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其手——四人打麻将

如白纸的脸蛋上因为脸红慢慢的红润，可还没有持续多久，墨清凡就又剧烈的咳嗽着，墨雨夜赶忙的去倒水

墨清凡偷偷的把纸巾拿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只是普通的喉咙出血，他并不想被墨雨夜知道。

“来，慢慢喝”墨雨夜拿来了一杯温热的水提给墨清凡，墨清凡笑着结果了水杯，就算喉咙疼的厉害，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喝下了温热的水。

“对了”

墨雨夜忽然想到了什麽，涩涩的从床头柜上捧来了一大朵红色玫瑰。

红色玫瑰还是像新买的一样娇艳无比，花瓣上还有几滴喷洒上去的露珠，晶莹剔透。

鼻息里更是充满了玫瑰花馨香，墨清凡好笑的接过墨雨夜的一大束玫瑰捧在怀里，花太过嫣红，更衬托了墨清凡的脸色白的可怕。

“送玫瑰花真老套”墨清凡一笑，淡淡优雅又迷离。

墨雨夜被说的也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俊颜上一抹绯红

“我第一次送人玫瑰，你还取笑我”

“呵呵呵”

墨清凡笑的脸上也有了气色，可还是掩不住病怏怏，伸手就要把玫瑰放在床边。

可身上一疼，墨清凡才注意到自己还在输营养液，透明的液体慢慢从透明的管道钻进他的血液里。

他身上有太多的伤口，不免让墨雨夜看到，墨清凡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用袖管挡住手背上好几个针孔，还没等他收起双手，墨雨夜就垂下眼睛，轻声的说

“我带你回家好吗？”

没有了以往的霸道，低低的压抑着难过。

墨清凡手一僵，他不可否认，他最想念回家的日子，在医院里的生活虽然被人伺候着，但是少了太多的东西。

药味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

他不喜欢药味，尤其是自己被浓烈的药味包裹的时候，从小他就不会有什麽病魔的缠绕，他并不讨厌药味，可这几个星期一直带着医院里，墨清凡很闷热，闷的心的宣泄口被一个瓶塞堵住了，他想念家的舒适，温暖。

就像别人说的那一句，偶尔人生太过疲劳，唯一停靠的地方，那一定是家，因为家里有闹腾的人，有一群嬉笑吵闹的人，有一群无聊说家常的人。

“我想回去”

闷闷的说出这几个字，鼻尖酸涩，连声音也显得寂寥。

24-2、我不能答应

墨雨夜心一软，点头应诺的答应墨清凡，带他回家，他不想这个哥哥继续幸苦，不幸福下去，他握着墨清凡的手安慰了几句。

他们好久不曾这样坐下来好好谈了，或许是因为兄弟的感情是没有缝隙的，他们还是如旧就这样说着说着，没过多久已经是中午了。

墨雨夜出去找医生商讨出院的手续，几个医生都摇头，他们当然不会让墨清凡随意出去，这样的病人出去了就是死在街头的命。

除非是齐逸儿亲自过来接墨清凡出院，不然谁也不走墨清凡。

而墨清凡这时候，齐逸儿正好过来看望墨清凡，一夜里，脸上都是倦意，墨清凡看的心口生疼，抿抿嘴，先和齐逸儿开口

“我想出院”

齐逸儿一惊，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猛地又扶着腰眉心拢起。

墨清凡疑惑的看着齐逸儿，不等开口问齐逸儿身体怎麽了，就得到了齐逸儿剧烈的反对

“不准你出院，你的病毒还没解，离开了医院你怎麽活？现在你都瘦的和猴子一样了，你还想出院，你就只有皮包骨头了”

说着说着，齐逸儿鼻尖就有些酸，她真的看不得墨清凡这个样子，他是自己手掌上的掌上明珠，又怎麽让他折磨成这样。

“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不会允许你出院的”出了医院失去了营养剂和医生的调理，担保不准就这麽一命呜呼了，现在谁都忙的焦头烂额又有谁照顾墨清凡，齐逸儿想都不敢想，口吻也严厉起来“你要是敢出院，我就立马也去染上病毒一身回来”

对於这样孩子气的动作，墨清凡有些好笑

“小夜会照顾我”

“什麽！”齐逸儿又一个激动，倒吸了口气有扶着自己的腰看起来痛不欲生，倒有些像女人每个月来的大姨妈，这让墨清凡觉得很愧疚“去你买包暖贴贴在肚子上吧”

明白墨清凡的意思，齐逸儿脸一热，又很快的散去，摇了摇头，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小夜什麽时候来的，他这个没良心的”说道墨雨夜，齐逸儿的脸上还是恢复以往的愤怒“这个混蛋，过来找抽吗”

想到上一回打电话给墨雨夜竟然让梦梵堂而皇之的入住了墨家大宅心里就不舒服了，嘴上也只是努了努，她不是白痴，当然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墨清凡，让他心里难受。

“我告诉你，我觉得你们不应该闹在一起”一改以往积极的模样，她双手环胸，黑发英气逼人“以前是我错了，我觉得你会开心才觉得你应该和小夜在一起，可我发现我只是一厢情愿，只是我单纯的自以为，我现在才明白，你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基础的爱情，我虽然喜欢看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但没有幸福的基础里，我不应该这样强行的撮合你们在一起”

她完全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而是最近的事情让她忽然惊醒，或许她这麽一味的下去错了。

墨清凡也没有想到，一直支持他们在一起的齐逸儿竟然会改变看法。

“我以前看到你们能在一起我就觉得你们一定会幸福，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毕竟什麽事情都会有尽头”她黑发如墨，一扫她脸上的脆弱，凌冽如刀削“现在看你变成这样子，说实话，我变得不再赞同小夜和你在一起，受伤的都是你，你一直处在被伤害的位置上，现在他高兴了回来找你，可以後是不是不高兴了就这样离开你，我看着很烦躁，他这样一直和你暧昧不清的样子，又理所当然的去找女人，我不希望你受伤，说实话就是我最心疼的人便是你”

“或许我早应该把你和小夜拉开距离，他并不适合你，他的感情就像是一个随心的东西，现在你变成了这样，他过来要走你，我不会答应，也不觉得他能好好照顾你，我想你应该爱上别人都比爱上小夜好，起码以後对谁都好，不用对方的家长受罪”

齐逸儿从来没有这样和墨清凡真正的交谈过，第一次这样解剖了所有事情交谈着，很伤人，可事实就是如此，墨清凡反驳不了什麽。

“我会治好你，我也不会让小夜带走你，他有他应该守护的人守护的事，我想我错了，你可以随意爱上别的男人，你现在病重了，我不会让他还伤害你，你好了以後，我会阻止你们见面，我也会找一些好的男人介绍给你”

她说的很正经，完全没有以往的玩笑味

24-3、因为相信你

就算齐逸儿的口中再过认真，墨清凡也不知如何解释给齐逸儿听，两个人就这样沈默了下来，诡异的沈默。

气氛都变得不自在的窒息，可两个人一个环胸别过头气愤，另一个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面请。

“这是我们的爱情”墨清凡终於开口说话了，打破了这个静寂的气氛，齐逸儿脸色一变，墨清凡不等齐逸儿说话，自顾自的说着“这是我和小夜的爱情，干妈你无权插手，其实我一直觉得干妈在打扰我的生活”

齐逸儿立刻变脸，抿嘴拳头毅然握紧。

“你说什麽！”齐逸儿心口荡开了一股难受，她还是咬着牙问。

墨清凡也无畏了，迎上齐逸儿锐利的双眸，唇瓣一张，无情的话从他的唇瓣里说出来“干妈应该知道的，我为什麽染上病毒，如果不是干妈一直劝说我和小夜在一起，我就不会心伤，我就不会喜欢上小夜，我还是他最好的哥哥，干妈现在说让我离开他，是不是觉得太晚了”

“……”齐逸儿眸闪过受伤，又霎那恢复了那一股潇洒凌厉的样子。

“不晚”

“因为干妈你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你不知道，已经晚了”墨清凡接了上去，语气也有些激动“最讨厌干妈了，我最讨厌你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根本就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我想和他在一起，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不要拘束我，不要用你的想法支配我，我是我，你是你！！”

齐逸儿愣了，过了良久，一阵凉风才把她唤醒

“你一直觉得我在拘束你？”她抿嘴低声问。

“不”他唇瓣一掀，脸上都是淡薄“我讨厌你们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尤其是你，用着都是对不起的眼神看着我，我都很讨厌，讨厌厌恶透了，小夜才是我最好的依靠，这是我们的爱情，这是我们的事，你……”

墨清凡深吸了一口气

“你无权插手”

“……”

无权？齐逸儿想笑，她没有笑，伸手捏了捏墨清凡的脸蛋，好气的说“你的演技真差”

她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不管他说什麽，她都不会不相信他，因为他是她的干儿子，这一辈子最高的信仰，她从不会怀疑自己的信仰，自己的心。

墨清凡一疼，嫩白的脸蛋已经被掐红了，似乎爪子的主人在泄愤。

“还是我演的好”她露齿一笑，艳美如最灿烂的阳春花“你啊，竟然说的这麽过分，有没有念及多年情分”

墨清凡眼一红，鼻尖酸的他直要落泪

他有私心，若说最疼的自己的人，要数第一，便是齐逸儿，比轻音更爱自己，仿佛只要自己能尽力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难受，从小到大，一直以来，他觉得欠的太多，压得自己太重，他呼吸不过来。

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齐逸儿放弃对他的治疗，可他失败了，原因是她相信他。

相信他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事，相信……

“你哭拉？”齐逸儿看着埋头在被褥里的墨清凡，好笑的问。

墨清凡蹭着被褥拼命的摇头，更想在用被褥擦去眼角的泪。

“我想和他生活在一起……”浓浓的鼻音，声音有些糯“像夫妻一样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的生命不多，他的时间不多。

“……”

齐逸儿闭上哀伤的双眼，再睁开的时候一片清明，颔首“好”

25-1、无所谓

房外传来脚步声，墨清凡不自然的推了推齐逸儿，脸上还带着未退的潮红，知道墨清凡天生面子薄，也没有多强求什麽，就站在一旁等房外的人进来。

她知道房外进来的人应该是谁，环胸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不怎麽好。

那人停顿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是墨雨夜。

他见齐逸儿也在病房里，有些诧异，一瞬间的功夫又面无表情，走了过去，手里还提着那一些吃的，向齐逸儿打了一声招呼，齐逸儿也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小夜，干妈她答应了让我和你一起住在一起”

感觉气氛不对，墨清凡先开口说话，笑眯眯的一边接过墨雨夜手上的食物，即使他不怎麽饿，但还是吃了一两口。

墨雨夜的反应没有特别的剧烈。

“去哪里住？准备回香港的老宅里吗？”齐逸儿说话也不留情，眼眸都是怒意“我可觉得老宅上沾了不得了的灰尘，没有好好打扫”

听到齐逸儿的问题，墨雨夜的面上一僵，没有开口回答。

墨清凡心里有数，两个人见面後都不提过梦梵的事情，这个名字和人都是他们的两个的心里疙瘩，现在不提也是为了让两个人忘了不愉快的事情，毕竟谁都不能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并不想挑明了话题说，他没有这个自信让墨雨夜放弃了梦梵而选择自己，自己并不能生孩子，长的也没有梦梵那样漂亮，又是一个爷们，还是他的哥哥。

“那就在这里暂住在英国的房子里吧”

并不想墨雨夜还为难，也没有提起‘脏东西’的事情，墨清凡笑着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米粥。

他的胃口并不好，哪怕是清淡的米粥也会竟然让他反呕。

“……”墨雨夜有一夕之间的为难，欲言又止。

齐逸儿看在眼力，顿时火大的站了起来，椅子直接翻到在地上，‘啪’的一声“如果香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来什麽英国找罪受，回你的香港去！”

墨清凡知道她的意思，放下了勺子，他忽然觉得食不知味。

“不用，已经处理好了”

墨雨夜的回答让墨清凡有些惊喜，处理好了是什麽意思

“演艺圈的事情我退出一段时间，我暂时都不会回香港了”这一次墨雨夜让齐逸儿有些满意，但齐逸儿还是不给好脸色看“那老宅的脏东西呢？不是要和脏东西一起住一段时间吗？”

“已经没事了”墨雨夜的眼眸一闪，映出光滑的暗蓝。

“什麽意思？”齐逸儿向来敏感，对什麽事情也有特殊的洞察力，不禁眯了眯猫眼询问“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墨雨夜天生的好长相，笑起来也如旭阳的暖“无关紧要的人了”

谁都有迷惑，可墨雨夜就像在打太极拳，完全没有绕回整体给个明确的答案，齐逸儿心中有很多的问题，但问的还是被绕了回来，只能哼哼的白了一张脸，似乎是哪里不舒服。

“干妈你怎麽了？”墨清凡见齐逸儿的脸色不太好，以为发生了什麽事。

齐逸儿摇了摇头，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苍白也恢复了一点的气色。

墨雨夜垂眸，碧蓝色的眸动容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见齐逸儿不想说什麽，墨清凡没有强迫齐逸儿开口说话，忽然想来好久不见齐尧就好奇了“齐尧怎麽都不见他？”

“他自己都快忙死了”齐逸儿揉了揉太阳穴，眼底是一排灰色“他最近要办出国留学的手续”

“什麽！去哪里留学”墨清凡眼里闪过惊讶，按理说齐尧这麽爱南宫子桑，又怎麽会想到出国留学。

“华盛顿”

“……”

墨清凡不相信，齐尧他离不开南宫子桑，爱的发狂，就像什麽事情都阻隔不了他对南宫子桑的爱，可现在又怎麽会想到留学。

“那南宫子桑怎麽说？”墨清凡的好奇心勾了起来，问。

对於墨清凡的注意力全在别人身上，墨雨夜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太猖狂的表露，只能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齐尧说不要告诉南宫子桑，看起来挺伤心的样子，我想去找南宫子桑，都被齐尧拦截了下来，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齐逸儿想起来也心酸，自己的弟弟变成了这样“快哭了的样子，我想套出点话都套不出来，只求着我别找南宫子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说起当时的情景，齐逸儿也被吓到了，几年了，从不见齐尧眼泪就这麽下来了，心里都是堵塞的想杀人，也不无奈不能去找南宫子桑。

墨清凡也着实被惊讶到了，齐尧这麽坚决的要离开去华盛顿留学，一定是南宫子桑做了真的不得了的事情。

“哥哥，粥凉了”

墨雨夜小孩子气的说，俊美的坚毅的脸上都是不快。

齐逸儿也性子来的快去的快，知道了墨雨夜的态度，脸上也好转了“还是我拿出温一下你再喝吧”说着就站起来要端走已经凉了的米粥，被墨清凡制止了。

“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他的的肚子的确饱了，齐逸儿便想不为难，却不想墨雨夜抢了过来，说“我拿去温，我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