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无冬夜

“没有。”路安则抬起头笑得有些疯狂，一只手开始接殷格身上衬衫的扣子。

“放开我！”殷格的声音在颤抖，脸色苍白，“你不可以这样……”

“怎样？不可以……怎样？”路安则的手在殷格的胸膛上划着圈一路向下，搭在了裤子边缘。

“放开……”

下身传来地板的刺骨凉意，从皮肤一直刺到心底。

不要这样……路安则……不要让我讨厌你……

不要让我……真的去恨你……

不要。

Chapter 78

好像曾经在日记本上记录过这么一段白痴对话。

“亲爱的，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吗？”

没有回答，不过他也不大需要。

“最可爱，最爱的那个。”路安则抱着殷格坐在楼顶，仰头看着星空，“那我呢？我在你心中……”

“最温柔，最爱的那个。”

漫天的烟火几乎可以吧夜空照亮。

那个夜晚，似乎是高一下学期的情人节，

曾经，自己还以为路安则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作者：抱歉，他没有母亲的概念……）

可是现在……

应该不是他吧，那个人不是他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难受？这么……疼？

“路安则，别这样……”殷格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可路安则只是埋头用牙齿在他的胸口咬出一圈圈印记。

“则……求你了……则……”破碎的声音，全是因为下身快要撕

裂般的痛楚。

卑微地恳求，还是无法阻止路安则的动作。

“亲爱的，终于肯叫的这么亲切了~多叫几声来听听啊~”路安则恶意地笑着，看着殷格的眼角蓄满泪水，滑落，“让那个叫林默的上过几次了？是不是你求他几句……他也会让你上？是因为这个才想和我分开的吧……一定是……”

“不是……别……好疼……别这样……”

“为什么要听你的？疼痛，可以让你记得更清楚。”

因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Chapter 79

殷格缓缓睁开眼，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毫无遮挡地刺得他眼睛生疼。

自己是在哪？……床上？

只是稍稍动一下，就疼得他倒吸凉气。

手在床头摸到张纸条，展开：

“我带你爸去蓝诱见李叔。床头有药，我之前已经帮你擦了。林默后面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不过我把手机关机了。桌上有早餐，凉了的话热热再吃。多休息。（之后似乎写了句话，不过被路安则用笔划死）对不起。”

哈哈……对不起？现在才来说，对不起？

殷格虚弱地躺在床上自嘲了一会儿，闭上眼后很快再次昏睡过去。

其实不想醒来了，一点都不想。

本来以为会疯狂地恨那么一个人，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太累，累到连去恨都没有了一点力气。

Chapter 80

“怎么关机了……”林默无聊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今天到了学校，居然没有看到殷格。听他班主任说好像是请病假，手机也打不通。

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别瞎担心了，出去晒晒太阳，这样才能长高。”

“切，胡说些什么……我哪里矮了？”林默不满地发现自己居然要抬头才能和麦田对视，“明明是你太高了好吗？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

“好好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林默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懒懒地转身回教室拿了本书出来。

“合理利用时间比呆站着晒太阳重要得多。”

“好，说不过你……”麦田无奈地背靠着护栏，看着林默把书放在台子上翻看起来。

明明……明明这种日子这么美好，为什么还要多加一个殷格呢？

“上次听英语老师说，我们班的话剧要在元旦上表演。”

“什么话剧？”林默抬头作思索状，“那恭喜你啊，虽然好像是一个被改的连格林兄弟都认不出来的白雪公主。”

“什么格林兄弟……是安徒生啊小默。剧本是班上的一个女生改的，她说这样才有激情……谁知道激情跟这个有什么关联……”（是‘基’情，白痴）

“对了，请客。”

“你呀，就想着吃……肯定会请的，撑死你。”

“嘿嘿。”林默满意地回头，恰好这时一阵风吹来，书在快速地翻了几页后，一张原本夹在其中的纸被卷到空中。

林默先是愣了几秒，待看清上面的图案后，紧张得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抓，不过不仅没抓到，整个人也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

“你不要命了！”要不是麦田赶紧抱住林默，也许就真的……“小默，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林默咽了下唾沫，心有余悸地看着护栏边缘，而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麦田喘着气趴在林默的肩上。

“那么急干嘛……”麦田歇了几秒，就扯着林默下楼去捡纸，“那是什么呀，你这么紧张。”

“画，以前的。”而且……画的是殷格，“我自己去吧……”

“不用了。”麦田抬手，晃了晃刚拿到的纸张，“高一的学妹们很热情啊呵呵。”

靠……这么热情干嘛……

“给我。”林默努力忍住去瞪那几个多管闲事的女生的冲动。

“让我欣赏一下~~”

潜意识里总觉得麦田看到后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不过尽管观察得够仔细，麦田的微笑还是没有变化。

“这是殷格？”

“……嗯。”林默小心地把画卷起。

“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要不要这么秀恩爱……”麦田开玩笑地叹气。

通常情况下，林默应该是接过话头说：“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可这次，话竟是堵在喉咙无法说出。

找一个……什么呢？似乎也不能够用“也”，不然是让麦田去找一个“男朋友”吗？

林默抬起头，矛盾地看向麦田布满笑意的双眼，最后只能轻笑两声。

Chapter 81

第二天，殷格还是没来。

林默一直在那儿絮絮叨叨，烦得麦田终于答应下午陪他翻墙出去到殷格家看看。

学校后部靠近体育馆的围墙，是所有男生外出上网的绝佳路径。要不是校卡太难借到了（一天只能刷3次，刷多了也要挨批），林默也不想走这里。

“别磨磨蹭蹭的。”看着麦田在围墙上停住，他忍不住催促道。

可轮到他上去，看着另一边明显过高的落差，也有些退缩。

“跳吧，我接着你。”麦田说完还张开双臂，惹得林默白他一眼。

“闪开，谁要你接。”

一路吵吵闹闹，终于到了殷格家楼下。

显示再次打了个电话，那头仍旧处于令人烦躁的关机状态。

林默的犹豫不决终于在耐心消失殆尽后一并逝去。

“我先上去看看。”虽然麦田送自己到了楼下，但……他上去……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麦田没多说什么，讲了句“别让我等太久了”就拿出手机听音乐。

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殷格了吧……

仅仅只过了一个周末，竟像是几个世纪那么久，让人无法继续等待下去。

不能再忍受思念的痛苦。

其实心中也是有些难受的，周末问过他是不是有心事，不肯告诉自己也都算了，可就连开个机发条短信向自己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都没有……不是情侣关系吗？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是不是自己对他实际上并那么重要？这个几乎让林默心寒的想法就这样突然地蹦出。能让他担心的人，只有那个吧，会让他哭泣让他忧愁的路安则？

林默本能地赶快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

可他总是不能如愿。

……

殷格家在五楼，可才上到三楼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林默立刻皱紧了眉头。

在四楼的拐角处，林默看见那个叫路安

则的人坐在楼梯口上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啤酒，而楼道上还散落着一大堆空酒瓶。

就没人把他赶走吗？！

这架势……老实说，他对路安则总有一种很莫名的……嗯……畏惧感，总之就是对上后不自主地就会处于下风。可都已经到这个地方了，总不可能再退回去……真是倒霉……

路安则仰着下巴瞟了一眼林默，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眼白上也遍布血丝——谁知道他多久没睡了。所幸他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并没有理会林默。

兴许是忘了自己吧……

“不准上去。”

林默正准备跨过他上楼，他却冷不丁地冒出话，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嗓音吓了林默一跳。

应该是在发酒疯……对……这样想着，林默捏了下拳头，再次往上……

“听不懂吗？不准上去。”路安则仰头喝了口酒，眼神依旧迷茫但冰冷，“林默。”

被他点到名字，虽然更加不安，可是只要再往上……就是殷格了啊！

“你凭什么这样拦着我？你也只不过是过去式而已。”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必自己和殷格的关系他也清楚，不过林默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就被撞到楼梯上，“喂！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哪那么多废话，闭嘴！”

“你到底在这里干嘛？！殷格在家里两天没去学校了你知道吗？一个人闷在这里喝酒又算什么？”

路安则原本勉强称得上平静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蕴含着浓烈的暴戾。

“我他妈还轮不到你来管！”

“靠。”不管就不管，好像谁还想管了一样……“妈的，你有病吗？！”

刚想上楼，又被他弄得差点摔倒——自己又不去看，又不准别人上去，这不是有病还怎么解释？！林默本身脾气还算不错，急着上去又被这无赖这样拦着不说，还弄得这样狼狈，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所以呢？”

“不可理喻。”

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有哪里刺激到了路安则，他放下酒瓶，一手抓住林默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TMD在这里瞎嚷嚷。”

“是谁先跟个疯狗一样的见谁咬谁呢？！”

几句话过去竟演变成扭打在一起的局面，不过看着激烈，却没有什么实际伤害。林默被路安则的力道压制着，有力气也无处使，而路安则又喝了太多酒也没休息好，打出来的拳头一个比一个软绵绵。

可就算是这样，一地的酒瓶滚起来那声势也有够浩大的。

麦田本来就奇怪为什么林默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点消息，取下耳机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几岁的差距很快体现出来，路安则再怎么没力气，还是很快将林默压在了地上，林默脑袋还有些晕晕地看着路安则同样有气无力抬起的拳头。

“住手——啊！”

林默感觉身上一个重物压下，胸口一闷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喉咙有些发甜，环境浓浓的酒味又让他想吐。路安则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满脑子都回荡着——背要断掉了，背要断掉了……刚刚似乎还隐约听到“咔嚓”声，就算没断，腰也绝对扭到了……

妈的，今天怎么这么背——这是两个人此时难得达成一致的心声。

“麦田你干嘛……你是来帮忙还是添乱的……”林默气若游丝地喃喃，“还不快起来。”

刚才麦田急匆匆地上来，看到林默处于下风而且似乎就要被打，立刻就紧张兮兮地上前帮忙，结果没走几步就踩到什么重重摔倒路安则身上。

“抱……抱歉……”

“你……”路安则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偏头想骂人却被林默一个酒瓶敲晕过去。

“呼……这疯子总算安静了。”

林默在麦田的帮助下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大口喘着气。

现在去殷格家又太晚了，更何况这样狼狈……才不想让殷格看见，对了，还有地上那个人。

林默找出路安则的手机，找到最近的一条通话记录，拨了过去。

“喂？路安则？你在哪儿？不会还在那小子家里吧……叶景研又来找我了，你还不赶紧回来……”

好啰嗦。林默在内心叹了口气。

“嗯……请问是云疏盟吗？”

话音刚落，那边就安静下里，过了几秒好才回答。

“是的，请问你是谁？”

“我……路安则晕过去了，所以打电话希望你能把他带回去。”

“晕过去？”那边一阵极力憋笑的喘气声，“在哪？”

“XX路XX号。”林默想了想又道，“就是你所说的那小子家楼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好的，我马上就到。”

Chapter 82

用林默的话说，路安则就是醉得跟个死猪似的。

麦田并不认识路安则，虽然好奇为什么两人会打起来——其实主要是能让林默打架的事实在太少见。不过想来也跟殷格有关，他也懒得多问，两人忍着酒气，慢慢把路安则驾到楼下。

“你歇会儿，我去买水。”

林默有气无力地点头，靠着墙坐在路安则旁边。

不一会儿，麦田就小跑着过来，先让林默喝了水，又用刚买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上的尘土，还有手上擦破的地方。

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过看着麦田这么认真的样子，内心不感动也是不肯能的。

天色已经发灰，可那个叫云疏盟的人还没来。

对了……他前面在电话里提到过“叶景研”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女人？

难道路安则一面回来打扰他的殷格，同时还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小默……小默，有人来了。”

夕阳将那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还未出现就能看见以至巷口的影子。过了快一分钟，他便已经来到了林默他们的身前，停下。

敞开的浅色连帽长款毛线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