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你这个神经病!你已经疯掉了!”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给你建了一座皇宫你不要,我这就把你投到地狱里面去!”
刘铭彦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偏执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现在自己处于弱势,如果和他硬碰的话,只会招来更大的伤害,得想想办法脱离困境才行……
刘铭彦摸了摸裤袋,手机不见了,但是家里的那串钥匙还在,钥匙扣上有一把多功能的小型瑞士军刀,里面有把弹簧小刀……
“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刘铭彦异常的安静,引起了王梓峰的警惕。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铭彦的身后,反手拿着小刀割着粗大的麻绳。
可惜刀子太小绳子太粗,割起来相当费劲。
“你不是个会认命的人,我还以为你会拼了命地挣扎……”
“我要是挣扎了,你会怎么做?”刘铭彦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荒郊野外的,你就算杀了我,也没人知道吧……”
王梓峰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刘铭彦的头发:“我就喜欢你这点,冷静、聪明……”
刘铭彦撇过头不让他碰:“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
“你忘了吗,铭彦?当年是你跑来找我的呀。那时候……”王梓峰的情绪有点激动,语气却很轻,“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
“我那时候也是很钦佩你的,你是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出身和我差不多……”
为了不让王梓峰察觉自己的动作,刘铭彦只好找些好听的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钦佩……就只有钦佩吗?”
刘铭彦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答案就在你心里,又何必问我……”
王梓峰突然踩了急刹车,刘铭彦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王梓峰转过身,捏住了刘铭彦的下颌,目光充满了怨恨,“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块璞玉,以为用我的热情就能感化你!这些年来,我把最好的都献给了你,全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可到头来呢,你竟然跟一个毛头小子在我面前接吻示威!这就是对我付出的回报吗!”
“我只能说,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我们的性格不合……”
眼看王梓峰就要失控,刘铭彦加快了手头的动作。
“去他妈的性格不合!”王梓峰撕开了刘铭彦的衬衫,“既然你的心不是我的,那就让我来毁了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落到别人手里的!”
“王梓峰你干什么!放开我!”
再不自救就来不及了!
刘铭彦用力地拉扯着已经松开的绳子,终于解放了双手,在王梓峰侵犯自己身体的刹那,拿起手里的刀子,用力地刺进了他的手臂!
“啊!”王梓峰放射性地松开了手。
刘铭彦推开他,打开车门,果断地跳下了车。
“刘铭彦——!!!”
身后传来了王梓峰撕心裂肺的呼喊,刘铭彦不敢回头,只顾着拼命地往前跑。
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耳边是初冬猎猎的寒风,身后是王梓峰追上来的脚步声。
刘铭彦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无论如何也要甩掉他!
怕他开车快,专挑山上的小路跑,漆黑之中不知摔倒了多少遍,爬起来继续夺路而逃。
逃跑之中慌不择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不停地向前攀爬奔跑,苦苦地想要逃脱身后的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后的人已经被抛下了,后面已经没有了声响。
即使像他这样练过长跑的人,跑了这么久的山路之后,也已经体力透支,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一点点亮光,那是王梓峰寻找他的手电筒发出的光芒。
王梓峰也跑不动了,那点亮光停在原地到处乱照,不死心地还在搜索刘铭彦的身影。
“刘铭彦——刘铭彦——!!!”
王梓峰大喊着自己的名字,在空旷的黑夜里显得特别凄厉。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听到他的喊声,刘铭彦泪如雨下,却不敢哭出声响。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非要把对方伤得彻底,才能斩断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吗?
“刘铭彦——刘铭彦——!!!”
但是无论如何,他要离开这个人。
刘铭彦深吸口气,伸手握住了旁边的一根从树上掉落的粗树枝。
如果他敢再过来,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自卫。
宁可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也绝不回去当他禁锢的奴隶!
刘铭彦擦干了泪水,紧握着树枝,心里面做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王梓峰似乎没再追上来,叫喊的声音也渐渐变弱,直到消失……
折腾了一夜,东方的天边翻出了鱼肚白。
但是刘铭彦还是不敢松懈,手里死死地抓住树枝,山里的寒冷让他缩成了一团,神经却绷得紧紧地。
那边的丛林又传来了沙沙的声音,还有猎犬的吠叫时远时近。
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神志不清的他已经分不出是谁……
出于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抓起手里的树枝,等待着那个即将出现的人影……
当那人拨开有一个人高的草丛时,刘铭彦抡起树枝用尽全力向他砸去——那人却轻松地握住了。
“铭彦!”见到他的人又惊又喜。
刘铭彦惊魂未定,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依旧抓住树枝不放。
“铭彦,是我……”张翼见他衣衫褴褛浑身伤痕,心疼地伸出手,将他抱在了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感受到他宽厚的胸膛和温暖的体温,刘铭彦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手里的树枝,安心地昏倒在他怀里。
五十、挣扎与纠缠
张翼坐在刘铭彦的病床前,眉头拧成了一团。
刚送刘铭彦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到处都是磨损和擦伤。
再加上夜里受了风寒,至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想起昨天晚上刘铭彦失踪一幕,张翼依然心有余悸。
当时他认准了那辆面包车有问题,然而追出去的时候,那车已经没了踪影。
情急之下他调转车头去找赵一帆,那小子是开物流公司的,在黑白两道都有人,或许能有些线索。
赵一帆喝得酩酊大醉,泼了一桶冰水硬是弄醒。
迷迷糊糊的赵一帆,一听到刘铭彦被绑架也怒不可遏,马上打电话给几位道上的老大,查问近期有没有人接了这样一单生意。
经过一连串的电话交流之后,终于有一家相熟的“侦探公司”透露了线索。
“赵哥,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的朋友……其实客户要我们跟踪目标大半年了,今天才找到机会下手。我们抓到人后直接交给了对方,具体去哪里我也不清楚,车好像是往北部山区那边开的,那边地形复杂应该还追得上……至于客户是谁,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
赵一帆刚想破口大骂,想想还是算了,救人要紧。
当即叫上了公司的兄弟,连同张翼众人,带上了自家养的猎犬,浩浩荡荡十几辆车出去寻人。
就这样一直找到了第二天天亮,才在一座山腰上找到了受伤的刘铭彦。
如果晚去一步,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绑着绷带吊着点滴的刘铭彦,张翼对自己的疏忽大意悔恨不已,又对那双施加伤害的黑手满腔怒火。
王梓峰!除了他还有谁?!
他不会便宜了这混蛋的,铭彦现在所承受的一切要那家伙双倍奉还!
张翼咬牙切齿地想着,就在这时,刘铭彦挣开了眼睛。
“铭彦,你感觉怎么样?”
刘铭彦的双眼没有焦距,似乎还处于无意识状态。
“水……”苍白的嘴唇溢出了一个字。
张翼一听,赶紧倒了杯水,手忙脚乱地把张翼扶起来,杯子递到前面喂他喝水。
谁知水没喂下去多少,倒是漏出来很多。
来查房的护士刚好看见了,走过来抢了他的杯子:“有你这么伺候病人的吗,这么喝会呛着的。”
“那应该怎么办……”张翼很茫然。
护士用棉签沾了点水滋润刘铭彦的嘴唇,一边向张翼解释:“病人的点滴里头已经含有水分了,这个只是口干,蘸点水滋润下就可以了。”
“哦……”张翼苦笑了一下,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没用,“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教教我吧。”
因为怕刘铭彦的爸妈担心,张翼还没向他们道出实情,只说是和铭彦一起出去游玩几日,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照看着。
护士小姐见这位面色憔悴的帅哥,守了一夜也够辛苦的,简单地告诉他一些护理的细节,就出去了。
给刘铭彦滋润了一点水分,他又沉沉睡去了,张翼依旧在他身边,默默地守着他。
刘铭彦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又一次黑了。
好在这次烧退了一些,人也算清醒了。
“铭彦……你醒了吗?”
刘铭彦微弱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想要什么?喝水还是吃东西?”张翼摸了摸之前买的粥,已经变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别……”刘铭彦却摇了摇头,“我不饿……”
张翼轻抚着他的头发:“那你要什么?”
“陪陪我……”
看着刘铭彦眼中露出点点悲伤,张翼知道他所受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也更加地心疼和愤怒。
俯身伸出双手,将刘铭彦轻轻环住,低声在他耳边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最后一句带着些戾气,刘铭彦吃力地抬起手握住张翼:“不,别去找他麻烦……”
张翼沉默地看着刘铭彦,没有答应,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说话啊!”刘铭彦有些焦急了,握着的手也更加地用力,“你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他知道张翼正在气头上,如果贸然去找王梓峰的话,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另一方面,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偿还王梓峰了……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王梓峰那天晚上的嘶吼,像是一个烙印打在了心里。
他和那个人已经回不去了,但在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丝歉意……
张翼见刘铭彦情绪激动,只好松口答应:“好,我不去找他麻烦……你安心养伤,什么也不要想。”
听到张翼的承诺,刘铭彦这才松了口气,安静地垂下了手。
“我有点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吧。”
“嗯。”
张翼亲了亲他的脸颊,转身去给他热粥。
到了第三天,刘铭彦的精神好起来了,才敢给家里打电话。
刘爸爸和刘妈妈,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出去玩怎么会弄成这样,真是不小心……”
刘铭彦笑了笑:“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轻微擦伤,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张翼在一旁不住地道歉:“叔叔阿姨真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铭彦……”
刘爸爸刚想喝斥张翼两句,却见他精神憔悴消瘦不少,想必也是尽心尽力了,只是对他说:“你去休息吧,这里我们接手。”
张翼却不肯走,看着床上的刘铭彦。
“你去吧,这里有我爸妈看着。你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好休息一下。”
张翼这才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张翼走后不久,负责看护刘铭彦的护士拎着个又大又漂亮的水果篮走了进来。
“206号床,有人给你送礼物。”
“谢谢。”刘铭彦接过硕大的水果篮,“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哦,看上去像个大款。叫我拎过来给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刘铭彦看了看装饰华丽的包装纸,里面除了各样高档水果,还有几盒特级补品,看起来价格不菲。
奇怪,李云宏前两天以公司的名义送了鲜花水果过来了,这个水果篮会是谁送的呢?
刘铭彦拆开了外包装,里面还夹着一张小卡片,拿出来一看,上面用钢笔遒劲有力地写着四个大字:早日康复。
刘铭彦认得那字迹,是那个人的……
想起那天晚上差点被他害了,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铭彦,怎么了?脸色突然那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爸,我没事……”刘铭彦把手里的果篮递给父亲,“你帮我把它扔了。”
“哎?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一个讨厌的人送来的,你不要问了,拿去卖掉或者送人吧。”
“哦……”
刘爸爸不明就里地接过水果篮,起身往门外走去。
“爸……”刘铭彦又叫住了他,“不要告诉张翼和妈妈。”
五十一、婚宴(上)
刘铭彦的伤没什么大碍,星期天的时候就出院了。
在家里又休息了两天,白天刘妈妈悉心照料,晚上张翼精心伺候,身上的伤口渐渐地愈合了。
这天张翼下班回家,就看见刘铭彦闲不住,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一下就把他的椅子拉到一边去。
刘铭彦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干吗?”
“这些我都帮你弄好了,怎么,不相信我?”
刘铭彦失笑:“你小子,想抢我饭碗啊?”
张翼不由分说,把他抱到床上去:“伤者就要有伤者的模样,给我好好躺着!”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就快变废人了!”
“想工作以后有的是时间,这段日子好好养着。”
“养什么呀?我不过就蹭破点皮……”
张翼摸了摸刘铭彦大腿上的伤口:“这里缝了好几针,要是当时划破了动脉,你现在就……”
张翼咽下了嘴里的话,眼里又自责又后悔。
刘铭彦抚摸他的脸颊:“你又来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好好躺着还不行么?”
说着就躺了下去,让张翼给他盖被子。
就在这时,张翼的手机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赵一帆这小子。
“喂,老大,嫂子的伤好点了吗?”
“恢复得不错,有心了。”
“嘿嘿,那就好……”赵一帆在电话里头贼笑,“老大,能不能请你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