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秋 上——秋伤

作者:秋伤  录入:11-07

“我真傻!当日还曾出言激你斗志,却是引狼入室!!”咬牙挤出充满恨意的话语,想要将满心痛苦发泄出来。

他脸色微沉,眸中快速掠过一丝莫名的暖意,紧接着隐没在一片冰冷的幽蓝之中。

“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好了让寒嫣回禀我。”

他甩下期限,提起幽月纵身飞出窗户。

紧绷着的思绪终于稍得喘息,贴身的亵衣已经湿透,暖炉中火光正旺,我只感到彻骨的寒意,还有无边的绝望。

锁凤阁,锁凤阁!原来锁住了娘,锁住了我……

娘,这是轮回么?他的父王得不到你,冥冥之中却叫他来幽禁我。

生离,死别。

你我母子二人为何皆是此般命运?

失去月华星芒,身子又因练功损耗极大,此时恐怕连寒嫣那样的弱女子也可任意摆布我,遑论回到墨的身边!?

师父的仇还未报,墨和我的清白不曾洗刷,战局因我的下落不明而发生变化,一步错,步步错,只因错信段流云,竟使一切天翻地覆,这是我想也未想到过的结局。

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我怎么做才能脱出如此无望的境地?

娘……

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溢出,肩膀不住抖动,跪趴在散发着香气的毛毯上,让它的厚重吞噬我无声的哭泣。

温暖的手掌忽然覆上肩头,我惊得一缩,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前是去而复返的段流云。

他抬手欲为我拭去泪痕,我偏头躲过,他微微叹息,幽蓝的瞳眸中浮上无奈与怜惜。

“我哪里比不上他?留在我身边不好么?”

温柔的语气,落寞的心情,他是否又在演戏?

咬住下唇,压住喉咙中的啜泣。

“当初若是我先找到你……”喃喃自语着,他收回因被我拒绝而悬在身前的手。

我疑惑看他,他却忽地起身走到琴台边坐下,十指飞快地游弋幽月之上,凌乱的曲调宣泄似地奔泻而出。

时而狂乱,时而温婉,时而流畅,时而阻滞,时而凶狠,时而平静,时而愁恨重重,时而又充满寂寥;若巨石落崖于指下奔走,似飞腾的浪花起落弦间。

他的神情随着琴声变了数变,忽然琴音陡地高昂激荡,他面上也似有笑意展现,“咚”地一声,所有音律皆化为一个音,最后渐渐消逝在一片静默之中。

我怔怔地听着这无名的曲调,仿佛也跟着经历了一遭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最后终于在静默中沉寂。

“司徒。”他双手仍放在琴上,抬眼叫我。

缓缓看他,见他唇角轻扬,眸中浮出罕见的温馨暖融,面上却是坚定的势在必得。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也不会。”

心,冻结。

比绝望更绝望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从此将身在地狱,万劫不复。

第四十二章:筹码

星月无光,四周一片漆黑,我缩在这一片无边的压迫之中,心里的苦涩怅然压倒了对黑暗的恐惧。

段流云当真将我与世隔绝起来,除了寒嫣和他,我没有任何机会见到其他的人。

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酒气突然出现在檀香四溢的屋内。

自那日之后,每夜此时他都会出现在此,什么也不说,也不点灯,只静默地坐在桌边。即使没有光亮,我也能感觉他专注的视线凝结在我身上,似乎要将我穿透,令我难以呼吸。

“段流云,你以为能关我一辈子么?”

终于忍不住这种窒息般的宁静,今夜我开口打破满室的静默,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喜欢听你叫我无颜。”微醺的语调。

“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椅子翻倒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他走近我,酒气也随即浓郁起来。

“死了?哼哼,”他忽然笑了,声音中却似有悲伤,“我为何建这晓月宫,又为何取名为无颜!都是因为你们!司徒……”

坐倒在软榻上,他转头看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能够隐隐感觉到他的情绪很激动。

“因为有了你娘,父王后宫三千粉黛无颜色;因为有了月华星芒,有了你们司徒一族的特殊异能,才引起种种纷争计较……!”

“你错了!我们天赋异禀本没有错,只是人的欲望太难满足,对权势、对美人、对金钱的渴望使你们变成恶鬼,被无底的欲望支配!我们何其无辜,却成为这些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哈哈!说得好!”他不怒反笑,“欲望最难满足,司徒,你认为我对你的欲望可以等到何时?”

酒气混着炙热的呼吸扑鼻而来,我本能地屏住呼吸,被他的话语冻结住。

“我可以告诉你,今夜为止。”他缓缓说道,伸手将我衣襟轻轻扯开。

“你要我抑或要这天下?”心要跳出胸膛,我知道他没有说笑,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他果然停住手,但仅仅停住并未收回,语气如故:

“你愿意助我?”

“我还有选择么?”

他笑,“司徒,你不了解我,我说过,你和天下,我都要。”

胸口感受他手掌的温度,烫得我一缩。

“段流云!你会后悔!”抓住他的手,我咬牙挤出这几个字。

“墨修弈不是早就享用过你了?又不是女人,何必如此矫情!”带着醉意的冰蓝中浮现几分薄怒。

酸涩涌上,被他强迫的无助感,对墨情况的一无所知,对此种境地的无力可施,以及长久以来背负着的不伦骂名,坎坷的身世、难以述说的心情此刻尽数涌来,让我再也无法坚强忍受!

脆弱一经释放,立即比我想象得还要汹涌地吞噬而来,我很想放声痛哭,却终于只是死死咬住下唇低低呜咽,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泻出来,一颗一颗滴落。

他像是被烫到似的蓦地缩回手,默默看我流泪。

蜷缩起来将下颌抵在曲起的双膝上,在这孤立无援的地方,我实在无法再强装镇定,原来我也是一个脆弱的人。

半晌,他动了动将我搂进怀里,埋首在我颈边温柔道:

“你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哭泣是不是?”

此刻做什么也是无用,任他搂着厮磨着,我只想哭,没有理会他的询问。

“司徒,我那日说过不会放你走,即使你这样哭泣确实令我有一点动摇。”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对我并不公平。

他叹息,更加搂紧我,“司徒萩只有一个。”

是呵,有这种舍己为人异能的司徒一族只剩我一人,他强将我留在身边,墨就无法突破连域,而他也可以对天下百姓公开宣称皇朝守护者的司徒氏已经回归朝廷,令墨兵出无门。

“皇朝守护者有三个,只有我还不足以服众。”他是否已经知晓墨和列驲的真实身份?

“另两支早已被灭门,而世人并不知晓此事,以为莫氏和孟氏仍在效忠朝廷。况且,司徒一门从来都是三人之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有你一人足矣。”

他轻笑,对我的说法不以为意。

心中稍定,目前他们并不知晓墨他们的身份,希望墨在逆境下能够运用好这个身份,扭转战局!

“不要哭了,你已经在我身边,从此刻起,不许再想别的男人,我就是你的唯一。”他为我擦掉面上的泪痕,蓝眸渐渐幽深。

心中一沉向后闪躲,他面色顿时阴冷,一把抓我过去,寒意肆虐的冰蓝之中充满冷酷。

“不许躲我!”

唇上立即一阵扯痛。

我惊地使劲挣扎,想要将他推开,可他却以不容拒绝的强势气力钳制住我的反抗,将我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还是躲不过么?终于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疯了一样地抗争,无法使用内力,只能用最原始的拳打脚踢死命挣扎!

“不要!你放开我!”

惊恐地叫喊中,他蛮横地撕开我的外袍,扯碎了里衣,将我摁倒在榻上,手腕被他两手紧紧按住,乱踢的脚也被他以单腿压住。

我仰头望进他充满欲望和怒火的面孔,声音掩不住地颤抖起来:“求你!无颜!不要……”

蓝眸闪过一丝怜惜,却如昙花一现,紧接着密集的吮吻袭上我泛着寒意的皮肤。

他是真的!!

无望的泪滚落眼角,如今我无力反抗,又成了墨他们的拖累,不如……牙齿用力向舌头咬去!

墨,恐怕你我今生再难相见……

段流云反应极快,闪电似地伸手抓住我下颚,将力量卸掉,捏住我的手指紧得令我窒息。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不过眨眼的功夫我又重新受制于他,再难解脱!

他喘着粗气,狂怒似乎要将他燃烧,我闭上酸胀的眼睛,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

过了很久,久到我被按住的手已经开始发麻酸痛,他终于冷冷开口:

“你若寻死,我立即处决席相远。”

轰隆!脑中仿如天地开裂般炸开,我倏地睁眼,但见他自信满满,唇边噙着冰冷的笑容,犹如恶魔下凡!

“不可能!”相远怎会轻易落到他的手上?!

微光中白光忽闪,他手中多了一根羊脂白玉簪——赫然是我送给相远的那支!!

不用再问,一定是他以我为饵诱相远前来,又以相远要挟迫我就范!

“你们姓段的都一样卑鄙!”段宗逸曾用梓阳胁迫我,此时他以相远相威胁,无耻!

随意地将那支玉簪扔到地上,他俯身说道:“可最有效,不是么?”

这才是真正的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细密的吻重新落在颈边,伴随着他愈来愈沉重的喘息。我紧紧闭上双眼,再也使不出力气做任何无谓的抗争。如若没有牵挂,我死也不会受他摆布,可是……相远是无辜的,这一路走来他帮我许多,而我也欠他太重。

段流云料中我决不会让相远因我而死才在最后时刻使出这个杀手锏,将我逼入死角,再无任何“生机”!所以他才一再强调天下和我他都要,相远在他手中,我还能如何?

见我不再挣扎,他脱去自己的衣物,一面不停亲吻我裸露的胸膛,一面松开一只手向下摸索,将我最后的防线扯去,骨节分明的炙热手心一下子握住我的疲软,缓缓摆弄起来。

“你真美……”叹息般的私语自他口中流出,却令我屈辱得转头避开他的吻。

透骨的痛猛然袭来,疼得我立即绷紧了全身,紧紧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呼痛。久久得不到我兴奋的信号,他终于忍受不住直接硬闯进来!

将我的脸扳回来强迫我看着他布满细小汗珠的脸,邪佞的神情,陶醉的低语:

“司徒,你吃得我真紧!好舒服……噢……”

话音未落下身已被猛烈撞击起来,他抓起我一条腿搭在肩上,俯身贴近我大力冲撞,空气中隐隐飘出一丝血腥的味道。

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屏着呼吸忍受一波波的折磨,心好似被掏空了似的再也没有半点激荡。

墨……我终于还是不能守住,不要怪我……不要……

幽蓝的眼眸紧迫地盯着我的反应,猛烈的撞击之后是缓慢地厮磨,他喘息着断续地说道:

“你里面销魂至极……柔软炙热,要将我融化了……”

下流的话语,无耻的挑逗,我只觉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漫天绝望扑面而来,拒绝回应他的述说,我冷冷看着他充满激情泛红的脸。

他微微皱眉,不满我的反应,大力撞击了几下,几乎将我顶出软榻,片刻他脸上便又是陶醉享受的神情,自顾自地快速抽插起来。

身心遭受着巨大的屈辱,又不能一死以求解脱,生亦无望,死亦无门……

“司徒,你是我的,我的!”

萧瑟寒冷的秋夜,寂静无声的锁凤阁,只有他粗重的喘息,一遍遍宣告所有权的低声重复,以及我无法承受他索取的闷哼。

夜,太长太黑,也太沉重。

第四十三章:地狱

冰凉地触碰将我自漆黑的噩梦中惊醒,自己不着存缕地趴卧在榻上,全身遍布一夜被蛮横索取的痕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睁开眼睛都已经耗尽我的全部。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他穿戴整齐回头对上我木然的双眼。扫视一遍我全身,他蹙眉,恢复碧蓝的眼中隐隐疼惜。

“昨夜太过沉溺无法自制,司徒,你令我欲罢不能……”

似乎惊讶自己昨夜的疯狂,他话语中含着一丝歉意,我没动,眨也不眨地直直望着眼前。

他这样的人,做尽奸淫掳掠的坏事,却还抱怨是由于对方太过富有的缘故。心中冷笑,我该对他的“赞美”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喜悦么?

“我要见他。”打断他沉迷的陶醉,我面无表情,声音嘶哑。

他倏地住口,锐利地视线射向我,缓缓露出一丝冷酷的笑。

“你会如愿。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嗯?”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敲诈勒索的机会,他的心一定是豺狼所生!

“司徒,此时此刻的你没有对我提要求的资格,若要见他就拿你的诚意来交换。”

“段流云,你真可怜,我想你从没有真正快乐过。”权谋、交易、筹码,他的生命中除了这些还剩什么?

笑意自他脸上退去,冰冷的眸中酝酿怒气。

被我说中了?呵,他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故意激怒我,想趁我不备做点什么是不是?”他忽然收起怒火阴冷地说道,“不要耍花招,我不放,你离不开。”

唇角微动,轻轻闭上眼,“我很累……”

时刻防备着被人算计,又不停地算计着所有人,从心底怜悯他,他活着已经生不如死。

冷哼一声,他转身离开,留下满室静默。

“公子!”不久寒嫣端着一个精致的木质托盘进来,见到我的样子不禁惊呼,忙走近拿起毯子想要给我盖上。

“开窗。”用眼神制止她的动作。

“公子……”她没有动。

“开窗!”我坚持。

她静默片刻,走到窗边轻轻推开,阴冷的湿气裹着清晨特有的味道冲入室内。我垂下眼睑,失望地苦笑:

“又在下雨。”

雨雾迷蒙,到处充斥着潮湿冷冽的气息,没有明亮的阳光,没有鸟鸣,没有虫叫,一切都被淹没在无休止的细雨之中。

不再看窗外密集的雨帘,那一丝一丝好像缠绕在我身上的线,将我捆得紧紧的,无法动弹分毫,而线的另一头,是疯狂的段流云。

“宫主吩咐为公子沐浴。”寒嫣还是将毯子盖到我身上,然后走到门边向外示意。

两个仆从抬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巨大木桶走进来,放在软榻不远处,之后低眉垂目地小心退了出去。

“宫主说公子行动不便,就让人烧了热水抬进来。”寒嫣伸手试了试水温。

“出去。”不想再听到他的一切,木已成舟,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以为我会感激他的良苦用心,看似的体贴?

寒嫣顿了顿,起身端过托盘,拿起里面一个精致的五彩瓷盒。

“宫主说……”愤怒的视线射向她,她慌忙改口,“这是上好的伤药,专治公子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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