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也中枪 上——假手他人

作者:假手他人  录入:11-23

他几乎连反抗都来不及反抗,就瘫软在地上。

而就在他想努力睁着眼睛,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一双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的脚,在一步步朝他走来……

第二十六章:交易

一个三十岁的人如果一夜加上一个早晨不回家,那没有什么,至少也不会马上叫人担心起来。但是一个宅男却不同,凡是跟简苏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宁愿在家睡整整一天浪费光阴,也不愿在大好春日里出去放风筝的人。

所以现在,都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没有接到简苏的一通电话,也不见他回来,司马和乔晓都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乔晓掏出手机来,说:“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司马刚想点头,突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慌忙摆了个“嘘”的动作,叫乔晓别出声,然后才按下通话键。

“喂,啊是阿姨啊,对,我是简苏的室友……没呢没回来呢,也没有电话……啊?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没跟您说?”司马跟乔晓对视一眼,“……手机打不通?不会不会的,阿姨您别急,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出事儿的……我先试着联系联系,您千万别急,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哎,成嘞……那先挂了。”

司马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乔晓那一边已经在拨着简苏的手机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又试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乔晓用免提把这电话里的机器女声放给司马听,一边捂着胸口,面色担忧地问:“你说这熊孩子会不会因为失恋想不开啊?”

“快别瞎说,说不定只是被车撞了呢?”

乔晓踢了司马屁股一下,骂道:“你丫太缺德了!”

但凡他们知道的,跟简苏认识的人的电话,司马和乔晓打了个遍,就是没人知道他的去处,手机也仍是打不通。这两个人只好蹲在客厅里面,悉悉索索的各种无头绪的揣测,正当他们准备报警的时候,门铃响了。

“简苏回来了?”两个人稍稍宽心地对视一眼,冲过去开门。

但开了门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站在门口的人,是顾盼。

一个月不见,顾盼的头发微微长长了些,带着点被风吹过的卷,依然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此时一双眼睛更像是淬了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寒。

“你……你怎么回来了?”乔晓一时间有点乱,问道。

顾盼也没说话,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去,鞋也没脱就往简苏的房间走。门被利落地推开,午时最耀眼的阳光洒了一床,床上是叠好的被子,床边是书桌和书柜,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没有多少给人走路的地方。

只扫了一眼,他便回身从房里走出来,神色凛冽地问道:“他人呢?”

“不知道,”司马看了一眼手机,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去也打不通。”

顾盼的眼睛盯着客厅的一角,握紧了手机,沉沉说一句:“我知道了。”

从二楼下来,重新坐回驾驶座上,他闭了下眼,阳光在他的眼下投下一圈扇形的睫毛的阴影,呼吸声也渐渐平稳起来,不像是刚刚连车子都没锁就直接上了楼。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跳出未接来电的页面。

昨晚,不,其实应该说是今早,凌晨两点十九分,他有一通未接来电,持续时间不到十秒,来电人是简苏。

顾盼早晨七点多的时候才看到这通来电,那时候他只是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很快的回拨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只是淡淡地把手机放到一边,起床穿衣,然后去皇海。

然而,一向冷静有度的顾盼,再一次次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整整一个早晨,那通不到十秒的未接来电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扇半开着的门,叫人实在想推开门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这简直是折磨……顾盼在公司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湿漉漉的顺着脸颊留下来,下巴上的水珠一滴滴的落下去,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说话。

这种折磨,从简苏回国之后,似乎便一点点的侵蚀过来。

睡觉的时候,醒来之前总会觉得这张大床的旁边是躺着一个人的,也许睁开眼的时候会看见他正在装睡,体温不着痕迹的传过来,不知为何的就暖了整个心房。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起他埋头吃饭,只会满嘴都是食物地支支吾吾“嗯”几声,或是跟另外两个活宝一起斗嘴的样子。某一次夜里又上了酒店的天台,东京铁塔一样的灯火,风比那一天的更暖了,但却没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说——还好你有我。

其实就是想念,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给他发了短信,没过多时,收到他的回复,却词穷了。

那一天,他想起来,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这么一句话:爱情的开始,就是想念。

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他在温泉里吻住那个人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了。那人唇齿间微凉的甜意,拥抱时贴在自己胸口的肌肤……

几乎是忍不住的,转过身来,背靠着洗手池,顾盼按了按额头,另一只手已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也不看的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个声音比泼在脸上的冷水更有令人清醒的效用,顾盼心里刹那间便漫过一丝不安,针一样的刺在胸腔里。

凌晨两点多……不到十秒就挂断了……

没有多想什么,他也不敢多想什么,匆匆从皇海出来,他直接便开车往简苏租的房子那儿驶去。

车内沉闷的环境,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来气,顾盼的手撑着额头,眼睛在手掌下的阴影里微微虚着,从刚才司马的话来看,简苏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简苏出事,倘若是跟自己有关的话,只会是那几个人。

顾盼看着手机屏幕,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先打出第一个电话。

林碧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叫了身边的特助帮她把会继续开着,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怎么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顾盼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简苏不见了。”

林碧蓉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眨了下眼:“哦,是么?”

“妈,我想听一句实话,”顾盼说,“是不是你把他请走的。”顾盼用的是“请”字。

林碧蓉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是。”

此话一出,电话的那一头,是长久的沉默。

林碧蓉浅浅笑起来:“又不信了?”

“……我信。”

“我没必要骗你,用你的话说,我也不想在你这个所谓‘情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林碧蓉的指甲敲着面前的玻璃窗户,“如果他能让你懂得,你的行为,也许会让别人帮你承担后果,他的出现,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好了,我挂了,开着会呢。”

说完,林碧蓉便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手机上顾盼的来电照片,扬了扬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回会议室。

不是她。

电话那头忙音响起,顾盼继而也按下了挂断键。

还好不是她。

若是林碧蓉“请”走了简苏,想要要回人来,必定艰难万分。这么多年了,顾盼知道她的手腕,不然她一介女流,何以执掌父亲走后的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何以还执掌得风生水起。

但除了她以外,剩下的……

顾盼想到的,便第一个就是那个人了。

如果是她的话……

顾盼发动车子。

他就必须先得找另一个人,宋柯崴,只有找到他帮忙,这件事才算是免除后患。

昏暗的房间里,灰尘在透过窗口的光束里上下浮游着。

简苏一直没有能处在清醒的状态中,虽说乙醚的效力已经过去了,但是在他醒来之后,严洲莹立刻命人往他身体里注射了少许的致幻剂。

那种致幻剂能够根据说话人的提示,在受话人脑海中形成相应的场景,在无意识或者是在混沌的状态下诚实回答说话人的问题,和《哈利波特》中的吐真剂类似。这种药品曾经被某国警方用来审问恐怖分子,只是因为后来有人提出使用类似药剂有损人权的议案,被封为禁药。

而严洲莹,她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才从她现在所依傍的日本黑道大佬——小野寺男——的手中得到少许。

致幻剂的效力还没有发作之前,手脚都被捆结实的简苏艰难的辨认着身边的人,他的眼睛不知道被谁取走了,现在眼前一片模糊,连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不过,他勉强能够数出来,自己的身边站着两个男人,身前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背影很熟悉,她的头发,她的身段,简苏都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在脑子里费力的回想的时候,严洲莹的手机响了。

“……喂?”

那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接起电话。

而他一开口,简苏就听出来了。

“是你!”他喊。

另一边,顾盼听见电话里,远处传来的模糊不清的简苏的声音,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颤,继而,他几乎是极力忍住,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压抑的狠戾:“他果然在你那儿。”

严洲莹回身,对站在简苏身边的两个男人说:“把他的嘴堵上。”

“你要做什么?”顾盼问,此时此刻,他正在往宋柯崴那儿开去,码数越来越高,他恨不得将油门一脚加到底。

严洲莹在电话那头倩笑两声,下一句脱口竟然也是嘶声狠毒:“我要杀了他!”

“你敢!”

“我凭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盼,现在人已经在我的手上了,你又有什么资本来呵斥命令我!?”

还有一会儿便能到宋柯崴的住宅了,顾盼沉声,说:“严洲莹,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要是敢动他,我要你命。”

“你怎么不知道,我也是恨毒了你!”严洲莹吼道,“我恨你当年在日本抛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恨你知道我要跳楼,却无动于衷!我在日本这么多年以色事人,心里有多不好受!你却仍然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还爱上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她猛然回头看着简苏,她的眼睛及其可怖地睁着,露出一部分眼底的眼白。

而此时,致幻剂的药力已经渐渐发作,简苏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抽搐,眼前大片大片的色彩花一样的在眼前绽开,双耳不能闻,意识像是被一双大手使劲扯住,往深不见底的地方拖去。

“我跟你说过……”顾盼缓慢地呼吸着,“我跟他是假的。”

“是么?”她的笑声里带着尖锐的讽刺,“那我来问问他,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答案。”

“你别乱来!”

“嘟,嘟,嘟……”

电话断了。

“吱——”顾盼的车子在宋柯崴的别墅前停下,打开车门,他大步走了出来。

宋柯崴的别墅门前站着两名保镖,现在看见顾盼疾步走过来,一人上急忙前一步拦住他,一人通过无线对讲通知门内的人。

过一会儿,通传的那个保镖点了下头,又对拦着顾盼的保镖说了几句,二人往后退了一步,一人说:“宋哥说,请您进去。”

宋柯崴家境本来就显赫,加上黑道背景的震慑地位,家里的装修极尽奢华,就像他现在所坐的沙发,英伦复古风,宽大到十多个人坐下都觉得宽敞。而现在宋柯崴就坐在这张沙发上,唇边勾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味不明地看着顾盼。

“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今天怎么主动往我这狼窝跑?”

虽然他心中急切,可顾盼看向宋柯崴的时候,说话的时候,都是淡淡的、徐徐的,他开门见山:“你认识小野寺男么?”

宋柯崴摸了摸唇角:“跟他哥哥做过几笔生意,跟他倒没太多交往,但能说上几句话。”

“那严洲莹呢?”

“只是听过,好像是……是小野寺男的女人?”

“我要你帮我,”顾盼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有你能帮我。”

宋柯崴笑着皱了皱眉头,他微微俯下身子,手臂撑在大腿上,颇觉好笑地看着顾盼,说:“黑道上,兄弟之间没有帮忙之说,有的只有两肋插刀,不是兄弟,就更没有帮忙这个说法了。”

顾盼的眼神里有暗沉的光在逡巡:“不是兄弟的话,有的是什么?”

“交易,”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交易。”

顾盼不着痕迹地扬起下巴,问:“你想做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宋柯崴的目光细细地描过顾盼英俊的侧脸,那张脸的线条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五官都挑不出一丝的瑕疵。他站起来,走到顾盼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

“陪我一晚,我就帮你。”

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住了,顾盼仰视着宋柯崴,双唇紧紧地抿着,那眼神忽然叫宋柯崴很不舒服,打心眼儿里的不舒服,好像他虽然站在高处,却一点儿不入顾盼的眼似的。

“我是要救一个人。”他说。

宋柯崴点了下头,问:“谁?”

“简苏,你见过的。”

“哦,上回那个人。”

“他现在在严洲莹的手上,我希望你帮我告诉小野寺男,他的女人抢了我的人,该怎么办请他度量。”说完,顾盼抬眼,目光瞥在宋柯崴的脸上,冷眼看着他,说,“你帮我救出他,我就答应你。”

“我能验货么?”宋柯崴说。

顾盼依然用那样不带一丝感情,冷得简直要冻出冰渣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那眼神虽然仿佛可以浇熄一切,可是看在宋柯崴的眼里,却觉得竟是说不出的勾魂动魄。

他伸手抚上顾盼的下颚,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咬紧的牙根和隐忍着的怒意,可是他偏偏喜欢这样压制着他人的感觉,就像他现在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压着一干喽啰的感觉一般。

宋柯崴俯下身去。

一吻落下,顾盼别开了脸。

其实宋柯崴用了很大的手劲,顾盼用力别开脸,对方的五指在他的脸上印下五个并不明显的红指印。

于是这个吻连顾盼脸颊的皮肤都没有沾到,就这么落了空。

“算了。”

松开手,宋柯崴站直身子。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手下,说:“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我比较喜欢别人心甘情愿、心悦诚服,生意场上是这样,床上也是一样,不然,还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是怎么恶心我的呢。”

说完,他看了一眼顾盼,嘴角挑起和来时一样的笑容。顾盼的眼神里稍稍带了些诧异,这让宋柯崴心里有了一丝比吻到他更加满足的感觉。

他终于撩拨起这个男人的情绪了。

“一般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外边乱搞,一般都不会留情,再说了,你以为严洲莹这几年在外边的名声好?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早就传到我耳朵里了,为了往上爬,上过多少男人的床,她不记着,别人还都替她记着呢。”

推书 20234-11-22 :变异忠犬受——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