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传（第一部）——山狸猫

“哼，总算是回来了，不过早饭就没你的份了。好好给我站在这里反省思过！”教头丝毫不顾念这个新来的而且比师兄们都要小上两三岁的孩子，硬是安着规矩不给饭吃。“等师兄们都吃完了你接着去挑水，午饭前你那四桶水还挑不来就在加两桶，晚饭前还完不成就再加罚两桶，睡觉前你要是还完不成就给我站在外面不要睡了。不把水挑完后面的内容你都不用参加了！当然，吃饭也没你的份。”教头训话的声音很响，在屋里吃饭的师兄们都放慢了碗筷，一个个看着这个新来的可怜的小孩。教头训完了一回头，又一个个装作不在意刻意用筷子敲着碗底扒饭吃。

天色黑了下来，师兄们钻上了炕头谁觉去了，而小连梦一个人站在院子正中罚站。夜深人静了，一天的委屈一点点涌了上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晚上起风了吹得特别冷。除了早上有那个亲切的师兄能偷偷地帮着他一点，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那条山路上奔波，累得全身又算又痛，还不给饭吃。越想越委屈，又爬哭出声来惊动到别人睡觉，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蹲下来抱着膝盖没有声音地留眼泪。好想回奉仙阁回雪叔叔那里去，在这里好辛苦。可是出去的大门锁上了，墙又高又滑，根本就爬不上去。而行自己现在也没那个力气爬墙，手都几乎抬不起来了。

门是打不开，墙也翻不上去，但是……连梦想起了雪叔叔以前教过的法术。暗念了一段咒文后：

“乘风之力，驾风飞翔，御风之术！”

虽然法术还不怎么纯属，却也到了奉仙阁不太远的地方。自己再走了几步就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房间，虽然在这个地方也就只住了几十天，但每一样东西此刻看来都是那么的亲切。

雪叔叔不在房里，到了这里以后他经常很晚回来，而且回来时会带上一身很奇怪的味道，有香味，也有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雪叔叔说那是酒的味道。

一个人钻上了熟悉的被褥里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又心虚得不敢睡着。

没多久，房门被推开，是雪叔叔回来了，看着雪叔叔走过来，瑟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雪叔叔看到他睡在床上，也没觉得惊讶脱了外衣一如既往爬上了床来轻轻搂住了小连梦。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得就像是昨天以前那样的普通。“梦，我昨天一夜都没睡着，你不在身边我已经不习惯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喃喃地说着，喷出的酒味比前些日子更重，“但我又好怕，你越长越像那个人了，我怕自己会把持不住。”“雪叔叔？”小连梦觉得很奇怪，以前雪叔叔睡觉前不会说那么多话的，而且说的还是些听不懂的话。“叫我的名字，梦，叫我的名字。”搂在身上的手一点点加重了力道开始往衣服里婆娑，小连梦被吓着了，以前雪叔叔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我告诉过你的，我要你现在叫我的名字。”“雪……”等了片刻，却没了下文。“说下去，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雪……唔。”面前的人确实是小连梦最喜欢的雪叔叔，洁白的睫毛低垂着盖着美丽的红色眼眸，但……总觉得今天变得有些不同了。“不要这样……唔。”“你不叫我的名字我是不会停下来的。”

说完，就刮下了小连梦的衣服将脑袋深入到了小连梦的颈项间舔了几下吻了下去。“唔，唔，不要这样，唔唔，唔。”银色的发丝撒在小连梦的身上，身上的衣物三两下就被剥光。稍有些凉的手指在小腹间向上游走，突然捏紧了胸前的凸起。“啊，唔。不……啊，不要碰那里求你了。”可无论小连梦现在说什么，那个人都好像听不见一样。心里想反抗，但手脚都好像灌了铅一样一点都不听使唤。突然下身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很疼，那是什么东西，很硬，刺在身体里很疼。泪水刷刷地滚了下来从脸颊的两侧滑落掉进了耳朵里，“雪玉，疼。雪玉，疼。”声音很平静，和先前惊慌的感觉完全不同，“雪玉，我好疼。”紧压在身上的力道渐渐缓和了下来，“雪玉，雪玉，雪玉……”稚嫩的声音继续轻轻唤着，就好像那两个字就是一条咒语可以减轻痛苦一样。好一会儿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这个几乎失去意识的粉嫩的脸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那个颤抖着的声音停了下来，刺进了身体的硬物轻轻退了出来，但还是带出了很多血水，红得刺眼让人触目惊心。“我明明将你送去万花阁了，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回来？”虽然说着责怪的话语，但语调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透着后悔与关切。

“我想你，我好想见到你。”原本已经要虚脱了的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量，扑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本想回抱这个弱小的身体，可当听到了他后面说的那四个字，却一咬牙将他向后一推。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小连梦跪在床上，却没来得及拉住那个随便披上了一件衣服逃跑的人。

“你现在还太小，我不许你再对我说这种话。”

“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是……要是还想做刚才的事……”声音越来越弱，底气不足。

“够了，你给我闭嘴。”声音变得凶狠了起来，将小连梦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出声。那个人被对着小连梦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理顺了气息

“八年，再等八年的时间。如果八年后你还是这么想的话，还想对我说你现在对我说过的话，我就不会再拒绝你。但现在你得乖乖地回万花阁去，奉仙阁不准你再踏入半步。”没有回头再看小连梦一眼关门离去。过了很久有人进来替小连梦清理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送出了奉仙阁，外面连紫薇已经等在了那里。连梦回头拼命地找，但是哪里都看不到雪玉的踪影。

“今晚你先睡我房里，回去了在奉仙阁发生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懂吗？”连紫薇一手拉着小连梦的小手，一手提着灯笼照着夜路吩咐着，可小连梦此时一点也听不进去，只知道不住地回头向奉仙阁的方向望去，可是夜色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连紫薇看到了这孩子还是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拉着他加快了脚步。

流年飞雪，八年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第二章：黑羽（1）

在万花阁想见上神使一面可不容易，虽然名义上万花阁的最高上司应给是神使大人没错，但神使大人生性好玩，所以万花阁的事情他基本是从不打理全部交给连紫薇任由这个小女子看着办。至于万花阁兴盛与否好像和他完全没关系，几十年来万花阁就是怎么浑浑噩噩勉强在百雀楼的欺凌下生存了下来。可这次远行归来，神使大人好似突然转了性，竟然踏入了他这么多年来近在咫尺却懒得跨出一步的万花阁。

“前阵子我带来的那孩子怎么样？”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趴在桌上小憩的连紫薇吓了一跳赶紧起立简单地行了一个礼。

“他现在已经开始适应万花阁的生活了，课业也逐渐赶上了师兄们。”

“那就好，很好。也该让他受点皮肉苦。”雪衣人自顾自地说着，“我是有点太骄纵他了。”

“只是……”连紫薇欲言又止，“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关系，你说好了。”

“那孩子……有点奇怪……”连紫薇一脸试探的表情好像在期待着眼前这个人能给点什么提示。“你说吧，对我不必有那么多的顾虑。”“就是我发现那孩子身上的伤口很难好。”“他受伤了？”“恩，头天挑水的时候好像是在山路上摔了一跤，现在虽然不流血了，可明明已经过了半个月那么久了但伤口看起来还是很新的样子。”“呼，这孩子从小伤口就很难愈合，我原以为是他身子骨就弱长大点就会好，结果还是这个样子。”

“他要是身子差的话你怎么敢把带他回连教？”连紫薇像是很生气，看起来却又很着急。

“我也没办法，我实在是下不了狠心锻炼他。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更不忍心看他就这样由于我的溺爱而疏于锻炼就一直都这么孱弱下去。”

“可是连教的规矩你应该懂。”

“等他长到了十六岁我就带他走。”雪衣人向连紫薇回以一笑望向窗外空无一人的空地浅浅地笑着。

“但你要是真心为他着想，以后还是少来这里更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那晚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未必就不会传出去，你若是常来，他必定会遭嫉恨。”

“这我当然懂，我在连教的时日可比你久得多，我这个神使早就名存实亡了难道你以为我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雪玉会继续过雪玉的生活，绝对不会再涉足万花阁。但……他就不同了。”雪玉拿出了一只黑底金边的面具覆在脸上，瞬间从面具的里面伸出了几十只婴儿的小手抓有的抓住了雪玉的脸，有的揪住了他的头发。一层层不断伸出的小手最终将雪玉的头完全包裹住整个脑袋变成了一个肉球。突然乌黑的长发从肉球上窜出脸凹凸揉捏了一阵终于定型。“这个邪门的东西你怎么还留着？”连紫薇明显是受了惊吓，声音都在颤抖着。

“这么好玩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舍得毁掉？”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冲着连紫薇得意地笑着。

“你顶着谁的脸玩都不关我的事，你别玩得太过火了就好，其他都随你。”连紫薇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真绝情，好歹也是你初恋情人的脸啊，有必要这么躲着吗？”

“我已经知道你这次回来威风过了，将他一脚踢开抢回了教主。”

“你可别误会了，我对连碧的感情早就淡了，我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什么气？”连紫薇突然坏坏一笑，“你说呀？是不是教主乘你不在的时候劈腿你吃醋了？”

“就她？我原本没打算再回来的，要不是看梦的身子骨太弱的话。只不过……”

“只不过你没想到你走了教主一点都不伤心，反而欢天喜地地立马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哼，从来都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居然敢甩我！这个仇我一定双倍奉还！”

“呼，”连紫薇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你脑袋里装的果然是浆糊。”

又是一阵钟声，窗外的空地上不一会儿就集结了很多人，教头风间手执长鞭。

“百雀楼擅长用鞭，我现在就来使一套夺命十三鞭这是连碧教主的成名鞭法，据我估计下次过招他们就该学到这里了，我要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来化解这套鞭法，想不出来的话……嗯，那就得吃鞭子。”教头说话直白，却又有些愚蠢，如此靠实战来想办法化解鞭法，想不出来的当然就要吃鞭子了。

“苏柳儿，枫绪你们两先来。”风间教头向人群里望了望，挑了两个头大的。“啊？”其中一个少年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什么啊？苏柳儿，我们万花阁可不是白养活你的！”看了看这个苏柳儿怯懦的窝囊样，风间教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个最小的，你也一起上。”这感觉就像是买菜短斤缺两就再加一棵小的一样，叫上他纯粹是为了补足分量而已。“那个……小不点，你头一次上实战课，自己量力而为。”

话是这么说的，可鞭子真的舞起来了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边上见习的不遭殃就不错了。啪啪啪连着几鞭子下来，三个少年都只有躲的份。很快三人中最小的那个就跟不上出鞭的节奏了，又是当头一鞭子下来，眼见就要劈头抽下去。在屋里看着的雪玉急得赶紧向外冲，可任他速度再快也来不及了。瞬间，血水飞溅。年纪最小的少年跌坐在地上，白皙粉嫩的脸颊上几滴血珠。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粘稠的血水滴到了脸了不知做何反应。

“枫绪，你怎么样？”还是教头首先反应了过来。

挡在连梦面前的少年脸色很快变得惨白，血水源源不断地从颈部的伤口涌出。他最后挣扎着用手捂住了伤口，不让雪水再滴落到身下少年的脸上，却是徒劳，粘腻的血水继续渗过指缝往下滴。没等教头过来，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身下少年的身上。两身洁白的练功袍被血染得鲜红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

第二章：黑羽（2）

看到连梦并没有真的受伤，雪玉舒了口气。静静地忘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人惊慌失措留下没人打扫的血痕。“听说连碧收了一个入室弟子？”两眼依旧望着已经没有人的窗外，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确实，在连教还是头一次教主亲自教徒弟。简直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碧教主在想些什么。”“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不能白让百雀楼占了这个便宜？”“神使大人难道你打算？”“神使当然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我却可以。”那张脸诡异地对着连紫薇笑了笑。“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可那人只是笑而不语。

夜深，青莲阁外一片黑羽在一阵清风过后轻轻飘落悄无声息。落地后，又散成了一团紫烟，向着两个方向散去。片刻后一个人自黑夜中倒下。

“好好睡吧，做个好梦。”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一团紫烟从那人的身上飘散开去。

次日，不算太空旷的院落里又聚集起了万花阁的白衣弟子。内容依旧是昨天因故中断的夺命十三鞭。

“苏柳儿，连梦你们两个继续还有碧水，流风你们两个也一起来。”风教头点著名，这次又加了一男一女一起来破解夺命十三鞭。

鞭子舞开，依旧与昨日同样凶狠毒辣。三个人只有逃窜的份，唯独连梦除外，居然三两下就跟上了舞鞭的步伐，最后竟然从风教头手上夺下了鞭子。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居然可以这样破解连碧成名的夺命十三鞭！而且那个人还是刚来没多久的小孩子！

手上的鞭子被夺，连风教头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第七式破燕式的时候在鞭子急速甩出的时候夺下鞭子！

“你怎么做到的？”依旧无法平息的惊讶使得风教头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

“我……”连梦看着已经握在了手上的鞭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天才，你绝对是个武学的奇才！”

才这么说着连梦就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听说万花阁终于出了一个武学奇才？”温文尔雅的声音摄入心魄，连紫薇猛一台头看见那张脸愣神很久却突然一声嗤笑“你还没玩够呢？”“我想见见那个奇才。”眼睑半垂，完全不理会连紫薇那一声很失礼的嗤笑。“学得不错，口气表情都惟妙惟肖，值得奖励。不就是想见嘛，他现在在我房里睡着呢，你自己去就好了。”“谢谢。”旋即径自而去。连紫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背影，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神使大人的演技真是绝了，难怪他不担心被人发现。

轻轻推开房门，可里面的人已经醒了。“是你？”连梦有些胆怯地问。那个人只顾自己完美的仪表礼仪又轻轻和上了门走到床边才道，“看来我昨夜有些太勉强你了。”“果然是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教我破解夺命十三鞭。还有……”，连梦的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等你知道了你是谁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我是谁。果然一施展出本来的力量这个身体就开始出问题了。你好好休息一阵子我会再来找你的。”“请问你的名字是？”“名字着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你喜欢的话在这里可以叫我黑羽。”“……谢……谢谢你，黑羽。”害羞的连梦本想道谢，可是那个人走得太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正低头郁闷，房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