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攻天下，一受倾城（穿越）下——灯笼易碎恩宠难回

老头儿抚着胡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眼神就落到了我脸上，原本正常的笑容也变得有点皮笑肉不笑起来，“你眼光倒是不错。”

这句话梗了我个半死。

“虽然搞不懂你为什么和我那不争气的外孙一样喜欢这一口，不过横竖也就这样了。”

老头儿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不是雾晨这件事情了，他居然会相信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照我看来，他之前那种食古不化的性格怎么会前卫到相信穿越？

“老……呃……盟主。”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叫了他句盟主，毕竟我现在不是雾晨，再那样没大没小叫他老头也是不合规矩的。

老头哈哈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虽然你不是我外孙，但起码你用着这个身体，叫我一句外公，我受得起有余。”

他那一脸狡黠，我斜了他一眼，“我还是继续叫你老头儿好了。”

“呔！你这孽徒！”他屈起指节就想跳起来敲我的额头，以前在天山的时候没被少敲过，我自然知道这一敲，额头肯定红红一包，迅速闪到冥燃身后去。

老头儿这才停了动作，站在那吹胡子瞪眼的，冥燃淡淡地说，“前辈，他小孩子不懂事。”

说得好！言下之意就是，我小孩子不懂事，你一把年纪了也跟我一块儿不懂事么？我老婆就是利索，真不枉我沉溺一场。

我见有了靠山，从冥燃的身体后探出头来，看着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撇了撇嘴，“老头儿，你还想敲我呐，我现在可是王爷！王爷！跟风齐那个齐亲王平起平坐的王爷耶！”

老头儿哼了一声，“你就是天皇老子我要敲还是要敲，你有本事就一直躲着吧你。”

反正有冥燃在，我啥也不怕。

“咳咳！”旁边传来咳嗽声，我已经看到来人了，齐亲王风齐，他看着我这副模样好像觉得有些打趣，声音变得有些轻佻，“哟！我们晨王爷居然也有这么灰溜溜的时候……盟主果然是宝刀不老啊！”

卑鄙！嘲笑我的同时还捧了老头儿一把！难怪齐庄自从风齐接手之后在经商方面就风生水起的，这货分明就是个奸商！

“奶奶个腿儿的，你不就是听见我刚说跟你平起平坐么，小气！”我朝风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权当没看见，满脸的笑意，然后招呼着我们。

“哪的话，晨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哪敢……哈哈，我就是来请你们进去的。”风齐笑得更加见牙不见眼。

冥燃皱了皱眉毛，沉声道，“虽然你们一直说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是要声明一下，那个一人，是我。”

我顿时表情僵硬，奶奶的，一个比一个奸诈，他这明显就是在显示他在床上的主导权。

去你妹的！我看我干儿子去！老子转身就走。

57.痛彻心扉。

偏殿里人很多，当然了，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百日宴，当然大家都得往这挤。

只是不仅仅是文武百官们，七大门派和四大庄也都派了人前来道贺，我还看到了锦红袖跟那个青峰派的郁青鸾。

风瑾身着龙袍，器宇轩昂地站在正中，微笑着接受众人的道贺，俨然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直到冥燃跟我进来了，冥燃有一种特质，就是那种成为焦点的特质，也不知道是他身上的气质，或者是他眉眼之间举手投足传出来的气势，其实我还能想到一个词，气场，这个词好像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想到的不只冥燃，脑中还自然而然地蹦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字的名字，寒。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有人大声通报这，“武林盟主、晨王爷、冥殿主、齐亲王到！！”

开始有人的目光朝我们这边投射过来，有很多官员过来跟我招呼，这个还算正常，我是王爷嘛……

但是不仅这些，还有些江湖人士的目光也投来了目光，不停地在我跟冥燃的身上来来回回，看到了冥燃搂着我的手，然后眼神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这些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人，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说我水性杨花之类的，习惯了，长了这张脸，就算我不水性杨花，也是个妖孽祸水。

锦红袖看到了我，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一身衣裳，郁青鸾看到我，却是眼睛一亮，迅速摆着腰肢走了过来，满脸的笑意。

我知道这个女人手段很不错，所以还是微微警惕了的，但是她只是上来客套地搭话，“晨王爷！早就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之姿。”

恭维话自然是人人爱听，所以尽管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却还是敷衍地扯了嘴角。她话锋一转，眼睛马上看向冥燃，“冥殿主，久仰大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纪如此之轻就独自执掌冥王殿，青峰派以后还仰仗您多关照了。”

说实话，我真不喜欢心计太重的人，于是我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冥燃的胳膊，他低下头来看我，冲我宠溺地一笑，然后搂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竟是连看都没看郁青鸾就揽着我朝风瑾那边走过去。

“这几日我会带晨走，到处去看看，顺便回殿里一趟。”冥燃对风瑾说着，两个器宇轩昂地男子就这样站在一起。

风瑾点了点头，笑着说，“也好，赶紧带走，我这皇城就不会这般乌烟瘴气了。”

“我的凛儿，我的心肝，来，干爹抱抱。”青桐怀里的小人儿，粉雕玉琢地小脸一看到我跟冥燃走过来就充满了笑意，没牙的嘴咧着，眼睛弯弯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然后伸直了自己的小胳膊，冲着我们俩的方向死命地挣扎，嘴里还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青桐温婉地笑着将凛儿递给我，我一把将这个柔软的小身体笼到怀里，风瑾的脸上笑得很无奈，“到底你是亲爹还是我是亲爹，怎么见了你比见了我来劲多了……”

风齐在旁边爽朗地笑着，“反正他都要走了，现在，你就忍忍吧。”

“我说……我这才来，你就要走，有点不厚道吧？”

我幻听了吧？怎么是卞莎意的声音？

我一愣，风齐却乐呵呵地说着，“原本我还打算介绍，原来你们俩认识啊？”

“当然认识。”我跟卞莎意异口同声，然后我拉她到一边，低声问她，“这次你一个人来的？”

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跟冰皇老人还有寒一起来的。她听到我这句话，狡黠一笑，“我跟我夫君一起来的。”

“你夫君？”是了，听她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一年多以前我们那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一直嚷嚷着要回去成亲的。

“是呀，你也太闭门锁听了吧……”

“你夫君谁？”

“我叫你一声晨王爷，其实你也可以叫我一声齐亲王妃。”

天雷滚滚！她她她她居然就是嫁给了风齐！我觉得这个卞莎意太能让人惊讶了……

“你怎么……你怎么跟风齐发展出奸情的？”我憋出了这一句，她白了我一眼，“别说我了，倒是你，过得很开心嘛？我还以为你会难过好一阵子。”

“难过？”我有些听不大懂，“为什么要难过？对了，你这次为什么没和冰皇老人还有……他一起来？”

卞莎意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了，她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地跟我说，“你总是这样被牢牢地保护着，所有人都不愿你受伤。我可以跟你说，但是你要跟我保证，一定要冷静。好么？”

我的脸色也渐渐有些沉下来，上次她来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郑重其事，而现在她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意识到，我或许马上就会知道一件很震惊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我说，“你说。”

“你昏迷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么？”她问道，我认真想了想，仿佛刚昏迷那阵的事情还是真的都不记得了，直到有血红色的光晕包裹了我之后，那之后的记忆才渐渐明晰，包括冥燃在我耳边每天的低语。

于是我摇了摇头，“都不记得。”

“你昏迷那时候，后来我跟老头子也是在场的。”她说的老头子自然指的是冰皇老人，我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可能一直不知道你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冥燃也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才慢慢推断出来，你是中了一种咒，叫做情咒，下咒的人已经无从知晓，可是你的身体被这个咒越拖越垮，甚至一点点的情绪起伏都会病发。”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旁边，冥燃和风瑾还有风齐虽然在说着话，可是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卞莎意加快了语速。

“我长话短说，你听清楚了，情咒没有解药，唯一的解除方法，就是将最爱你的那个人的鲜血，完全将你覆盖，然后以功力催进，你会痊愈，而那个人，撑不了几日就会气数已尽死去。所以……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真正意义上算起来，有三个，一个是冥燃，一个是寒，一个是风瑾，而现在冥燃和风瑾都还活着。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我忽然间心好痛好痛，想到那个穷其一生都在为了雾晨付出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怕冥燃看到，我赶紧微微低了头。“他……”我又说了一句，可是却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卞莎意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内疚，他做决定的时候我跟老头子都在场呢，你昏过去之后……冥燃他，满脸都是眼泪，起先是他决定要牺牲自己的，只是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们说，雾晨不在了，他生无可恋，于是……他阻止了冥燃，决定牺牲自己。”

我的眼泪已经将我的脸沾湿。我难以想象，寒当时是承受着多大的绝望……

我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残忍，若我能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他也不会……

他是多美好的男子，倾尽所有的宠爱，只为换得我的笑容，而我却是生生将他的梦摔得粉碎粉碎。

我肩膀不住地颤抖着，我没法控制。

冥燃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已经朝我走了过来，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将我的身体扳了过去，面向他。

我头垂得低低的，声音哽咽鼻音浓重。

他问我，“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手指指尖拭去我不断落下的眼泪，我原以为他会怪罪莎意告诉我这件事情，然而他只是叹了口气，柔声对我说着，“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我就是因为害怕看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拥我入怀，下巴抵在我的头上。

风瑾风齐还有老头儿都陆续走了过来，看到我这个样子，他们都沉默了，想来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多傻，只有我一个人，还自以为寒会过得很好，还自以为他只要缓一缓就能过去，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大家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愿意看到我伤心难过都刻意隐瞒我。

“你们……都是知道的，对不对？”我睁着通红的眼睛环视过他们，我这样问着他们，他们却只是沉默，算是默认。

“那他……现在在哪？”我吸了吸鼻子，稳了声音问着。

好半天没人说话，“求求你们了，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哪怕让我知道，他葬在哪里，都是好的……

卞莎意看我的样子有点不忍，然后开口说，“一年多以前，他油尽灯枯，已经时日无多，我跟老头子送他回天焚山，将雾晨的名字重新刻在山脚下的那块石头上，三天后对着他父亲说了一句不后悔，然后叫着雾晨的名字长眠……”

58.天焚山。

大殿里依然闹哄哄的，跟我们这一边的沉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门口还有宫人在禀报着又有谁谁谁到了。

风瑾抱了凛儿去招呼那些来人。

有人从门口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得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那宫人就走到门口去，大声禀报着，“七绝教三堂堂主到！”

殿里霎时诡异地安静下来，只见得门口走进来三个人，是淼淼还有焱和垚。他们显然一走进门就看到了我，然后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我感到羞愧，我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他们都把我当做亲人一样疼爱，而结果我却害死了他们的师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这里，他们三人站在我的面前，脸上并没有什么责怪的表情，淼淼甚至还冲我笑了一下。

然后他们单膝着地，双手抱拳，恭谨地说，“我们此行，是来请教主回去。”

我有点愣了，我愣了，周围的人也愣了，只有冥燃依旧冷静地说着。

“晨不可能跟你们回去。”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他们所说的教主……好像是我？

“我……教主？”

垚点了点头，然后声音轻轻地说，“这是师傅临终时的意思，森升为副教主，昂放顶上青木堂主的位置。”

淼淼看着我，她看到我满脸眼泪的样子，像是心有不忍，轻轻说了句，“你……你不要哭了。”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也不同往日那般亲近了，呵，我也真是妄想，我害死了他们的师傅，他们没有对我兵戎相向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亲近呢？

“东西，你收到了么？”淼淼问了我一句，我有点愣，东西？什么东西？

看着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风瑾的表情有点僵硬了，他看向淼淼，咳了咳，“咳咳，东西我已经给他了。”

“什么东西？”我问。冥燃站在我身后，淡淡开口，“那个瓶子，那匹缎子，那块玉。”

我心头忽然一惊，从怀里摸出那块冰凉的玉石和温润的瓶子，血玉上面细细几道血丝鲜红欲滴，“这玉……该不会是？”

想到那个可能，我有些不敢相信，而他们却点了点头，我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难怪冥燃说，这块玉成色并不太好，因为年代还不够久远，是了，才一年半，怎么会久远呢？

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尽管我很不想去面对。

寒死了，希望他能够如我一般，在另一个世界获得幸福。寒的遗嘱是让我担任教主，他的毕生功力都已经在我这里了，我有责任和义务替他守着七绝教。

“师傅还有一封信是要给你的。”焱这样说着，我已经冷静下来，也不管身上的衣服多华丽，直接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语气也变得平稳起来，“信呢？”

“在森那里，你若是跟我们回去，那信便自然会到你手里，若你不愿……”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去。现在就动身。”

“晨！”冥燃在我身后急道，我看了他的脸，然后笑了，“我必须去，你要陪我一起么？”

冥燃，我能给你的，是我接下来这一生所有的时光，而我能给寒的，只有一个依旧完整的七绝教了。

说完这句，我就朝着他们三人走去，“马上出发吧。”然后转头看了看风瑾，“风瑾，你给我的那个宅子，还有我从你那里刮的所有东西，都在宅子里，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皇城，我想我大抵是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