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人:「我恐怕等不下去了,我试试一个办法。」
恕人向业伸出手,另一手紧贴在胸口。
恕人:「握住我的手不要放开,我要带你穿越空间。」
恕人胸口的衣服渐渐泛红,好像渗出血来一般,恕人用手压着。
恕人:「快。」
拉着业再次向林间走去,忽然间晃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景物依旧,可是整个转为死寂,了无生气,好像死去一般,没有生命的气息,业对周遭景物感到寒冷与畏惧。
恕人:「不要害怕,你不属於这个世界,走吧。」
他们穿出林间,又回到原来的後山。
恕人:「拿出盒子。」
恕人旋即遁入盒中,转身过来的瞬间,业见到他正面身上已被鲜血染红,眼神中充满怨恨与愤怒。
业见到恕人骇人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已,好险烈与云筹随後赶到了。
3、
烈与云筹学长见到业时,只见业捧着盒子呆立着,烈摇了摇业,业才回过神来。
烈:「怎麽了?」
业摇头;「没事。你们怎麽找到我们的?」
烈指着云筹,云筹傻笑。
业:「你们有遇上甚麽诡异的事情吗?」
烈:「是没有,不过我进入树林之後,跟纯的联系变得好像相离非常遥远一般,变得很微弱。」
业:「恕人说这里布下了结界,看来是特意针对灵体。」
烈:「恕人呢?」
业:「在盒子里休息?他有点不舒服。」
烈:「受伤了吗?」
业:「我也不知道,总之他现在隐遁在盒中。」
云筹看着地上的黑线问:「这是头发吗?」
业:「恕人说是用头发布下的结界。」
云筹:「趁结界暂时被扰乱时快点离开吧,要是结界再起作用,我们就离不开了。」
三人赶紧离开离开树林,离开之际吹来一阵冷风,冷风中飘着竹叶片片。
云筹停了下来说:「等等,为什麽会有竹叶飘来呢?」
烈:「确实。」
云筹:「我有预感,查探一下吧。」
业:「好。」
像风吹来的地方追去,绕来绕去之後,竟然下了山,可以看见学校白色的围墙,穿过学校後门,竹叶来自校园一侧的竹林,竹林下一个陌生人站着,见到云筹等人到了,陌生人笑了,转过来看着他们,竹叶停了,陌生人一个扬手,似乎什麽飘了过来,云筹张手去接,手中接到一根头发,陌生人随即随风飘散。
业与烈靠了过来看云筹手中的东西。
烈:「头发。」
云筹:「应该是布下结界用的头发吧,感觉到特殊的力量,是谁?为什麽要帮助我们?」
业:「先返回安全的地方吧。」
云筹:「先各自回去休息,明天再见吧。」
业揣着盒子,忐忑不安。
到了隔天,盒子还是没有动静,恕人还是隐身在盒中,云筹、业与烈齐聚在学生会室。
业:「现在恕人、至诚都无法现身,只剩我们来解决问题了?云筹学长能测出是设下结界的人吗?」
云筹苦笑说:「凭藉这根头发是做得到啦,可是人海茫茫,变数太多,不能保证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出来,说不定只要花费数分钟,也说不定要花上数年的时间。」
烈:「还是在後山埋伏。」
业:「对方能布下结界又懂地理之术,对我们而言太不利。」
忽然有声音传出,至诚现身。
至诚:「对方的目标是这里的地理之气,但是因为帮助恕人埋藏法器,後山的部分地脉被佛法护持,对方是无法轻易夺取的,我们可以用这个做饵,将他们引诱到学校来。」
云筹:「埋藏法器?」
至诚沉默的一阵後才说:「恕人在自杀前,因为自己拥有强大力量,害怕自己死後被怨恨控制而失去理智在世间作乱,因此向我相借土地来埋藏法器,有一天有人能用来消灭作恶的他。」
云筹、业与烈听到後都很惊讶。
至诚:「他们找寻之後必会发现有地脉被遮挡着,我可以取出法器并使地脉浮现在学校,他们必定会找来,你们便可以在学校迎击对方。」
三人沉思後。
业:「就这样决定。」
4、
半夜後山中打伤至诚的两人组乘着月色出现,便服高中生看着山林泉水聚集而成的水洼,蹲下来将手放入水中,从手中释放出的气散布在水中,不一会儿时间,高中生猛然的抽回手,喃喃自语道:「又出现了,恼人的梵唱,这下面到底有什麽玄机,可恶。」
面无表情者茫然的看着他。
高中生:「那天我们打伤的人应该知道些什麽吧。」
忽然间,地脉缓缓动了起来,高中生往学校的方向看去。
高中生:「那里吗?」
两人迅速改往学校去。
业这边也分为两路进行,业与至诚前往取出法器,烈与云筹先留下。
业:「这样真的可以吗?让烈与云筹留下。」
至诚:「三人之中只有你有道法的修为,是取法器的较佳人选,现在只怕他们先找上门来。」
云筹:「对方不是幽灵鬼魂等无实体的东西的话,我应该有办法。」
烈:「尽力一搏。」
分开後云筹与烈往预定地移动,云筹开始在地面上放上钱币,零零落落的看不出所以然,一旁的烈已经与纯合一,正在练习业留下的五雷。
烈:「学长你在?」
云筹:「阵法,说不定有用。」
烈:「不好,有东西靠近了。」
云筹:「遇上最糟的情况了,至诚已经施了法术让一般人回避这里了,能找上门来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烈:「来了。」
至诚与业来到了一处山坡,至诚轻触大地,土石让道,浮现一幅曼陀罗,不久後曼陀罗消逝,土中埋着一只直立的木箱,业将木箱从土中拉出来,一只褐色长木箱,打开後,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支锡杖,散发俨然的佛气,业拿起锡杖,至诚乎感到外力来袭。
至诚回头望向校园:「糟了,他们来了。」
业:「快走。」
校园中云筹与烈对上便服高中生与面无表情之人。
烈:「你们是谁。」
高中生:「你不需要知道,我不想伤害人,最好滚开。」
云筹到是惊讶那个面无表情之人,不是那天给我们头发的人吗?但他这时好像不是那天的人,感觉完全不同,没有生气。
云筹:「无魂吗?灵魂已经不在身上了。」
高中生听到後大惊,即刻蹲下双手触地,土石附上面无表情之人,宛如穿上一身盔甲,面无表情者迅速攻来,烈出手阻挡,两人拳来脚往,面无表情者使得好像是长拳一路的拳法,跆拳上段的烈本来旗鼓相当,但是对方身上的土石造成烈不想的负担,烈与纯天人合一,灵气在身上垄罩。
高中生:「通灵师吗?」
云筹向高中生移动要阻止他施法,高中生袖口窜出黑色大蛇,蛇信轻吐传来阵阵寒气,云筹抽出一枝蓍草。
云筹:「火雷噬嗑。」
离火震雷之气急射大蛇,大蛇扑身与云筹缠斗,一时陷入胶着,高中生见状双手涌出气来钻入地面,地面震动,地气涌上来垄罩在面无表情者身上,身上气势大增,一挥手威力大增,烈挡不住被击飞至一旁。
云筹:「烈。」
面无表情者追击上去,烈在危险之际,锡杖破空而来,刺上面无表情者,被锡杖击飞,钉在一旁的大树上,突来变故让高中生惊慌失措。
5、
业与至诚赶回来了,扶起倒地的烈,另一方面,高中生急忙赶去想拔起钉住面无表情者的锡杖,无奈锡杖的佛气,高中生伸手就被佛气灼伤。
至诚见状说:「只要你愿意归还地理之气并不再夺取,我们可以无条件放过你们,让你们平安离开。」
高中生:「做不到。」
双手猛然一甩,黑线射出成圈,围住至诚、业、烈与云筹,从圈中向四面八方射出发丝困住四人,四人被发丝禁锢动弹不得。
高中生:「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结界的厉害,快将锡杖取下。」
业深知结界的厉害,眼神向其他三人示意,云筹回他一个眼神。
云筹:「先放我吧,我来取下锡杖。」
高中生:「好。」
云筹周围的发丝退去,暂时获得自由的云筹,故意的向先前放下钱币的地点移动。
到了地点後,云筹仰望天空,举起手,周围浮现八卦的标志,不同於一般的八卦图像,没有其中的阴阳图案,只有周围的八卦,围绕云筹盘旋,接着盘旋上天,没入天空後天空转为深邃的黑暗,逐渐蔓延,等到整片天空变黑後,开始出现点点的星光,原先在地上的钱币也微微发光,似乎相互映照。
云筹:「星罗棋布。」
大地突然陷入黑暗,只剩地上发光的星星,众人彷佛置身银河。
高中生:「你做了什麽。」挥手再射出发丝,但之间似乎有着无边无际的空间,发丝到不了云筹所在的地方。
云筹:「你已经进入我的空间,此地已经被我的星象之力所主导,你的地理之气也无法使用,我们站在平等的条件上,来谈谈吧。」
高中生:「你……」
面无表情者被锡杖钉住,身上的土石已经崩落殆尽,佛气已经开始净化他的真身了,显得更加的痛苦。
高中生见到面无表情者的状况说:「你们想知道什麽?」
云筹:「先放了他们。」
高中生收回发丝,业、烈与至诚获得解脱,业走到面无表情者前方拔出钉住的锡杖,面无表情者跌落下来,高中生急忙上前查看,面无表情者失去地理之气的加护,似乎在崩坏中。
至诚:「我对你并无恶意,我的任务在於守卫地理的自然运行,像你这样的夺取地理之气是错误的,除此之外,我不干预你的行为,再次重申,只要你放回取走的地理之气,并不再夺取,你们可以平安的离开。」
高中生一阵沉默之後开口说:「自古以来地理与人死後的世界息息相关,地理之学最多的用处大概就是造坟了吧,传说中地理之气不仅可以福荫子孙,更胜者甚至能达到永生,所以我想要用地理之气来再造一个人。」
云筹:「是那个面无表情者吗?他身上好像没有灵魂,是被你用操尸术操弄的尸体吗?」
高中生:「他还没有死,只是暂时的。」
至诚:「长久以来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但是那只是传说,死而复生这种事只是妄想。」
高中生陷入沉默,仰天大叫,发丝在他周围围绕渐渐扩大。
云筹:「反向使用结界吗?」
至诚:「反向。」
云筹:「结界用来阻止一切外物离开或进入,反过来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让一切外物远离你或被你束缚,他现在将结界施在自己身上用来排出一切障碍,扩大下去就会破坏掉我的星空。」
业:「怎麽会?」
云筹:「星罗棋布主要是为了隔绝土地给他的力量,自保是做得到啦,但是对方在阵法结界上比我高竿很多,这种破坏方式我挡不了。」
众星黯淡,失去光辉,众人又回到地面上,业急忙用锡杖对着高中生,但是锡杖能否贯穿结界,业也不知道。
双方对立,烈耳中忽然听到细微声音,烈解除了与纯的合体,心灵澄澈清透虚无,面无表情者的灵魂逐渐在烈身上成形。
6、
高中生看见烈的模样後大吃一惊。
高中生:「到现在你还想阻止我吗?」
烈:「不管怎样我都会阻止你的。」
高中生:「为什麽,对你而言能够复活难道不好吗?」
烈:「不管怎样这都是不可能的,即使你偷走我的身体,偷到地理之气,我也不会复活的,我已经死了。」
高中生:「生与死在我们眼里是没有意义的界线,我可以看见你的灵魂,也可以操纵你的身体,只剩下孕育生命的土地力量。」
烈:「难道那就是真实的我吗?」
高中生:「你不愿意带走的我,只剩这个选择。」
烈:「当你说出这句话时,这个身体的主人正在哭泣,他也经历如我们一样的遭遇,但他却没有像我们一样,而是以现在的状态做最大限度的弥补。」
高中生:「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理解我们呢?」
烈:「因为我们是错的。」
高中生扬起发丝向烈射来,烈一反手竟抓住射来的头发。
烈:「一发一结情,一念一世人,断发还了情,断念复为人。」
发结松开,满天黑发飞舞,高中生木然呆立,烈转向面无表情者。
烈:「尘归於土,落叶归根。」
举手欲挥,忽然有人出声阻止。
恕人:「等等,你这样做不就等於断了他的生存意义。」
烈看了看高中生,转头不忍。
恕人:「我使纯与烈共同存在下来,也希望你们能够,附到你已死的身体上去吧。」
烈渐渐恢复原状,面无表情者动了起来,脸上竟出现了悲伤的表情,一把抱起高中生,向烈道谢後,离开了现场。
隔天至诚也恢复了元气,地理之气已回归大地,又回到先前的状态,只是不知道那两人後来怎麽了,是否能够走出伤痛呢?
——地理篇·完——
五衰篇
1、
教室中老师正在介绍两位新的转学生,实与静,两人似乎早就相识,彼此并不陌生,实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看着就令人愉快,而静一脸冷静,目光锐利的好像能看穿一切,令业感到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
午休时实与静走在校园中,实好奇的四处张望雀跃不已,静则是好像早已来过,没有迟疑的迈步。
实:「好棒的校园喔。」
静:「确实。」
他们已经来到图书馆旁的树林。
实:「特殊的感觉。」
静:「距离上次道别才不过几年而已,再见面已经人事全非了。」
两人走到树下,恕人已在树下等待了。
静:「久违了。」
恕人:「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两人安静。
恕人:「不谈这些,你们为了什麽而来?你,被停权了吗?」
静放声大笑。
静:「确实,被停权了,我现在是停权中,改为辅佐我身旁的实习。」
恕人:「所以现在你不是负责的人罗?」
静:「也不是这样子啦。该怎麽说?」
实:「基本上挂名是我,事是他做。」
静:「可以这麽说。」
恕人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静:「这次是为了一个天人而来。」
恕人:「天人。」
静:「据说他最近出现了天人五衰的现象,便由原本居住的天消失,根据线索,他可能想在生命的最後与一个人再见一面,我们透过灵界的秘密管道知道那个人现在在这所学校里,迟一点天人应该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恕人:「棘手的对手。」
静:「虽然棘手,不过,天人五衰也代表他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点,我们不过是来送行而已,只是,他到底想做什麽,令人费解。」
静转头向实说:「实。」
实应了一声,转头走出树林。
恕人:「有事对我说吗?」
静:「看到你时我很讶异,为什麽你越来越像高中时期的你呢?」
恕人:「最近遇上一些事情,情绪波动太大了。」
静:「希望你保持理性,维持现在的状态,避免有朝一日兵戎相见。」
恕人哈哈大笑。
恕人:「你变温柔了,是受到他的影响吗?名字叫做实是吗,竟然能让你栽跟斗,不是普通人啊。」
静:「他的命运坎坷,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再生,他具有的生命的强韧与温暖,足以感动死亡。」
恕人:「因此才能成为死神吗?」
静:「或许吧,我的权柄在他手上是不争的事实。」
静露出开心又有点害羞的笑。
静:「先离开了。」走几步後又说:「别忘了,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恕人轻轻的阖上眼,听着这句话在树林中传着。
2、
天色黑了,恕人还是依然站在那里,直到树林走来一位少年,恕人悠悠的回过神来,看着少年。
少年开口道:「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