。

戴齐似乎没有爱情生活。起码三位室友没有发现。那家夥每天早晨六点锺起床,跑步,读英语,吃了早餐,再带早餐回寝室,把室友们从睡梦中唤醒,再从从容容地去上课。中午午餐过後,戴齐会在桌子上趴一下,打个盹,再精神抖擞地准备下午的课程。周六都是一天的选修课。而平时的晚上和周日,除了作业和复习外,他还要参加社团活动。除此之外,他还在自学高年级的课程,主要是统计学。更不用说,还有寝室的卫生,基本上都是戴齐给包了。

即使是小丁也觉得戴齐这样太辛苦。他是很认真地学习的,怎麽戴齐会显得比他学习更卖命呢?那麽多的事情,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搞定的?身体还那麽健康,不见发胖,也不见消瘦。打球是没有时间了,可是每天早晨的锻炼,从来没有落下过,就连周末……ohmygod,这不就是个铁人吗?

戴齐并没有觉得辛苦。没有办法,在他跟的项目中,他做的,其实还是打杂的事情。分发收集并分析资料,好多都必须用到统计学,不自学,那些就完全弄不下。高龙不仅懒,而且他也下去见习了……本来还要把社团的管理组织工作交给戴齐的,被戴齐婉言谢绝。韩璐也觉得,戴齐就是个打杂的料,组织工作,那家夥完全做不来。高龙对韩璐的话,当然从善如流。不然,戴齐还更加有得忙的。

戴齐还要参加各种培训班,市疾控和省疾控办的培训班,跟项目有关的培训班。市疾控的苏教授很欣赏戴齐,有学习培训的机会总是记得通知戴齐一把。而戴齐呢,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承受能力,人家交给他的事情有多少,他就会努力去完成多少。很难尽善尽美,但是也绝不会拖人的後腿。

再加上他本身的gay的身份……上海的原教授又来到长沙,给戴齐介绍了一个新的项目,全球基金提供资助的,叫做男男性*行为人群干预项目,除了由国家省市疾控牵头管理之外,还需要征集志愿者参与合作,而最好的志愿者候选人,就是gay,他们可以参与同伴教育。

所谓同伴教育,是指具有相同年龄、性别、生活环境和经历、文化和社会地位,或由於某些原因使其具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分享信息、观念或行为技能的教育形式。好处不言而喻。这种干预是平等的,而不是由上至下的,因此比较容易被人群接受。

但是对於戴齐而言,这种形式的活动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他认识的gay,屈指可数。除了曾经一起做过事情的范哥范林之外,他几乎不认识任何一个gay。他不上网,所以无法通过网络形式认识同类。他不去交友,就算是进出了好几家gay吧好多次,他仍然不认识任何人。啊,不,有爱人吧的九娘,那个,他勉强算是认识吧。只是勉强认识而已。高龙跟九娘打的交道,比戴齐要多得多。

苏教授伤脑筋了。多好的一个资源,居然派不上用场。其实大学生同性恋人群是戴齐最好的工作对象,可是那家夥居然一个都不认识……好另类的gay……培训课戴齐参加了,分派任务的时候,戴齐却无处可去。

好孩子戴齐忧郁了。他在寝室里跟室友小乙小丙小丁抱怨自己没有用。那三个,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有件事情戴齐不知道。三位室友为戴齐很是担心。最早担心戴齐乱来,把寝室弄得乌七八糟。对戴齐,他们并不反感,但是如果寝室变成同性恋聚集地的话,也未免太让人感觉不自在。不,没有。当然有男人到寝室找戴齐,基本上都是同学,而且绝无苟且。戴齐明明不带有那种禁欲的气质。他随和而又易於亲近。他只是跟感情和性绝缘。

小丙吃多了撑著没事做,有一回跟小乙小丁开玩笑,说给戴齐找个男朋友。怎麽找呢?他们也不认识什麽gay。大学生中当然有gay啦,但是一般都隐藏很深,而且也没有觉得有人追求戴齐,尽管戴齐又帅人又好。他们讨论过,後来得出结论,戴齐太高调了,其他人跟戴齐在一起,肯定没有办法保持低调。而gay们,一般都会很低调的,原因吗,不言自明。

那麽可以上网。这个很隐秘。那三个人正儿八经地上网帮戴齐找男朋友,小丙甚至还匿名假装自己是gay,要找伴,结果……他被吓个半死……这个也不用多说。网上交友,男女尚且混乱不堪,就更不用说gay圈了。

三个人摇摇头,放弃。在网上给戴齐找男朋友,等同於把他扔进火坑。当然戴齐不一定会上当受骗被凌辱,但是如果戴齐发火,老实人发火也是很难搞的。更何况他们并不是想整戴齐,而是想帮他呢?

听到戴齐的苦恼,三个人开始瞎出主意,无非是让他进入gay那个圈子,真正地进入。可是怎麽去认识?三个人傻眼了。这个跟泡妞很相似,又很不同。他们毕竟都是直的,也知道戴齐的洁癖,最主要的是,也不想戴齐吃亏。

那麽就干脆不参加呗,做一些别的工作,比方说百分之百安全套……对了,戴齐,你那儿有没有免费的安全套,带几盒回来?

戴齐笑了笑。那是公家的东西,项目组的东西,不能随便拿的。就算可以,也不能贪便宜……小丁,难道你……

小丁拼命地摆手,一指小乙。小乙也拼命地摇头。小丙更是躲到阳台上不吭声。开玩笑,戴齐是洁癖,如果他认为……我靠,跑到厕所去吐,那就完了。谁对戴齐都没有那种心思,可是谁也不想被戴齐讨厌。

拿不到主意的戴齐更加郁闷。他想要做些事情,而且他特别想加入这个行为干预的项目。他是gay,这件事做得好,就更加有意义。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范林。特别给范林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也把自己的苦恼说了出来。电话那头范林想了很久,把戴齐约了出去说要好好谈谈。

范林本人是个律师,三十几岁,是少见的那种不那麽贪财的律师,当然也可能因为他已经很有钱了。很厉害,热衷於防艾工作,是戴齐非常尊敬的人。据说他有固定的伴,可是他从来不透露,就连上海来的原教授,范林很尊敬的人,也不知道。

结果范林一开口,就把戴齐对他的尊敬打消了一大半:“其实做这种事情,当然会有私心的。”范林说:“可以认识更多的gay,当然防艾也很重要,起码自己也不会处於危险之中。另外,还有人脉啊。可以认识各行各业的人,又都是gay,对我的事务所的生意也有帮助啊。”

看到戴齐那张倍受打击的脸,范林笑了:“那,你是为什麽要参加这个项目呢?因为你的专业?还是因为跟老师搞好关系,以後找工作更方便?”

戴齐脸红了:“这个,是有想的啦……但是防艾,应该是一项很……对社会对个人都有好处的事情啊。我希望能做些事情,当然,也为gay做些事情。也许会得不偿失。现在好辛苦的,不过我还可以撑得住。原教授和苏教授说我,呃,他们很看好我,结果我却……没有什麽用。”

范林点燃香烟,看著戴齐,有些戏谑地问:“不是为了找男朋友吗?”

戴齐有些呆住,低下头,过了很久才说:“有可能找到男朋友吗?这个圈子里,有幸福的吗?你……有没有幸福的生活,可靠的伴侣?对不起啊,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私生活。”

范林喷了一口烟,问:“你认识多少gay?见过多少?有没有看到幸福的?”

戴齐咬了咬嘴唇:“我认识的很少很少。其实,我都不怎麽相信,gay中,真的会有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真有,像男女那样,能够白头偕老的人……虽然我是个gay,可是真的很难相信,gay,真的就有那样的幸福的可能……其实我很看不惯太……我……范哥,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就是,真的会有吗?社会和家庭的压力自不必说,我觉得gay本身,那种想要全心全意跟某人在一起的念头好像……反正我没有感觉到有这样的人。当然我跟圈子里面的人接触很少……但是……”

范林笑了笑:“真的会有吧……虽然你没有看到过,但是也许真的会有的……别这样看著我啊,我不喜欢幼齿,但是你这样,我会动心的。呵呵。很幸福的gay,真的很难看到,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低调,就好像很爱老婆的结婚的男人不会出来乱玩一样。那些幸福的gay,都躲在自己的天地里享受自己的生活……其实不去经历,怎麽能知道自己也有幸福的可能呢?不如这样吧,我带你跑酒吧。多跑几次,多认识些人,就可以同伴教育了。成不了他们的同伴,就没有办法发挥作用。是不是?”

戴齐问:“那,我应该注意些什麽?”

“跟一起差不多,或者要更进一步,成为他们的同伴。”范林低声说:“融入他们的圈子。”

“同流合污吗?”戴齐反问。

“他们是污水吗?”范林笑了:“如果就是污水,怎麽办?还是远离比较好吧。”

戴齐铰著手,沈思著,慢慢地说:“清水的话,就用不著我们吧。我想试试。但是我不想变成污水。”

范林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就可以做莲花了,出淤泥而不染……呵呵。”

戴齐看著范林,不晓得他是在嘲笑自己还是真的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范林更加无奈地摇头:“你呀你呀,真是个怪胎。不如这样,我们选比较不乱的酒吧。那个爱人吧不错,老板九娘也比较好打交道。我去跟他们约时间。你……嗯,我会尽量帮著你的。这个好歹是政府牵头的项目,一般人不会乱来。不过,我们不能谴责别人的生活方式,懂吗?否则,人家不会听你的。等做熟了,再看看去别的人群。其实你已经在慢慢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了。别著急,在社会上混得久了,自然就知道该怎麽混。约个时间吧。你还是没有手机?”

戴齐摇摇头:“我有买一个。不过一般很少开机。你发短消息给我吧。每天我会开机看看的。你知道上课开著手机不好。提前一天约我……嘿嘿,我怕功课做不完。”

商定好这事後,戴齐开心了一点。他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要做些事情,而已。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很崇高。可是现在提“崇高”俩字,很多人又会觉得虚伪。反正自己知道就行了。

於是五月份的某一个周末,范林带著戴齐,再一次杀到了爱人吧。

爱人吧里仍然热闹非凡。九娘还是那麽显眼,酒吧生意仍然还是那麽不错。戴齐偷偷地打量著周围,发现gay吧的人,穿著大多很时尚,很另类,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散发著荷尔蒙,吸引著别人,也被别人所吸引。

范林跟九娘打过招呼,就跟戴齐说:“先不要著急,我们先跟他们交朋友,朋友的话,一般会比较容易听进去。所以不要歧视,不要鄙视,也不要视而不见。其实我最初做志愿者也是这样想的,能改变一个人,也许就能避免十个人感染艾滋病。那个,就是我们努力的回报……呵呵,其实是我有个朋友得了艾滋病,他是因吸毒而感染的……後来我发现,吸毒人群太危险了,而且如果不戒毒,我们很难帮得上忙,反而是gay圈子里,我们能做得更多……这边来吧。”

九娘笑吟吟地领著他们来到一桌。九娘说这桌的人都是常客,比较好打交道,也不算很乱,甚至有人,比方说那个詹远帆,是很实心实意想找个伴过一生的,所以,先从这边开始吧。

那一桌坐了三四个人。范林带著戴齐坐了过去,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开始跟他们聊天了。

九娘端来了两杯酒,范林拿了一杯,另一杯给戴齐,被拒绝了。戴齐说他不喝酒,来一杯白开水就行。

詹远帆鼻子里出气,冷笑说:“用不著客气,老板请客的呢,也不算什麽好酒。”

范林笑嘻嘻地说他们做项目,不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占便宜的,这杯酒,他会付账。又问詹远帆做什麽生意的,詹远帆再次冷笑,说他是收破烂的。又上上下下打量范林,说范林是白领吧,精英啊。

范林喝了点酒,摇摇手指头:“我才不是白领呢,我是职业人士……其实很多人对白领的说法都不正确哈。白领是相对於蓝领来说的。脑力劳动跟体力劳动的区别,像我,做律师的,还有教师会计师工程师什麽的,那叫职业人士。而在办公室当头的,那个叫金领。”

詹远帆被呛了一下,恼怒地皱了皱眉头:“跟我们混一起,你不觉得掉价吗?”

范林哈哈大笑起来:“怎麽可能?比方说如果你要打官司,找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客户,我的老板,我的衣食父母。你给我的人民币,绝对不会比董事长给我的人民币不值钱是不是?再说了,当年我考大学也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那个时候,不晓得有多少人说我蠢就是蠢,别说复读,就是服毒,也成不了的。我要是一时没能熬住,说不定呀,也就去收破烂去了,是不是?”

詹远帆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做声,拿起杯子跟范林碰了一下,又介绍旁边的人,这个开了个公司,那个做发型的,还有一个,是全职炒股的:“他要是请客,那肯定是赚了。如果亏了,就跑过来蹭酒喝。”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戴齐认真地听著,偶尔回答一下别人的提问。詹远帆看著他,露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厌恶加上嫌弃。戴齐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这意思,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招牌表情,还是他不喜欢他戴齐。

好累。戴齐发现这样的闲扯比背英文单词还要累,便跟范林说了声,站起来往洗手间那边走。在洗手间的门外有个自动售套机,那个还是百分之百使用安全套项目的成果。戴齐拿出一枚硬币投了进去,吧嗒一声掉出了个安全套。戴齐看了看,嗯,还是他们项目捐赠的免费的安全套。不知道这个机子每天会售出几个,待会儿要跟九娘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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