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占风

作者:占风  录入:12-10

“唔……谁叫西樵的每一个角落……都这么经不起玩弄呢……”颜介口齿不清地说着,在蜜色长颈烙下一朵朵鲜红。指尖终于宽大地撤离会阴穴,继续往下摸索,停在了裹住自己硕大的穴口前,阳具每一回深入后的浅退,似乎都会牵出一段媚肉,它们像受惊的蜗牛触角般,一窥外面世界又迅疾缩回小洞。不能亲眼看看西樵的体内是怎样风景虽可惜,但摸一把也是好的。颜介下流地笑着,水波之上是姣好秀丽的面孔,水波之下,恶魔之手如寄生的藤曼,不依不饶地缠在结实诱人的身躯上,实施他甜美却恐怖的酷刑。

“呃啊啊啊……”喉咙已叫得嘶哑干涩,水面上一点一片都是他被摸到射出来的精元。顾西樵软在颜介身上,呜咽着喘气,对方深刻的锁骨像一片窄荷叶,承住自他眼角滑下的欢愉泪珠。会被折腾死的,这个下流的人……不论自己怎么求情,他虽听话地照做,却总有办法找到新的方式来刺激自己,让过多的快感海啸般席卷而来,淹没他击得他溃不成军……不要这么多的,不要这么多……顾西樵模模糊糊地退却着,身体却俨然陷入新一轮的角逐。当他哭喊着求饶,不知道自己强健的身体扭得多淫乱,不知道自己口中吐出怎样叫人脸红的话,不知道自己那副可怜的样子被房间里另一个人,以何等炙热的眼神观赏。

直到更漏声残,万籁俱寂,黑夜包容了一切秘密的欺凌,为它们画上句点,他才被人安放在软绵绵的被窝里。一个人耐心掰直他因不安而蜷缩起的双腿和脊背,硬将他攘入怀里。那个人在他头顶志得意满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西樵私底下这么淫荡啊……嘿嘿……”,他来不及反驳,让那人反省反省自己都施展了什么老辣手段,就已陷入黑甜梦乡人事不知。

第二十七章:请罪

从未觉得敲开一扇门会如此艰难,指背几次要碰上又彷徨地收回。但这不是逃避就能消解的问题,抿紧冷毅的唇角,规律的三声敲扣响起,门内传来颜伯沉稳的应声。

“哦,西樵,醒了呀……昨晚没睡好么,眼睛有点浮肿呢。”

一如既往的关爱话语,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罢。顾西樵一语不发地屈膝跪地,左手按着右手落在地上,额头点在手后——九拜中最重的礼,稽首。

“西樵?”颜唐被这架势唬了一跳,走下茶座要将人扶起,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制止。

“颜伯,有件事不得不说,请让我先说完。”

“哎,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嗯?”颜唐的手放在顾西樵的肩上,无意瞅见领口下一截光滑颈背,上面几个红印子,眼神出现淡淡疑惑。

顾西樵没有顺从地起身,这个姿势完整地将他的表情掩藏在阴影下。他缓慢地道出几句酝酿过无数遍的话,毫无板滞,“颜弟说,他喜欢我。颜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没有教好他。您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他已权衡好,颜介年纪尚幼,这次逾矩也只会被看成是一时的误入歧途,颜伯和颜伯母那么疼爱他,想不会为难于他,纵有责罚,也是轻的。而自己无论怎样下场,结果都会被隔离在颜介之外,时日一长,总会断了他念想……即使断不了,若两人再无晤面可能,颜介再胡闹也是无济于事。“取我性命,或将我放逐到边疆之地。若不能消颜伯心头之恨,我愿意受刑再死。这条命是颜伯给的,只能让颜伯处置。只希望颜伯不要觉得是污了自己的手,就是西樵最大的福分。”

颜唐怔愣着没有回话,他遇到了比处理蚀本还棘手的谜题。介儿,喜欢西樵?他少时那般不待见西樵,难道也是因为喜欢,还是不自知的?自己百般打探他的心上人,不曾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不知不觉做了撮合山……一眨眼颜唐已转了几百个念头,合上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他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喜欢介儿么?”

“我喜不喜欢,无关紧要。颜弟果然还是应该呆在您身边,由您管束。”顾西樵面无表情地说完,左肩却突然被人捏住提起,因跪伏太久视野有些模糊,还未看清眼前,双唇就被贴上一个柔软微凉的物事……

顾西樵呆若木鸡地任外来的舌尖熟稔描绘唇形,似还要撬关而入。想起昨夜颜介一次次凶狠而不甘的强调,他冷凝下眼神,面前是颜唐,凤眼探究地盯住自己,虽然容貌肖似,但他不会认错。抬起手将他推开,一直强装的镇静终于有了丝冰裂,透出迷惑,“颜伯?”

“呵呵,西樵勿慌,我只是小做了个试探。”

“试探?”顾西樵拭去唇上的湿润。

“嗯。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忽然要你改称我颜伯?”

“记得,我本来叫您颜叔。”顾西樵一直认为颜伯这个称谓把对方叫老了,初时有些抵制,但叫着叫着也习惯了。

“哈哈,”颜唐笑着抚上眼梢。他刚过四十五生辰,鬓边虽然夹杂银丝,容貌却仍旧清俊秀致,皮肤光滑白皙,唯在眼梢上添了几缕细纹,笑时更显成熟韵味。“你也觉得颜伯把我叫老了罢?虽然本意只是想提醒你,有些鸿沟,是永远不能跨越的。”

顾西樵心神一凛,忽然害怕起颜唐接下去要说的话。

“你太关注我,事事以我为尊,谢意或敬仰到了极致,也是要变质的。我以前怕伤害到你,不能直言提醒。呵呵,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西樵已有了自己的床前明月光啊。”又或许,它没有变质,是因为颜介的半路杀出,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

“刚刚……”颜唐点了下自己的唇,“你想到谁了?眼神变幻莫测呀。”

想到谁了?自然不能说。

颜唐心疼了,这个孩子太忽略自身,一点也不打理内心的感情,不去爱护,一直是任它们自生自灭的态度。明明很想要,却从不伸手索取。

“介儿与你行了周公之礼?嘶……”发觉自己用词不当,颜唐状似为难地蹙起柳眉,“介儿他……碰了你?”在小辈面前问完这句,他觉得自己的老脸红了。

面上现出惊慌疑惑,顾西樵想抬手去遮住脖子,但转瞬又垂下,看了颜唐一眼又马上低下头藏起表情,“颜伯想怎么责罚西樵,都是西樵罪有应得,绝无微言。”

“喜欢一个人……是罪么?”颜唐拍拍他的肩,“西樵,颜伯在你心里,就是个愚顽不通的老朽么,都不能让你稍稍撒撒娇,放开心扉倾谈么?你抱着死的觉悟过来找我,又那样想我,我有些伤心呐。”

“不是!颜伯是我遇到过品性最好的人!”顾西樵急急抬头辩解,见到颜唐嘴角的笑意后才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微微窘迫地低下头,继续说道,“颜介是独子,颜伯有多重视他我很清楚。”黯然垂下眼,男子与男子,不拘礼法秩序的他并不多觉得是败坏纲常,也不怕为人诟病,但同性又如何能成立一个世俗家庭。

“呵呵,你这孩子,在担心我不能抱孙子呀?”

顾西樵点点头,迟疑地说道,“颜伯母,也会失望……”

稍微有些轻松的气氛又凝滞起来,颜唐微微叹口气,毕竟不是他一个首肯就万事大吉的事。身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不希望香火延续下去。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棒打鸳鸯,还真是不舍。西樵太死心眼,一旦认定自己不该得到,拱手相让他也不会去拿,他很小心地不让自己和夫人为难。但夫人和颜介那边,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

“西樵,如你所愿,我不会再让颜介过去找你。”但能拘住他多久,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胸中的块垒土崩瓦解,没有相应的轻松感,心头反而是一种万事休矣的空空荡荡。已经没我的事了,他想,恭敬鞠了个躬告辞颜伯。

身后的颜唐此时留意他背影,见他走路下盘虚浮,神色又是一阵不忍愧疚,拎来颜介在心里暗骂,孽子!虎狼豺豹!

茫然走在人潮如织的繁华街衢上,少了耳畔聒噪,俗世的喧嚣都有些与己无关地遥远起来。顾西樵抬头看见日上三竿,心想颜介这时已醒了罢,找不见人还不知怎样闹腾。但是,总会平静的,跃得再高的水花,抑或再曲折不过的涟漪,然后彼此都回到最初,花落人亡两不知。

终于走回熟悉的宅邸时,已是日影西斜。往常没有走这么久,想是自己心不在焉走了些错路。小南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身后跟着总是那么欢快的渊渊。“少爷,颜少爷呢?”她往顾西樵身后张望。“他已待得够久,以后不会来了。”

心里涌起不舍,她好不容易才有点欢喜颜介这人的,小南对顾西樵的背影问道:“颜少爷的房间要收拾吗?”

顾西樵顿了顿,摸摸怀中的东西,清晨时本已放在熟睡人的枕边,走到门边却还是去收了回来。

“先不用收拾。”不要碰不要动,就那样放着,让往事蒙灰。

第二十八章:花开两朵

“爹,这是什么意思?”颜介晃晃手上的铁链,以他的能耐,还挣不开这种玄铁做的东西。早上一醒来,双手就被拷在床柱上,链子的长度虽还慷慨,够他在屋里走动,但看这架势,似乎要把他长期软禁。“西樵去哪儿了?”

“孽子。”用冷冷的视线洗礼床上的人,光洁的身躯上没有一点青紫印记,颜唐更肯定了内心的猜测,“你还有脸再问。”

“爹,”颜介本就不打算瞒住双亲,此时被撞破了也毫不尴尬,示威地在床上跺跺自由的脚踝,“我不会把西樵让给您的,就算您是他的恩人,在他心里的分量重于泰山,但我认为,总有一天,我会超过爹的。”

“哼……”颜唐冷笑,“介儿凭什么放大话,你认真考虑过西樵的想法么?知道他是个孤儿罢,一个孤儿对家的渴望,你永远也不懂。西樵如果想娶妻生子,建立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德何能凭一己之欲阻止他?”

“他不必娶妻,我会娶他!昨晚欢爱时他已经答应过我要和我在一起……呵,不是和您呢,真遗憾呀父亲大人。”

“……”颜唐的柳眉纠结地挑了挑,“我这么正经的人,怎生出你这么个下流胚子……西樵不过是尊敬我,你这样编派他,小人之心。”

“就是因为我比爹下流,才能得到他啊,”情敌自愿退出,颜介喜不自禁地将链子晃得哗哗乱响,“爹,您已弄清我和西樵两情相悦,我没有逼迫于他。现在能放开我么?我急着去找他呢。”

把玩着手中的钥匙,颜唐事不关己地打压儿子的气焰:“西樵不希望你再去烦他。如果介儿答应不再与西樵见面,我立刻把镣铐解开。”

“哼,爹在挑拨离间,我才不会上当。”颜介不屑地撇撇嘴,

真不知道这小子无根无据的自信打哪儿来的,明明浑身上下一无是处……颜唐的柳眉再次纠结,“多说无益。总之你几日不答应与西樵断了来往,我就锁你几日。”

将钥匙放入怀里,颜唐起身潇洒离开。颜介跑到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大吼,“爹!你是嫉妒!你怕我抢走西樵对不对?你放开我,我们来场公正的较量啊!”“快放了我,西樵在等我啊!”

狂恋中的男人真蠢……对他的信口雌黄,颜唐已经无语到懒得回头呵斥他一声了。

声嘶力竭地躺回软卧,颜介咽了咽口水,再摸摸怀里的玉,整理起混乱的思绪。爹从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半句没有指责男子间的悖德结合,也没有提继承香火扩枝散叶之事,只“略微”责备了自己的一意孤行,想来若自己坚持要与西樵在一起,再当着爹的面得到西樵的点头,两厢情愿,爹也无甚闲话好说。把自己锁起来八成为嫉妒之下的幼稚举动,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罢。而西樵见自己没回去,一定会回来找自己,他与自己约定好的绝不会食言。爹那么疼西樵,又怎么会忍心勃他的意愿……想到这里,颜介安心地笑了笑,却没有料到,在家里一困就困了个月有余。

这段日子,顾西樵变得很忙。先前让作坊尝试的做法,第一批货制成后,香气确有沾上,但气味不是太淡就是太浓,良莠不齐。因为是初次试验,本就不奢望一击成功,为了能更精确地掌握香料的投放量与染料的比例,他几乎从早到晚都呆在作坊里,跟踪每一批坯布到成品的过程,记录下每一个数据,再一点点筛选,选出最合适的标准。好不容易挑出满意的绸缎摆上货柜,满室盈香关不住,过客纷纷驻足评论,谦益的绸缎自有香气的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锦绣绸缎庄老板的耳里。他将手中的茶摔向地上,上好陶瓷砸得粉碎,摸着右腿,面上浮起强烈的憎恶。

新产品虽说价格比普通绸缎高出一成,但除了店里的货被一抢而空,各种或大或小的订单纷至沓来。滞销的难题得到圆满解决,顾西樵却没觉出多大喜悦。

颜伯致函,先是赞扬他做得很好,让他加入新的香料品种,尽可放手去做之的类正事,随后一半以上的篇幅都是在说些篱落呼灯的琐事。说与友人打赌,赢了一坛好酒;说后院的“芳芳”在下了场春雨后谢了好多,他又立了个大芳芳之墓;说节气更替,西樵要照顾好自己……平易亲昵的语气,仿佛在与相熟多年的老友促膝长谈。这似乎是颜伯第一次以这种口吻写这么长的信给自己。抬头望向窗外,泥地上铺了大片大片乱红,妍媚春光转眼被雨打风吹去了,他像那个因缠身俗事忘了鸡黍之约的范式一样,乍然想起谁在杏树青楞枝头下说过的话,已然身处杏花千亩枝头闹的暮春时节了。

仿佛那个人是不可说不可说的忌讳。顾西樵拿着信读了很久,对那些琐碎的细节推敲了无数遍,又在晌午日光下将它执照唯恐错过隐字。但终于确定颜伯只言片语也无提到他。刻意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占用尽一切可能胡思乱想的余暇,不去回忆他的事,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在一封来信里,无头苍蝇般寻觅他的影子。

苦笑自己的小儿女情态,在门外来回踅了三四遍,还是推开久未开启的门扇,踏了进去。曾被那人嫌弃过的轻便摆设已蒙上一层薄灰,奇怪就算门窗紧闭,细小的芥子微尘还是会从你看不见的角落里,扑腾着着落在无人到访的寂静上。就像他无论怎么严谨刻意,去关闭那些软弱甜蜜的念头,梦里却还是跑进了颜介的身影。

他在梦里一身白衣从天而降,长袖盖住自己的双眼,飘逸如仙可惜手持扁担。

他挡在身前,鞋底几欲磨破是为拦住一匹狂马。明明鲁莽到反而差点连累自己,却自豪得好像拦住了千军万马。

他邀自己一起赏花,见自己不发一语地走开,勾玉形状的凤眼黯淡了一瞬却又明亮如初,叽叽喳喳地追上自己,仿佛从未碰壁情殇。

他狡诈地借一个典故套自己的话,让自己稀里糊涂许下一生一世管住他的承诺。

“纷繁杂驳的梦境里,甚至有过他的抚摸与亲吻,或凶狠或缠绵,明明急切到满面潮红,却不肯使自己受皮肉之苦。当他进来时,自己安心满足地叹息一声,揽着他纤白的颈项,以为抓住了不离不弃。

所谓雌伏,是身与心的被征服。他睁开双眼,摸到身下冰凉黏腻的亵裤,疑惑着是什么时候,藏有他这么多的回忆,还未相恋,却已经热爱缱绻起来。

推书 20234-11-15 :非常规人类之墟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