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来做吧。”梁越下巴搭在荣谨言的肩膀上,歪着头,将话喷在荣谨言耳朵边上。
感到瘙痒的荣谨言缩了下脖子,刚巧把小巧的耳垂送到梁越嘴巴里。
这种时候连走回卧室的时间都没有,两个人挤在拥挤的小沙发上,身体重叠,彼此相连。哪怕是释放过后也没有放开,就那么抱着,直到缓过气来,才一起去浴室洗澡。
从浴室出来,梁越拽着荣谨言往自己房间走。
客房的床小,两个人可以靠的很近,荣谨言向来是由着梁越的,他自己宽敞的大床有好几天都没睡过了。
躺上床后才发现刚九点,时间还早,不着急睡觉。
荣谨言起身要回主卧拿几本书来看,刚坐起来,手机响起。
打电话过来的是人荣蒙,荣谨言的父亲。
荣蒙向来没事不会找荣谨言,荣谨言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上一次父亲就因为弟弟大四实习的事找过自己一次,虽然当时荣谨言已明确的拒绝,但父亲显然没有放弃,这一次来电的目的,依旧是希望荣谨言能让弟弟去他所在的公司实习。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答应。”荣谨言态度强硬的拒绝,“你有那么多公司,爱让他去哪一家就去哪一家,凭什么非要到我这里来。”
“谨行说想跟哥哥一起。”
“我不想跟他一起!”荣谨言对着电话怒吼,“下次别再为这事给我打电话,否则我直接挂断!”
荣谨言的话让荣蒙不悦:“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
“那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你态度好点儿,我是在跟你商量。”
荣谨言自嘲地笑起来:“不,你不是商量,是只是告诉我你的打算,然后企图劝服我。”
“……”荣蒙一时语塞。
荣谨言懒得与他啰嗦,丢下一句:“我死都不会同意。”不等荣蒙的回话,直接挂断电话。
梁越看到荣谨言凶神恶煞的挂断电话,因为距离很近,两个人的对话梁越听得一清二楚,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口劝说:“谨言,毕竟是亲弟弟,不要这样。”
刚才是父亲,现在就连梁越都替荣谨行说话,气愤的荣谨言,语气坏到极点:“你知道什么?当初要不是因为他跟他妈,我根本就不会被撵出家!”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事是你继母做出来的,跟你弟弟没关系。”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荣谨言愤怒地坐在床上怒视梁越,他以为梁越是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的,没想到事实却是相反,“要不是李慧玲威胁我爸,他要是不把我送给别人寄养,就带着荣谨行自杀,我爸会妥协吗?”
“这……”
“爸爸刚创业那会儿,是谁天天陪在他身边?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是我陪他走过来的,跟李慧玲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说起小时候与父亲生活的那段艰苦日子,荣谨言不觉得苦,只觉得虽然没了妈妈,但爸爸一人分饰两角,从没亏待过自己,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才改变了一些。
随着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荣蒙越来越忙,回家陪荣谨言的时间也渐渐变少,荣谨言虽然想父亲,但不敢打搅父亲,没想到让父亲陪伴自己变少的原因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早就为父亲生下了儿子。
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荣谨言只见过几次,就离开那个家。
想起小时候见父亲抱着荣谨行的画面,加上最近荣蒙为荣谨行实习的事给自己打了好几次电话,荣谨言直觉鼻子里酸酸的,张口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哭腔:“他荣谨行是荣蒙的儿子,我荣谨言就不是吗?”
男人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梁越的心不比荣谨言好受到哪里去,反而更痛。他一把抱住荣谨言,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安慰的话他不太会说,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句话:“如果没有他们,你也不会遇到我,一切都过去了,今后无论碰到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也不许你丢下我。”
“我怎么会丢下你。”荣谨言小声地念叨一句。
“上次不知道是谁,怎么都不答应跟我交往。”
“那还不都是你的错……”
扰人心烦的话题被梁越绕开,丢在一旁,他与荣谨言有一句没一句的争辩,情人间没有意义的争嘴到最后化为了亲吻,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吻到后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穿上没多久的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被脱下来,梁越跪趴在荣谨言胯下,吞吐着他勃起的欲望,直到咸腥的液体释放在他的口中,他才抬起荣谨言的屁股,进入他体内。
快速的抽插,一次比一次的深入让荣谨言兴奋地抱住梁越,仰起脑袋,不断地叫着梁越的名字。汗水从身体内流出来,随着荣谨言的动作,被甩的到处都是。他挺起自己的胸膛,让男人含住自己的乳头,另一边没有被照顾到的,就自己捏着玩弄。
梁越被荣谨言自己玩弄自己的淫靡画面深深吸引,他想要看到男人再深一步淫靡的样子,将手指插入荣谨言口中,模拟性交的搅动起来。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荣谨言呜呜地低吟,下身把梁越绞得更紧。
那种美好的感觉难以言喻,梁越无暇分心去玩荣谨言的口腔,抬起荣谨言的腿搭在自己肩膀上,全心全力地挺动腰肢。
连续的高频率撞击让荣谨言无法自已地叫出声来,才射过没多久就又一次释放,一股股浓稠的液体喷射而出,因为太过舒服,身体颤抖起来。
几滴精液落在梁越嘴边,梁越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唇,跟着也兴奋地射在荣谨言体内。
纵横交错的身体缠绵着,身体筋疲力尽,梁越还在若有似无的亲吻。
荣谨言感受着嘴上传来的痒痒的碰触,接到父亲电话后的不快一扫而空,现在,他比以往每一时刻都要确定,就算这个世界把他抛弃,梁越都不会。
梁越两手提着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回家,刚才在超市付钱的时候荣谨言打电话告诉他今晚有推不掉的应酬,不能回家吃饭了。
荣谨言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梁越一副没关系的态度,反而宽慰他。挂断电话后,他却失望的松垮下肩膀,谨言不回来,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把购物袋里的菜跟零食分开来放,梁越连做晚饭的动力都没有,取出一袋膨化食品,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往嘴巴里塞,眼神不时的扫到挂在墙上的壁钟,不知道荣谨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座机的铃声响起,以为是荣谨言打回来的梁越,飞快地跑过去接,他刚说了一个“喂”字,耳边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哥,是我。”
“呃……你找谨言?他还没回来。”
“你是小梁哥?”对方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小梁哥……这个称呼着实让梁越愣了一下,他握着电话坐下:“你是?”
“我是荣谨行,之前从爸爸那里听到过你的名字,还有你过来找工作的事情。”原来是荣谨言的弟弟,梁越了然地点点头,又听对方说,“工作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书店工作。”
荣谨行立刻发出惊讶的赞叹:“小梁哥好厉害。”
“那有什么好厉害的。”明知对方看不到,梁越还会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的举动,跟他的大熊外号匹配极了。
“当然厉害了,我很喜欢看书,小时候就梦想着能够在那里工作。”
“好巧呀,谨言也很喜欢看书,你们果然是兄弟。”
“可是哥哥不喜欢我。”荣谨行沮丧地说,“就连我要去他公司实习的事,他都一直不肯答应。”
梁越知道荣谨言拒绝的原因,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跟荣谨行明说,他为人不算圆滑,又不太会说话,思来想去挑了一个不至于让人伤心的话回答过去:“不一定非要在他的公司实习,你可以换一家的。”
“不是这样的,实习不过是借口,我想在哥哥的公司工作,是希望哥哥能够接受我,原谅当年妈妈对他的残忍。”荣谨行越说越激动,“小时候我就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能够跟爸爸妈妈哥哥生活在一起,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十岁之前都是我跟妈妈生活在一起,而爸爸偶尔才会出现。妈妈总跟我说爸爸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到后来我才知道真相,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自己有一个哥哥的好消息,虽然是同父异母,但那也是我的亲哥哥啊。听到能够搬去跟爸爸一起住的时候我高兴疯了,没想到到了家才发现哥哥被迫送走,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根本不能与妈妈抵抗。”说到后来,荣谨行开始责备起自己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哭腔,“都怪我,要是那时候我能帮哥哥说话,现在这个家也不会变得四分五裂。”
“你别哭啊……”最近是怎么了,先是哥哥在自己面前哭,跟着是弟弟在电话里哭,虽然看不到后者的样貌,但是梁越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荣谨言哭泣的模样,心疼感骤然降临,他心急如焚地连声安慰,“别哭啊,血浓于水,谨言只是一时气愤,他总有消气的时候。”
“不会的,这都多少年了,自从我回来,哥哥就再也没回家住过一晚,他肯定恨透我了。”荣谨行的哭声撕心裂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去他的公司实习是不想看到我的脸!”
“不是那样的!”
“那小梁哥你可以帮我在哥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劝劝他,同意让我去他公司实习吗?”
心烦意燥的梁越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的安抚着情绪躁动的人,直到他挂断电话,耳边回想起荣谨行哭中带笑的感谢词语,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答应了荣谨行的请求。
让荣谨行去荣谨言公司实习的事,因为一通电话,莫名其妙的降临到梁越身上。
答应的时候固然干脆,可是面对荣谨言,梁越才发现这事简直难以开口。每当话到嘴边,最终总会被他吞回肚子里,那天过后荣谨行要了梁越的手机号码,偶尔还会发短信或者打电话询问他劝说的怎么了。
梁越夹在兄弟两之间,实在太难做了。
这天晚上荣谨言正在收拾准备清洗的脏衣物,抬起头来发现梁越就站在自己卧室门口。
“怎么了?这几天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谨言,我……”
梁越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荣谨言心中一重,难道他是腻烦自己了?悲伤神色速度爬上荣谨言的脸庞,他低下头,隐藏起眼中的阴霾,哑声说:“你后悔了?”
“什么?”这四个字,实在是让梁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就知道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不是那件事!我没有后悔。”梁越发现荣谨言开始转身背对自己,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他既难过又伤心,他冲过去,抓住荣谨言的肩膀逼他面对自己,数日来难以启齿的话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劝你同意荣谨行去你公司实习的事。”
闻言,荣谨言松了口气,转而又换做一副坚决的姿态:“不可能!我死也不会答应。”
“他毕竟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荣叔不止一次让我劝你常回家,他很后悔当年对你的残忍,谁不希望自己老的时候儿孙满堂,围绕在膝下。”发现荣谨言的神情有一丝松动,梁越乘胜追击,“你气荣叔,也是源自于对他的爱,分离折磨的不仅是他们,也有你自己。”
“我……”荣谨言抬起眼睛,黯然地看着能够读懂自己梁越,他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身心俱疲地说,“这里好累。”
梁越心疼地将他抱住,轻吻着他的眉梢:“让你答应你不想做的事我很抱歉,我只希望你过得更好,没有心理负担。”
自十五岁被送走起,就压抑在身体里十几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在梁越的怀抱里脱口而出:“我……我想爸爸。”
“想就去看!我会陪你一起去的。”梁越的双臂越收越紧,无所谓是否弄疼了荣谨言,而荣谨言亦是不在乎,他恨不得那个像月亮一样的男人能够将自己陷到他的骨头里去,“答应让荣谨行去你公司实习吧,实在不想看到他,就别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的职位。放心,实习期没多久,很快他就会走的。”
“好,我听你的。”
次日中午,荣谨言正在午休,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内容无外乎是感谢大儿子在小儿子去他所掌管公司实习一事上经行了妥协。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梁越告诉他的。
对于父亲特地打电话来感谢的事,荣谨言没有觉得安慰,反倒自嘲起来,他这个大儿子在父亲的哪里怕是与陌生人无异,一家人根本不需要如此客气。
这些年下来,想要回到小时候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是不可能了,荣谨言再想念父亲,那也只是过去。父亲因为李慧玲一句话把自己送走的事他始终耿耿于怀,昨天在梁越怀里说想爸爸,也是曾经的爸爸,与现在这位通知他后天回家过一起吃顿便饭的父亲毫无干系。
不过好歹身体里留着是同样的血液,犯不着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好的。”荣谨言干脆的答应下来。
“叫上梁越一起,这次的事多亏他。”
父亲向来不善言辞,好话从他嘴里出来,偶尔会惹人不快。感谢的话应该说给梁越听,哪有跟儿子说起的,荣谨言不觉好笑,对比起来,他倒在无形之中成了冷酷无情的人。
家庭聚餐的那天,照理说最开心的应该是荣蒙跟荣谨行,结果梁越比他们俩还要开心,席上也喝了不少酒,虽不至于醉,但脸色发红,醉意明显。
荣谨言话不多,基本上都是梁越与荣谨行在说。继母李慧玲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荣谨言能看出她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不过碍于父亲在场,而没有发作。
她不欢迎自己来,他又何尝想过来看她的脸色,不过当真见到李慧玲不悦的脸色,荣谨言竟然生出几分快意。小时候恨透了的女人,长大后围在一张桌子前吃饭,对方心里希望他快点儿走,他就偏不走。
饭后坐在沙发前聊天,李慧玲借故不适先回屋休息,一楼是客厅与书房,卧室分部在二楼。荣谨言回答父亲的话时,悄悄地瞥了眼楼梯,发现女人站在楼梯上转身看向他们这里微微皱了下眉,好几秒后才消失在楼梯上。
荣谨言不以为意,继续听梁越说话,不一会儿,荣谨行也上楼去了,他明天有必修课要上,今晚收拾好衣物,稍候还得回宿舍。
当客厅里只剩下荣蒙、梁越和荣谨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荣谨言突然发现,话题不知在何时转到自己头上来,尤其是父亲提起小时候的荣谨言长得十分可爱喜人时,梁越嚷嚷着非要看照片不可。
“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见过你小毛头跟十五岁以后的样子,期间是什么模样,从来都没看过。”梁越笑意盈盈,“本来就好奇,现在听荣叔形容就更加想看。”
荣谨言无奈,只好上楼为他拿相册,印象中小时候的照片都放在他的卧室里,这么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是否还在那。
因为定期有人打扫的缘故,卧室里并不脏乱,一尘不染的模样,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不过从那些泛黄过世的家具上能看出,主人很久未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