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西风烈卷云 上——三颗心

作者:三颗心  录入:11-07

“你先去吧,别怕……啊……去吧。”陆明飞哄孩子般的口气,劝着连春。

“是。”连春无奈,只好先自离开。

屋里只剩下二人,李少康柔声道:“以后别这么和我斗气,难道你不知道,伤了你比伤了我自己还让我难受吗?”

“少康,我求你了,对春儿好点儿,别让我那么愧疚,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我答应你”,李少康将棉布在陆明飞的手掌上打了一个结,“我就知道你一回来,我就尽不得兴了,就是趁你出去好好玩玩儿,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怎么做?我们以后……就是……三个人了。”陆明飞看着他,目光中有种闪烁复杂的神情。

“小飞“李少康捧着他的脸,柔情说道:“我爱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明飞伸出双臂,抱住了李少康,“少康,春儿很老实,也很重感情,就是有点倔,你容着他些,不要对他那么狠。”

“放心吧”,李少康笑道:“我不会打死他,我既然收了他,规矩总是要教的,谁让你这师傅不称职,我只好自己来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天色渐渐暗了,吃过晚饭,下了几盘棋,陆明飞道:“我累了,你回去睡吧。”

“我今天陪你睡。”

“不用,你快走吧。”

“真不要我陪吗?”

陆明飞笑笑,“你在这儿,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我还没活够呢!”

“那好,我明天再来。”

“去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对春儿好点儿。”

“知道。”李少康说完,回到自己的卧房,推开房门,看到连春站在床边,满脸不安的表情。

“吃了吗?”

“嗯。”连春答着,局促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看到李少康瞪着他看,只好把手放到腰上,解开了腰带。

李少康笑了笑,走到一旁,从柜子里拿了套贴身的衣服出来,扔到床上,“换上吧,上床睡觉,你天天光着,就得把我累死。”

“哦“。

连春换好衣服,钻到被里,身子紧紧贴着墙边。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住哪儿你就住哪儿,饮食起居你来伺候,秦风是我最得力的属下,早不该干这事儿了,你去问问他,该怎么做。”,李少康脱着外衣说道:“你不用紧张,我答应了小飞善待你,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打你的,我也没那体力天天干你,我要你陪的时候你就陪我,我不要你陪的话,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缺钱了,就向郑之去要,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吃喝没关系,就是不许嫖赌,晚上要准时回来。”

“哦……是。”李少康的话让连春稍稍放松了一些。

李少康和衣躺下,只是抱了抱他,亲亲他的唇,翻个身就睡觉了,连春也累了,不大一会儿也睡了,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醒来的时候,李少康早就不在身边,看看这个宽敞舒适的房间,连春还是有点不大适应。”连公子,连公子。”门外有人喊了两声。

“啊”,连春这才意识到那人是在喊自己,“谁啊?”

“连公子请用膳。”

“端进来吧。”

“是”,下人端上丰盛的饭菜,都是连春见都没见过的。

“连公子……”

“别,别,别”,连春急忙摇头,“别叫我连公子。”这个称呼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连公子,请用。”下人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王爷吩咐了,给您做几件新衣服,裁缝就在廊上侯着呢,等您吃完了,他就进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让人在那儿等着,不得把人饿坏了,让他进来吧,我一会儿再吃。”

“这……”

“让他进来吧。”

“是”,下人出去,领来了裁缝,裁缝给连春量了量尺寸就走了。

连春吃饱了,就去找陆明飞,小院的门关着,隔着门,曹彦告诉他,陆明飞连夜赶路太累了,想休息几天,不想见人。连春心里惴惴的,毕竟是自己上了李少康的床,他真是怕师傅琢磨起来心里不舒坦,不愿意搭理他,又问了曹彦几遍,都得到一个回答,无奈之下,只得在陆明飞门外的小花圃边上转来转去,不时盯着反锁的小门看,心里百爪挠心的很不踏实,想张嘴叫师傅,又叫不出来。

陆明飞坐在床上,将银针刺入身上的穴位,聪明如他,在山上的十几日,已经和杜平安学会了如何诊治自己的腰伤,连春没有城府,不如曹彦有心计,所以他也就连连春一起瞒了。

“先生”,曹彦道:”连春在外面,以为您不想见他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傻小子,你去告诉他,让他晚上再来。”

“是。”

听到曹彦的转述,连春欣喜道:”真的,师傅真这么说。”

“是。”

“曹大哥”,连春满脸哀恳,”师傅他真不是不想见我吧。”

“如果是呢?“不管陆明飞怎么想,曹彦的心里却是不舒坦的。

连春愣了,心头翻痛,竟险些落下泪来。

曹彦一见,有些后悔,虽然他认识连春的时间不长,但也看得出他和陆明飞之间深挚的师徒感情,连春和李少康的事情,毕竟他是被迫的居多,三人这样的局面,尴尬的还在后头,他清楚地知道李少康和陆明飞生死相依的真情,夹在他们中间,这孩子命够苦的,自己何苦再去挤兑他,“不是,不是”,曹彦赶紧说道:“我跟你说着玩儿的,先生睡觉呢。”

“哦,那……你跟师傅说,我晚上再来,我一定来的……”连春说完,转身离去,他低着头,一步步的走,不知道去哪儿,更不知道能干什么,盛夏的风都是热的,连春的心里却有些发凉……

20.行刺(2)

晚间,连春又再去看陆明飞,走到门口却正碰到李少康,“你干什么来了?“李少康语气不善。

“我……”,连春嗔诺着,“我想看看师傅。”

“回去,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往这儿跑。”

“为什么?”

李少康喝道,“自己先掌嘴,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连春瞪着他,真想推开他冲进去,但想想挨打事小,别又让师傅为难,他低头站了一会儿,转身快步跑远了。

陆明飞看到李少康,问他,“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春儿。”

“他呢?“陆明飞望向李少康的身后。

“我让他回去了。”

“为什么?你干嘛不让他进来?”

“我怕你看见他不痛快。”李少康凝视着陆明飞,:“你要是不想看见他,就跟我说,我不会让他来见你的。”

“我看见他没不痛快,我看见你才不痛快。”陆明飞气道:“有你这样的吗?你不让他见我,他得多难过啊?”

“我没法顾及那么多人。”

“好了,好了”,陆明飞道:“我过两天还想去趟天慈山。”

“还去,干什么去?”

“躲你啊。”

“躲我?”

“不是,我想……还是再离开一段时间,让你和春儿单独相处相处。”

“干什么?你不打算要我了?”

“没有。 “,陆明飞抓了他的手,“没我在,你就不用总觉得对不住我,春儿也不用天天心思那么重,但是有一点,你少折腾他。”

“你就为了这个?”

“是啊。”

“真的?”

“真的,我没你那么自私,成天就想着你自己。”

“谁说我成天想着自己”,李少康笑道:“我还想着你。”

“少来,想想春儿吧,我拜托你了。”

“嗯……好吧,我派人送你过去,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这就对了。”

送走陆明飞,连春一个人回到了卧房,耳边还响着师傅的嘱咐,“别太倔了,顺着他些,少受罪。”

“顺着他,顺着他,我顺着他。”连春咬着牙,把茶水当酒一杯杯往里灌,李少康说是允许他随意出入王府,但是,一来,除了侍卫营,他不知道往哪里去,二来,他也不好意思伸手找郑之要钱,他在这间房子里都闷了好多天了,而且这几天,李少康也没回来睡觉,他不回来,连春挺自在的,但这种金丝雀的日子,他实在是过着烦闷。

正想着,门外有人来报,“连公子,王爷派人来传话,让您到军营去找他。”

“哦。”连春应了一声,看看床上摆着的那些刚做好的衣服,还是没穿,随手从墙上拿了把剑,骑马出了王府。

路上,成队的马车从城外向城内走来,一辆接着一辆,每辆车都有军兵护卫,天气炎热,马车上的门帘和窗帘却都垂得密密实实的,外面自是瞧不清里面的情形,里面的人也只能透过帘缝看一看外面的街道。

“快看啊,这都是给皇上选的秀女。”

“看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那当然,皇上的老婆能给你看。”

行人们窃窃私语,连春也勒紧了缰绳,站到一旁,让马车先过。

沈慧君坐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上,盛装之下,更显姣丽无匹,她低垂的睫毛上挂着清泪,手中紧握着一只金钗,那是父亲临行前交给她的饰物,让她看到皇上的时候,一定要戴上,知道被选入宫,她惊得如同晴天霹雳,料想定是李少康做了什么,为着父母双亲,她无力反抗,全家人都是心情沉重,母亲更是以泪洗面,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世间两茫茫。她始终没有抬头,连春与她近在咫尺,却都没有机会望上彼此一眼。

不远处的酒楼上,李景轩端坐在临街的雅间内,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轻装的侍卫布满了整个酒楼,他一边喝茶一边低头看着街上的马车,微笑说道:“这么多女人,朕选的过来吗?”

“皇上慢慢选,不急。”王岗说着,为他倒了一杯茶,又道:“皇上,老奴听说,这次秀女里边有王府侍卫营营主,沈鹏的女儿。”

“哦?叫什么?”

“沈慧君“。

“长得什么样?”

“还好。”

李景轩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所思忖,目光再向下移,阳光酷烈,一身皂青色劲装的连春有些显眼,马车走的不快,而且队伍很长,刚刚看热闹的人都受不了酷热,纷纷躲到了阴凉地里去了,倒是连春,稳稳地坐在马上,表情平和,耐心等待,一点也没有怕热的样子。

李景轩看了他一阵,用扇子指着他,“好,训练有素,这个人,是敬忠王府的侍卫吗?”

身旁的大内侍卫总管卫镇东,上前几步,走到窗边,仔细打量着连春的装束,“应该是,那匹马是大宛良驹,他手里的剑也不是凡品,他不但是侍卫,而且,应该是王爷身边的人。”

“是吗?“李景轩道:“原来是我皇叔的贴身侍卫,朕怎么没见过他?”

“臣好像也没见过他。”卫镇东摇了摇头,从来李少康身边只有秦家兄弟,其他的人,他也就是见过沈鹏。

“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得了我皇叔的信任。”李景轩的笑容有点冷。

“要不要臣派人去试一试他的武功?”

李景轩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喝着茶,看着连春,马车过去了最后一辆,连春催马走向城门,忽的,李景轩将手中的扇子扔到了楼下。

“驭”,连春急忙勒马,才没有踩到从天而降的东西,他低下头,定睛一看,是一把折扇,扇子下面垂着一块白色的玉坠,看上去晶莹剔透,不是俗物。

连春跳下马来,捡起了玉坠,抬头问道:“谁掉了东西。”

“是我家公子”,卫镇东道:“请您帮忙给送上来吧。”

“好的。”连春拿着扇子来到二楼,看到李景轩被众星捧月般地坐在那里,年龄与自己相仿,秀眉朗目,气度很是不凡,心想这扇子定是他的,走过去,把扇子放在桌子上,“公子,您的扇子。”说完,就要转身。

“等等。”李景轩叫住他,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旁有人拿来了一张银票,“我家公子赏你的。”

连春看了一眼,淡淡道:“这点小事不值银子,你若有钱,就散给穷人吧,下边有这么多讨饭的人呢,公子没见么?”

“你觉得是小事,我却不觉得,这扇子是先……我父亲的遗物。”

“那就请公子看好了吧,别再掉了,公子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

“你还有事么?“连春觉得这个人有点啰嗦,也有点盛气凌人,特别是神态,和李少康一样,让人讨厌。

“我看你站在那里好久了,天那么热,喝口水吧。”李景轩指指桌上的茶杯。

“多谢,不了,我还有事。”连春抱了抱拳,转身下楼。

“我叫李轩,到京城来做生意的,你呢?“李景轩问他。

“我叫连春。”连春礼节性的回答了一句,跑下楼,上了马。

李景轩玩儿着手里的扇子,心中暗道:“连—春---,有意思,长得……还挺好看的。”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这就回去”,李景轩喝口茶道:“朕交代的那件事情,有人去做了吗?”

“有。”王岗回话,“不过,以他的本事,恐怕……”

李景轩冷笑道:“朕没想让他成功啊?”

“是,请皇上静候佳音。”

“嗯。”李景轩面色阴郁,他已经二十二岁了,马上就要大婚了,他绝对不愿意在自己的龙椅旁边还有另外一把椅子,也许皇叔想换椅子,也许不想,管他呢,谁让他这么碍眼,上次派去找杜平安的人一个也没回来,有人找到了他们的尸体,是谁杀的,查不出来,不过,还能是谁杀的,不用想也知道,既然找不到杜平安,也就不找了,让自己高枕无忧,非要靠遗诏吗?

连春快马加鞭的赶路,军营比侍卫营还要远一些,他到军营门口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春儿,你怎么才来啊。”秦雷老远就看见他。

“秦师傅,您怎么在这儿?”

“带你进去,不然你根本进不去。”

“麻烦您了“。

连春跑到李少康的大帐,跪地行礼,“奴才见过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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