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他妈嘴贱,关凌气得笑了,“承蒙您看得起,忍著恶心可著劲上我……说正事,安娜那边呢?程小习还在你们公司上班?”
“安娜没问题,我让洪康带过她几天。”事实上,关凌离开的那阵商应容那几天不对劲,安娜又是秘书,不想先和关凌开口的商应容就让安娜问了句,过後他就知道自己太掉以轻心,就让洪康直接去处理安娜。
还好安娜足够聪明,之後到现在表现得还是可圈可点的。
关凌想起安娜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原来是被洪康带过一段,难怪比以往要好上太多。
路上关凌的车被拦了,洪康上了车,笑著说:“捎我一程。”
“来干嘛?”关凌皱眉,他不太喜欢洪康,洪康这个人太厉害,为人也过於忠诚。
尤其他的忠诚是商应容的,其次是商家的。
“商总让我送东西过来。”对关凌的态度洪康不以为然,递给了关凌一张纸,“你就看看这个,心里有个数就好,其它的公司里的档案上就有。”
关凌拿过扫了几遍,看清楚了,把纸还他,没有吭气。
洪康接过,没有说要下车,看著关凌就是笑。
关凌瞥他一眼,“有话就赶紧说吧,前段路段就要出市区了。”
关凌总算开了口,洪康哈哈地大笑了一声,然後微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都不可能分得开,老板早就认定了你的死心塌地了,哪可能轻易放你走,你又不是随便哪个瘪三瘪四代替得了的,十年啊,你跟他上了多久的床就替他办了多少年的事,他说你走了的那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样的人哪是说走就能让你走的,可他偏偏就答应了,你不想想是为什麽吗?”
关凌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事後不又让我回去了吗?”
“那又是另一回事,”洪康摇头,“但他当时确实是有点对你不住,所以才让你走,他嘴里说不喜欢你,但你想想哪可能让一个不喜欢的人呆在身边这麽久?还让他接触他的这些事?”
关凌把他的话当放屁,洪康和他关系也就那麽回事,尽管他们都是不多的知道商应容私底下的那点事的人,但洪康因著商应容的态度其实对关凌也是抱著隔岸观火的态度,也没少提供商家母女他的讯息的。
说什麽一直觉得你们都不可能分得开,骗鬼吧,关凌很清楚洪康因为他知道太多起过不少次杀意,还好因著他行事周密从没出过差池,没给洪康下手的借口才活到如今。
商应容的身边,哪是那麽好呆的。
关凌脸上的嘲讽洪康也不是看不出来,他知道这时候讨好关凌也为时已晚,他也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说,“你一向行事心思慎密,也具有足够杀伐决断的能力,偏偏老板一直都不这麽认为,有时候我都觉得在他眼里的你和在我们眼里的你是不同的。”
“行了,”关凌没想在别人口里听到太多的自己,眼看要出城了,他把车停到一边对洪康说:“你一向都是忠人之事,以前我对你没意见,以後也不会有,你没必要说这麽多废话,让我相信你也会对我有点忠心?表的哪门子的忠心?你说我会信?再说除了商应容,你还会对谁有忠心啊?”
关凌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了,和缓了口气跟洪康说:“别人看不清,我还是看得清的,你跟商应容看著是上下属,但哪有你们这样死活都会系在一条线上的上下属,兄弟间都会反目,你说你们哪天可能会散夥?我跟商应容哪天说不好还是会散夥你们都散不了,你没必要跟我表什麽忠心,我直接跟你说,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
说著,他挑起嘴角,笑著调侃地朝洪康说:“你也别想跟我成为朋友了,你再努力也没用,你也得蒙得过我才成,我也不想跟你成为朋友,我防你都来不及。”
洪康见话都被关凌说破,脸皮厚得已经量不出尺度的老狐狸也笑了起来,自嘲地笑了一声之後说:“我以前就跟老板说了,论一针见血的狠辣,也没几个人比得上你,偏偏怎麽说他都认为你好拿捏,非得认定你不可能不爱他。”
“他看不起我,”关凌不屑地挑起嘴角,“老子倒贴,就认为我不值钱呗。”
洪康听了,咳嗽了一声,瞄著关凌说,“跟你说个真事,你那天打了他,他进医院的时候都是蒙的,半夜的时候还问我,他是不是真被你打了……”
“敢情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啊……”关凌发出不屑的嗤笑,笑了一声之後想著商应容大半夜的不相信他被打了还找人问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洪康在旁也没忍著,跟著笑。
关凌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边笑边朝著洪康说:“你都不知道,当年为了不让他在谈判桌上发火,为了让他睡个好觉,我差点愁白了头发,每天都为这个休息不好,差点自己都倒了,为著这个还落下了个失眠的毛病,那时候我真的是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著,哪敢想过有朝一日会连他的命都想要……”
说到最後,两人的笑声都止了,洪康抽出张纸巾给关凌,在旁淡淡地说:“老板是个硬脾气,对你的事有些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你再了解他不过,让著他点吧。”
“凭什麽让?”关凌挑起嘴角,眼角还带著大笑出来的眼泪,这时整张脸都有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你看我让了这麽多年,让出了个什麽结果?”
洪康见求情无望,只好闭了嘴,心里暗叹老板命再好也没用,这中途变成妖怪的关总看来是没想打算恢复到以前那个温柔的状态了。
关凌把茶给了老司机,老司机打开一点闻了一下,满脸惊喜:“这怎麽能给我?”
“喝著吧,库叔,没了我再给你带。”关凌笑。
老司机没推托,带著他往内庭走跟他边走边说:“你可有一阵没来了,我听说你们前阵吵架了?”
“吵了,没完没了的吵,这不,吵厌了就干脆糊弄著过算了。”关凌无奈地笑。
老司机老库也笑,“哪对夫妻不是这样过来的?再说你们都还是男的,脾气都大著,像以前那样不吵架才不正常,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嘿……”关凌搭上他的肩,跟他聊著,“说的也是,也不能老让著他不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不是?”
老库直点头,“就是就是。”
说完,瞄关凌,“可不许跟商总说是我说的啊。”
关凌哈哈豪爽大笑,“您放心。”
他们进去见韩老,韩老正在给花树剪叶呢,一见到他们,老人把鼻梁上的眼镜给推上去了点,“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笑了,说什麽呢?”
关凌连忙把随意匣子放下,走过去扶他,嘴里笑著说,“这不,在跟库叔说我跟商总吵架的事,您看,就因著吵架,好一段时间没来看您了。”
“你们这架……”韩老慢腾腾地坐下,“吵的动静可有点大啊。”
关凌跟著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连连点头叹气说:“可不是,鱼死网破的心都有了,我跟您说,几年前他为了那个叫程彬的让我离开公司挪位置,你看我说过什麽话没有?一句话都没有是吧?可他接了这个人去家里住,那个家我都没住过一晚,还是我一手亲自布置的,您说这置我於何地?我刚跟库叔说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呢,所以就想干脆挑撂子不干了,这不,就一直闹到了现在,昨天刚搬回去的,今天就想著要是您有空就得来拜访下,还好您正好在家。”
关凌都挑了真话说,没哪句是假话,他可不敢随便应付韩老。
说实话,韩会长都在他这老爸面前毕恭毕敬,何况是关凌。
关凌向来得这个老人的喜欢,平时完全不见外人的老头隔三差五的见见他,连韩会长本人都对关凌颇有几分客气。
关凌想著这次是韩老亲自开的口帮的姜家,姜家差他人情,商应容欠的算是还了……而他这里,不管怎麽样,凭著以往韩老对他的那点待见,他其实也是欠的。
这世上无论哪,不管是因为什麽,没有凭白无故谁帮谁的事情,你就算给流浪狗扔条火腿,也是因一时怜悯心而起,这都是起因。
关凌是个通透人,从不拿乔,也不忽视谁,也不凭白占谁的便宜,这是他一路走来都把握住了的尺度,连唐浩涛都因此对他有几分尊敬。
这时库叔正要拿著匣子放到里屋去,韩老瞄到,哼了一声。
库叔嘿嘿笑著拿著跑了过来,“我刚就想著给您放里头去。”
“我看看……”韩老瞄了一眼,这才挥手让库叔走,回头对关凌说:“有心了。”
“这还是去年年初找的,知道你喜欢,一直想著给你送过来,”关凌把茶杯送到他手上笑著说,“哪想一架吵了近一年多,就一直放在家里头。”
“我看你是真不想过了。”韩老哼了哼,让关凌摆棋盘跟他下棋。
被说中,关凌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摆著棋盘。
“韩湘的事?”韩老下了著棋,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关凌跟著下了一步,笑著说:“您刚回国的那位小公子?说到这,我正想跟您说,哪天要是他有空,我和应容想在家请他吃顿饭,您要是有闲心,要是能一道过来就是最好不过了,我下厨给你做几道正宗的徽菜尝尝。”
韩老听了,嘴角微有了点笑意,关凌以为他会答应韩湘来,他自己就会推托之时,哪想,老人家直接点了头。
“也好,一起去,我也想去看看你们现在住的什麽地方。”
关凌听了掩下心中的惊讶,哈哈笑出声,“还真别说,市中心的房子我们那商总占著最好的那套,那您给我定个日子,看方便什麽时候来,我好提前准备。”
他是真没料到,这“菩萨”一样的老人家还会出门。
看来还是挺疼爱他这个一直在国外的小儿子了。
关凌脑袋转著,边跟老人家边闲话家常下著棋。
关凌回去的时候是五点,他打电话让商应容提前下班回家换衣服。
一到家,商应容已经回了,关凌说了韩老会和韩湘一起来做客的事,时间定在了这个月的中旬,农历初八那天。
“韩湘拿的股份是多少?”关凌给商应容挑衣服的时候问。
“75%。”
关凌挑著衣服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才说,“不少了,你多少?”
“5%。”
关凌就不说话了。
给商应容穿衣服的时候才张口:“也好,拿得多了,你给足了他们面子,韩老这次来也是给你补面子来了,我刚才还没想明白,他怎麽就答应来了呢,原来是补这个。”
商应容没说话,他投资研发的近七年的成果就这麽被人拿走了,不可能没一点想法,但想想以後,他也就忍了。
这项研究打了水漂,就再尝试别的,多想无益。
不过,他不打算开口跟关凌说什麽,也不想开解,他确实是为了让关凌回来才把多年的研究成果拱手让人。
研发组的负责人都认为他疯了,商应容也不想让关凌太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