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因为那时的我已经沉入了一个有秦无雷和惶无归的梦里了。
第二十一章:报复
醒来时太阳还未下山,拧开手心里的红瓶子,倒出一颗来对着太阳的方向瞅着,满眼都是刺眼的金红色,乖乖,这得要多少血啊。我收起瓶子从地上蹦起来,望着茫茫的红日失去了主张。总是埋怨着别人不告诉自己真相,在知道真相之后又该怎么做呢?似乎比不知道时还要难得多……向前走吧,立刻会有什么人的期待在身后拖住双脚,要是回头,又会有同样的期待吓得我不敢伸脚,难过!暮色渐浓的小树林里只有我一个在苦恼地转来转去。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转回了头,无它,我有点事想回去问问惶无归。到齐云庄的时候正是傍晚,惶无归正低着头在老树旁等我,看我来了一把拉住往山边的小树林里拖,到一个无人的空地才停住。我气喘不止正要开骂,却看见眼前人拉起下巴掀开一张人皮面具,散了一头长发倾泄而下。是秦无雷。为什么哥哥要装弟弟?我一片迷茫不知所措,却见他慢慢靠近看着我的眼睛喃喃细语:“本来想要抓住你再好好爱你,可你总是跑,为什么你总是要跑……”我呆了傻了不会动了,只任他轻轻搂住,在我额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若有若无的吻,然后他摘下脖上的“美人泪”给我戴上,对我微笑着一步步后退消失在黑暗里面……我不知该有什么表情,喉咙里哽着一团声音,好容易才咽下去。回头的时候,却看到真正的惶无归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喉咙又哽住了。那一脸受伤表情的惶无归,好像随时也要消失一样,让我不知怎么的突然害怕起来,伸出双手无措地抓住他的衣服。他好像真的发火了,我静静听着他呼呼的喘气声心也突突地跳着,冷不丁被他一把抓下脖子上的项链一扬手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然后,腰上一紧居然又被箍上了一条粗了十倍也不止的大铁链!他跳开一步叉手而立,好一副大男人伟丈夫跩死了的狂样:“做了我的老婆,就要守我的规矩,第一:不许跑!第二:不许不理我!第三:不许接受别人送给你的东西,男的女的都不行!除了这三条,随便你怎么样都行!来!亲一个!”他金光闪闪的笑脸歪歪斜斜凑过来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这段时间我在思考什么?感动什么?害怕什么?莫不是神经突然错乱忘了“狗改不了吃屎”这句真理?于是在他的邪念快要得逞的时候,我大吼一声:“你要求提得挺快啊,我还没提呢!不公平!”然后将铁链在拳头上一裹对准他的大脸一拳揍去,打得他鼻血横流。他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捂着鼻子叫:“有要求你提嘛!干嘛打人……”“怎么?我打了!你不是喜欢吗?我最了解你了!听好!我的第一个要求:马上钻到草里面把‘美人泪’给我找回来!第二个要求:以后要对我绝对服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第三个要求:要是我想要什么东西,二个时辰之内立刻把它捧到我的面前来!第四个要求:和我走在一起的时候要自觉地走在我后面,和我并排走的时候要想办法降低身高!”“小桥,太多……唔!”“第五个要求: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第六个要求: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要誓死保卫我的安全!第七个要求:永远不许说我一句坏话,第八个要求:我说什么都要回答好、是、一定照办!第九个要求:吃我做的饭一定要吃相文雅……”“饶……饶命……”“第十个要求:永远不许给我提要求!……”
这一夜,齐云庄的山头上无人成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累了,微闭着双眼舒服地躺在鼻青脸肿的猪头怀里,迷迷糊糊地问:“乌龟!”“是!”“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追我?”“追了……”“嗯?”“真的!追了二十天,怕你生气没敢露面,还被姐给骂了……没想到你还是生气了……”我立刻紧闭了双眼,期盼上天再给我一个甜梦让我痛打他一顿。平静平静,我对自己说,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第二十二章:结局
天下三分。
隋可怜和戚长风各当各家自不必说,长期处于无主状态(其实从来就没有过)的丐帮也聚集了帮众开了一个会,推选出九个人组成了民主协商委员会,合力完成了几件大事,从此声威大振,个个一呼百应,实力早已不在落杀门和武林盟之下了。然而,都强势就等于无强势,每当其中两方想起点什么争执的时候,第三方就会马上跑来笑咪咪地插上一脚,这架还怎么打?
于是天下太平了,世界安静了,百姓安居乐业了,作为棋子的我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不必为我担心,我本来就不喜欢演什么历史正剧,反而对野史之类很感兴趣,这不,我已经带着惶乌龟翻高山越长河钻僻巷走荒原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寻宝事业当中去了,有多少精巧有趣的宝贝躺在世界的角落里寂寞地等待着我的爱啊,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所幸惶乌龟这厮经过改造后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神经基本正常了,力气也大,长相也好,基本上包揽了拖、扛、挖、刨等等体力活和坑、蒙、拐、骗等等脑力活,真的非常好用,长远看来,投资还是值得的。
不知多久之后的一个某日,我们俩在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里散步,我突然瞥见不远处的树影间闪出了熟悉的白色身影,是惶无雷!银月一般的俊脸上轻笑依然,他看见我了,看见我了吔!我的心正因为这意外的重逢突突地加速,突然一道杀人光线半路拦截,再一看,他的身后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新人?瞧他那双小眼忙得,一边向大少爷投去温柔的闪电,一边以极恶毒的眼神扎我砍我切我,俨然一副已将我锁定为一号假想敌的死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哇,难道是小白那厮化狗为人了?正想着,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我的双眼封锁得严严实实,屁股上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唉唷~”我慵懒地叫着,其实思想已经不知飞去了哪个时空:记得有个作家在作品中说过,一个男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次面临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抉择,如果选了白玫瑰,红玫瑰会变为心头美丽的朱砂痣,白玫瑰则会变为衣服上恼人的饭米粒,如果选了红玫瑰,白玫瑰会变为床前永远的明月光,红玫瑰则会变为墙角的一滩蚊子血……这或许能多少表达一点我此时的心情吧。
“这死蚊子!”我在心底暗暗咒骂了一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