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把这三个号码记了下来,又打电话让人去查。
这次等的久了点,半个多小时,才收到邮件,第一个号码是田旺,第二个是A市的号码,机主竟然是邹艺,第三个也是A市号码,机主罗群。
他一看到邹艺的名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关上邮箱,手指在桌子上敲了起来,木质桌面发出了咚咚的声响,那声音就跟他的脸色一样发沉。
他沉思了一会儿,打电话给蔡博恒,让他来书房。
片刻,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
蔡博恒走进来,关好门,看着脸色阴霾的时戟,站一旁,谨慎的没出声。
时戟把视线投在他身上,道:“你连夜赶回H市!”
草博恒一怔,点了下头,问道:“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时戟靠在了椅背上,手又在桌面上敲了起来,有些烦躁的道:“你回去,想办法让邹或那个妈赶紧离开H市!”
“……”蔡博恒一听,脸上出现了一抹难懂的表情,但随即就恍然了,能波动时戟心绪的除了邹或,还能有谁?
时戟敲在桌面的手突然一顿,身上那种阴寒的气息更重了,瞅着蔡博恒道:“你赶紧去办吧,办妥再回来!”
“是。”蔡博恒赶紧应了声,转身离开了。
时戟又在书房里坐了会儿才回卧室。
邹或澡也没洗,就睡着了。
时戟站在床头看着他,脸色依旧阴沉的厉害,过了好半天才起身去洗澡。
这一晚,邹或因为下午的时候哭累了,睡得倒挺沉,而时戟,则因为心思太重,半夜才睡着……
经过这一晚,到了次日,邹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再没露出那种脆弱到让人心疼的表情。
但时戟心思依旧很重,他把手底下另一名助理连夜从H市调了过来,先暂时替代蔡博恒的职务。
这位助理是早晨到的,当时邹或和时戟正在餐厅用早饭,他分出了点心思瞅了几眼这新助理,心里颇纳闷,蔡博恒呢?
在他的认知里,蔡博恒就是时戟的左膀右臂,不,比左膀右臂还重要,是手!蔡博恒就是时戟的手,但这天‘手’突然不见了,岂不让人匪夷所思?
吃完饭,邹或忍不住看向时戟,问了句,“蔡助理呢?”
时戟抬眼看他,回了句,“他去办事了!”
“……哦!”邹或得到答案后,神色恍然的点了点头,之后也就把注意力从这事上转移开了。
这天上午并没什么事情,时戟就让新助理回房间休息去了,他则带着邹或出门了。
车上暖风很足,邹或解开外套的扣子,问时戟去哪?
时戟看着车窗外,道:“去看大哥。”
邹或很不情愿的哦了声。
……
第四十四章:打击
时戟说的去看时戡,就真的是去看,连饭都没吃,就撤了!
午饭是两人在一家有情调的餐厅吃的,吃完,又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又去了逛了逛画廊才回去。
晚上,时戟带着新助理出去了。
邹或自己吃的晚饭,吃完,佣人还问了他的口味和饮食习惯,态度跟以往大相径庭,从以前的怠慢突然殷勤了起来,弄得他一时还有点无所适从,草草的说了几句就起身上楼了。
七点多的时候,管事的还亲自上来,给邹或送了些水果。
邹或站在门口,看着她手里的果盘,也没说话,就自己接了过来。
那管事的本来是想进门直接给他放桌上的,这会儿被他突然接过去,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
邹或接过后,看她还站在门口发愣,就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用眼神示意道,还有什么事?
管事的忙摇头,说了句,让他有事就去找她后就转身下楼了。
邹或见她拐出了走廊才把退回屋,把门关上。
这一盘水果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估计是顾忌着邹或的口味,所以摆了很多种水果,还做成了成了漂亮的形状,他随手就把放在最顶上的葡萄拿起来吃了,虽然是反季的水果,但口感还不错,他边上网边吃,时戟回来的时候,那一大盘水果已经被他消灭一半了。
时戟喝了点酒,脸颊被酒气熏的泛起了红晕,整个人看着也没平时那么阴沉了,再加上语速一慢,倒显得有些散漫了,他脱下外套坐进了沙发里。
邹或把电脑关了,随后给他倒了杯水,问他吃水果吗?
时戟揉着额头,用眼神示意他,把杯子放茶几上,等邹或把杯子搁好后,慵懒的道:“不吃,过来给我揉揉头。”
邹或听话在一旁坐了下来,时戟把头枕在了他大腿上。
邹或捏了会儿手指就酸了,后来又坚持了一会儿,就不捏了,改成了按,也不怎么用劲了,时戟忍了会儿,就睁开了眼,不满道:“用心点!”说完就又比上眼。
邹或暗自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加了点手劲儿,过了几秒,没话找话道:“你喝了多少?”
时戟闭着眼,懒懒的回了句,不记得了!
“……”邹或接不下去,干脆也不出声了,没一会儿心思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又过了一分多钟,时戟突然伸出手攥住了邹或的手。
邹或手上的动作一顿,手势僵住了,垂眼去看时戟,困惑道:“怎么了?”
时戟抓起他的手被,放唇上吻了下,其间,眼睛一直盯着邹或。
邹或被他那灼热的视线盯着,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垂下眼睑,顿了下,才又抬眼跟时戟的视线对上,谨慎的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时戟把刚亲过的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用另一只手扣上了邹或的后脖颈,使劲儿往下一按,抬高下巴,就吻上了邹或的唇……
邹或弯着腰,跟时戟吻了好半天,时戟才把压在他后脖颈上的手移开。
两人的唇分开始,牵出了很长的一条银丝。
邹或喘着粗气,直起腰,等呼吸匀了,声音带着些压抑,道:“起来吧,我去放水。”
时戟听了并没立即起来,而是伸手摸向了邹或的脸,说了句让邹或有些莫名的话。
“你没想对我说的吗?”
邹或怔了下,下意识的摇头道:“……说什么?”
“……”时戟没说话,瞅着他的眼神又深邃了些许。
邹或心下一紧,试探的问了句,“怎么了?”
“……”时戟眯起眼,又是什么都没说,就从邹或腿上起开了。
直到上床,时戟都没找邹或说一句话,邹或倚靠在床头看着他,张张嘴想说话,但被时戟那冷冷地眼神一扫,到嘴边的话也咽下去了。
他不知道时戟这又是怎么了,那阵接吻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句话就变了!他躺枕头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后来睡意袭来,干脆一闭眼就什么都不想了。
……
之后的几天,时戟周身的气压都很低,弄得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最苦的就是新调来的助理,他每天跟在时戟身边的时间最久,直接面对的就是时戟那张冷脸,在一次时戟扔掉了他递上去的文件后,他终于熬不住了,出了门就立马掏出电话打给蔡博恒求救了!
蔡博恒听了,并没给出什么建议,只是让他忍着!
悲催的新助理哭丧着脸站在门口磨叽了半天,最终还是开门又进去了……
这样的日子,直到蔡博恒回来,时戟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当天晚上,他对邹或,道:“你母亲跟戴家争夺抚养权胜了!”
邹或听到这消息,脸一下子白了,硬绷着脸瞅了眼时戟,漠然的回了句,“是吗!”
时戟从身后搂住了他,嘴覆在他耳朵上,亲了几口,小声道:“对,她带着你弟弟离开了,她又抛弃了你……”
“……”邹或闭上眼,鼻子发酸,强忍着才没哭出来,他的心就像被刀锯一样,一抽抽的疼,疼的灵魂都仿佛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之后,时戟又说了什么,他全没注意。
时戟站在他身后,手滑进了他的衣服里,闭着眼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嘴唇轻启,又道:“你别再妄想从我身边逃走!”
这一句话,硬把邹或那原本已经飘走的魂魄又给拉了回来,他瞪张开眼,一转头,双眼通红的注视着时戟,轻巧道:“难道你还想拘我一辈子?”
时戟用行动回答了他……
直接把人抱起扔到了床上。
邹或被摔的一阵头晕目眩,等恢复正常想要起身的时候,时戟已经扯下自己的衬衣,栖身压上了他。
这么多年,邹或早就习惯了和时戟间的性事,也并不排斥,时戟压上他后,直接就把手伸到了他的裤裆下。
时戟的眼圈也泛起了红晕,他隔着裤子急切的抚摸着邹或的下身。
邹或被时戟弄得一颤,连挣扎都没挣扎,就瘫床上了,他的注意力渐渐从伤痛,以及刚才的那番谈话中抽离出来,沉浸在了欲望里,年轻男孩的身体自制力总是很差,根本无法抵制住欲望对它的侵蚀……
时戟摸了会儿就把他的裤子拽了下去,膝盖隔着内裤去顶弄邹或的股缝,一手摩挲着胸口,一手去扯衣服。
邹或的衬衣被时戟扯乱了,白皙圆润的肩膀从被扯烂得衣领里露了出来,他俯身沿着肩胛骨舔到锁骨,然后啃咬了起来。
邹或被他咬的身子一震轻颤,口里倒吸口气,“嘶……”然后要去伸手推时戟的头,但胳膊颤颤巍巍的根本使不上力,最后时戟自己咬够了,才主动松开了嘴。
邹或的眼里里出现了片刻的清明,瞅着时戟,继续之前的话题,颤抖着声音道:“时戟,我可以把我最年少的这段光阴都给你!”
“嗯哼!”时戟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家伙,低在了邹或的两腿间。
邹或主动曲起膝盖,手攀上时戟的肩膀,琥珀色眼球在灯光下闪着光,很炫丽。
时戟着迷似地吻了上去,但邹或接下来的话,让他停止了动作。
“二十岁之后,放过我!”
邹或说这话是带着乞求的,可是时戟的下句话就让他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你觉得可能吗?邹或,从那年,你主动来求我养你开始,你就已经失去说结束的资格了!”
“……”邹或那原本还有些脆弱的眼神,这会儿顿时变冷了,脸上的恨意也不掩饰了,就这么瞅着时戟。
时戟见状,翘着嘴角讥诮道:“宝贝,这才是你!”说着伸手拍了拍邹或的脸,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也冷了。
两人闹了这一出,欲火也退得差不多了,谁也没了再继续的兴致,时戟翻身从他身上下去,头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邹或则静躺在床上,攥紧了手。
跟刚才时戟那番话比起来,邹艺再次抛弃他,才是打击!就算之前已经料想到了,但当听到时戟说她带着弟弟离开了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不,是不想接受!
被这件事一刺激,他的情绪又开始陷入低潮,原本时戟勾起他的性欲,把他从低潮里拽了出来,但这会儿,性事夭折,人一冷静,难免的又开始沉浸了进去。
……
次日周六,时戟就带着邹或回了H市,两人的情绪都不高,一路上都没说话。
下了飞机,邹或被别院里的车接回去了,而时戟则回了主宅,一连两天都没回来。
周一,邹或去学校,升旗结束后,背着书包直接去了画室。
半个多月没来学校,自己原本的画架不知被谁给霸占了,画室里乱糟糟的,他找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找着,上面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画板,他皱着眉,满脸嫌恶的把画板拿了下来,随手搁别人的画架上了!
然后空处自己周身的所有碍手东西,才开始整理画具。
台子上摆着的静物是一尊维纳斯的头像,他画过不知多少回了,早就熟悉了,但今天拿起画笔,才在画纸上定了下形就觉得手不顺,拿着笔都有些不得劲,他知道这是因为半个月不碰画笔的原因!
他能克服,为了练手,这幅画画得并不是很好,但好在他也找到感觉了。
午饭,是他让保镖从外面的餐厅买来的外卖,他没让保镖进校,而是自己亲自去门口拿的。
拿到外卖往回走的时候,在操场附近的小路上,遇到了李绪然。
李绪然见着他一怔,但下一秒,整个人身上就爆出了一股强烈怒气,他站定,不顾身边的朋友诧异的目光,直定定的瞅着邹或,那眼神凶悍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邹或撕掉似地!
邹或还记得半个月前的冲突,所以只是淡淡的瞟了眼李绪然,就收回了视线,表情漠然的就像不认识李绪然这个人一样。
就在他越过他们那群人的时候,李绪然突然一声爆喝,“站住!”
邹或乍一听确实吓了一跳,脚下难免一钝,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随即就无视了这句警,告自顾自的又往前走了去。
他这举动,气的李绪然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丢下同伴几步追上邹或,然后挒着邹或的胳膊闪进了另一条小路。
被他抛下的同伴,面面相觑了会儿,最后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大伙才又走了……
这边,邹或被李绪然拽进小路后,或倒是试图挣脱,但无奈李绪然人高马大,并不是他能挣过的!最后被拽到一处没人的地儿,两人才停下来。
邹或气喘嘘嘘的瞅着李绪然,皱眉不耐烦道:“你干什么?”
李绪然掐着腰,面色不善的瞪着邹或,硬声道:“这半个多月,你去了哪?”
邹或忍不住留给了他一个眼白,毫不客气道:“管你什么事?”
这一句话噎的李绪然吭哧吭哧的喘气,半天才找着对付的话,“我不说让你给我等着吗?你玩什么失踪?”
邹或垂下眼皮,吐了口气,满脸的不耐烦,道:“你说让我等,我就等啊!”说完提着外卖就转身走了。
这回李绪然倒没再拦他,而是紧跟着他去了。
邹或也没在意身后跟着得这个尾巴,直接拐进了画室楼,上楼进了画室,也当看不到李绪然,打开食盒,就吃了起来。
食盒一打开,饭香就飘了出来,勾引的尾随而来的李绪然不禁咽了下唾沫,随即脸上就出现了一种隐忍的表情,他站了好一会儿,见邹或依旧不搭理他,那隐忍的表情逐渐被尴尬和羞赧代替了。
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攥紧拳头,又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松拳,走向了邹或,蹲下,组织了一下措辞,用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邹或……”
邹或抬眼,冷清的看着他。
李绪然被他这眼神一堵,接下来的话梗在喉间,愣是说不出来了!
邹或见他闭嘴,就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李绪然挫败的闭上了眼……
……
第四十五章:和解
邹或吃完,把食盒放到一边,起身瞅着李绪然,道:“你还有什么事?”
此刻,李绪然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明明瞪着眼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却又不知为何,愣是给压制住了,扭曲着脸,一字一顿道:“邹或,你真是好样的!”
邹或瞅着他没说话,“……”
李绪然现在是有气发不出,堵在胸口,闷得厉害,后来赌气的把挡在脚边的凳子踢飞了,凳子倒的时候连带着撞到了紧挨着的画架,画架在原地歪斜着晃了晃,最终是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