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三年前,寒凛看着小狐狸撒着欢儿,跳上自家爹爹的膝头,打着滚求抱抱。
三年后,衣衫翩跹的绝美青年,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把抓到了爹爹下面。
名为报恩,实为强夺。
爹爹青筋暴起。
“……擦,老子不就是之前看了你的小鸡鸡几眼吗?你用得着记这么清楚吗?!
况且你那时候还只是一只狐狸!”
一句话简介:穿越爹爹的伪降妖史,实则人妻受的发展史。
(说明一下,本文非父子,喜欢父子文的大人们会很失望。)
第 1 章:瓜子壳铸就悲剧(一)
事情的起因源自于一片瓜子壳。
邵楚是一个自认为大好有为的青年,可他却没想到,在他人生最后的一道白光中,居然是翻着白眼看着面前面部狰狞的白大褂医生。那个医生手中拿着镊子,正在帮他挑着卡在喉咙里的瓜子壳。
不知道这医生是兴奋过度还是咋地,手一抖,那瓜子壳顺势入得更深了。他闭眼那一刻,只听到身边那医生的一句:“遭了。”随后就是他的亲人熊扑式向他围过来。
意识渐失。
邵楚用尽全身力气,闭着眼睛探寻着那医生所在的方向,狠命竖起一个中指。然后身子一轻,他就知道,他死了……
那马面小哥恭敬地给他一根烟抽抽。邵楚斜眼一鄙,哼道:“你个不会做事的东西!”马面连忙堆笑,一手给他小心翼翼地点着火,另一只手瞬间就打向了毫无防备的牛头。牛头哀嚎了一声,眼中似有泪盈转:“这不就是意外身亡嘛!”
说到这,邵楚更来气,食指一戳他的天灵盖:“谁叫你去帮那白大褂的?!”那头真硬,指头一戳便红了一截。
马面哭丧着脸,懊丧:“我!”
邵楚委屈得说不出话来,甩着脚丫子就一屁股坐那了:“我不管,你把我给送回去!”谁叫牛头马面多事的?明明到阳间是收其他人的魂魄,可是这两个多事鬼。一看到他饱受瓜子壳的折磨,而那白大褂夹了半天也没夹住重点。于是他们俩同情心泛滥了,马面对牛头的一句,“去帮帮他,省的死人!”
牛头小哥很听话啊,他也可怜着这人呢。可是他一出生到现在估计就没估量过自己的牛蹄子有多大,他的蹄子往那医生手上一晃动。
……好吧,我就来陪你们了。
“还阳这事可是阎王大人说了算啊!”马面试着解释。邵楚一听,觉得这好办:“带我去见阎王。”不料这话刚一出口,马面顺势就“扑腾”一声跪下了。牛头见现在情况不对头,识趣地也跟着往下一跪。大概是牛头的长相老实,邵楚反倒觉得他更显得真挚……
“邵大人,别这样!你跟阎王说了这事,我们就惨了!……”马面凄厉,马蹄子想抱住邵楚的大腿,不料却硬生生给了他一个重击。邵楚把裤腿一挽,预料之中的看见大腿上青了一块。
马面一抖,眼中迸出两大滴泪珠,死盯着邵楚那青色的一小块:“我错了还不行么……”
“我不管,本来就是你们失职,你还我命来……我要去见阎王!”邵楚此时浮在半空中,正对着的地面上,他的身体还躺在原地,手也直直地竖着中指。一旁的白衣天使个个吓得一愣一愣的,平时的温柔早已不见,围着站的全是黑了一张脸。大概这辈子只能遇见一次被瓜子壳卡死的人……
手拿镊子的那医生很是淡定,镊子往桌上一放,表情忽然就痛苦起来,他沉声说:“……你们节哀吧。我刚才镊子都要夹住那瓜子壳时,他却拼命吞咽。只能说,世间万物生,有得必有失……”
邵楚的爸妈一发愣,随后就大哭起来。邵楚忍着眼中的泪看着这一副画面,心理感慨万分又感动不已——虽说平日里都骂我没用,可是终究还在爱着我的。这就是亲情啊……
邵楚的妈妈抚着他慢慢冷却的脸庞,泪水涟涟:“……叫你吃,叫你吃。你吃慢点不就行了?跟小宝抢什么瓜子?现在被噎死了吧,被噎死了吧……”
邵楚见到这画面,捶胸顿足可是血压依旧下不去,他只得把头扭到一边:“……我不要活了!”
牛头马面一听,顿时乐开了花:“有悟性有悟性……”
“带我去见阎王。”
“……你不是说你不活了吗?”他们俩诧异。
“我现在已经死了,我要见阎王。”见到阎王后,小爷我一定要告上一状!这两祖宗的,牛蹄子一挥我命都没了!
马面这时怒了!对……他怒了,他把手往天上一指:“邵楚你别嚷嚷了,马面爷爷我送你一个还阳的机会!”邵楚的眼顿时一亮,惊疑:“你要给我开后门?!”
他和马面产生黑道交易的特殊磁场,而牛头则在一边死命地摆手,遇到强暴犯一般地惊叫:“不要!”
马面伸出蹄子,估计是想比出一个“一”,可叹的是身体结构的无奈。他怎么伸,都照样还是那完整的蹄子,他渐渐靠近邵楚说:“我就只有一个条件……”
邵楚眼中精光一闪:“……我不会把你们失职这事给阎王说的。”马面顿时脸色一松,一拍邵楚的肩:“有悟性!”
邵楚脸色一暗,将衣服拉下半边一看。
——奶奶的,果然青了!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那马面给他一指,他凝神半天才大概能看出那是一个凹凸不平的坑,如阴井盖一般大小。周围浓雾弥漫,湿气渐重,这气氛一看便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正规渠道。
邵楚心里有些忐忑:“这质量达标么?”马面立即抖擞起精神,正要就着那蹄子又给他来几下,在他的瞪视下,又讪讪地收了回去,叹道:“你就别嫌弃了,我今天翻阅了很久的生死薄,才替你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肉身。年纪跟你相仿,二十一岁左右,身体健康,骨干结实,面生桃花,事事都一帆风顺……”
邵楚顿了顿,这才鼻孔出着气:“骗我呢?!这么好命,那他怎么死的?”
马面高深莫测,沉思低吟:“这可说来话长……”随后脑袋立马抬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冲邵楚招了招手。邵楚头一热乎,就冲着过去了。
马面低着头望向那枯井般的,他口中的轮回池。邵楚一疑惑,难不成那里现在就在直播画面?就势就跟着一起低头想看看新鲜。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一咂舌,抬头正想问问。不料抬头看到的,却是马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脑袋里顿时警报大作,正想跳起来撒丫子跑掉。不料那马面的马蹄子又轻轻一挥动,面部狰狞,厚实的马唇上下浮动,龅牙隐约可见:“傻死的……”
——
坠入黑暗的那一刻,邵楚不禁让泪浸湿了衣襟。往事一幕幕回想起来……
四岁,他有了第一段有记忆的人生。四岁的他被隔壁家的二胖子,用一块泡泡糖换走了一块巧克力。直到上小学后的七岁,他还一想到这事就气得牙痒痒。可悲的是他身体性能不给力,他终究瘦猴打不过胖子,所以只得就此作罢……
十岁,他暗恋上了隔壁班的小芳。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地思索着情书甜腻语句,奢望能打动佳人芳心。最后被一高人指点迷津后,他顿时悟了!
——
直到他手拿那份用简报拼凑出的情书,站在老师办公室默默流泪时。那位指点他的高人也站在邵楚身边得瑟,小芳也被吓得一惊一乍。他撕掉了那封情书,上面“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几个字也七零八落。之后的日子任他怎么解释,小芳也不相信那封真的不是恐吓信。
十七岁,他发现几年前指点他写情书的高人,和小芳已经交往许多年了。之后的他自暴自弃,每天暴饮暴食,不求将小芳抢回来,只求吃成大胖子找二胖子单挑……
直至二十一岁,准确说是二十岁零八个月……
他和二胖子的弟弟小宝抢瓜子吃,最后被瓜子壳卡死。
——至此,人生结束。
邵楚的泪更加汹涌了,在这个黑不溜秋,无人看见空间里,身体一边迅速下落,一边无声哭泣……
真正历经过死亡的人,果真人生感悟就是不一般。
为什么他上辈子那么窝囊?为什么他那么早死?为什么他会那么轻易地被那马面挥进这黑漆漆的洞口?!
答案立刻有了!
——
邵楚盈湿了眼眶,努力扩张着他的鼻孔用力呼吸。
唾沫横飞……
“因为我傻呀!!”
第 2 章:瓜子壳铸就悲剧(二)
全身有种被压迫感,这总归不是自己的身体。这样想着,他也兀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就看到另一双黑漆漆,水雾浓重的大眼睛直直地和他对视着。他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
那双大眼睛里瞬间就溢出了泪花,哭得好不可怜。邵楚用稍稍恢复过来的视力一看,才发现那眼睛的主人是个小屁孩。小孩濡湿着嘴唇,鼻涕沾了满脸。
“爹爹……”小孩糯糯的声音乖巧地叫道。要不是他真看到那嘴唇在动,他还真不能将这可爱的声线和眼前这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的小孩联系起来。而后——
邵楚才突然反应过来。
那小孩叫他爹爹!!
他不禁在心灵深处诚恳地问候了一下牛头和马面——奶奶的,给我整个带有拖油瓶的肉身?!
“爹爹啊……爹爹……呜……”邵楚手足无措地看着那小孩向他扑过来,而后熟练地用手掀起他衣服的下摆,随后就往那上面开始抹鼻涕。如垮带了般……他被震住了!
立即用手将那孩子给推开,他打眼看看他衣服上的那一团污浊物,他又默了……
“爹爹?”小孩子毫无自知之明,他歪着脑袋,还很疑惑地看着邵楚。从这一现象来看……邵楚知道了,这行为已是那孩子的习惯了,而这身体的原主人应该也习以为常……
他不禁潸然泪下,身上的这一件青衫,朴素淡雅,却也因为洗过多次而隐隐发白。可想而知,这里的生活环境定是异常艰辛。
还有最重要一点——
为什么是古装啊啊啊啊啊!!
凝思片想之后,邵楚总结了一下他死后这一系列事件——
一:我是被马面指挥,牛头实施,无意间的一牛蹄子整死的。
二:我是被马面一挥,牛头围观,蓄意被一马蹄子整穿越的。
三:他们真不厚道,且没根本的诚信,不值得信任……
四:最坏的是马面,牛头只是跟他同一团伙,但是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的组织力量有分歧。
五:……我坚决抵制吃瓜子。
最后。
邵楚将沾满污浊的外杉一脱,露出里面依旧有些发白和破损的里衣,用着最诚挚的眼神,童叟无欺地面向那小孩,温柔低声,但难免带有呜咽道:“我不是你爹爹。”
小孩依旧面不改色,这时他靠近了点看,才发现那孩子脸上擦净鼻涕后,显得十分白嫩,煞是可爱。他小嘴动了动,平缓的声线静静响起:“……爹爹你傻了吧?”
邵楚愣了一下,对某个字眼很是敏感。而后他低声对那孩子说:“孩子,我真不是你爹爹,你爹爹他……”本想说他已经死了,不料看到这孩子闪着盈光的眼,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不料,那孩子倒是豪爽,他把话接下去:“我爹爹他死了。”
邵楚虽然不忍心让这孩子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但是作为一个对真相怀有执念的有为青年。他还是选择点了下头,却没有看到那孩子出现例如伤心的情绪。
邵楚一疑,问道:“你不伤心?”
小孩很淡定,眼中全然是平静,声音也是:“……爹爹,这个理由你前几天刚用过了。”
邵楚像是被什么一下打懵了般,想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找这种理由骗小孩?这都不算什么……问题是,为什么我说真话那小孩却不相信啊?!
正这样想着,片刻之间,邵楚们所在的这一间烂寺庙外一阵喧嚣。整齐渐近的脚步声慢慢向这里围过来。
邵楚抬头一看,好样的,个个手拿扫帚钉耙,拿大刀的也有几人。
这整个就是一活捉猪妖的现况……
他手指有些僵硬,心中难免不安,扯出一个笑容,礼貌问道:“你们这是……?”
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站了出来,手拿巨型刀状物体。他的络腮胡子一震动,声音铿锵有力:“寒若朝!你还不束手就擒!”
邵楚浑身一颤:妈呀,还真是这人的仇家……!
这时,一个大娘也出列了,她昂着胸,英姿神似红军。她将手中的扫帚朝他一指:“你还我闺女的清白!你简直不是人!想逃跑还想把自己的孩子给留下……!”
邵楚痛心疾首!他垂泪自责!妈的……这货还是个流氓?!
“爹爹。”这时,旁边的小孩忽然用四肢紧紧地缠住了邵楚的腰,脸上全是决绝,“我准备好了!”邵楚疑惑,颤声问,“准备什么?”
随即,当邵楚看到那群人向他们冲过来后。他立刻明白了……那小孩紧贴邵楚的腰身,他往近旁的一个窗户一个翻身,撒腿就笔直往前逃跑,“逃呀!——”
——
“爹爹累不?”小孩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提着衣袖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金乌西沉,大地铺满落霞……
邵楚抬眼望着面前宽阔的湖面,水波盈然……他忽然就忧郁了,以至于他还连带般,出现了想作诗的……邵楚觉得自己是真傻了。
“不累……”他回答得有气无力……小孩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他从怀里扯出一块烂布,递给邵楚,“爹爹,你擦把脸。”邵楚点头,接过了那烂布襟。慢慢走近湖面,见那湖面平静,水质清透。他定了定……决定去面对一下这肉身的模样。
待那细细的水纹慢慢消褪点,他凑近了点,就看起来。不看还不知道,这一眼看下去还真把他吓住了……
总结了一次这名叫寒若朝的人——
他是个流氓,很万恶。
也臭名昭着,还骗自己的小孩。
现在来看看这湖面倒映出来的人——
斯文俊秀,虽不见得十分俊美,却也柔和得像是一阵拂岸的暖风。再看这顾盼生情的细致眉眼……
“娘哎……!”邵楚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那小孩走过来,想把他搀扶起来。邵楚就势随着那小孩站立起来,问道,“你爹平日里是怎样的人?有什么特殊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