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却诱人的锁骨上覆着一层白皙肌肤,余清流清楚的记得那滑腻清甜滋味,若是吮上去的话……
元遥本在解那折纸,却不妨被余清流紧紧搂住,瞬即脖子上便传来湿麻感觉。
元遥被吓的一怔,随即脸上便腾腾烧了起来,缩着脖子推了推他,羞道:“别……别了……还有客……”
余清流浅尝不能止,艰难护住那一丝清明,又在白腻上吮出几朵红梅后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深呼了几口气压下蠢蠢,隐忍道:“那就再忍几个时辰……”
元遥羞的藏在余相怀中不愿起来,他在生产前后几个月都未和余清流亲近,余相忍的辛苦,他又何偿不是。只是那人脸皮厚如铸铁,他怎能与之一般不知羞耻!
二人厮磨一时,余相半搂着元遥起身往外走去。元遥晕乎乎由着他扶着,脚下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被皂面金纹靴毫无所觉的踩过……
第七十回:洞房(下)
酒尽酣,曲尽终,人尽散。直闹到深夜,余府才慢慢安静。
仆人打扫着满地碎红,余清流紧握着元遥的手,慢慢走在园中。
比之余清流醉意朦胧,元遥却滴酒未沾。白应遥怕他碍不过人情要敬酒,特意调了一种只有酒香却无酒味,也不醉人的药汁,果然元遥受益颇多。
余清流半瞌着眼,握住的小手滑不溜手,不免心猿意马。
元遥也有所觉,心也越跳越乱,抬目而望,森森园林中间疏几盏大红宫灯,并不十分幽暗。偶有仆从脚步声,甚至二人身前提灯引路的丫头,还有身后嬷嬷喜婆,这许多人在,清流他怎仍不知收敛!
微微一挣……自然是挣不开的,反而引得清流握得更紧,挨得更近。
元遥脸颊耳朵全都快烧起来了,不得以侧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余清流却愣了愣才从那薄怒含羞的眸里回过神来,脚步却不由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随着的仆妇们自然也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翠依回头侧身问:“老爷有何吩咐?”
余清流却接过她手中的琉璃宫灯,烛影一晃,笑道:“你们都去罢,我与二老爷自行回房。”
那两个喜婆却面面相觑了下,面色古怪的随着众人一齐退下了。
翠依也以袖掩唇笑拉着红霜走开。
待众人身影不见,余清流立即揽住元遥纤腰,搂着他道:“洞房花烛夜,春宵苦短,夫人可不能再走得这么慢了!”
元遥羞怒,听他调笑方欲挣扎,却转念停下了动作,低头不语,面上红晕却一直未消。
待走到院中,使了眼色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余清流熄了灯火,志得意满的将元遥横抱起,尽兴笑了数声,跑回房中门也不及关的就往碧纱橱里走去。
上回元遥却是见过他那醉相的,不醉即可,若是醉了,比平素固执百倍,偏又刁钻不听人言,此时却不好再由他,用力拉住那人扯着自己腰带的双手,急道:“我们还未交杯结发呢!”
余清流手一顿,似乎想了想才笑道:“是极,合卺之礼不可少!”
将小夫人抱了个满怀,拔下他髻上玉簪,解下玉冠,霎时散了满床流云。乌发衬着艳红的床单,还有那满面红晕的玉人,真是冶极艳极!余清流咽了口口水,凑上去吸了吸那馥郁幽香,才拿过枕下元遥一直随身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割下一小缕,又解开自己的冠戴,同样割了一缕,两缕发丝紧紧结在一处,也不找别的,只装在元遥做的那香囊里。握住元遥小手,二人四手一同紧紧握着那结发,深深对视,不约而同声道:“此生此世,永结同心,白首永不离。”
明明方才还跳得厉害的心,元遥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世事如何,总不与他们二人相关了。
至少今夜,再无俗事可挤进这二人之中。
苍龙西月如何,天下政事如何,不过存于这夫妻一体之外。
元遥鼻子酸酸,竟是旁的什么也不想,任着清流领着交缠手臂喝了半杯清酒,又唇渡了剩下的。
只是那吻,却再未停下。
元遥仍是羞极,只是今夜他却做不来推拒,索性紧闭着双眸,任他折腾。
这副“任君享用”的模样自然大大刺激了余相,他微微一笑,俯下身去,轻咬着元遥鼻尖,嗡声道:“夫人睁眼……今日不同,我们一定得好好记着才对……”
元遥抓着衣角,鼓着勇气微微启眸,却正正望进余相含情的眼。
待还要再躲,却是在下秒被夺去呼吸。将知觉全放在了那被肆意侵占的口中,躲闪的舌被毫不留情的缠住共舞……所以元遥没有发现余相一双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轻薄,直至除尽了外衫。
直到呼吸不继,元遥才被放开,失神的喘息不止,丝毫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只半挂着,下面更是只剩亵裤,如玉的胸膛已露了大半,一点粉红半隐半露着……
余相眼神如狼,面上却尽量装着平静,压着颤抖道:“为我宽衣……”
元遥眼神转过去看他,却直不身,只好抬了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着唇磨磨蹭蹭的解着他的腰带。
元遥不敢抬眸,却也感觉到直直刺到身上似的目光正威胁的游移,手上越来越乱,竟生生将那腰带同玉佩缠在一处。
余清流喉中溢出一笑,自己动手扯下了腰带,等着元遥接下来的动作。
元遥手抖的厉害,只扒开了他的外袍就受不住了,委屈的侧身埋进绣着鸳鸯戏水的软枕中,不再动弹。
余清流自己三两下将自己扯的只剩一层贴身亵衣,趴在小夫人背上,双手不老实的轻抚着,口中却道貌岸然道:“这就恼了?这可不对,咱们既是夫妻,这种事自然夜夜都有,不早些习惯怎么好……”
元遥自然不信,从枕中抬头,也不回头,只羞愤道:“你胡说……爷爷跟我说过不能……呜……反正我不想,你就不能迫我去做那种事……”
余清流无声的笑了笑,轻轻吻上觊觎已久的雪颈,模糊呢喃:“真不想吗……元儿马上就会想了……”
元遥脸藏在枕中,呜咽一声……脑袋乱的厉害,只能由着他将自己剥干净。
直待在元遥雪白玉背上印了许多痕迹,余清流才又发现他肩上的胎记还是伤疤竟变了模样!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哗——】
近寅时元遥就被拉了起来沐浴换衣,做准备,直累了一整天,此时真是倦极,颤抖着闭目感受体内存留的余韵,什么也顾不得的慢慢缓了呼吸。
余清流爱怜的吻了吻小夫人汗湿的眉尖,掌下尽是舍不得丢手的滑腻,好歹又亲昵许久,才慢慢穿上中衣,为他盖上红被。走出红帐取来茶盅,哺喂了他几口清水,手指弯曲磕了磕床头。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笺,一字一句往下看去。
“啧。”余清流摇了摇头,这上面说的倒大多是真,难怪元遥险些乱了心神。只是,世上怎会真有什么保一世不变情的情牵盅,蛰尤南面的女儿国倒是有什么情盅,不过那只有延年益寿,或预备惩罚变心的情郎的作用。
况且……
余清流看了眼睡熟的元遥,冷硬的脸上不由得浮上一抹柔柔笑意……他怎舍得算计心爱之人换得帝心……
指尖运力,一寸寸将那信笺碾成灰沫,却听外间传来敲门声。
余清流露出一笑,看了眼元遥,向外道:“抬进来罢。”
等声音渐止,才掀了红帐,轻柔抱起元遥走出纱橱,便见立好的屏风后大浴桶冒着袅袅香烟。
余清流看着水中漂散的用来缓解疲惫的药草,一声轻嗤,这显然便是自己岳父的手笔了。
罢,还不知他们明日要怎么笑呢。
入了桶中,余清流才想起,将元遥托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往他后肩望去……
第七十一回:新婚(一)
红帐里暖春宵短,温香软玉在怀,余相即使神思已清,也不愿早早起身,双目转也不转的看着怀中人。
自十岁父亲早逝,这个家就缺了一块,再不完整,算不得家。只有现今,有妻儿作伴,才算是个完整。
再回想,没有父兄庇护,就只能磨光一身戾气,磨出一层硬壳挡住旁人刺探。为君分忧是祖训,亦是他自己选的路。
可如今,尚不能功成身退时,居然只想同妻儿顾好家里长短。
余清流露出苦笑,既得慧心,自该一心为民为君,若不然,元遥怕也瞧不起自己。
思绪暂停,余清流轻揉怀中人腰间,以免得元遥起身后觉得不适。其实昨夜的药浴和按摩该不会让他再什么不适。
哪知才揉了一会儿,元遥轻轻一翻,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余大人身上。
余清流才要笑,却听碧纱橱外有人轻轻唤了一声。
“老爷,二老爷……卯时到,该起了。”
元遥也听到了那声音,似乎是红霜。迷迷朦朦的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了余相身上,不由轻叫一声,翻过身去埋进锦被里。
余清流揉揉他软弹的小臀,沉笑道:“今日可躲不得懒,爷爷母亲他们都在等着新妇茶喝呢!”
元遥听他笑言,自然不愿起身,又磨了许久才被捞出来。余清流替他套上衣服,自然又逼着转而服饰他穿衣。
掀开帘子,果见红霜和翠依在等着,身后跟着几个端拿伺候的小丫头。
一个粉衣丫头好奇心起,偷偷抬眼,却正对上余相冷厉双眸,吓的她手中盆盂差点端不稳!连忙低头,瑟瑟发抖的听着红霜指挥。
余清流心里不喜,他小时自然也是仆妇环绕着被伺候大的,而后入仕,吃了次身边人的亏,差点丢了性命,才知身边四个丫鬟竟各有二主!以故身边再无丫鬟,只有小厮在外围伺候,贴身之事均是自己打理。
可现今元遥身边不能少了伺候,他身子仍是不好,若无人看着,实不能放心。但今日才见了这几个貌美少女,心里就一阵别扭不痛快。
元遥一无所觉,将双手伸出让清流擦手,他们从西月回来之后就一真是这样。只是今日另有旁人,虽然几个丫鬟不敢抬头,可元遥就是觉得她们都在看他,慢慢脸颊竟越来越红,心里也别扭得紧。
好容易洗漱完了,整理过衣冠,二人一齐走出屋子,往长辈们正在的花厅而去。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土地湿润,滋润的花草树木一片精神抖擞,园中欲滴鲜绿中含笑带露亭亭而立,颇得意趣。
余清流见地面湿滑,便扶着元遥,说着闲话。
元遥偷偷往回一看,见红霜她们只远远跟着,便拉了拉他,小声道:“其实并不多这许多人伺候的……”
余清流顿了顿,笑道:“是觉得人多烦了?”
元遥看着他道:“我从小就没这样过,乍乍然的总觉得不自在……”
余清流想了下,又道:“那削减几个便是,以后只让她们在院中听传,并不让近身,如何?”
元遥点点头,不再说话。
余清流见他不大高兴,捏捏手中白嫩嫩的爪子,哄道:“你总让我放心才是,若实在不喜欢,以后由你自己打发可好?”
元遥这才露出一笑,回头一看,两个穿兰衣,一个穿粉衣,还有一个黄衣的少女,都是美貌爽利的模样,只那粉衣的似乎有些聪明外露,让人觉得不舒服。并不是她哪里不好,只是人还是得内敛而秀,才会让人觉得可以亲近。
一进花厅,就见月啻、烈卿并坐主位,余老夫人坐在旁边。月炙和白应遥却坐在下首,白竹声亦是也在。
元遥一见白应遥心便觉得安稳了,红着脸和余清流一一请了安,一旁却有云钗亲自端过茶来,先敬了两个爷爷,月啻难得微微露了笑脸。
烈卿饮过茶含笑道:“一眨眼元元也成大人了。既成了家,日后便要互相扶持体贴。爷爷是过来人,虽然和你们奶奶年轻时候也疯似的闹过,不过风风雨雨总算顺当过来。说出来,不过遇事一个你让让我,我也退一步,心里什么事不瞒着,哪怕不高兴,脾气一发,再互相开解,又是轻轻松松的在一块儿。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二人如此缘份,难得相爱又能相守,多想想这处,此后便无论何时都会多想着彼此了。”
元遥点点头,绞着袖口蚊子似的“嗯”了声。
烈卿又是一笑,看了眼余清流,见他一张臭脸摆出笑容看着元遥,虽然不爽,也没什么办法了。便不再说什么给了红包。
二人又双双跪下给余老夫人递茶,余老夫人饮下后连忙扶起元遥,拉到身边后关问:“昨日可曾累了?客多礼多,但总得这一日。”
虽然知道余老夫人决无那种意思,元遥仍是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旁边。
余清流忍笑轻咳一声,道:“母亲……”
余老夫人被他打断,微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自己起来,难道还要旁人来扶你不成?”说着,便看了眼身后的小丫头,那丫头连忙端着东西走了过来,屈膝停在她身前。
余老夫人打开托盘上的盒子,只见是一套翠绿玉头面首饰,便对元遥道:“这是当年我进门前婆母给我的,是清流他祖上传给长媳,一代一代到了我手里,总算又是要传给后人了。”说着脸上便有些许怀念的意味,停了一瞬才继续说道,“虽然你用不上这,可也得好好留着,日后余瑗要了媳妇,得了这个,才算是余家的人。”
元遥脸儿红彤彤的,行了一礼应下了。
二人走到白应遥面前,也分别递给二人一盏茶,白应遥率先饮过之后,笑着说:“我们白家除了一本《九仙百草注》也没什么好东西了,那书元元自小学的那便不提。唔……你父皇的话,等日后去西月再给你们。”
元遥讶道:“还要再成一次亲?”
白应遥点了他的鼻尖一下,哭笑不得的说:“哪有成两次亲的?”
月炙却在一旁冷冷飕飕道:“是要祭告圣祖,若是不得祖先同意,你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白应遥掐了他一把,嗔道:“你怎么还这样!总让人跪着算什么,还不快饮茶!”
月炙这才接过茶,啄了一口便放下,生冷道:“平身。”
余清流从善道:“谢父亲。”
白应遥噗哧一声,摇摇头。一旁的白竹声却急了:“我说姐夫你随便说个两句不就得了,总算是轮到我了吧?”
月炙被那声“姐夫”哄的心里高兴一点,便爽快递了红包放行。
白竹声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坐得端正,看着他们递了茶过来,笑嘻嘻的喝了大口,啧声道:“好茶!”
元遥红着脸低头不看他。
白竹声邪邪一笑,来回看了二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掌高的白瓷瓶:“你们叔老爷我银钱不多,不过我送的这东西可比黄白之物金贵多了!”见元遥也抬头看了,便又神秘一笑,“我叫这东西,‘避孕膏’!”
元遥一张小脸霎时便更红,眼中都羞出泪意,却听那白竹声仍在摇头晃脑的说:“我原先想叫‘断子膏’,可叫了两声总觉得难听,索性便叫‘避孕膏’。顾名思义,是用来避孕的,我可先说了,你们年轻人火气旺,但元遥的身子至少这六七年不能再生,所以一定得用这个。还有,这药得外用,内服没用!等过了十年八年又要想孩子了,避孕膏一停,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啧,这可是我的新成果,比意辞用的汤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