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厚年

三个人进入相持状态。

等李变态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的才回过神来，李老爷子来了！大救星到了！

说辞是早就打好腹稿的，只要见着李老爷子他就有信心能飞出李变态的五指山，但是站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就不知道，本来还是半对半，就刚刚那造型，估计多半是得躺着出去了，不过说什么都要拼一拼！

结果李老爷子是一丁点机会都没给他，叫人把他制住，带着亲儿子就上了书房，这酒店不仅保安不怎么样，隔音也不怎么的，隔着两堵墙都能听见老爷子怒火中烧的怒吼。

“成何体统……”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说这老头子，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说话还跟个八点档似的，缺乏新意！得亏他还把他安排成救世主的形象，糟蹋了！

李变态不知道回了些什么，吼声渐大。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中间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拍打声，苏质心里挺乐，可是老头子为什么不来问他账号的事？不过李老爷子来的也太快了，二宝也不是高效率的人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环节没扣上？

李斯看着暴怒的父亲，脸色涨红，渐而发青，原本两只紧握椅子的手转而拍打桌面，知道已经触犯了老头的底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苏质。

“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当年明明下的是三个人的令，却硬生生被苏家小子跑掉了，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不能再留后患。

“马上跟我回去！”

李斯上前一步，“爸爸……”

苏质还在那琢磨，事情就结束了，李老爷子就像来时一样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整个过程中都没多看他一眼，这让他确信老头子这次来H城不是因为账户的事，估计是被独崽搞基吓的。

这事闹的……

李变态也走出来，脸上连个五指印都没有，太失望了！

第二十章

李老爷子干嘛来了？

没动手也没把他李变态塞回他妈肚子里去，白来了这叫！

哎……

苏质一下就乐了，你也有今天！

李变态走过来，后面跟着个一看就知道练家子的彪型大汉，一直到门口，没有停顿，也没留话，出门进电梯一气呵成特潇洒！

“苏先生，请吧”

…

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乐人家，他自己还剩俩呢……

苏质是被人挟持上车的，一前一后的堵住他，问死了旁边那俩木头桩子也都不开口，路越走越偏僻，有点像是去机场的，可是经过岔道拐的又是进县郊的弯。

掐着点算，差不多该半夜，跑了一刻钟路上是一辆车都没看着，接下来要干嘛，他太明白了！

他这一生才刚刚过个头，仇没报，媳妇没娶，好日子也没过全乎，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交代了，郑宇还在等他。

车前灯熄灭，应该是上了什么山，路越走越偏僻，两保镖一个在前面开车，一个坐他旁边，想跑是不可能了，除非这车翻出去……

沾上姓李的就他妈没好事！

咬咬牙，横竖都是个死，这两个算是垫背的了。

苏质一跃而起，咬住前面的人耳朵，从后面用双轴夹住对方脖子拼命扭动方向盘，车子立刻开始打弯，歪歪扭扭的行驶在山路上，好几次都擦过栏杆边缘。

旁边的保镖立刻反应过来，一次比一次下手狠，揪准哪脆往哪上手，疼的他牙花子都嘬白了，加快动作只要这车翻出去，他就有机会跑，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三个人纠缠之间，都没发现有一部黑色的跑车在后面风驰电掣的赶上来，用不要命的速度追上他们，猛烈的撞击，开足马力把他们抵住卡死在山缝间。

也就是弹指间的事。

这一下又快又够劲，把车上的人撞的七荤八素，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苏质缓过神，想先那两人一步从车里爬出来，他能想到的就一个字：跑。

头昏沉沉的，身子也重，想迈开腿，可是不能动，一动就抽着疼，爬都要爬出去！

“趴下”

不知道谁出的声，苏质条件反射直接趴下，车后窗发出几声巨响，被外物击碎，玻璃瞬时裂开，碎了一地。

接着他被人从敞开的后窗拖出去，使不上劲。

好一会才从车里完全脱离，被放在马路崖子上，他和救他的人都累得直喘气。

他趟着没动，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有什么人拍打起他的脸，对……他被人救了……是谁？

“醒醒”

“快醒醒”

李变态蹲在他上方，额头上有个大口子，往外不停的冒着血，血顺着他的轮廓流下来，滴到白衬衫上，印的到处都是。

“起来”

半拉半拽的把他弄起来，拖向另一辆车。

“别扯……疼……腿疼……”

对方置若罔闻，还在拉扯他，非要把他弄进车里。

“你他妈…你他妈放开我”

一大个嘴巴子照着他招呼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能不能清醒点”

那两要杀他的也从车里翻出来，看见他，伸手插进腰间从里面摸出个黑洞洞的东西，是枪！

子弹从枪口射出，装了消音器，跟电视里演的似的。

李斯一瞬间推开他。

倒在血泊里。

所有的人都楞在当场，开枪的人手也是抖，打在肚子上，看见中枪的是李斯，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手忙脚乱的去找东西止血，另一个打回去报消息。

“苏……苏质……苏质……”

李斯就倒他在旁边，抓着他的脚脖子，嘴里还叫着他名字。

他比谁都懵，大脑一片空白。

“过来……过来……”

忙蹲下去，李斯挣扎着想爬起来，他赶忙扶住他。

“车里……车里有个密码箱，里面……的东西是……是给你的，你带着东西……走吧……”

说话声音不大，也不清晰，含含糊糊的李斯就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全身上下一片红，跟血人似的。

地上的积血从一小滩开始扩散，越来越大。

“你别说话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话说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李斯摇摇头，褪色的嘴唇呈现出纸一样的白，“以前的事，是我不好，别恨我”

他的声音虚弱，但是望向他的目光像夜幕中的明星一样，闪耀坚定。

“行了行了，都是过去的事，我从来都没恨过你，你他妈别墨迹了，我们去医院”

“等……等一下……听我……听我说完最后一句”

李斯紧紧的拽着他，费力的抬头，失血过多让他发冷，整个人都不清醒。

“你……你就真的一点……一点都不爱我了吗？我们有那么多的……过去……你忘不掉的……你忘不掉的！我曾经努力让自己不去爱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就算我以前再错……再多的错……我都补给你……我想补偿你……你不要离开我……给我一次机会……苏质……我只要一次机会……我爱你……你着等我”

他可能是流泪了，也可能是汗，有东西流到嘴里，怪齁人的还有点苦。

李老爷子的车来的很快，到地方二话没说先把昏厥的李斯抬上车送医院去，透过窗玻璃，苏家小废物还坐在地上，里面的人举起枪，对着他。

终于还是放下了，车子扬长而去。

就像他儿子说，他生就他生，他死他就死，他俩一条命。

他不信，一意孤行，弄成这样，他儿子生死未卜，躺在医院里。他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他要他陪葬。

苏质拖着伤腿钻进了李斯开来的车里，车里有个黑色的小牛皮箱，打开里面是他的证件和机票，下面码了满满当当的一层大红皮。

也是质量好，车头都撞的瘪了进去还能再开起来，得亏是夜里，不然就这车上了告诉就得被交警拦下来拖走。

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多个小时。

二宝连着一礼拜碰的满头是包，郑宇来的当天他是打了包票说隔天就能把事办好，结果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这让他很尴尬，决定明天就带着郑宇闯空门，不管说什么明天都得把事儿办踏实了。

心里藏着事，也就睡不着，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数了一宿的绵羊，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打了瞌睡，手机乍响，铃声大作！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嘿嘿嘿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嘿嘿嘿嘿全都有哇

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嘿呀依儿呀唉嘿唉嘿依儿呀

摸出电话按下接通键，二宝已经准备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电话那头的人先他一步开口。

“二宝，来机场接我”

“你谁啊就他妈来接你？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爹在睡觉知道不？你个……”

好汉歌？？这不是……

“别废话，我苏质，赶紧来”

第二十一章

苏质就跟来逃难似的，比当初见到的郑宇还憔悴，吓他一大跳。

“你哪来的？怎么混成这德性？”

“郑宇呢？”

“他啊……在家呢，我看天这么早，他最近为了你的事奔波劳碌也挺累的就没叫他”

苏质点点头，没往下问。幸好没问，问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出门前他想过要叫郑宇，可走到房门口敲门的时候他卡住了……没由来的就是下不去手。

“咱现在回去呗。”

“别急，先找地方喝一盅”

“行，上车，咱走”

他以为苏质会迫切的想回去见郑宇，可是他没有，这说明郑宇到他这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牢固，那么他就可以……

…

操！想什么呢！

二宝带苏质去的是他名下的另一栋宅子，前些年玩牌赢的，没怎么去过，放那放着偶尔想想也还记得有这么个地方，中间停车上了趟超市，买五箱啤酒扛回车里。

一路上苏质都靠在车座上睡觉，到地儿了好不容易才把他摇醒，进房也不说话，自己收拾了个空地跟二宝并排坐着，一瓶接着一瓶的开。

“别摆这怂包样，有什么事直接说，看不惯你这个”

“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还不就是那样，你呢？”

他的生活是无波无澜，天天跟个植物人似的，要是苏家当年没出事，苏质保不齐也得这样。

“开始倒了点小买卖，认识他之后就呆家炒股，经融海啸指数大跌亏了又转去做销售，差不多也就这些”

“你和他……”

挑挑眉毛，郑宇那问不出来，苏质肯定能告诉他。

“上他家里买货遇见的，算是一见钟情”

哦……

“多久的事？”

“刚到那”

“你那会就一点都不念着他了？”

转脸就能和别人好上？

“有什么好念的，都过去了”

苏质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丢到一边又开一瓶。

二宝扫了他一眼，要说这几年也是一就转眼，可是苏质现在这样比以前跟他一起浑的时候强太多。

“你怎么回来的？我找了他爹好几次都没找到准备今天带你媳妇去闯空门你就回来了，他们家人哪有那么好心让你两都走。”

“他爸去我那了，当然找不着”

“他爸你去那了？”

酒瓶差点砸地上了，“你不是来找我过头七吧”

说完还用脚踢了踢苏质的腿，硬邦邦活生生。

“操，往哪踹呢，疼”

苏质抽了口气，眉头紧锁，用手护住刚刚被踢到的地方，看来伤的还不轻。

“我说你走路一边高一边低，怎么……你被老李家那两混蛋玩残了？”

“滚！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爸没想招弄你？”

“他爸要杀我”

“那你飞出来的？”

“李斯帮我挡了一枪”

二宝一时哽在那，没接话，转过头看着他。

苏质仰头把瓶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姓李的他……你他妈还有心情在这喝酒？！我去给你买机票，赶紧走，上哪你说，要不去澳洲得了，我有哥们在那，好歹有个照应。”

“打肚子上了，人没死，别急”

“操你大爷你个白眼狼耍我玩呢！出没出事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人过没过危险期？”

“昨晚……今早的事算是，不知道，他进医院我就去机场了”

“闹成这样他爹能放了你？他们家人什么德性不用我说吧……你自己小心点”

“再说吧”

“不过真没看出来……姓李的天天拽的跟二五万八似的，还能是个情种，他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找你认错来着？告诉你，甭理他！就你那小媳妇我看着不错，是个过日子的人。那姓李的除了有点臭钱还有什么啊，怪你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没看清。”

二宝的话一下全被招出来，絮絮叨叨，跟老太太骂闲街似的让苏质都想拿块胶布把他嘴扒上。

“当年吧我跟你说，你门家那事出了没多久姓李的就跟我那畜生哥出国了，两人就跟打一娘胎出来似的，好的跟那什么一样，我差点就管他叫大姐夫了，听说还在当地搞了个什么产业做的挺红火的，哎你说是不是变态和变态都相互吸引啊？”

“我说你能不这么絮叨吗？是爷们就给我喝！”

二宝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这叫真挚的关怀怎么到苏质那就成老太太骂闲街了，他是能嘴上吃亏的主吗？

他两都喝大发了，二宝还在那哼唧，说最近几年的遭遇，从损苏质到当年为什么没赶得及去找他还有遇见了什么极品，舌头都直了还在那感慨，君度现在少爷涨价了不说素质一个比一个低，别说高难度动作稍微有点弹性的都玩不了，你说，老子花同样的钱，以前让伸腿伸腿，让撅屁股撅屁股！现在你给他舔JB还得哄着弄着，还玩他妈个B！

老子花钱还得反过来伺候他们，今时今日竟然还他妈有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是你媳妇好，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为了你吃不下睡不着的，背着人偷偷掉眼泪，这样的人还上哪找，你说真心现在值他妈几个钱，你得好好对人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可千万别再着姓李的道了，听哥们我一句，姓李的心眼太多终归不适合咱，他以前怎么对你还记得吗？别记吃不记打，你媳妇不错，真的……千万别辜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