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honey moon……”雷海城一边解释起蜜月由来,一边继续挑逗男人的敏感部位,听着冷玄的气息逐渐地低沈、
紊乱……
客栈的床很小,木板间隔而成的墙壁也很薄,厢房两边也各自住了人,所以雷海城和冷玄都尽量压抑着声音。
唇瓣纠缠着,锁住对方想要放声呐喊的冲动。快感,被禁锢囤积在那方寸之间,如烈焰般燃烧、迸射……
“玄……”释放的刹那,整个人宛如冲上九霄,脑海里一阵晕眩极乐。
雷海城搂紧冷玄流满热汗的腰身,心如擂鼓,不住轻声喘息。
黏在额头上的湿腻头发被男人左手拨开,男人火热的手掌,替他擦拭着脸上汗珠。
冷玄氤氲润泽的黑眸,牢牢地盯着他。
雷海城笑了,身为男人,他当然明白那眼神里的含义。
缓缓抽身而退,往已经半湿的褥子上一趴,“你来吧。”
男人没说话,只把全身重量都压到了他背上。
修长的手指蘸了些许黏稠液体,伸入雷海城体内稍事探索,随即便被更粗壮坚挺的热物替代。
“呃……呵……”
雷海城双手拽紧了冷玄垂落在他脸侧的长发,仰起头,低喘着笑。
男人主动的次数也不算少,可每次的技术似乎并没什么长进。论“枪法”,还是他技高一筹……
“……海城……”暗哑的嗓音在他耳际喃喃呼唤,男人的穿刺攻击,却一贯地强硬,甚至带点近似暴力的粗狂。
意识被男人顶撞得无法凝聚,散成千百碎片,在痛楚和畅快的两端里翻腾颠覆,无天无地。
玄,是越来越热情了……雷海城忍不住快感,右手探入胯间,与自己再度亢奋起来的欲望缠绵。
空出的那只手掌,抓住冷玄左手,狠狠地,交缠紧握。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两人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洗漱、沐浴、更衣、用餐……一切打理妥当,神清气爽。
冰月冥月喂饱了坐骑,回到雷海城和冷玄房中复命。两人四只眼睛飘来飘去的,不敢看雷海城,脸上却都清清楚楚写
着暧昧。
雷海城冷冷瞪了两人一眼,心知昨晚做到后来,他和冷玄都难免失控。这两个小鬼八成是听到了他俩云雨声。
心情正舒畅得很,所以雷海城也不打算跟这两个小鬼多计较,只问起墨如非一行动静,得知墨如非和许昌国主不久前
已启程离开客栈,策马北上。
墨郡位于天靖疆土最北端,与许昌国土毗邻。瞧这情形,墨如非和许昌国主应当是准备同路返府。
雷海城和冷玄又在客栈逗留了半日,将近黄昏,确信墨如非一行已走出几十里之远,才带着冰月师兄弟俩上路。
九色冰川横亘墨郡境内。雷海城跟冷玄虽有面具在身,也都不想接下来的旅途再撞上墨如非和许昌国主。毕竟曾在宫
内见过几次面,凭着身形嗓音,极易被识破。
冷玄留好联系暗影的暗语后,天空灰蒙蒙的,狂风大作,仿佛又将降雪。
四人此时身处旷野,离下一个市镇尚有段路程。既有心拉开与墨如非等人的行程,雷海城索性挑了避风处搭起帐篷过
夜。
冰月师兄弟俩走得匆忙,没带露宿装备,便捡来大捧枯枝,生起个大火堆,烤火取暖。
趁着冰月又去远处拾枝条,雷海城走到火堆旁,将一盒金创药抛入冥月怀里。
“给你治伤用。”
冥月一愕,不敢拂雷海城的意,道声谢,解开了衣襟,露出被白色纱布缠裹着的上半身。
雷海城当初向陆太医问过这师兄弟的伤势,知道冥月伤在胸腹,极为严重。刚才赶路时留意观察,果然见冥月行动间
有些滞涩,显是伤势尚未痊愈,于是拿出盒上好的金创药。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冥月一圈圈松开裹伤布──
两道深及半指的血红伤口十字交错,刻在少年略显苍白瘦弱的身躯上,甚是狰狞。
雷海城最关心的,是冥月的胸口是否也有同样的菱形刺青,却赫然发现那部位的皮肉一片焦黑,完全无法辨认出原来
的皮肤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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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他预料大相径庭。
雷海城心底愣了愣,自然没显露脸上,却也想起太医曾提过冥月除却胸腹刀伤,还在打斗中被侍卫火把误伤烫坏了皮
肤。
不论冥月身上有无相同标记,都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他会夜探并发现金河储君的秘密,怕他生疑才急着遮掩。这烫
伤,应当只是个意外。
想通此节,雷海城释然。当下轻描淡写地安慰冥月几句,返身回帐篷休憩。
他本打算沿途找机会甩掉这两个碍眼的小鬼,眼下反而改变了心意,想看看这两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大风刮了整夜,直至黎明时分才转弱,雪花却开始簌簌地飘落,堆出一世界的白色清净。
踏雪欢歌,策马逍遥,与有情人并肩出游,是雷海城在这异世重生迄今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抛开诸般算计,换得一身轻松,放眼但看长天万里,江山妖娆,还有蓦然回首间,冷玄时时刻刻未曾离开的凝眸深望
……
那瞬息,雷海城心脏总是无法克制地轻颤,只盼旅途永无尽头。
雪融春回,柔风吹绿了路边枝头无数雏草嫩叶。路再漫长,走得再缓慢悠闲,终究在那片亘古不化的冰川脚下戛然而
止。
冰雪嵯峨,耸峙云天。烟雾缭绕,盘旋迤逦半山腰。
大小形状各异的冰塔、冰丘、冰树……远近层叠。一道数十里宽的冰瀑,犹若自云端倾泻直挂,被正午阳光照耀着,
折射出千万缕银蓝亮芒,光怪陆离,似非人间。
三两孤鸿飞过苍穹,鸣声嘹亮,震碎天地沈寂。
雷海城和冰月冥月已经被眼前这雄浑奇丽的气象夺走了呼吸,半晌才吐出口长气,问身边冷玄:“你到底还去过什么
好地方?不许瞒我。”
冷玄不由好笑:“冰川虽美,还不及漠北沙海变幻浩瀚。若有机会,游完了冰川,你我再去沙海。”跃落坐骑,道:
“极光应该就在这几天会出现。要是到时还没爬上峰顶,便错过这奇景了。”
雷海城刚想说以这座冰川的高度,他两天内准能攀到最高点,突地想起冷玄年少来此时双手健全,如今故地重游,却
已失了一臂,他心下一阵刺痛,取了行囊下马,低声对冷玄道:“实在不方便的时候,告诉我,我背你上去。”
冷玄有片刻沉默,随即笑了笑,“走吧!”
入山无径,四人将马匹留在了山脚下。冷玄领路,带着众人渐行渐高。
混杂着沙砾的冰层厚薄不均,在众人脚底嘎吱轻响,时不时裂开条冰缝,露出其下暗流回旋奔腾。
攀山越岭不在雷海城话下,大半精力倒都集中在冷玄身上,只怕男人有闪失。却见冷玄精神奕奕,还不住跟他指点介
绍沿途美景。
“翻过两道冰石桥,那边就是个冰湖。我们不如在湖边宿一晚,明天再赶路?”
“好!”雷海城早就想劝冷玄不用走得那么急,似乎生怕拖累他看不到极光,又担心说出来会伤男人自尊。
快走两步,挽住冷玄左臂,一起跨跳过面前一条大冰沟。
日落山峦时,众人攀上山腰,一片银光耀眼的湖面静卧群山怀抱之间,映入众人眼帘。
数以千百的大小冰块状如莲花,漂浮水中,晶莹瑰丽,散发着淡白雾气,便是雷海城印象里的瑶池仙境,也不外如此
。
冰月冥月两人毕竟少年心性,欢呼一声,丢下包裹,就冲去冰湖边玩耍。冰月更大呼小叫地从湖里捉了几尾鱼上来,
笑嘻嘻地开膛破肚,准备做烤鱼。
冰湖附近难觅树木,冥月自告奋勇走去远处找柴禾。
三人等了许久,日色全隐,冥月仍不见归来。
雷海城和冷玄早取出携带的干粮吃了,冰月却食不知味,不耐烦地拿起剑要去找人,就见冰湖另一头遥遥地闪出几点
明灭火光。
不多时,一条人影匆忙奔近,正是冥月。他丢下手里几段枯木,神情凝重道:“我刚才在湖那边看到墨郡王了。”
雷海城着实一怔。这墨如非不好好地待在郡王府,跑深山雪岭干什么?
“九色极光一年才得几天能见。墨如非来赏景也不出奇。”
冷玄仿佛已经看穿了雷海城心中疑窦,淡淡道:“只要他别来妨碍你我,便由他去。”
近来的冷玄确实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都要操心……雷海城微笑,也就放弃了想去打探的念头,与冷玄坐在
湖边,欣赏着青白月色下冰波莲影,梦幻迷离。
山风拂面寒,男人掠过他脸上耳畔的呼吸却温暖如斯。他悄然握住冷玄手掌,满足地轻笑。
两人就静静地靠坐,享受这刻难得的平和。
身后,冰月师兄弟俩已然入睡,发出微微鼾声。
湖对岸的火光跳跃了大半夜,逐渐黯淡。
群山一片宁谧,一个清冷如裂冰的声音陡然响起,划破了夜幕──
“墨如非,十日期限已过,你还不走,休怪我无情。”
一字一句,不带分毫感情,在山峦间荡起阵阵回音,竟辨不出是从什么方向传出。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雷海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公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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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里,一条高瘦白影映着月色,淡到接近透明,贴着面滑不留手的陡直冰崖急速滑落,足尖在湖面冰莲间轻点疾纵
,跃至湖心中央最大一朵冰莲之上,顿住了身形。
白发三千,随衣袂飞散风中,寂寥张扬,犹胜山巅霜雪。
他颈中,一道红痕如血。
湖边本已奄奄待熄的火光亮堂起来,一行十数人手执火把,匆忙赶到近前。中间一人身裹厚实皮袍,踏上一步朝公子
雪躬身行礼,神色恭敬之极。
“原陛下,小王乃是一片诚意请陛下出山共襄大举,绝无冒犯之心。”
雷海城已从最初惊骇中恢复镇定,本想避开,但四下尽是冰天雪地,一目了然无处藏身,他和冷玄干脆坐在原地静观
其变,凝眸打量墨如非。
这人的野心当真不小,也算神通,居然发现了公子雪隐居在此,前来招揽,不过单凭一个小小墨郡就想在乱世呼风唤
雨,也太不自量力。
雷海城暗中冷笑着,在墨如非身后人群里搜寻,果然见许昌国主胖硕身影也在其中。
公子雪冷哼一声,湖面一阵波涛翻涌。“墨如非,你认错人了。滚!”
墨如非涵养功夫好到家,听到滚字竟仍面不改色。那许昌国主却有些挂不住脸,上前道:“西岐堂堂大国沦为天靖郡
下,原陛下难道就不想收复故国,甘心一辈子躲在这里?”
请将不如激将,可要是姓董的以为这样就能打动公子雪,就大错特错了。雷海城摇着头,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许昌国主
的下场,便听公子雪逸出声令人心胆俱寒的轻笑。
“你,可以死了。”
袖角微扬,漂浮在他脚边一朵碗口大的冰莲离水飞起,凌空洒落连串剔透水珠,幻出道莹白光影,呼啸着直袭岸边诸
人,去势奇猛。
随从侍卫急忙举起兵刃护住墨董二人。那朵冰莲飞到众人眼前时蓦地炸裂成许多小碎冰,撞上众人手里刀剑。
惊呼声中,明晃晃的兵刃全部从中间折断,断刃飞上半天。
那许昌国主见势头不妙,转身撒腿就跑,身材虽胖,奔走竟十分敏捷。
最大的一片碎冰宛如长了眼睛,带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直追许昌国主。白光倏闪,已没入他后脑勺,转瞬就从前额穿
出。
一股血泉自许昌国主额头小孔狂喷,身体却因惯性还在继续往前直奔,冲出十来步后才砰然倒地。
血水殷殷,蜿蜒流淌,须臾便将尸身衣服和身下冰石染成大片猩红。
月光照上众人脸庞,均是惨白一团。
公子雪冷漠的目光向墨如非瞥了过来。
墨如非头皮发麻,周身炸开层寒栗,什么争雄称霸的念头都被那两道冰样视线冻结,勉强维持镇静,道:“小王有眼
无珠错认尊驾,就此告辞。”一躬到地,带着手下返身就走,唯恐走慢一步,也跟许昌国主落个同样的下场。
公子雪却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对岸边的尸体皱了皱眉头,突然凌空一掌,拍向尸体附近的一堵冰丘,登时震塌
了半座冰丘。
碎冰如雨,纷砸而下,将许昌国主的尸身连周围血迹尽数掩埋。
天地又复银白无垢,唯有风中尚存丝缕血腥气味。
公子雪冷冷笑,侧首望向雷海城这边。
雷海城苦笑,摸着脸。
入冰川后,他和冷玄就没再戴面具。但即使戴了,也瞒不过公子雪的眼睛。
四目相交只在一瞬,雷海城甚至还没看清楚公子雪的神情,后者已然拂袖回头,比来时更快地纵身跃过冰湖,沿那面
冰雪高崖飞攀而上,身法迅疾如鬼魅,转眼已从雷海城等人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原先公子雪立足的那朵冰莲,还在月光凌乱的湖面随波逐流……
冰月冥月之前屏着呼吸,这时才大大松口气,低声议论起公子雪的骇人身手。
雷海城听方才众人交谈,就知道公子雪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身份,也无意再卷入天下纷争。
所以,连他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少了这么个武功奇诡莫测的对手,对天靖当然是好事。可想到公子雪就此孤老山中,雷海城放松之余又不禁有些惆怅
。
“在想什么?”冷玄低问。
雷海城轻笑了笑,横臂揽住冷玄肩膀,对视冷玄双眼道:“幸好有你,如果要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那跟死了
也没什么分别。”
冷玄缄默着,旋即摇头微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说这些扫兴的东西。早些睡吧。”
煮了些雪水稍事洗漱,冷玄钻进帐篷,白天走得劳累,他很快入了梦乡。
帐篷外,最后一点篝火跳跃两下后,熄灭了。
雷海城却没有睡意,撑着上半身躺在冷玄身边,一直在黑暗里看着男人平静的睡容,听着自己和男人的呼吸、心跳…
…
清晨起始,雷海城诸人沿冰湖而上,攀向峰顶。
山腰以上绝大部分山体都是整体巨冰,反光十分厉害。冰月师兄弟年少好胜,又身无负累,赶在雷海城前面,首当其
中被太阳晒个正着,行进了两个多时辰,两人四只眼睛已经又红又痛,开始流泪。
雷海城对这雪盲现象倒没什么太大的不适应,只是越往上山势越陡峭,有几个地方更平滑无比,非得靠短刀凿出凹坑
才能借力。
冷玄攀到半途,单凭一臂难以前行,便由雷海城背着他继续攀爬,边凭记忆指点路径。翻过两个险处后他也不由蹙眉
。
“十几年前这里冰层没这么厚,海城,再向上只怕更难,你背着我不方便,不如自己──”
“这点高度还难不倒我。”雷海城一下就猜到冷玄后面想说什么,抢先笑道:“我要是独自爬到峰顶看极光,有什么
意思?”
身后人似乎轻叹了一声,不再劝说。
背上多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其实绝不轻松。雷海城业已出了身薄汗,不过要他把冷玄当做累赘留在这里,做不到
。
背着冷玄一起登上冰川绝顶,才够过瘾。
迎面又是片光如镜的峭壁,他紧了紧缚在冷玄和他腰间的绳索,拿短刀在冰上挖凿供踏脚用的凹槽。
一个浅凹刚成形,头顶上方陡然传来声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