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都只是小case,他更关心自己的工资卡上什么时候能有新的进账。展驰依依不舍的往门外走,薛力抓紧时间又扑
过来,有些伤感的咧咧嘴说:“娃娃,你还有哪里难受尽管说,趁着他今天当值,抓紧说,资源利用,过期作废啊。
”
14.承担接受
何忘川出院这天,可谓是盛况空前,刚刚洽谈生意回来的林家轶开着他拉风的BMW跑过来当免费司机,薛力拉着当值的
萧然翘班跑了出来,说是要体验名车的幸福。展驰给何忘川裹了一件呢子大衣,在何忘川的一再拒绝下,硬是把他抱
上了车,同来的还有苏梦瑶。
这些天薛力总在念叨,苏梦瑶这姑娘现在越长越宏伟了,气场很强,但是隐匿工作又做的很好,这些年一直在这城市
工作,居然谁都不知道,更加可圈可点的是,大家明明在一个城市,竟然是一次碰面的机会也没有,这就是放在概率
论里,也是可能性极小事件吧。苏梦瑶听到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失去缘分的一群人,
即使在同一个地方,也不大容易碰到的。”
因为家里还在整修,何忘川暂时就被接到了宿舍,隔壁宿舍的帅哥探了头出来,拽了薛力的手,说:“薛少,快来,
打麻将,一缺三啊。”萧然挑挑眉毛,默不作声的拨开帅哥的手,帅哥伸了头看看包裹严实的何忘川,一副大彻大悟
的样子问:“何忘川又发烧了?这样不行的吧,他以前都是要挂点滴才能好,对药都不敏感。”
展驰身体一滞,眉头拧成了一团,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感情:“你是说,他以前经常发烧?”何忘川从大衣里伸出一根
手指头,抚平展驰的紧蹙的眉,略显苍白的面容,还是宁静到让人心疼的笑容,他白了一眼帅哥:“人活一辈子,哪
有不生病不发烧的?不要夸张渲染,过度描摹啊。”
帅哥从衣服缝里偷瞄了何忘川一眼,了然于胸,摆摆手说:“何忘川,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等着的人吧,快进去吧
,别在这里招人口舌,到时候那帮无聊的人又拿去乱说。”薛力摸摸下巴,小眼睛精光一闪,拍拍帅哥说:“看不出
来您老平时缺肝少肺,怎么就情之一事,您如此了然,私底下摆平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吧。”
帅哥立刻从头红到了脚底板,给自己辩解:“薛少,天地良心,何忘川哪次生病不是我跟你背着他半夜往校医院跑,
当年虽然老主任出马替何忘川摆平了退学风波,可是我们这些一起从本科升上研究生的人,有谁不知道,何忘川心里
有人,而且这些年一直傻等。”他顿了顿,有些哽咽:“我倒是没想过是个男的,可是有什么关系,同性恋又怎么样
,我们他妈的认了,何忘川,这次可别临阵掉链子了,给老子好好的过!”
气氛忽然变得压抑,没一会何忘川吸吸鼻子,仰起头笑着跟展驰说:“展小驰,我饿了。”帅哥马上悲天悯人的拂袖
而去:“何忘川,白煞风景,气煞人也。”展驰把何忘川放在床上,就开始惊讶于房间之混乱。萧然本来还觉得相比
较何忘川那边的状况,薛力这边算的上是井然有序,但是在他拉开抽屉,看到一堆没来得及清洗的袜子时,总算被打
回无情的现实。
展驰跑到窗口,楼下,林家轶一身西服,正抱着胳膊拉风的站在自己的BMW前面,展驰冲挥手示意他上来,林家轶没有
动身,拿起手机拨了展驰的电话说:“我就不上去了,你照顾好他,有任何需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展驰点点头,林
家轶就转过身,挥挥手,打开车门,钻进车里走了,展驰愣在窗口,是错觉吗?刚才林家轶的眼圈好像是红的,上车
的动作也显得那么迟疑。
何忘川躺在软软的被窝里面,展驰宠溺的揉弄着他的头发说:“想吃什么,我去买,只管点,我跑不过来,这还有俩
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萧然依然是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阴笑一下,歪歪嘴角说:“反正我已经不虚此行了,剩下的随意,悉听尊便。”
“少废话,抓紧时间,洗衣服去。”薛力眉眼弯弯,拽了萧然的衣服就往外拖,萧然依然本着不反抗,不服从的中立
态度,任由情人把自己拖出去,临走冲着展驰挤挤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指指何忘川,捂了嘴巴无声的笑起来。
薛力拖了萧然出了宿舍,随手关上门,然后趴在门上做壁虎状。萧然摇摇头,拿出手帕把门擦干净:“早就知道你一
定会这么做,毕竟,偷窥别人是你的乐趣啊。”薛力扭头正要发作,却看见苏梦瑶一身素白的衣服,靠在走廊上,一
言不发,当下竖起大拇指:“苏大姐果然是苏大姐,男生宿舍随意进出,气势横扫千军。”
苏梦瑶还是温婉一笑,用女性特有的优美声调对薛力说:“那有什么难的,我跟看宿舍的人说了,我是你女朋友,让
他出了事情找你。”
薛力呆滞了,萧然笑的更阴险了,薛力继续拖着萧然去跟管理员解释,苏梦瑶轻手推开门,吓了展驰一跳。彼时展驰
正借着量体温的机会,肆无忌惮的吃何忘川的豆腐,却被苏梦瑶硬生生的打断,苏梦瑶还是一如当年的端庄,高贵,
披肩的长发永远是装点她气质最好的饰品,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只要走进人群里,便显得那么遗世独立。
苏梦瑶依然邻家姐姐一般的温柔,对展驰说:“你不是要去给他买吃的吗?快去吧,我替你看着。”展驰犹豫着没有
动身,苏梦瑶甩了下长发:“你现在当真是懂得牵挂了,这么一会就这么放不下。”展驰愣了一下,弯腰替何忘川把
鞋子收到床下,起身走了出去。
苏梦瑶走到何忘川窗前,床上的人面颊有些红润,眼神迷离,正是入睡前的征兆,苏梦瑶走过去,冰凉修长的手指滑
过何忘川的眉间,脸上漾开笑容,她说:“何忘川,我给你当姐姐吧。”
何忘川迷迷糊糊被问的一时反应不过来,摇摇头:“当我的亲人没有好处的,一点都没有,我会害了你的。”苏梦瑶
笑意更浓:“何忘川,受过正统教育还搞封建迷信?什么叫你会害了我?”何忘川又狠狠的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上
下颤动,眼睛里亮亮的:“苏姐,我亲姐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疼我,你叫我怎么若无其事的对着另
一个人叫姐姐呢?”
“他就是知道你放不下,才让我给你当姐姐啊,生命不是为所欲为的,承担和接受都是必不可少的人生阶段。”苏梦
瑶的声线很轻,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像是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里,睡在天鹅绒的丝被上,轻柔而熟悉。
何忘川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半支起身子:“他?谁?展小驰?”
苏梦瑶笑着把他按回床上:“你管是谁,我自己想给你当姐姐不行吗?”何忘川重新躺回床上,头深深的陷入白色的
枕头,喃喃的说:“姐姐吗?”
苏梦瑶笑着点点头,开始动手收拾起桌子。展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了,薛力和萧然坐在宿舍楼下的小
花园里你侬我侬,看到他的时候薛力一跃而起,指着展驰手里的东西,惊叫出声:“你买了什么给娃娃吃?”
展驰晃晃手里的东西:“饭前开胃汤,正餐,还有饭后水果啊。”
薛力手指颤抖的指着展驰喊:“你是去买水果还是去种水果?娃娃这会早就饿死了吧。”展驰懊恼的低下脑袋:“城
市交通状况太差,万年的长龙,千年的红灯,我错估了形势啊。”
萧然把薛力拉回身上,一边着手替他裹好外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我看未必,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二
床的反射弧比较长,可能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没吃饭了,已经直接跳跃式的进入睡眠阶段了。”
展驰瞪了萧然一眼,加快脚步往宿舍跑去,薛力也坐起身,拽了萧然的衣服紧随其后。推门进去的时候,何忘川果然
已经睡了,苏梦瑶正坐在桌子前全神贯注的看东西,展驰轻手轻脚的凑过去,赫然发现苏梦瑶手上拿着何忘川的日记
,当下钳住苏梦瑶的手,把她拽出了宿舍。
宿舍外,展驰举着手里的东西质问苏梦瑶:“这俩字是什么?”
苏梦瑶打个呵欠,面不改色:“日记啊。”
展驰一拳打到墙上:“你偷看他的日记?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苏梦瑶盈盈一笑,抽开身子,楼道里已经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灯光是老式宿舍特有的昏黄,苏梦瑶的素白衣服在光
晕里,显得尤为虚幻。她背对着展驰,音量不大,却也足够展驰听的清楚:“今天,是展小驰跟我分开的第六百零一
天了,我终于考上了学校的研究生,虽然是自费的,但是对我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年我一直在一个地方,所有的联系
方式也都没变,上个月中国移动提示我手机卡更新换代我都没有去,我怕万一换卡那几天他找我找不到。拜托你了,
展小驰,快点找到我吧。”
擦肩而过的同学不经意回头,看着男人和女人在楼道间的对质,俨然进入了看戏模式,苏梦瑶还在一个字一个字的背
,她向来记忆力是很好的,看过一次的东西,总是差不多能够背的七七八八。“今天早上发烧了,可是以前给凡凡老
师治病欠的钱还有一部分没有还清,我咬咬牙还是去兼职了,薛力说站一天,就有一百块,多好,但是我居然还是昏
倒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一百块啊,林家轶把我抱回来的时候,我还昏昏沉沉的在想,展小驰,在我把钱还清之前,
不要来找我,这些我一个人能搞定,但是等我把钱还清的时候,你就找到我吧。”
“够了!”展驰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手里的日记本被他攥的不成样子,苏梦瑶回过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依然不变的一抹笑容,她凑到展驰耳边说:“有时候我特佩服你,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为你做到这一步?”
展驰没有说话,薛力走上来安抚式的拍拍展驰:“娃娃这些年不容易,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也就不说,过去的就过
去了,现在你们好好的就行了。”
展驰甩开薛力的手,狂奔出了宿舍楼,学校的人工湖畔,光秃秃的树杈,冰凉的石凳,男人压抑的低低啜泣出声,自
己是真的心疼这些年他为自己承受的一切,自己给他的幸福总是割裂开来碎裂的片段,但是他给自己的感情,却从来
没有间断,要拿什么去回报他这样的感情·
何忘川醒来的时候,很郁闷的发现宿舍只剩下自己了,肚子擂鼓一般叫嚣着,摸黑下床打开灯,又发现自己昔日凌乱
不堪的桌子,居然呈现出了生机勃勃的景象,书是书,笔是笔,上面还并排放了一堆吃的。
何忘川冲过去,吃的满头大汗才重新躺回床上,抬眼看见展驰从外面推门回来。展驰一言不发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
突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何忘川,就像很久未曾见过一样,他说:“吃饱了不要立刻躺下来,不利于消化,你的胃
不好。”
何忘川躺在床上摇头晃脑,猛地坐起来说:“展小驰,你不对劲啊。”
展驰问:“怎么不对劲了?食欲很好,毛也很有光泽。”
何忘川咳了一声说:“你用这样谈论动物的语气谈论自己,就是神经错乱的外部表现啊,还敢说你没事?”
展驰把何忘川按回床上,盖好被子,在他发红的鼻尖上轻啄一下,何忘川整个人就蠕动进了被窝,展驰苦笑了一下说
:“何忘川,赶紧睡觉,明天还要给你老板干活的吧。”
何忘川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问:“那你呢?”
展驰蹲在椅子上说:“本座今天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何忘川惊讶道:“寒风入骨,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展驰趴在桌子上,轻轻说:“你今天身体不好,就让我守着你吧。”
何忘川心里美滋滋,表现在脸上就是春风得意的笑:“本座今天赐予你这个机会吧,话说房子什么时候整修好呢?展
小驰?”
“嗯?”
“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不回都一样,不管在哪,我都会守着你。。。。”
“(^o^)/。。。。”
15.风波再起
自从萧然在医院跟展驰说了何忘川的身体状况后,展驰就加大了对何忘川的监管力度,直接导致了何忘川最近在美食
的浇灌下茁壮成长。房子也整修的差不多了,只是展驰拿出存折校对支出的时候,心疼的脸都白了,学校的寒假一眨
眼就过去了,看着那些新世纪魔头陆续返校,何忘川就觉得,生活,没有哪一天不是世界末日。
身体刚刚好转的时候何忘川就跑去审问薛力,结果发现薛力对萧然的认识,仅限于知道此人是个中国籍男子,从医,
其他一无所知。何忘川又开始忧国忧民的教育开了:“调查是必须的,你连他是不是弯的都不知道,就这样交付真心
,风险太大,就跟手里攥了个定时炸弹,高危操作啊。”
薛力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一句话把何忘川堵到气结:“你还不是用你锲而不舍的毅力,活生生把直男展一刀掰弯了
,是不是弯的,有这么重要吗?”
新学期开始,何忘川忙着搞课题,弄开题报告,展驰也忙着学校积极分子班的工作。两个人白天没有什么机会碰面,
晚上在一起,依然是不安生,展驰拿了学生的考试试卷跟何忘川抱怨说:
“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是人才,你问他,新时期我们国家政策的特点是什么,他给你答:稳,准,狠,一面空白的论
述题,三字真言带过,实在精辟。”
何忘川捧腹大笑后评价:“此人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展驰气结,说:“我的风格是直接交白卷,他还需修炼,才能
达到我当年的境界。”何忘川不屑,鄙视之,结果被展驰扑倒,折腾到筋疲力尽。
林凝最近已经很久不上课了,何忘川忧心忡忡的告诉展驰,展驰只能摇摇头说:“我找过很多次了,她常泡的吧,常
去的电玩城,都没有,让她静一静吧,她总需要时间,我先替她请假吧,放心,善解人意是我们家的传统。”一段话
让何忘川干呕不止。
渐渐的何忘川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五点半从学校出来,他就会去林凝常去的地方晃晃,然后六点多的时候,若无其
事的回家。他倒并不是想证明什么东西,也并不求谁的谅解,只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林凝是展驰的妹妹,就是自己的
家人,他何忘川是个护短的主,要是外人给自己的脑袋开了瓢,自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毕竟,自己家人打了自己
,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天何忘川像往常一样去学校,却被老主任叫进了办公室,老人家神态严肃的跟他说:“学校里面有人放高利贷,而
且该机构据校方估计,已经初具规模,有比较严密的组织,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请各个导员密切观察同学们的
最新动态,务必从源头上扼杀这样的不法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