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犀利的眼神俯视着他,双眸中散发着危险火苗,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钳住他的下颚,对于下颚的疼痛让安晨抑制不住得皱紧眉头,吃痛得咬着牙,不吭声。
“真倔啊。”
男人松开手,看到安晨下颚青紫的指痕,满意得勾起唇角,在安晨还未换过神之际,低头吻向那张苍白的唇,不过与其说是吻,用啃咬这词更为贴切。
安晨避无可避,头被对方牢牢按住不能动弹,只能使劲咬着牙关,哪知男人突然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安晨挣扎着,却犹如蚍蜉撼树,身上的人根本不痛不痒,他的反抗只为男人添加乐趣罢了。
直到安晨缺氧没有力气挣扎。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男人笑着抚摸他的脸颊,舔舐掉安晨因为缺氧而流出的生理泪水。
在对方松开手的瞬间安晨侧头猛咳起来,起伏着的胸膛大口大口喘气,伴随着猛烈的咳嗽,但安晨痛苦的表情似乎愉悦到了对方。
于是男人起身,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的衣物。
庆源原本正在安排他的新兵们等会的出场,突然接到韩秘书的电话,说是安晨被人捉走了,雷曜桀要他帮忙查一下。
“什么,安晨被人捉走?冲着桀哥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庆源一惊,才一天不见,安晨竟然被捉走了。
“对方没有打电话来,我们也还不能确定,”韩秘书看了眼手表,“快半个小时了,在安晨家小区前被带走的,手法赶紧利落,麻烦你帮忙把一路的摄像监控调出来。”
庆源立马起身道:“行,我知道了,给我半个小时。”
这已经是安晨第二次被绑架了,第一次的时候,绑匪要求拿出桀哥的合作项目,不过那时候桀哥根本就没有理别人,就算是接到对方电话,以及安晨被绑的视频,都无动于衷,只是让他暗地里调查,顺便把人救出来。
他现在都记得被饿了两天的安晨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还冷言冷语地嘲讽着他,却只是看到安晨非常冷漠的表情。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安晨跟雷曜桀分开了么,若是要捉也是捉林成明,也不可能是安晨,庆源掏出电话,立马联系人,叫人马上把摄像调出来。
或者说,那些人不是冲着桀哥,而是单方面冲着安晨?但无论是真的冲着桀哥来的,还是其他,庆源只要想到安晨可能会被怎样,想到这些可能性,庆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痛楚,明明一年多前他对于还要去救安晨只觉得麻烦。
而雷曜桀也有着同样的想法,现在连那些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开始焦虑,焦虑,这词曾经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中,他要的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做一切的主宰,而他更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现在却听到那个竟然无视他的人被绑竟然会坐立不安,心头浮出一股隐隐不安的情绪让他很不习惯,总觉得胸口缺少了些什么。
韩秘书看着紧皱眉头的老板,欲言又止,想提醒他,却又不敢说,他怕这个让他跟随多年,被他视为王一样的男人会有弱点,他雷曜桀的身边人只有强者,而不是温吞的小绵羊。
就像林成明一样。
站在一边得韩秘书突然决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这个男人身边出现一点的瑕疵,他会跟着这个男人走向顶端,而不是被一些小事所停步。
庆源看着监视器录下一切的,从一辆黑色面包开到安晨面前,下一瞬间就让人在街道上消失,并且没让其他人注意到,这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从路上的摄像头跟拍的,这车开到了一处死角后,摄像头再也查不出这车的走向,但是庆源一把抢过遥控器,然后倒退,直到黑色面包车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按下暂停键。
看到画面上酒店的名字,庆源瞳孔一缩,立马拨通电话:“桀哥,确切位子还没找到,但是具体方位就是你所在的酒店附近,我把录像的资料发给你,你看下。”
雷曜桀挂上电话,打开电脑,接受邮件,在看到黑色面包转入进死角后,立马让韩秘书派人在酒店四周搜索,自己也起身套上外衣疾步走向电梯。
庆源也找来一些在上海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然后朝身后的一排兵们留下一句:“我有事先出去了,没获得奖的话就给把皮绷紧点。”
所有的兵面面相觑,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庆源带着人立马到酒店,跑到摄像拍到车子最后画面的地方,但是这里的街道分叉路口无数,根本无从下手。
“给我一家家地找。”庆源则带着几人从令外方向找去。
排除掉几条面包车无法通过的街道,庆源带着人分头开始找线索。
几人又走进死胡同的时候,庆源踢了脚墙面。
“会不会是去了那里。”其中一人指向不高的墙面,庆源抬头一看,竟然是酒店的外墙,低声骂了句脏话,庆源二话不说爬上墙上,踩着空调外机就往上攀爬,留下的几个人立马跑向酒店。
安晨只觉得很疼,嗓子像是冒烟一样干涩疼痛,被折起的腰像是要断了一般酸痛,但最痛的是难以启齿的地方,但他根本无力反抗。
男人正抬高他的双腿,享受着对方痛苦的表情,然后仿佛对待情人般轻轻抚摸他汗湿了的脸颊。
“混蛋!”庆源踹开窗,抓起窗口的花瓶扔向裸着上身的人,对方虽然背对着他,却只是轻轻撇头,躲过飞来的花瓶,而花瓶却砸在墙上碎了一地,男人转过脸笑道:“英雄来得有点晚哦。”
庆源看到此人一惊,这人不是在日本么,怎么会在中国。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男人退出身子,不慌不忙地起身,简单地穿好衣裤,庆源看到床上已经昏过去的人,咬咬牙,一副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的表情让这男人大笑起来。
“难得看到那人身边的得力助手有这样的表情,看来我那没用的手下还真抓对人了。”男人边笑着,边走到床边,捧起昏过去的脸,如蛇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宫泽,放开他!”庆源刚想上前,却看到那阴险的男人一脸笑容,手持一片刚才砸碎掉的花瓶瓷片,抵在安晨的脖子上。
原本已经有一条狰狞的掐痕如赤蛇般缠绕在脖子上,宫泽却又用瓷片划下一道血口子,鲜红色的血沿着脖子流下,宫泽看着庆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低头吸允着鲜甜的红色液体。
“到此为止了。”
枪头对准宫泽的后脑,雷曜桀的双眸中仿佛藏着腥风血雨一般骇人,阴沉着脸,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杀意。
宫泽举起双手,扔掉瓷片,笑道:“没想到真能把你给引出来啊。”
庆源见机立马上前用床单裹住安晨的身体,把人抱起来,对雷曜桀说道:“这里交给你了。”
雷曜桀瞥了眼只露出半张脸的人,没说什么。
“别动。”雷曜桀用枪顶住宫泽,原本安分的人突然侧过头,又立马越过床,雷曜桀来不及追,身手矫捷的宫泽却直接跳到窗外,雷曜桀再看向窗外时,对方却不知为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雷曜桀握紧拳头,以及脸色一触即发的神情。
庆源抱着人来到雷曜桀定的套房,吩咐韩秘书叫私人医生。
然后放了一浴缸的水,衣服也不脱地踏进去为他清洗,在看到安晨身上惨不忍睹的咬痕,庆源一拳砸在浴缸上,深吸了口气:“你就是太弱了,才会被这么对待的。”
庆源想着如果是林成明,绝对不会这样子,但安晨被这么对待,庆源除了是生气之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痛,但他把心中这股难言的痛楚归于对安晨的歉意,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承受的。
雷曜桀看着医生为床上的人上药,而庆源靠在门边问道:“现在该这么做?”
韩秘书抬眼,看着床上的人,心中那股想法又浮上,丝丝杀意浮起却立马收敛,装作若无其事,庆源却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恶意。
医生说安晨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其实也还好,就是嗓子可能近段时间不能用,尽量避免说话,但是精神方面他不敢保证,而此时雷曜桀正巧接了个电话出门。
韩秘书把医生送到门口后回来,庆源坐在床边,说道:“别让我看到你有什么小动作。”
闻言,韩秘书一惊,想必刚才的想法被他知晓,于是点点头,退到一边:“我先为他准备点粥和小菜。”
“顺便联系他的家人,说他要跟同学通宵聚会。”
“是。”韩秘书咬牙道,走出卧室后,面无表情,眼中却透着一股恨意,果然这个安晨不除掉不行,连庆源都倒向这小子了。
当安晨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但就就一直靠在床上发着呆,就连雷曜桀来都毫无反应,庆源索性呆在这里,时刻盯着他。
“不用再看着我了,我又不是女人。”安晨用沙哑的声音说出醒来后第一句话,庆源起身一脸不自在的表情让安晨很奇怪,“你怎么了?”
庆源声音很小,但是安晨还是听到了像蚊子声般的“对不起”,这个总是跟自己不对盘的人竟然会给自己道歉,安晨觉得很讶异。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情,是我们把你牵扯进来的。”而且以后还可能没完没了,后面那句庆源没说出来,这只是他的猜测,但是以宫泽对桀哥的恨,这次的事情后可能使安晨成为众矢之的。
安晨又发起呆,想起明天就该回北京的自己,看样子根本动不了身,爸妈那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让人跟你家人说了,你在外面通宵,现在住在同学家里。”
安晨点头,因为嗓子是在难受,干脆从旁边拿出纸笔,写着:下午我就回去,谢谢你又救我。
庆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点点头:“那下午我送你回去。”
庆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向安晨说出其实救他的是雷曜桀,自己只是帮了忙而已。
第九章:南柯一梦
安晨的爸妈对于安晨一夜没回家并没有起疑心,就是有些奇怪他下颚的淤青,安晨解释晚上酒喝多了,嗓子都哑了,下颚上的淤青估计是摔得。
而庆源送他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神色凝重地叮嘱他以后若是在碰到那个男人,能跑就跑。
其实不用他说,安晨这辈子都不想见到那个人。
一个人窝在床上,浑身上下都还有些痛,在酒店装出的平静,一到家里立刻就被瓦解,安晨努力抱紧双膝,把头埋在双臂间,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却根本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眼前仿佛就会出现那双阴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铃铃铃……”
安晨猛得抬头,原来是座机在响,稍稍深吸了口气,暗骂自己多心。
“小晨,帮妈妈接下电话,我在洗菜。”
安晨听到后,回应了一声,看到座机上熟悉的数字后,立马接起电话,用沙哑的声音唤道:“哥?怎么了?”
“你声音怎么了?”
安晨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就是跟同学通宵唱歌去了,唱哑了,有事情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去北京,我跟小宇去送送你,怪不得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原来跟同学唱歌去了。”
“嗯,我明天中午的高铁,不用送我了,怪麻烦的。”
安宣伟听他说话挺吃力的,让他好好休息。
在挂上电话后,安晨总算是松了口气,就怕精明的堂哥听出端倪,自己到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刚要躺下,电话又响起,安晨看都没看座机上的显示,直接拎起电话:“哥,还有什么事情么?”
“我什么时候成你哥了?”话筒里传来男人的笑声。
安晨认得这个声音,他握紧电话,脸色顿时发白:“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
正在品酒的男人笑道:“声音这么哑,是我太卖力了吧。”
安晨现在只想把电话扔掉,但是他不确定这人到底想干嘛,他此刻已经忘记了庆源送他回来前的叮嘱:“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叹了口气,用很是很委屈的口吻说道:“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啊,之前还那么热情,我打电话给你不过是想跟你说声再见,对了,还有我的名字,宫泽,记住了啊,我们还会再见……”
安晨猛得挂上电话,握住颤抖的右手,脑海中浮现对方鬼魅般的笑,他只觉得头很痛,连着身体都在颤抖,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他根本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只能蜷缩在床角,就跟当年在被关了整整两天的那会一样,觉得只要不多想,很快就会过去。
第二日,安晨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北上的路,他不敢让爸妈送他,就怕到时候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最后还是由堂哥送他,安晨在虹桥向安宣伟和张宇拥抱后,上了高铁,这次回家,心中的一个结总算是解开了。
而安晨也尽量让自己不要想起那个噩梦。
今天方胜很早就等在南站,他收到安晨短信说会在四点的时候到,于是自己在两点的时候忍不住去等人了。
安晨被他妈塞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一堆,所以看到方胜来接他,像是见到救世主一般。
“你嗓子怎么了?”
“上火,呵呵。”安晨避开这个话题,说道:“我妈差点把家里的床都给我寄过来了。”
方胜笑着把东西结果手:“我回家也是,明明每个月都会回去几次,但是每回都要我拿一堆东西。”
安晨知道方胜家是在密云,基本上若是有空就会开车回家,只要回去再回来必定会带很好吃的水库鱼回来,还有他妈做的咸菜。
“最近还很忙么。”
“还好,快忙完了,你不在这几天我早上天天被好多人问,你上哪儿去了。”方胜跟他说着这几天的事情,安晨也细细听着,时不时回应着。
“程暖过几天回来吧?店里会不会很忙,要是人手不够跟我说。”
“嗯,我一个人行的,谢谢。”安晨本来就不舒服,又坐了五个小时现在有些头晕,方胜见他闭上眼想睡觉,就没再打扰他。
回到家后,安晨翻了翻冰箱,发现没什么东西后,安晨就问方胜要不要去超市,方胜自然点头,既然能够尝到安晨的手艺,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两个大显眼的大男人逛起了超市,安晨采购了些日用品,问了方胜的口味后开始挑选晚饭要做的菜,方胜跟在后面推着车,乐呵呵地傻笑着,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就在安晨选了几只螃蟹后,发现方胜一直傻呵呵地对着他笑,他被方胜这表情逗笑了:“你去那把葱过来,要那种细的。”
“好。”方胜美滋滋地去蔬菜去拿葱。
晚餐非常丰盛,安晨的手艺让方胜大呼美味,两人边看电视边聊着。
“今日雷氏在上海又有一项大型项目,前日雷氏总裁雷曜桀……”
安晨拿着蟹脚的手微微一顿,低下头继续沾着醋吃着,只有方胜盯着电视,毕竟男人对比他强的人总有一种崇敬的心理。然后目光转向安晨,心想,自己要是像电视里的人那么强大,是不是就能……
安晨想起在酒店的一天,虽然他睡得迷糊,但是半在半夜听到了打字声的时候醒来过了,他也知道那个身影是谁。
可是安晨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救他。
“今天谢谢你,啊,这个是我带给你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安晨把盒子递给方胜。
方胜惊喜地接过盒子,连忙感谢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