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各梦而已,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家都在,都在的!”
苏云衣在楚怀忧的怀抱里稍稍平静之后,才渐渐清楚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是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真实呢?自己的脸颊也湿透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楚怀忧帮苏云衣起了身,换了衣,又安排了饭菜,吃过了,又叫姚平等人,吩咐了峦城之中的诸事安顿工作,然后叫人把韩私语提到了正厅。
韩私语倒在厅中,全然没有那日锦颜阁的风流之态,高贵之气,只剩下了恐惧和无助,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声大气也不敢喘,呆呆地望着正首的苏云衣,眼珠转了几转,想是记起了他的模样吧?但是却不敢有半点造次和不敬。
第128章: 寄血书
楚怀忧想是厌恶韩私语曾经妄图对苏云衣无礼,冷笑一声,道:“`韩太子,想不到你也落得今日吧?”
“你就是楚怀忧?”韩太子望着他,怯怯地道。
楚怀忧也不回答,只自顾自地说道:“请太子屈驾而来,只为一件事。”
“什么事?”
“大御国国储之事。”
“什么?”韩私语想是不明白,道。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把就把太子之位让与你的四叔。”
“四叔?哪来的四叔?”韩私语更为疑惑了,道。
“韩兮。”
“韩兮?”韩私语想了片刻,便道,“那个贱人的儿子?”
楚怀忧听到“贱人”二字,猛地拍案而起,跟着身子一转,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韩私语登时飞了出去,口吐了两口鲜血,晕了。
“来人,把他浇醒!”
“是!”一个侍卫应着,出去端了一盆水进厅,猛地泼了下去,韩私语的身子顿时抖了起来,跟着人便悠悠地醒转了。
“让位于韩兮,肯与不肯?”楚怀忧站到他的身前,低头冷道。
“就,就算我肯,父皇也,也,也不会肯的。”韩私语缓缓说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若肯的,便写上一封书信,交给正宣帝。叫他颁布诏书,让位于韩起滴四字韩兮,届时,不但你的小命可保,大御与大兴,大御与仙缘,大御与武林盟的征战也能就此止歇,他若是不同意,只怕耗些时间,三方人马攻进了韩城,韩氏一族连个葬身之处也休想有的。”
韩私语听到楚怀忧这番言辞,艰难地抬了抬头,眼神之中尽是恐惧。
“来人啊,拿纸来!”
“是!”
又一个侍卫拿来白纸,放在了韩私语的面前,跟着用拔出腰间的佩剑,割破了韩私语的中指,韩私语一声惨叫。
楚怀忧更为轻蔑地望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说,你怎么写。半字有误,要你一条命!”
韩私语哪里还敢懈怠,将中指搁置白纸之间,用鲜血书道:父皇亲启,子私语敬上。一纸血书写罢,人便疼的有晕死了过去。
楚怀忧命人将血书收起,然后转身对苏云衣道:“衣,只怕这信别人送不得,得我亲自去送呢!”
苏云衣听到他要亲自去送,道:“为什么别人送不得?”
“因为正宣帝打开之后定然气得吐血,那送信之人定然必死无疑。”
“那我陪你去。”
楚怀忧摇摇头,道:“不,峦城还需要你来管辖。”
“峦城有姚堡主他们管辖就可以了。”
“不好,万一有人劫救了太子,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苏云衣一时无言。
其实,我懂得,楚怀忧是感觉自己已经压制不住体内的毒性了,想借口离开,他不想在苏云衣面前,痛苦地死去。其实,楚怀忧命不久矣,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不能想象苏云衣知道之后,会是一番怎样的挣扎。
黄昏过了,苏云衣和楚怀忧坐在昭王府后院的凉亭之中,苏云衣想到,刚刚认识楚怀忧时,他便带自己飞到了这里,喝酒,吃肉,讲述霍雯霜和楚望天之间的故事……
楚怀忧将苏云衣搂在怀里,他想的,我便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是第一次,他和醉酒后的苏云衣,紧紧相拥,从此便注定了,再也不能分离,再也不能分离吗?可是自己就要离开了,离开了,再也不能那样抱他,那样吻他,那样和他合为一体了?然后,楚怀忧便哭了。
苏云衣感受到身后之人在静默之中暗暗地落了泪,一下子便急切起来,忙道:“忧,你怎么了?怎么了?”
楚怀忧摇摇头,笑笑,说:“没有,我只是太爱你了。”
苏云衣将唇点过去,舔食他面颊上的泪滴,一丝一丝,一点一点,舔到了他的唇边,然后四瓣红唇轻轻相扣,慢慢磨合,跟着,人影交织,四臂相缠,苏云衣慢慢将他拉倒,让他压在自己的身体之上。
楚怀忧无法停止眼泪,越是和苏云衣这样抱住,这样吻着,这样抚着,就越是难过,越是害怕,越是渴求。楚怀忧将用手撩拨着苏云衣的云发,撩拨着苏云衣的肌肤,撩拨着苏云衣的欲望;楚怀忧将红唇吻过他的脸庞,吻过他的耳边,吻过他的脖颈……
苏云衣紧紧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他唇间的湿度,和他的眼泪滴在自己身体上的忧伤,然后睁开了眼,说:“忧,不要哭,不要哭。”说着,便伸出手去,擦拭他眼下的泪痕,擦着擦着,自己便不禁哭了出来。
苏云衣啊苏云衣,你感受到了吗?你最深爱的人是那样的舍不得你,放不下你,离不开你?
撕开衣衫,赤露相对,春日的夜晚还是冷的,可是楚怀忧顾不得这些了,他要他,他要他,不顾一切地要他。
紧紧相扣,眼波流转,王府的月色还是美的,可是苏云衣顾不得这些了,他爱他,他爱他,不惜生命地爱他。
楚怀忧感受着怀中人在颤动中握住了自己的欲望,“啊——”一声轻呼,便轻轻咬住了苏云衣的肩头,苏云衣慢慢揉搓着,轻轻裹弄着,让它在自己的手里膨胀着。
楚怀忧松开牙齿,慢慢下移,移到了苏云衣的腰间,然后吐出香舌,轻轻吸允苏云衣的腰际,苏云衣扭动着,唤着,“忧,忧……”
“我在,我在……”楚怀忧用诱惑般的声音回答着。
“给我,给我吧!”
“给你什么,衣,你要什么?”
“你,我要你,忧,我要你……”
“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楚怀忧说罢,一口吞噬了苏云衣的欲望,苏云衣感受到下体传来的刺激,“呼——”的一声唤出了口。
第129章:九毒伞
楚怀忧吞吐着,苏云衣娇喘着;楚怀忧抚摸着,苏云衣紧拥着;突然,楚怀忧一个用力将苏云衣翻过了身子,苏云衣回头望向他,见他埋在自己的双腿之间,送去了红唇;苏云衣闭了眼,他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他期待着,期待着,然后是楚怀忧在体外的摩擦,摩擦,让苏云衣痒痒的,麻麻的;然后是楚怀忧在体外的抵弄,抵弄,让苏云衣慢慢地胀开,慢慢地,被进入了,被吞噬了,苏云衣被缓缓而至的充实感刺穿了神经,分不清是痛苦,是欢乐,是舒服,是难忍……
“衣,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了,是不是?”
“嗯。”苏云衣只是点点头,然后本能地弯过身子,抱住楚怀忧。楚怀忧在等待苏云衣完全适应之后,一个挺身,全部进入了。
“啊——”苏云衣只是想呼喊,想告诉这个夜晚,他此刻是多么的幸福!将头蜷缩在楚怀忧的胸口,任身上之人慢慢地挺动。
“忧,忧……”唤出心爱之人的名字,告诉他,你可以这样的,甚至,可以更深,更久,更快。
然后,楚怀忧就真的加快了速度,一寸一寸,一段一段,楚怀忧挺直身躯,将自己深深地融入到苏云衣的身体里。结合之处,慢慢分泌着幸福。楚怀忧感觉到身下之人被一波又一波的幸福感淹没,然后便跟着坠入了一股漩涡之中,沉迷其中,不愿苏醒。
可是,当苏云衣挺直之处迸发之时,楚怀忧终究没有能够克制住最后的索求,将自己完完全全地送入了苏云衣的深处。
楚怀忧将疲倦的苏云衣抱入了房间,两人相拥而眠。
楚怀忧说:“衣,有你真好。”
苏云衣说:“忧,有你真好。”
楚怀忧笑了,说:“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不好?”
苏云衣笑了,说:“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
“谢谢你,谢谢你!”
苏云衣就这样拥抱着幸福睡去了,可是苏醒之后,却不见了幸福。
“他呢?”苏云衣慌张地望着房间,问我。
“走了。”
“走了?”苏云衣突然心口一痛,便急道,“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去给正宣帝送信了。”
苏云衣想起昨日,楚怀忧是说要亲自去送信的,心里便觉得宽慰了一下,只是抱怨道:“怎么不等我醒来,再走?”
“怕你舍不得吧。”
“我……”苏云衣想来也是,自己总是牵绊他来着,慢慢地起了身,身子还是有些酸软,动作便慢了许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当于航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对着空空的房间,傻傻地问着,可是谁也没有能够给我答案,久而久之,我自己便知道了,答案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苏云衣此刻,便仿似那时的自己,好傻,好笨,好无辜,好可怜……
“云衣,他不会再回来了!”终于,我还是没有能够狠下心去,欺骗他,也欺骗自己。
苏云衣手中的衣服倏地划到了地上,愣了许久,才说:“你说什么?”
“我说,他不想死在你的身旁,叫你难过,所以他走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谁要死了?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云衣,楚怀忧,他要死了啊!”
苏云衣摇着头,心中便又是一道巨雷轰过头顶,灌入全身,他嘴中直道:“不会,不会,你在骗我!不会的……”
“他中了莫玉的毒,没了解药,所以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怎么会这样?”苏云衣的眼泪一下子便滚了出来,他知道,我不会骗他的,我说的都会是真的,可是这样他怎能接受呢?
“本来,楚怀忧内功深厚,什么毒药都奈何不了他的,可是偏偏他被莫玉下毒的时候,深受重伤,内功散了七八成,待到内功恢复,毒性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根本逼不出来了。”
苏云衣想着我说的这些话,知道所谓的深受重伤,是指的他用玉箫刺穿了楚怀忧的身体所致,想了许久,他轻轻言道:“小师哥呢?小师哥会有办法。”
“米兔已经帮他诊治了,说是九毒伞,是用四种毒草,四种毒虫炼制而成,若是一般的读物,米兔便能分出毒性,辨知毒源,可是偏偏莫玉的这八种毒物中的每一种毒物,都是用其他毒物喂养长大的,所以说是八种毒物,事实上,只怕毒性已经囊括了百种,千种。”
“我要去找她!”苏云衣听我说罢,也顾不得什么难过痛苦,什么毒药解药,两下穿起了衣服,两步登出了门外,直奔马房。
姚舜禹在院中见到他,便道:“盟主,你这时……”
“告诉你爹爹,叫他和蒋门主好好守城,我要去寻楚怀忧!”说着,身子一转,将他抛在了身后。
跨上马匹,勒紧缰绳,奔出府去,直向韩城。
第130章:入皇宫
一路春风,苏云衣赶到奇江之时,正赶上午后的一艘商船开船,苏云衣一个翻身便跃到了船头,把几个正在船头休息的商人吓了一跳,苏云衣也不理会,自行转入船舱,船舱里一群商贩正在赌钱,苏云衣寻了个角落,坐了。
苏云衣一心盼望着船速能够快些,快些寻到楚怀忧,快些抱住他,哪怕是死,也要抱在一起的。
“哎,自从韩昭王叛乱以来,这天下就没有个安宁的日子,这会子仙缘国和大兴国又对咱们发了兵,只怕这一战,没有个三四年是下不来了。”苏云衣前面的两个船客,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其中一位身材瘦削的男子说道。
另一个年长几岁,叹了口气,说道:“前几天,听说峦城一战死了上万人,哎,真不知道还要再死多少人啊!”
“嗯,听说当今太子也被人劫去了,这下子只怕更乱了。”
“更乱的不是太子被劫去,我听我宫里的同乡传来的消息,说是……”那年长之人说到此处,忽然放低了声调,四处看了看,悄悄说道,“大御国的兵马连连吃败仗,几个将军先后战死,正宣帝是又气又急,再加上太子失踪,终于急火攻心,给病倒了!”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谁敢拿这些话开玩笑?”
“那——正宣帝……”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万一,正宣帝……这天下岂不是……”
“哎。我们为太医院送了半辈子的药材,只怕,这一次是送到头了。”
正宣帝要死?看来,连天也在暗暗助着楚怀忧。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到了皇宫?是否见到了正宣帝?苏云衣在船上补了食物和水,然后焦急地等到了黄昏,船终于靠了岸。
我叫苏云衣悄悄跟在那位贩卖药材的商队后面,这批人大概有三十余人,下了堤,过了林,入了城,商队也不停步,继续向皇宫行去。
韩城似乎比之冷淡了许多,人们形色之间,自是匆忙而忧虑。
苏云衣趁其中一人尿急之时将他打晕,换了他的行装。夜色有些深,一行人只忙着赶路,自是无人理睱。大概两柱香的功夫,来到了皇宫的右门,门外守夜的侍卫拦下了车队。
那年长的商人取出腰间的腰牌,又憨笑着解释说是为太医院送御用的药材,那侍卫仔细盘查了,又将车上的药材打开搜寻了一番,点点头,让了进去。
苏云衣跟在人群之后,也入了皇宫。那商人被几个侍卫引向了太医院的方向,苏云衣想偷偷地离开,好去寻找要寻之人,可是却被我拦住了。
“你且跟去,只怕,太医院太医能带你找到。”
“嗯。”
记不清转了多少弯,过了几回廊,在灯火通明的宫内,苏云衣小心翼翼地低头走路,唯恐被身旁之人认了出来。终于,在太医院的东廊厅前停了下来。
“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个侍卫对着车队喊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院里,没过多时,就见那侍卫陪同一位头发花白的佝偻老者走了出来,那老者身后随着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一走进院中便道一句:“胡太医,您快啊!”
“是,高公公。”老太医望了众人一眼,根本来不及停步,形色匆匆地随出了院外。
那侍卫留在了院中,高声说道:“你们且在此处等着!”
“云衣,你偷偷跟着那位白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