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口(生子)+番外——清水流氓

作者:清水流氓  录入:12-03

“玉儿……”

第五十八章:一别如斯焰火噬,身后结缘他生里

一别如斯,身后再结缘,重来相遇,犹恐他生里。

蔓延的火海,崩裂的焦木,跳跃的火星,撩拨天幕的乌烟,木棱炸裂的声音。

和那年一样。殷红似血的火焰在叫嚣。

“不……玉儿……”这一幕,让夜戟回到了那年,那场夺去他心的那场大火面前。

“玉儿……”妖娆的火焰映红了夜戟寒渊似的眸子,也点燃了沉寂已久的凝渊。

“皇上,不可。”随行的侍卫都上前拦住向火海冲去的君王。

“让开,谁挡朕,朕就杀了谁。”一向沉稳冰冷的君王现在却如此崩绝,狭长的眸子是似盛满了沸腾的熔岩。

“皇上三思。”众侍卫跪在君王周围,用身体挡住君王的路。

“挡朕者,杀无赦。”君王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刀。

“苏夜戟……你现在又能作何?哈哈哈——”火海中传来雪娟凄绝的尖笑,“苏夜戟,娘娘就在里面,你能作何?”猖狂蔓延的火海卷着雪娟纤细身影,木棱剥裂的声音扎耳。

“啪——”屋梁断裂覆盖了被火焰扭曲的身影。

“皇上得罪。”众侍卫跃身钳制住奋力往火海去的君王。

“玉儿——”夜戟数十位侍卫钳制住,精瘦的脖颈青筋骤起,修长的手臂伸向火焰,绷直指尖“玉儿——”

“皇兄!”一直停留在宫中的相落从背后抱住踢开侍卫冲向火海的人,相落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不是玉儿,是漆雕羯羽,是我们的仇人。”

他不是玉儿……就算他不是,就算他不是,……失控的人停止挣扎,相落的话将陷入记忆的人拉回现实,怔怔地看着映得天空红亮的火海。

“皇兄,你冷静些,那不是玉儿,那是漆雕羯羽。”相落不敢松手,在安静下来的人耳边重复。

不是玉儿,是漆雕羯羽,只是漆雕羯羽而已,只是仇人而已……夜戟用羯羽仇人身份催眠自己,猛然闭眼,锁紧牙关,握紧的拳头发出头骨错列的声响,回转过身,背对着火海。

只是他而已,只是……漆雕羯羽……而已……夜戟抬头对上檀痕浥面的解红。

“你……你……心里可有过我?”碰巧刚到解红目睹了夜戟歇斯底里,满面的泪光倒映着跳动的火焰。

为何他如此崩绝,为何我却不知,未见过这般的他……

夜戟没有回答,方才神色崩决的面容已恢复以往,只是寒渊似的眸子有些失了焦点,缓缓向花句小筑的大门走去。

“夜戟,你心底可有过我?”解红抓住从身边经过的人的衣角,“倘若这火海里的人是我解红,你……”解红不敢在问下去,她害怕答案。

倘若那火海里的人是我,你又会怎样……

“你是朕的皇后,”夜戟挥袖,撰在解红手里的衣角滑落,沉冷道,“你要的朕已经给了。”

我要的不是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我所要的不是这孤寒绝离的后位,要的是你,夜戟……解红愣愣地滑坐在地,跳动的妖艳火焰渐渐得到控制。

“今日事不得外宣,”夜戟沉声命令,“道是玉妃因病而去。”

“诺!”跪地侍卫齐声回复。

“送皇后回中宫。”夜戟留下冰冷的命令,离开火势减小的花句小筑。

“娘娘,请回宫。”女官对神色凄然的人柔声道。

“此情拟似东去水,无奈枉付,可笑我却撰住那泡影不放……”解红凄凄自嘲,“君不见,心绪凄迷红泪垂。可笑我依旧盼君留处,期君回顾……”

“娘娘,请回宫。”

“夜戟……情深只我独憔悴,而今绮梦惊醒,唯有滴泪残烛相伴。”解红在女官的搀扶下起身,缓步离开。

明知君心冷冽,何必多问,幻梦比那无望好,梦里绛桃为媒,惜惜结发,凭尔笑我枉付多情。

门栏被火烧的剥裂,风过,撩起的火焰腾起火星,转瞬而灭,冷却为片片灰烬而落。两场火,倾覆稚语定三生。三错身,看不清相思梦中人。再相逢,痴痴未能语,相恋相思不相识。

漆黑的暗道中,羯羽指尖触冰寒沁骨的石壁,缓缓向前去。

“瑞哥哥,你以后别嫁人。等玉儿长大了,玉儿娶你,做玉儿的新娘。”在沉浓的黑暗中羯羽忆起了自己儿时的话。

“瑞哥哥……救我……咳咳……瑞哥哥……”羯羽忆起了那年屋子着火,他无力的求救,忆起将他带离的黑衣人。忆起使他和夜戟命运错离的菰蒲,忆起一直视他如亲子,拼死保护自己的丽妃,忆起笑似冬日暖阳的紫冥……在黑暗中过往的一切图走马观花幕幕重现。

瑞哥哥……羯羽回头,放眼而见的也只有铺天盖地的黑暗。

瑞哥哥,玉儿走了,以漆雕羯羽的身份离开。

带走你的恨。

你的无奈。

瑞哥哥……羯羽环住自己的小腹。

有了瑞哥哥的孩子,就算是玉儿一个人,玉儿也能活下去。

羯羽回转过身,扶住石壁继续向前走去。

翌日。

龙案前的君王,坐了一宿,寒渊似的眸子微红。

“皇上,废墟中的两具焦尸均已验明身份……”刑部官员汇报。

漆雕羯羽……你……夜戟握住折子的手微颤。

“一具是玉妃娘娘身边的女官雪娟……”

朕痛恨自己对你下不了手,现在你已命丧火海,为何朕……如此心痛就像玉儿的离开一般……夜戟揉着发涨的前额。

“另一具是太监,死因是钝物重击而死。”

“你说什么?”夜戟诧异问道,嗓音沉绵嘶哑。

“玉妃娘娘没死。”官员肯定道。

漆雕羯羽你没死……没死……夜戟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绪,但他知道其中有欣喜。

“找,给朕找。”夜戟起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命令面前的人,“就是倾覆天下也要找到。”

“臣领旨。”官员怯怯退下。

可是找到又如何……继续让他恨?夜戟冷静下来坐回龙椅。

“站住。”沉声叫住快推门而出的官员。

官员立身待命。

“罢了,随他去吧。”夜戟单手托住前额,“就当他已命丧火海,化为灰烬。”

君心难测,官员只好领命照办。

【绮梦丽】

第五十九章:谁道日久相思淡,淡忘相思见艰难

谁道日久相思淡,淡忘相思见艰难。

天河星影浑欲坠,淡食过往忆憔悴。檀痕欲休泫,重逢、问缘。

羯羽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通道中,不知是过了多久,几日,几个时辰,能感觉到的只有指尖石壁传来沁骨的冰凉。人生过往,幕幕再现,他与那人的别,与那人的聚,与那人的恨,与那人的……

一道光线骇然而显,出口。羯羽抬手挡住久未的光线,放肆的光线依旧从透白的指缝泄出,刺得双眼生疼。抚着石壁渐渐向那亮光处移步,光线越发强烈,本是已停止落泪的眸子却有涌出泪水。来到了出口处,外面已是白日,怯怯地站在隐藏在乱石岗间的洞口。

瑞哥哥……羯羽环住自己的小腹,怯怯地迈出步子,走出洞口。

瑞哥哥……玉儿走了,重逢随缘,只怕是瑶台清辉莫肯重借,若是再相见也只是在来生。站在里洞口不远的地方,羯羽倚着大石,久久望着那暗道的出口。烟弱纤密的眼羽拦不住漫出的泪水,轻闭眼幕,亦是徒劳。

瑞哥哥……羯羽用手背抹去汹涌的泪水,断然转身离开。

偌大的林子里树影迷错,好不容易找到了条道路。叠叠厚厚的林间掠过丝丝微风,虽是初夏,却让出了一身冷汗的人寒颤不已。羯羽舔舔干燥的嘴角,倚着树坐下,沉浓的疲乏袭来。

好想睡……羯羽挣扎,他害怕自己就这样睡过去,但眼幕越发沉重,四周的一切渐渐暗淡。

“门主,前方的路边躺着个人。”驾马车的人向车内报告。

“停下!”幔帘内传出沉厚稳重的男声。幔帘掀开一位身形精壮挺拔的青年男子跳下马车,黑色锦缎暗纹深衣裹着肌肉饱满的身子。身姿峻挺的男子向路边晕倒的人走去。

晕倒在地的人黑缎青丝散乱,额头沁出的冷汗黏住了几缕散发,原本白玉似的肌肤由于虚弱已是白得通透。紧闭的眼眸,纤丽的眼羽濡湿。

“水!”男子看见昏迷的人微微蠕动干燥的双唇,沉声命令身后的随侍。男子接过随侍拿上的牛皮囊,扶起羯羽,将挡住昏迷的人面容的散发拨开。披散的青丝下,那张妍丽苍白的脸让男子胸口窒动。

“雨儿!”男子不禁唤出只有在梦里才会道出的名字,那个藏在心里许久,本以为今生都不会道出的名字。羯羽微微启合干燥的双唇,男子急忙把水囊打开,递到羯羽唇边。

“门主,这是宫里的太监吧!”一旁身着深灰劲装,腰间佩剑的随侍打量着身着太监宫服的羯羽。

“魄,她不是太监,她是齐雨姑娘。”男子满是怜惜地摩挲着羯羽已经湿润的双唇。

“齐雨!”魄突然想起那年随还是少主的男子在央旗城遇见的那个俏丽可人,那个让男子心恋许久的人。

“雨儿……”男子用指腹宠溺地摩挲着羯羽檀痕未干的面颊,轻吻那微蹙的眉间,用双唇衔干濡湿微颤的眼羽,将虚弱的人抱在怀中,向马车走去。

“魄,先找客栈落脚,明日在动身。”马车里男子轻柔地环住羯羽,让怀里贴在自己厚实的胸膛,“雨儿身体甚虚,到了客栈找就大夫。”

“属下明白。”一直追随男子的魄从未见过,男子如此的温柔的一面。

“雨儿……”沉厚的男声低喃和着丝丝相思包裹着心疼怜惜,像是叫不够般,修长苍劲的手指轻抚着羯羽蹙结的眉间。“雨儿,可还记得我,记得我魏岩。”

……

魏岩带着昏迷的羯羽在央旗城郊区的小客栈住下。

“门主大夫来了。”魄找来了大夫。

“快,快些替他看看。”魏岩松开握住羯羽的手,站到床边。

“阁下不必担心,”大夫替昏迷的人细细应诊后道,“尊夫人只是因为有孕加之疲劳,身子过虚。在下开个方子调理即可。”

“有孕……”魏岩只觉心口抽痛,望着榻上苍白虚弱的人,本是不奢望今生会再次遇见的人,可是听见这个消息,汹涌的嫉妒与愤怒让锐利的眼眸微红。

“门主!”魄唤着失神的魏岩。

“随大夫去取药。”魏岩坐回榻边,重新握紧羯羽冰凉纤弱的手。

“大夫请。”魄随大夫走出客房,留下魏岩与榻上一直昏睡的人。

半开的轩窗,日光泄进,房中极静,只有魏岩沉稳均匀的呼吸,与他替榻上人理被子的悉索声响。

魏岩怔怔地望着榻上似要化散开去的人,轻抿的双唇微微扬动,方才还是苦涩的神色只剩爱怜宠溺。

谁道日久相思淡,赤憎是,淡忘相思见艰难。

“雨儿……”魏岩将羯羽冰凉,白得通透的手指放到唇间,本是酸楚的愤怒,嫉妒全化为了怜惜与心疼,“雨儿,为何你会一个人?当年与你一道的男子真是你丈夫?”

“雨儿,不管你还是否记得我,不管你以前是否是别人的妻子,不管你是为何而哭泣……”魏岩用俊薄的双唇惜惜地摩挲着羯羽的手背,“我魏岩都不会让你再一个人,再哭泣。”

第六十章:错身萍水逢,难相忘,心彷徨

曾记,鹅黄倩影熠人丛,是以错身萍水逢。无奈难相忘,心彷徨。

“雨儿……”

这是何人……耳边响起陌生的男声,沉稳绵厚,羯羽的眼幕在颤动,抽离的意识渐渐恢复。

“雨儿……”

他唤的人是谁……本是寒得沁骨的指尖却被一双宽厚温暖的手紧紧包裹。

“雨儿……”

雨儿是谁……半抬眼幕,光线从眼羽纤缝中泄入,视线渐渐明晰。

“雨儿你醒了。”陌生男子无比欣喜的抱住适才微睁双眸的人。

他是……羯羽吃力地挪动着身子,怯怯地收回被男子握住的手,想要挣开这个陌生的怀抱。

“雨儿……你果真记不得我。”男子沉稳绵厚的嗓音带着失落,眼眸盛满无奈,“我是魏岩。”

魏岩,好是熟悉的名字。羯羽竭力的回忆着面前这个身形精壮,相貌俊朗的男子。

“若是你已经记不得,也忆不起的话。”魏岩轻抿俊薄的双唇,释然笑道,“就今日记得,记得我,魏岩。”

不……你定是把我错当做他人了,我不叫雨儿……羯羽无法出声辩解,只得摇头,吃力地推着环住自己的结实胸膛。

“雨儿,你……”魏岩见怀里人不住摇头,和满是诧异防卫的眼眸,轻抚那纤薄的背部,“齐雨,雨儿,请不要推开我,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在你身边。”

他说什么,齐雨……齐雨……羯羽像似想起了些许,不再挣扎只是僵硬着身子与那结实温厚的胸膛保持距离。

“自是以为那年只是偶然相遇,你我不过是错身路人,”魏岩紧了紧环住羯羽的手臂,藏了许久的情绪似覆水倾下,“以为错身而过,萍水罢了。可是……”

齐雨……他是那年的那位男子……羯羽在过往的记忆中找到了那次与紫冥出宫的经历,清泉欲流的眼眸,映着魏岩细细絮语的面容。

“总是忘不了,”苦涩的思念让魏岩沉厚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像是怕人夺取般环住怀里的人,“雨儿……”

他……魏岩的低语让羯羽心中苦涩,已偿相思味便知相思苦,虽然面前的男子是一面之缘的故人,但是羯羽能明了男子的心绪。他尽量放松身子,将脸贴在魏岩宽厚的胸膛上。

“雨儿,今后你们母子就由我来照顾。”魏岩用唇摩挲着羯羽散乱及腰的青丝。

羯羽抬头望着这个还是陌生的男子,怯怯地点头,不为自己,只为腹中的孩子。

翌日。

“雨儿……”魏岩轻叩门棱,柔声唤着房内的人。

羯羽揉揉惺忪的眼眸,撑起还是有些疲乏的身子下榻,开门。白色单衣微敞,睡后的白玉肌肤泛着些许桃红,清泉灵气的眼眸微垂,在扇动的烟似眼羽中晃动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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