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了九爷说话的漏子,九爷只说能带三样没有说不能把东西事先记下来。
九爷看到叶文祈的行为也没有生气,只是等他选好后,看了眼保镖,保镖拿了一个军用背包递给叶文祈。
叶文祈接过背包看向狼。
“还不装东西,九爷只说了五件中选三件。”狼翘着腿,带着几分不耐说道。
九爷也没有反驳狼,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叶文祈先把匕首放好,又把医药箱先放进背包里,背包放到沙发上后,就看向桌子,
狼教过他野外求生的东西,不过因为时间尚短还没有学完,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把握。
而且他知道那个森林,毕竟他刚坐车从那里出来,多亏出来的路上也认真记了不少,再加上刚刚记下的地图,还是有成功的机会。
叶文祈选了几瓶高度的白酒给水壶灌满,还有一些容易装带的食物都一起放到背包里。
狼看着叶文祈的动作,眼里带着几分满意。
“对了。”九爷忽然看向典狱长,“典狱长也该回去了,毕竟出来太久对你的威信不好。”
典狱长听了九爷的话,微微一愣,就坐起身子,已经明白了九爷的打算,“是啊,我也该回去了。”
狼听到九爷的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却没有多说。
只有叶文祈不明白九爷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说让典狱长和他一起回去,那不是给他了一个帮手,典狱长的身手狼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可是九爷怎么会这么好心。
九爷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枪,枪只有手心那么大,抬手开枪。
典狱长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右腿已经被子弹穿透。
虽没有打到筋骨动脉,可是在伤彻底好前,他的行动肯定会受影响。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典狱长包扎,用最好的药,可别在这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疤。”九爷朝着站在一边的保镖呵斥道。
保镖低头上前直接抱起典狱长,血顺着典狱长白皙的腿流下,残美。
除了那声闷哼,典狱长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搂着保镖的脖子。
“你只要自己在五天内到达监狱就算是成功。”九爷拿着白色的绒布擦拭着手枪,慢条细理地开口说道。
九爷的意思是叶文祈可以完全不管典狱长的死活,因为伤了右腿的典狱长,在没有好前只是一个累赘。
“可是,我还是会把你们一起送到森林,是死是活也看你们自己。”九爷说了这句,带着一种残忍和一种逼迫。
逼迫着叶文祈认清自己,逼迫着狼认清叶文祈。
要是想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典狱长,自己进森林,这还有一丝成功的机会。
九爷很看不上叶文祈,要不是叶文祈和狼的关系,九爷早就弄死了叶文祈。
他讨厌这种人,像是想要拯救所有人一样,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要装英雄。自己就是个依靠别人的东西,还对着另一件东西露出伤心的表情,虚假的让人恶心。
要是叶文祈放弃典狱长自己进森林或者说到最后只有他自己到了监狱,就可以让狼看看,叶文祈也和他们一样,也就是那么个自私的东西。
要是叶文祈真带着典狱长成功的回到了监狱,九爷也有办法让叶文祈来找自己。
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叶文祈和典狱长一起死在森林了,那么狼就是他的了。
虽然有些可惜了典狱长这么个尤物,不过再训练就有了,而狼才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不止这些,九爷还有个隐晦的想法,就是让狼看清楚,在叶文祈心中,典狱长的地位比他高。
毕竟叶文祈要是输了,输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有狼以后的人生。
在九爷心中,叶文祈是狼的弱点,而狼是不需要弱点的。
狼应该狠绝毒辣,这样的狼才是他心目中的继承人,一个能带领他的组织走向巅峰的人。
所以,对于叶文祈,九爷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
不死了,狼就有弱点了,不符合他的期望。
死了,狼没有了弱点,他更没有办法掌控狼。
所以,九爷才提出了这个条件,一个九死一生的条件。
叶文祈不知道九爷心理的想法,只是他明白,要是带着典狱长,他能到监狱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可是……
难道要他看着典狱长死吗?
那么一个骄傲到极致脆弱到极致的典狱长。
那个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在监狱中有了活下去机会报仇机会的典狱长。
第三十六章
九爷按照约定,把叶文祈和已经包扎好的典狱长送到了森林入口,叶文祈还穿着狼给他买的羽绒服,只是里面换了一身迷彩服,背着背包扶着休息了一天精神好了一些的典狱长。
狼和九爷根本没有下车,看着叶文祈扶着典狱长一步步走进森林,那双黑色的眼没有一丝情绪。
“心疼了?”九爷看着狼,问道。
“游戏开始了,而已。”狼靠在靠椅上,“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不愧是狼。”九爷眯着眼,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狼。
狼接过,微微晃动了一下后,一口喝干,然后推开车门,直接下车,回敬了九爷一句,“不愧是九爷。”
然后把杯子放到他刚刚做过的位置,转身离开。
九爷把自己杯中的酒喝掉后,杯子随手被他扔到一边,看着狼离开的背影,伸手拿过狼用过的杯子,“狼……你是最完美的。”唇缓缓贴在狼刚刚喝酒的地方,一脸沉醉。
狼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联系了和他们一起出来的狱警后,开车回到了监狱,就像他说的,游戏开始。
九爷说让叶文祈自己回到监狱,其实还是有漏洞的,没有说别人不可以保护,更没有限定狼不能陪着他回去。
狼当然听出来了,他更知道九爷的意思。
只是,狼没有走这条路,因为整场游戏,主角并不是叶文祈,而是他和九爷。
五天,是叶文祈回到监狱的期限,也是九爷和监狱更准确的是和他们五个对峙的时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是他们五个输了,那么输的不仅是一监狱人的性命更是以后的自由。
狼不能去保护叶文祈,他是监狱的皇,这种时刻监狱离不开他们的皇者。
墨墨……狼闭着眼躺在车后座上。
这是九爷对狼的考验,要是狼选择去保护墨墨,那么没有皇的监狱众人在对抗九爷全部力量的时候,必败无疑。
这以后,狼虽然能保证自己和墨墨的安全,可是他们两个也会变成过街老鼠没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除非他去投靠九爷。
其实对于狼来说,投靠九爷也不失为一个出路,毕竟狼有信心成为九爷的接班人,可是墨墨,九爷就算留着他的命,墨墨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就像是萧晟的那个爱人一样,被禁锢。
狼是医生,可是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那个人的病情,可是就从监控来看,那个人不是没有办法救,虽然无法恢复成正常人,可是绝度不需要整日躺在床上,用那么多的药物营养剂维持生命,一点自尊都没有。
这点狼知道,九爷肯定也知道,说不定萧晟也知道一些。
可是只有那样完全离不开药物的人,才更容易控制。
萧晟怕是也发现了这些,可是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完全依赖上了药物,身体也毁掉了。
就像是毒品一样,只是毒品上瘾了还有戒掉的可能性,可是那个人药物上的依赖根本没有办法戒掉,因为是会危害到他的生命。
萧晟恨自己,可是更恨九爷,所以关于萧晟到底告诉九爷什么,狼心底大概有数。
要是九爷知道叶文祈就是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根本不可能走上这一局,一定会想尽办法控制住墨墨,然后威胁自己。
毕竟弟弟和情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可是九爷不知道。
萧晟没有告诉九爷,所以,在开始的时候,九爷就已经输了一局。
狼不可能让墨墨和那个人一样,那么没有自尊悲剧的活着,所以,他只能赢,保着监狱,这是他们的地方,一个最完美的容身之所。
森林那条路虽然九死一生,可是还是有生路的,那条生路狼已经告诉了叶文祈。
九爷自视太高也太看不起叶文祈,因为他见过叶文祈最懦弱的一面,所以,他觉得就算是有狼的指导,他也过不去这关。
不过,就算过去了也无所谓,因为九爷的目标只有狼,而叶文祈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叶文祈扶着典狱长一点点往森林里走,典狱长一个胳膊搭在叶文祈的肩膀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着叶文祈。
要不是叶文祈锻炼过,怕是根本支撑不了这么久。
“你怎么不把我扔下自己走?”还在森林外围,这里常年有士兵驻守,所以没有什么危险。
叶文祈看了典狱长一眼,又看看那紧紧勾着自己肩膀的手,他就是想自己走,也要走的了才行。
怕当他扔下典狱长自己走的那一刻,就是典狱长直接用枪毙了他的那一刻了。
再说,叶文祈自认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典狱长。
典狱长很瘦,比叶文祈想象中都要瘦,叶文祈有一种自己单手就能把他抱起来的感觉。
热气吹拂在自己的耳边,叶文祈搂着典狱长的腰往森林的深处走去,手心下的温度高的不正常,叶文祈停下脚步,另一只手摸了摸典狱长的额头,比普通人瞳色略浅的眼带着几分担忧。
典狱长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
毕竟典狱长刚刚受伤,森林的温度很低,地面上还有未化完的雪,虽然典狱长是靠在叶文祈身上往里走,还是牵扯了伤口,发烧是难以避免的。
典狱长侧脸避开叶文祈的手,有些苍白的唇含住叶文祈的耳垂,“发烧的人,体内的温度也会增高,很舒服的,要试试吗?”
潮热的气息,软湿的口腔,让叶文祈身子僵了一下,他推开典狱长的身体,在典狱长嘲弄的眼神下,把背包背到了前面,然后背对着典狱长缓缓蹲下了身子。
其实叶文祈很想告诉典狱长,不要害怕,他不会丢下他不管,也不会让他死的,所以,不需要这样诱惑他。
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背对着典狱长,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典狱长唇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看着面前的人,就算经过狼的训练也并不强壮,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幼稚和天真。
真傻……
典狱长趴在了叶文祈的背上,叶文祈一点点站起来,双手勾住典狱长的腿,一步一步继续往里面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冬天本来就暗的早,森林很冷,就算有着羽绒服也抵不住寒风,健康的叶文祈都感觉到冷,更何况生病的典狱长。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叶文祈才把典狱长放下,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后,让典狱长坐了下去。
叶文祈背着典狱长走了最少四个小时,累得够呛了。
他把背包里的水壶拿出来,里面被他灌满了烈酒,打开瓶盖叶文祈把瓶子递给了典狱长。
在这个环境里,这一壶烈酒是能救命的东西。
典狱长烧的有些昏昏沉沉,可是并没有睡过去,毕竟这里不是能让他安心睡觉的地方,眼前这个人更不是能让他安心睡觉的人。
接过水壶,典狱长喝了一口后,还给了叶文祈。
叶文祈虽然很冷,但是没有喝,毕竟他就这么一壶,而这里他才走了没多远。
叶文祈从干枯的树枝上抓了把雪放到嘴里,含化后一点点喝下去。
这一路他都是喝着这样的雪水过来的,从背包里找出塑料袋,抓了一把干净的雪放进去后,把塑料袋的口系上,放进了怀里。
从背包里找出药箱,从里面找出了消炎药让典狱长就着酒咽下去,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吃药不能喝酒了。
毕竟这个时候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把背包留到了典狱长身边,用口型朝典狱长说道,“我去找点柴。”
典狱长半躺在地上,头枕着背包,没有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恩。”
叶文祈看出典狱长很冷,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盖在典狱长身上,典狱长也没有开口要。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里主要靠着的就是叶文祈,叶文祈要是也生病了,他们两个就真的完了。
在雪地里找那能当柴烧的树枝很难,不过多亏了他们走的是这森林,森林什么都缺,就不缺动物和树枝。
叶文祈不会分辨哪些能烧哪些不能烧,不过捡一根就掰一下,看里面是干的就留下来。
九爷那五样东西里,叶文祈没有选打火机,狼自然也不会给他打火机,不过却给了他十几盒的火柴还有蜡烛。
毕竟在冬天没有火不用野兽,自己都冻死了。
九爷检查他背包的时候,自然看到了这些,可是也没有多说,毕竟再说就是和狼翻脸了,九爷还没有这个打算。
叶文祈明白自己被池鱼了,狼和九爷之间的争斗,他就是一个牺牲品,或者说就是九爷的一个娱乐品。
可是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
除非有一天,叶文祈强大的能不再依靠狼,能让九爷把他当个人来看,才有可能吧。
叶文祈不敢走远,毕竟典狱长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虽说动物大多都冬眠了,万一有一两只没有冬眠的,典狱长就有危险了。
叶文祈没有用柴火生过火,有些生疏,不过在浪费了一根蜡烛后,还是把火给生了起来。
“你下次找点干草,放到干树枝下面,点燃干草就容易点着火。”典狱长的声音有些沙哑,随着他说话,呼出一口口白色的气。
叶文祈没有问典狱长为什么不早告诉他,而是点了点头,把刚刚放到怀里的塑料袋拿出来,里面的雪已经暖化了,他小心的解开口子,把袋子递给了典狱长。
第三十七章
狼回到监狱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见到狼和叶文祈一起出去,却是自己回来,苍圣疏他们并没有问什么,只是万炙推了下眼镜,他手里的书已经换成了圣经。
他们五个都聚在狼的客厅,狼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纪童专门给他泡的茶后,开口道,“九爷动手了。”
狼话刚说完,德诺一直像是没有骨头软在沙发上的身子就坐直了,德诺懒归懒,在说事情的时候,却从不懒散。
“五天。”狼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手摸了摸坐在他脚边趴在他腿上的纪童的头,“这次是试探,我们能挡住这五天,就还有一些时间做准备,要是挡不住……就变成鱼肉了。”
其实这些不用狼说,他们也很明白。
苍圣疏眉头微微挑起,带着几分骄傲的感觉,伸手捏着德诺的下巴,与之交换了一个吻,“真是不舒服的感觉啊。”
德诺手扶着苍圣疏的腰,难得睁开的眼中带着几分隐藏的宠溺。
苍圣疏就像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孩子,任性而骄傲。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总是看的比谁都清楚。
所以活得比谁都累。
苍圣疏性格扭曲,嗜血残忍放荡,可是谁能看出他心里的那种寂寞,那种需要用血来渲染的颜色,那种需要别人来温暖的身体。
德诺看到了,他们同样是寂寞的人。
只不过德诺用睡眠和杀戮来缓解,苍圣疏用放荡和血色来缓解。
同样寂寞的人,相互试探相互靠近,慢慢相依。
“看来又有得忙了。”万炙的手指轻轻拨动着书页,像是叹息一般的声音给人一种渺然,不过那双被镜片遮住的眼,带着一种兴奋和诡异。
纪童没有说话,而是乖巧地伏在狼的腿上,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天真的感觉,侧着脸目光专注的看着狼,仿佛狼就是他整个的世界。
狼低下头,看向纪童,手指轻轻划过纪童的脸,“纪童有没有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