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桥传（穿越）——云桥

讲话结束，另两个主角随即登场，一直低头装猪的我忍不住挑起眼角偷看从两边走上擂台的两人，竟带着一模一样的满身疲倦风尘仆仆，难道从那以后就一直在找我么？他俩谁也不说话，甚至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上来就打。坐在一旁的我却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不知身在何处。“好孩子，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戚长风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说着完全不相称的恶毒话，“他们两兄弟不论你选哪一个，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我却于一片迷茫中捉住了一句要命的话：“你说什么？他们是什么？”“兄弟啊！天下第一门落杀门的黑白双雄，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的！”突然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践踏了我的神经摧毁了我的理智，满眼里只觉得面前的两人怎么长得那么可恨呢！我踢翻了椅子窜到擂台中央大叫一声：“停！”两个人都停下了武打动作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们是兄弟？”“是啊！”“全天下人都知道？”“对啊！”“那为什么我不知道？又有谁想起来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能问问我的意见？你们武功好头脑好又有地位又有钱，为什么还要苦苦追赶我这样一个小乞丐？我怎么这么倒霉要遇到你们两个？耍了我三年多了也该玩够了吧？！”两个人同时扭头不看我，然后好像气疯了一样更加狠毒地厮杀起来。一滴泪水从我的眼角无意识地落下来，一瞬间我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冷汗。“咣――”的一声刀剑相碰火花四溅，我也在同时清醒了，意识到台下还有好几万人在听在看，然后一下子泄了气，被戚长风一把拉到角落里狂踹：“你搞什么？我好不容易树立了你的形象，多么诱人多么需要保护又带一点神秘从头到脚刚刚好，全完了全完了！你不说话谁会把你当哑巴？！拜托！你叫我怎么收场怎么做生意啊～”

第十八章：抉择

第一个时辰过去了，台下的人全都眼珠不动地紧紧盯着擂台，可第二个时辰过去的时候，台下已有人忍不住开始了东张西望窃窃私语。到第三个时辰，擂台两边热闹起来，右侧开始出售丐帮帮主的画像，十两银子一幅，左侧开始出售新一期的武林知识手册，细述丐帮风云帮主逸事，五两银子一本，本以为此业务会因我的自毁形象而一亏到底，岂料购者如潮，预备的那一点存货呼啦一下就见了底。戚长风的脸上终于重新挂上了迷人的微笑，立刻投入加印与制作别册的繁忙工作，走之前还不忘拍我一把：“好小子，真有你的啊！”好什么好？估计这场大会开下来，江湖上要想找出一个不认识我的人都难。

快中午了，本届大会隆重推出的叫花鸡特餐开始飘香，擂台的对面空地摆满了各种摊位卖躺椅、卖落杀门武功说明书、坐桩开赌场等等等等，戚大盟主的武林大会事业轰轰烈烈地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台上的两人却还没有打完。不会吧，难道是我在心中的某一角落期盼这两人永远不要打完，他们就真要无休无止地打下去？仰望天空想象，这两人永远就这样打着，永远也不会离开，永远也不会来危胁我、骚扰我、捉弄我，我就喝着茶天天欣赏精彩的武技，不知不觉嘴角就越咧越开……危险危险，赶紧擦干口水站起来走走。心里郁闷，渐渐地就走远了，戚长风派来的两个保镖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倒也没有拦我。

不知不觉离开会场走到了河边，河边绿草茵茵，是个安静睡觉的好地方，可如今香风阵阵，不知为何多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年轻貎美的女孩打着手势示意我过去，而另一个席地而坐，正默默颔首望着我。她已经上了年纪，美丽的容颜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老，可是看着她的人无法在意她的年纪，甚至无法在意她的性别，只觉得被她不怒自威的目光攥住了心脏，不得不听从她的一切安排。武林大会的会场上也没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物，不知找我有什么事？我怪老实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低头琢磨着老人家找我有事，自己是不是该打声招呼？于是小心地抬头，小小声地叫了一句：“奶奶好！”不好，她们都好像没听见一样，难道叫错了？我心里怕怕，赶紧补救：“伯母好？嬷嬷好？大婶好？阿姨好？大姐好？小姐好？”一边站着的年轻姑娘终于忍耐不住，别过脸偷偷笑去了，正对着我的那位夫人却叹了一口气道：“你终究还是我无法预料的一个变数啊！”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两枚果子，莫名其妙地问我：“你选好了没有？”“啊？”我还在云里雾里，幸好旁边那笑嘻嘻的姐姐抢着提醒了我：“还楞着干什么？快选一个！”这才反应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老夫人手中的果子。两个都有巴掌大小，一个白里透红，一个红中带紫，散发出阵阵幽香，令人垂涎欲滴。我咽了口口水很文雅地微笑地对老夫人说：“能不能两个都给我吃啊？”突见老人家脸色微变，赶紧摆手道：“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就选这个，谢谢啦！”一把拿过红得发紫的那个，心想，这个看起来熟透了，可能更好吃一点。老夫人并未说什么，起身便走了，倒是那姑娘冲我一笑道：“不用谢，三弟有福了！”随后也随老夫人去了。我哪顾得上管她说什么？三口两口将果子吃个精光，一边吃一边想：表面上看挺凶其实人很好的人也是有的嘛，瞧这老人家，没事还请我吃个果子，嗯，又甜又香，味道很好。

第十九章：无归

日暮而归，武林大会已散了，空荡荡没有个人影儿。再往前走，惶无归居然拎了个食盒在一棵老树下等我。我无视，他居然狗腿地跟上来和我进了屋。

“小桥！”他笑得那个甜，可惜我不要看：“滚！我不认识你！”

“小桥，怪我不好，我名字比较多一点，不过今后你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好吗？”

“乌龟？”“无归就无归！”

我在心里嘲笑：“你们哥俩打完了？谁赢了？”

“你跑了我们还打什么打啊，谁也没赢。你跑了半天肚子饿了吧，来，小桥，我给你煮了一碗粥，炒了两个小菜，吃点儿？”我捏捏耳朵看看是不是做梦，他腼腆地笑笑，轻柔地说：“以往都是你烧给我吃，今天我烧给你吃，烧的不好你可别怪我哦。”一瞬间变成了个纯情笨拙的大男孩，让我有点找不着北。

虽然觉得奇怪，但又不是第一次吃他递的东西，于是就吃了，然后朦朦胧胧睡着了。

这一晚做了一夜的恶梦：先是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树袋熊，一辈子只抱着一棵树死不放手；然后梦见自己变成了盘子里一尾蒸熟的鱼，焦躁地直冒热气，非要有人对我又咬又啃扒皮拆骨才快活才开心；最后还梦见得感冒病得浑身无力，医院里一个长得很像惶无归的护士阴险狡诈地笑着，将一根胳膊粗的针管往我的屁股上猛扎，只听见我的尖叫撕心裂肺连绵不绝……

终于醒了！猛地睁开眼，身上还是汗湿的，还被某人揉在怀里动弹不得。啊！啊～！屋子里又重新回荡起我的惨叫。惶无归被我惊醒，紧张地抱紧我问：“怎么了？还痛么？”一阵急痛～用尽全身力气把他裹在被子里掀下床去，指着他的鼻子却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你……我怎么……”他就坐在地上冲我呆笑：“哦，那个，我怕你第一次痛，所以给你吃了点药……”“药？”“嗯，袓传秘方！我很小心的！”我几乎气绝，枕头砸过去：“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为什么我……和你～”他突然明白过来喜滋滋地说：“你同意的啊！你不是选了我么？我还不知道你的这份心意……”另一只枕头也砸过去：“谁选你了！”他又是一呆，在枕头里摸啊摸啊，摸出个红红的果核拿给我看：“你不选我吃这个果子干什么，这是我和我哥我姐一人一棵的相生树，药王谷的珍惜品种，在我出生时就种下了，每年要用我的血浇灌一次，二十年才结一个果，吃了长五十年功力百毒不侵的好东西，本身却有剧毒，不和我在一起怎么能解？你吃了就是答应做我的人了呀！我妈和我姐都可以做证！”“证你个头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你们都知道就是没有人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我有知情权啊！”我无法自制地哭嚎起来，我只知道乱捡东西不好，没想到乱吃东西下场更是加倍加倍地惨！！！！惶无归安抚地说：“算了算了，吃都吃了，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要老想了。”谁吃了啊？我只不过吃个果子，现在滋味都记不清楚了，却要被人吃，什么逻辑？天地不公啊！

哭累了，我警告惶无归不准上床，就一头钻进了另一床被子。惶无归也累了，躺在地上就睡着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紧紧将枕头抱在怀里，笑容十分香甜，出门的响声他都没有发觉。

我又逃了，到最后我似乎总用这一招。世界是乱的，小桥我是笨的，因果是循环的，小桥我是搞不懂的。每当我以为我懂了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告诉我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有逃，逃得远远的让他们都找不到，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这时才发现我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而已……

第二十章：家世

一连走了二十天，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日路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突然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拈着一朵花儿站在路边看着我笑。这不是二十天前骗我吃果子的小姑娘么？我吓得无法动弹，看着她盈盈地走到我面前席地坐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套茶壶茶碗，倒出热腾腾的茶来，笑咪咪地请我喝。

不知怎么变成了我与她对饮的局面，反正她不想让我走的话我也走不掉。她侧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小桥，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不好？”她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便望着远处的天空说起来。

“二十四年前，武林的各门各派为了争出个高低在无涯山一场混战，下山来的却只有一人，他把所有的失败者都砍死在山里，鲜血把山上流下的二十八条溪水全染红了。他的名字就叫秦无绝，开创落杀门的时候，武林中已无人，还有谁能阻止他的残暴？整整三年，江湖上暗无天日，没有人知道恐怖以外的颜色。三年后，这个至高无上的秦门主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已经嫁给药王宁于的女人，药王夫妇闻风而逃，他只是远远地跟着，逼得俩人从极北的药王山一直逃到南江，最后走投无路，丈夫自杀在江边，妻子将三枚无相果连同自己一起献给了秦无绝。那时的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可秦无绝什么也没说，马上娶了她。这个女人就是隋可怜。三个月后生了个女儿，隋可怜给她起名秦无心，取意“我心已死”，那就是我。”

“秦无绝对隋可怜的纵容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由着她发展自己的势力，门派中谁要是说了隋可怜一句坏话，立刻就是杀无赦。就连她的女儿我，也是爱屋及乌地被捧在手心里宠着。半年后，隋可怜又怀孕了。她想尽办法要把孩子打掉，秦无绝表面上不骂她不管她，其实看得极严，一连闹了九个月，却还是把胎给保了下来。隋可怜已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叫来从小服侍她又随她进了秦家的老妈妈琼娘，求她在乡下物色几个待产的女人，等自己的孩子生下来立刻溺死在池塘里换一个其它人家的孩子，说什么也要断绝了秦家的骨血。老妈妈满口答应，身边都换了可靠的人，一切都安排妥了，可老人家的一颗心只想着让隋可怜幸福，不想再折腾了，所以她抱着孩子出去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母亲的床边，生下自己的儿子看都没看一眼的隋可怜没有怀疑，抱过孩子取名秦无雷，提醒自己“已无血泪”。而此时的秦无绝正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着这一切，他又一次无视了。又过了一年，隋可怜又以这种方式生下了第三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取名秦无归，取意“不能回头”。落杀门本来就是杀人集团，两个弟弟才会走路就要进行各种严酷的训练，经受各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隋可怜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机地“教育“他们，只是为了要他们长大后一起杀了父亲秦无绝，她固执地认为这才是报复的最佳方法。”

“十五年很快过去了，秦无绝变了，他老了，无视一切恨意只一心爱着自己的妻儿，杀这个字从他的口中永远的消失了，落杀门衰落了。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叫戚长风的人，他看准时机培养武林后辈，发展了另外的武林联盟，想要和落杀门取得平衡避免杀戮。而隋可怜也认为时机成熟，接管了落杀门的实权，主动与武林联盟发生冲突，每年几次交锋，次次都死伤无数。有时我也迷惑，母亲她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她要毁了一切才甘心么？”

秦无心轻轻抿了一口茶，年轻的脸上竟有一副沧桑的表情。

“两个弟弟却在这时打乱了隋可怜的计划，开始拒绝母亲的命令开始反抗逃跑，三弟就在那时把名字改成了惶无归。先开始倒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两人都有很明显的弱点，从小杀人留下了后遗症，一个有洁癖，见多了污秽的东西就会晕倒，所以门内用各种污物制作了‘化骨香’来牵制他，另一个么，一杀起人来就会红眼，不分敌我乱砍一气，根本没有人敢和他并肩作战，这个你应当也见过吧。其实，他们两个都是母亲失败的作品啊。”她对我会心一笑，我发现笑得有一点像惶无归。

“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弟弟，他们联合了彼此的力量，又与我与戚长风联手，一心想逃出这个家门，摆脱母亲的控制，把落杀门闹得乱七八糟，母亲气得连杀他们的心都有了。就在这时，你出现了，突然间出现，又突然间联合了那么多的优秀人才组建了丐帮，一下子改变了武林的格局，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让落杀门和戚长风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想起来，丐帮的强大势力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汗颜。

“我的两个弟弟是无意间发现你的，刚开始只是发现你懂得很多，隐隐觉得对以后建立自己的势力会有所帮助，所以想留下你，可是你太聪明，每当我们以为可以利用你的时候，你都可以毫不费劲地挣破我们的设计，飞到无法控制的地方去。我们不停地找你、困你、追你，却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现你根本就不在手中。所以我们都忘记了，其实或许你什么也不懂，是最蒙昧无知的一个。呵呵！”

秦无心在笑，不知在笑谁。

“真不可思议啊，天下无人不知的落杀门，你竟然会从没有听说过！落杀门的黑白双雄，一个使白鞭一个使黑鞭，天下没人敢和他们用一样的兵器，你也不知道！戚长风那样的老狐狸，你竟然能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天下那么多人想要争夺的药王圣品相生树的无相果，你一帮之主竟然认不出来！你的无知和你的聪明一样让我们甘败下风呢。可惜我的两个弟弟在了解你之前就已经没有办法从你身上把目光移开了。”

“他们和母亲打了一个赌，谁得到了你，谁就可以离开这个家，而另一个就必须接管落杀门，亲手杀死父亲，与戚长风及丐帮抗衡，母亲同意了。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有得选么？”我疑惑。

她递给我一个小红瓶说：“并不是一定要和我弟弟在一起才能解毒，这是无归的血制成的碧血凝心丸，一瓶二十四颗，可保你两年无忧，两年后我会再给你送药，无归说了，如果你真的那么不愿意，他也没办法逼你，只是这辈子无法再为情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