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尺之冰刻线——那一根野草

作者:那一根野草  录入:11-10

“关它干嘛,继续放啊。”

“……你,你别坐这儿行么,这床,很脆弱的。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

“哦?我买的床质量有这么差?”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这时,黄老伯端了茶上来敲门。我条件反射的越过新之禹奔下床去开门,把茶一接,门一关,顿时又松了口气。

“和我在一起有这么丢脸么?像见不得人一样。”

“见不见的人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切,想不到你居然在乎这些东西。”

“我为什么不在乎?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反正什么都有后路。你强,不会有人摧毁得了你!”

“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对不起。”我自认为我一无是处,唯独再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后认错的速度这方面那是做得相当的好。因为我知道,讲道理的人很好相处。

“……只是,雪飘,你别这么天真的以为我有多完美,我也有缺失的地方,比如说你说没有什么能摧毁我,但也许有一个人,无论从哪方面……都可以摧毁我。大概吧……大概。”他沉默了下来,我心跳得很快唯一的想法就是听他的话继续放音乐真的很正确。

良久,他才将视线直直的逼到我身上来。

“你知道么,那就是你。”

“扯淡。”对我说什么甜言蜜语,骗子。自己骗自己的骗子。

“我可以预测到,感觉到你是哪个……唯一会改变我的人。”

“别胡闹了,那个人应该是方卓吧,你可真会开玩笑,难道就是因为我爱你,你就可以拿我的感情开玩笑?你想我什么反应?嗯?”

“你误会了。我再说一次,我来不是要和你吵架的。”

“那你来干嘛?”

“雪飘,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脆弱。尤其是在我面前,你很不一样。”

“废话,因为我爱你,所以愿意展现一个完整的我给你。”

“你这样做很危险。”

“为所谓。爱上你开始,我就已经不是我了。以前的我也许……已经死了。”

“我很想再喝你做的汤。”

“……”对于他突然换话题我无语到几点,不过还是顺着回答了下去。

“你可以叫厨房再做。”

“他们做不出你的那种味道。肯定是少放了什么。”

“以前我也是拿单子给厨房去找做得。”

“你忘了每天早上你会自己去加一道料。”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每天早上我下床去加料的时候他都还在睡。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是加了一些……”正要说出那道“料”,却被新之禹捂上了嘴。

“别说出来罢,你也该为自己留点专利。”

“又扯淡。”

“好了,你这儿有没有?有的话,给我来一碗呗。”

“来得真巧,昨天我刚煮了一锅。”

“嘿嘿,那你快去快回……”我撅了嘴又只好掀了被子下床去,可满心欢喜,我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端上楼的时候,看到新之禹正躺在我的床上,不对,他买的床上闭目养神。这人还真把这儿当他家啊,不对,好像就是他家哈……啊啊啊啊——!总有一天我会搬出去的!!然后买自己的房子……

“呀,回来了!”他孩子似的收起刚刚一副疲倦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我的碗。我更迫不及待的钻回了我的被子里。

“之禹。”

“嗯……?”

“你有跟方卓说过你爱他么?”

“说过。”

“真的爱?”

“……爱吧。”

“你怎么能加个‘吧’。”诶,他们的组合真的很奇怪啊,一个放假另一个不管就去逛街;又是相爱又是加个‘吧’,诶,真的是相爱?

“……因为‘以前’就是爱,但现在……”他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我,我一时尴尬,想不出他什么意思,只好干咳一声。“我现在有些不确定了。”他又继续说道。说完就看向了别处。

“那些花圃种些什么花呢?”这回该我转移话题了……

“你喜欢什么花?”他倒也配合。

“我喜欢……”我看向窗外,顿时语塞。我喜欢什么花?

“雪飘,还记得那次你送我的花么?”

“……”

“我拿回去以后它一直没有凋谢,若每日不断的浇水绝不会死。小卓说那花名叫鸢尾,你知道么?”

“……不知道。”

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有些失望的埋下头,嘴角挂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我想……等这个季度你忙完,让乔老板准你一次假。”

“这样频繁请假会不会太招摇?会有人说闲话。”

“有我在又有谁敢说你。”

“其实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话没说完,门突然被撞开,诛天神色恍惚的刚想向我说什么却看见我和新之禹一趟一座在床上聊天顿时窘迫不知开口了。

“怎么了?”我神色淡然地问他,他如梦初醒:

“我,你,那个、你们……我不知道你们,他,那个下面……”

“……”

“……慢慢说,把话说清楚。”我头痛的坐起来,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真是无可奈何,被吓坏了么。

“就、就是,有个不认识的男人闯进来了,拦也拦不住……”

“嗯……?他找谁?”新之禹不禁皱眉道,手还不知不觉的紧在了我的腰间。

“说是找刘东东的……”

“刘东东人呢?”我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哪出的西。

“在后林里散步!”说罢,话音刚落诛天闻脚步声惶恐的朝楼梯口一望,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上来干、干嘛,东东不在这边。他……”这是哪个诛天口中所谓的男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新之禹紧在我腰间的手松了下来,然后他一脸头痛的将头靠在床头上闭上了眼开口问:

“我还说谁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你?”

诶?认识的人?

“你们认识?”我也松了口气,良久才听见新之禹嗯了一声。那人站在门口没有说话,我给诛天递了个眼色,诛天便匆匆下了楼。

“我还说怎么找不到啊你,原来在这里私会情人。”男人逼近,她的脸更加清晰,长得可……真销魂。绝美佳人,只可惜是个男人。我方才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禁一时无措想真开新之禹。

“我,我下去找找刘东东,你们先慢慢聊。”正要掀被子却被新之禹牢牢坚固住。

“不许走。”

“可……”

“萧魂,你来这儿干嘛。”我顿时愕然,这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不过长得也没有愧对这名字。

“萧遥出事了,我来找刘东东。”

“他出什么事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找你不过是要给刘东东请个假。”

“哦?他可从来没有请过假——还真出大事了?”

“是。”

楼下急切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

“魂哥,是不是遥出什么事了?!”果不其然是刘东东。对话中我也把事情猜出了个几分,只是这一连串的事实在太跳跃……能不能慢点?

“那么,人我带走了——”萧魂瞥了我一眼,嘴角邪魅的一勾,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怎么越看越觉得好阴……

“焦美人果真名不虚传,素颜都如此这般动人,不过,要是想跟方卓抢男人,你不仅要准备还要小心才好……”

“快滚!少罗嗦。”新之禹不耐烦的将一只拖鞋砸过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抢男人?跟方卓?小心?我不禁冷笑了一声,旁观者清个P,有没有搞错是谁和谁抢。再说了,这是新之禹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倒是都已经准备放……

“没办法,人被带走了,花是没法种了。”

“可以等他回来。”

“谁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

新之禹转过头来看着我,眼底看不出任何波纹,只是略带宠爱的揉着我的头发,将我靠在他身上。

“想必这回是出大事了……”

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是觉得我实在忍不了这种动作,在我无数次跟他讲清楚之后他总会以这些方式又来把我弄得不清不楚。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感情从何而来,只想向我靠近索求一些从方卓身上永远无法得到的温暖,也许这就够了。可,现实中我不想害自己陷得更深,而且对于我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受不了!

我心中大为不快,不动声色的撇下他下床开始换衣服,也许我应该脱掉这身感化人的睡衣。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我背对着新之禹开始扯到刘东东。

“什么怎么回事。”

“刘东东,萧魂还有萧遥。”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一时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如实回答……新之禹被我说笑了。

“好理由。”

“……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使我显得足够恶劣么。”

“有吗?我觉得蛮可爱。”

“……”

我不再说什么,换好了一身休闲服把书和电脑从床上捡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自顾自的查起了资料,一边等着新之禹说那些有关刘东东的故事。

新之禹站起来走到阳台前将窗帘拉开看着外面。半晌才开口:

“萧魂是我以前……咳,我们以前就认识,刘东东和萧遥是一对儿,萧遥是萧魂的弟弟。”

我顿时无奈,他这人物关系也说的太言简意核了。我莫不作甚的听他继续说。

“一起拿刘东东和萧遥他们不再冰城里,他们之间的事详细的我也说不清,反正在外面时刘东东和萧遥就在一起的,后来有了什么误会萧魂就带着萧遥来了冰城,你说怪不怪,怎么两兄弟都喜欢男人?来了这里萧魂在我手下谋职,半年后萧遥也找到了工作,本以为新之禹的生活也许开始,但刘东东突然出现;我猜是从前的误会水落石出了,但萧遥不见他,所以萧魂就暂时把他安排在我这里干闲职,已经一年多了。”

“可刘东东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为什么萧魂不送他去上学?”

“十七、八岁?不,他也就是那张娃娃脸能骗过你了,他已经二十三岁,毕业了。”

“什么?!那……为什么不找一份正规的工作。”

“他的专业不好找啊,听说是生物学,还是搞研究的那种……这我就不清楚了。他自己也不大愿意找。他是专为萧遥而来的。”

“这样啊……”我想着他又想到自己,心中生出好多羡慕,至少,萧遥只不过为一时赌气,总有一天会好过来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说起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你把自己说来听听好吗?”新之禹没有看我,语气中却满是期待。我心中黯然,眼前似乎一片死灰。我,是专为你而来的。但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们都在沉默,新之禹略显尴尬,然后他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放下窗帘走到我旁边半开玩笑的说:

“你常说你爱我,别告诉我……你是为我而来的。”

我心下一跳,难道我们心中的那份眷念真的像当初他给我的承诺一样,与世长存么?——以至于他会感知到我心中所想。

很快我轻笑一声,盈盈的望向他深邃的眼睛。

“太阳要落山了,和我一起到森林里去看日落,好么?”

我拉着新之禹跑得很快,今天天气不错,落日会很清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悬崖边时,火红的球体已被群山吞噬了四分之三。我们并肩坐在地上不言不语的看着它慢慢下沉。

“以前我都没有注意过这个方位。”新之禹慢慢地开口。

“我经常来这儿,这儿风景不错。”

“经常”

“嗯……一有空就来,但你也知道的,我的‘空’实在是屈指可数。”

“你喜欢平静地自由的……感觉。”

“嗯。你不也喜欢么。”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

就这样我们静静地微笑着沉默,一直到太阳落山。之禹拉我起来替我拍了拍衣服然后往回走。

“雪飘……”

“嗯?”

“把头发留长好吗?”

“为什么?”

“很美。”

……

新之禹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是我赶他回去的,不能太低估了方卓,不是么。好歹现在新之禹是他男人,我可不想被别人说什么勾引新之禹的话,是他自己找我来的,但回去必定要我请了。和我在一起他总不看时间,这习惯可是非常不好。偷情很刺激,和有老婆的男人偷情更刺激,但正如新之禹所说,我要的是平静的自由的感觉,别无所有求。晚饭后和几人对了下戏便歇下了,毕竟明天工作繁忙。

我坐在桌前不时敲打着电脑键盘,最近我用了更多的时间来学习知识,特别是关于工商系列那个方面的,我打算考过各种证书自学完各种所需要的学位等等,然后从青丝院退出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会留在冰城,托新之禹的福,我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而且对男人好像也……咳,总之我觉得我不是性冷淡就是废掉了。(听上去好像都是一个意思。)但是与从前的事情最好一刀两断。自从看到新之禹和方卓在一起后我就想离开这里了。我会赚很多的钱,然后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独享逍遥的生活,不,也许还会遇到另一个愿意陪我度过光阴的人……不过,也只是也许罢了。

不得不说,自这个世纪以来,世界教育改善又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比如像我这样用闲散时间在网上念学位的人,足不出户,也可以去烤自己想要的学位。下个月正好是这个季度的结束,不用新之禹说我也有假期,这期间我要飞国外去考一个工商管理的学位,顺利的话,时间完全充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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