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忍师表 中——欠扁之包子

女人柔和的叫了一声，像是吹皱了一池春水的清风，泛起的涟漪都让人心荡神驰。

“老板娘，啊——等等！”

电话那头，白小忍短促的惊呼了一声，隐隐约约的有水渍淫靡的暧昧声，只听得白小忍压低了声音怒骂了一句。

“变态！我在接电话，你消停一下！”

“……”

“你消~啊~停一下！”

但那‘变态’显然没有消停，反而变本加厉，白小忍的叫骂声随之转为了嗯嗯啊啊，渐而高亢的媚入骨髓。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女人柳眉一皱。

女人当然知道，这会儿在白小忍身上辛勤的耕耘的，必是苏九天无疑，女人又惊又怒，深吸了一口气，辗转反侧的恨意又燃了起来。

“苏姐夫！放小忍一条生路！”

女人像是泄愤的，大声的嚷嚷了一句，失了柔和的尖叫声从听筒冲刷而出，直逼白小忍的耳膜。

手机当即被捞了起来，一根修长的食指一戳，电话就被挂了。

白小忍气喘吁吁的看着从容不迫的苏九天，手脚俱软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一把夺过了手机。

啊啊啊啊，丢死人了，让老板娘听了场活色生香的春宫。

白小忍小脸透红，羞愤欲绝。

“苏九天！下次再这么让我丢人，我就阉了你！”

“小忍不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你身上那么多块肉，少这么一块你也不会死了，而且你饭菜照烧，衣服照洗，钱照赚，我的日子照样的，不对，是会更滋润！”

白小忍理不直气不壮的叫嚣着。

白小忍猛的又皱起了眉，想起了女人刚刚大吼出来的那句话。

——苏姐夫，放小忍一条生路。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也许还有开玩笑的成分，白小忍暂时只分析出了一个方面，苏九天，是他的老板娘的姐夫。

白小忍看着苏九天，阴晴不定的。

苏九天见白小忍脸色不好，捞过白小忍的小腰，急急的解释。

“小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她的姐夫，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的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是我说的算的。”

白小忍脸色仍然不好。

白小忍的心又突突的跳了起来，白小忍再一次意识到了，他对苏九天来说，是人生的半道儿，还是在风生水起的半道儿上横插进去的人，他没有陪着苏九天风雨同舟，也没有看着苏九天历经风霜。

他知道的苏九天，终归还是冰山一角。

白小忍很不甘心，他白小忍的全部，苏九天了如指掌，但苏九天的全部，他白小忍两眼一抹黑。

他白小忍，可以不知道苏九天的每一个419的对象，但不能不知道苏九天的妻子，小娃娃的娘是谁，这样也太瞎了！

这个念头如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白小忍的心，不痛，但痒痒的慌，让白小忍无法忽视。

白小忍也抱住了苏九天，小脑袋搁在苏九天的怀里，耳朵紧紧地贴在苏九天的胸口。

那里，是心脏的外缘，苏九天的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一下一下的都传入了白小忍的外耳道，清晰的很。

苏九天如果说谎，心跳该会加速的吧。

白小忍想着。

即使白小忍知道，苏九天这么个人，要是想说谎，那一向是信手拈来，却天衣无缝，以至于连苏九天自己，都会认为是实话的，根本不会有什么心跳加速。

“苏九天，小娃娃的妈，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忽然问这个……嗯，贤惠的，温和的，漂亮的，大方的，懂得礼数，最老爱幼的。”

“评价很高嘛。”

白小忍酸溜溜的说着。

苏九天轻笑了一声，继而长长的，无可奈何一样的叹了口气，一手还不忘在白小忍小腰上肆意的抚摸着。

“是啊，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斤斤计较的，瑕疵必报的，欺软怕硬的，大大咧咧的人，正好和璃璃的妈妈相反呢。”

“斤斤计较的，瑕疵必报的……苏九天你说谁呢？”

“小忍明知故问。”

“你！”

白小忍喜上眉梢，却又火了。

他白小忍，有这么小气，有这么差劲么！

白小忍在苏九天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觉得不解气，就小脑袋一昂，小嘴再一张，又在苏九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你骂我！”

“……”

苏九天笑笑，不语。

苏九天知道，他的小忍生气的时候，讲理是没用的，动粗更是找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小忍咬上几口，或是等他的小忍想些稀奇古怪的小九九，整他一把，让他的小忍把气儿给出完了。

白小忍见苏九天不反抗，逆来顺受，无趣的撅了撅小嘴，不再咬了，我进苏九天的怀里继续“问卷调查”。

“苏九天，那小娃娃的妈是怎么死的，你还想她不？”

“不想她。”

白小忍连问了两题，苏九天避重就轻，只回答了一题。

但白小忍可不是这么好蒙混的，苏九天的避重就轻，让白小忍陡然起疑，白小忍猛的坐直了身体，狐疑的看着苏九天。

“苏九天，小娃娃的妈，怎么死的？”

“吞安眠药，自杀。”

“自杀？”

“嗯，还留了遗书，让我好好照顾璃璃，说是她对不起我，璃璃是无辜的，让我别迁怒于璃璃，其实我早原谅她了，是她多心。”

苏九天下意识的答非所问了。

苏九天心虚的时候，苏九天不想欺骗心上人的时候，苏九天因关心而乱，瞻前顾后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绝，离题万里。

白小忍皱起了小眉头。

“她对不起你？她怎么对不起你了？”

“她出轨了。”

苏九天这句话，倒是说的风轻云淡，从容不迫。

因为这是事实，或者说，是苏九天一直认定的，不容他人变更的“事实”。

白小忍惊讶的瞪大了眼。

白小忍是真的很困惑，刚刚，苏九天还说小娃娃的妈，是贤惠，大方，懂得礼貌，怎么就会因为出轨，而自杀了？

白小忍将信将疑的时候，忽然手机又是一震，老板娘给白小忍发了个短信。

——小忍，还有工资未结，橱柜里也还有你的换洗衣物，有空来雕栏玉砌一趟，好好儿的收拾一下。

白小忍蓦地一喜，当即把手机的屏幕对准了苏九天，大力的晃了晃。

“苏九天，看见没，我要去雕栏玉砌拿钱。”

“小忍不信我。”

“什么信不信的，你太敏感了。”

“小忍如果信我，何必去找她。”

“谁说我是去找老板娘的？我去雕栏玉砌是为了拿钱！钱！钱！你让我退了那一亿，说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那退了就算了，但这雕栏玉砌的每天一百块，我辛辛苦苦赚的，拿了没人会追杀我，不拿我心里亏得慌……你，你让不让我去！”

白小忍吵吵嚷嚷的。

白小忍说了一大堆话，啰里啰嗦，七零八落的，因为白小忍和苏九天一样，心虚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绝。

苏九天眼神一黯。

他的小忍，不信他。

他的小忍，想去问丫头关于前妻的事儿。

苏九天却还是放行了。

苏九天知道，他的前妻从生到死的全部的事实，白小忍恐怕会难以接受，但苏九天更清楚，他的小姨子，还不知道全部的事实。

而白小忍，看着大大咧咧，但却是不达目的的誓不罢手的性子，他越拦着，白小忍越好奇，明里他能拦下，但白小忍机灵，总能想到办法，绕过他的眼线，偷偷摸摸的跑去雕栏玉砌。

发完短信的女人，自言自语了一句。

“打扰了小忍的好事，那等会儿，给小忍个什么见面礼，做补偿好呢。”

女人托着腮帮子想了好一会儿，明明是有些恨意的眼神，入鬓的柳眉却真真的像是冥思苦想的颦起。

最后女人笑了一下，素手轻轻的一拍脑门，然后起身从抽屉的暗格里，翻出了久久未见天日的一盒录像带。

“双飞燕。”

“啊，好怀念啊，我的姐夫，我的爱人。”

女人像是陶醉，像是怀旧，又像是迷恋的闭着眼，然后一低头，红唇微张，在录像带上亲了一口。

盒子外的一点口红印，唇纹清晰，招摇的异常。

第一百零八章：非误会

这天也正是幼儿园的入园考试的日子，苏九天拍醒了璃璃，看着小家伙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舒展着小胳膊小腿儿，慢悠悠穿好了衣服，迷迷糊糊的刷了牙，洗了脸，吃了早饭。

白小忍的好奇心被吊着，不上不下的难受的慌，也没顾得上给璃璃加加油，打打气，风风火火的就杀出们，赶去雕栏玉砌了。

苏九天看着白小忍的背影，另一手抱着璃璃。

丫头，不知会怎么说。

苏九天莫名的有些忧心。

不过这么多年了，丫头也该平心静气，不会瞎闹了。

苏九天自我安慰着，抱着渐渐地精神抖擞起来的璃璃出门，开车去了幼儿园。

白小忍冲进大门，没找领班要钱，直接就上了顶楼，气喘吁吁的站在老板娘的办公室门口，白小忍的手才一推，门就打开了。

“啊，小忍。”

女人正坐在软藤木椅上，听到动静转过了头，笑吟吟的看着白小忍。

“来的真快。”

女人感慨着。

随着女人的感慨，有高亢的呻吟此起彼伏的响起。

白小忍倏然瞪大了眼睛，女人的正前方的墙壁上，那原本放着监控录像的显示屏上，这会儿正放着一男两女的春宫，激烈的水渍声，暧昧声，啪啪声不绝于耳，听的白小忍心潮澎湃。

白小忍干干的笑了一声，勉强的别过头，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女人的身边。

“老板娘，我……”

“嘘，小忍，等我看完这一段。”

女人的一根青葱水嫩的手指点在嘴唇上，轻声的呢喃着，女人的杏眼微微的眯了眯，很是陶醉的看回了显示屏上。

与人对仗，先攻心。

白小忍愣了一下，在剽悍的老板娘面前，白小忍还嫩，没敢正大光明的跟着看春宫，白小忍扭头四下里乱转，正两只眼睛游离着不知该往哪儿看，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嗯”一声。

白小忍的心突地一跳，这声音白小忍再熟悉不过，苏九天今早压着他的时候，间或的就从锋锐的薄唇里吐出这么一声。

白小忍直勾勾的看向了显示屏，激烈的身体动作时，间或的会有脸部特写。

一男，苏九天。

两女，一个是老板娘，另一个白小忍不认得，但眉目秀丽的很是漂亮。

白小忍小脸一沉，白小忍知道苏九天过去，也是匹种马，白小忍介意过，但是已经不介怀了。

但是不介怀，不过是一定程度上的自欺欺人，假装没这么些风流韵事发生过而已，并不代表白小忍看到了苏九天和别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却还能从容不迫的，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轻笑了一声，柔声的说了一句。

“苏九天，好生猛的呢。”

“……”

“啊，小忍看到了吧，录像里，一个人是我，另一个是我姐姐，我和姐姐两个，都应付不过来一个苏九天，小忍你孤军奋战的，可是辛苦了。”

“别说了。”

白小忍沉了声。

女人却更兴致高昂。

“啊，对了，小忍，苏九天以前，不光喜欢双飞，还有SM，滴蜡，绑缚，窒息，他都挺有兴趣……”

“别说了！”

白小忍的声音尖利了起来。

白小忍的气息有些乱，显示屏上苏九天的身材，让他无数次尖叫失声的身体，正激烈的和别人交缠着，而女人一字一句的在说着些苏九天的小癖好，他一无所知的小癖好。

白小忍的指尖微微的打着颤，生气，愤怒，醋意，嫉恨，厌弃，白小忍不知道哪一样，才能形容他这会儿的情绪。

女人从软藤木椅上站了起来，女人身形修长，比白小忍高了小半个头，女人伸手一勾，像是挪揄的勾起了白小忍的小脸。

“小忍，这都受不了，你还敢来问我，有关我姐姐的事儿么？”

“你怎么知道我来……”

“猜的。”

女人轻笑着。

女人很清楚，她叫了苏九天一声“姐夫”，白小忍惊讶之下，定然会对苏九天的前妻，她的姐姐心生好奇，而苏九天，定然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的形容了一下姐姐。

可白小忍的好奇心吗，哪是苏九天含糊其辞的几句话能满足的。

所以女人给白小忍发了短信，以工资为由，顺理成章的让白小忍赶来了雕栏玉砌。

听了女人的话，白小忍浑身一震。

白小忍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甩开了女人的手，小脸沉凝。

“老板娘，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苏九天是怎么说的？”

“安眠药，自杀。”

“果然。”

女人冷笑了一声。

白小忍被女人的冷笑的有些心慌慌的，白小忍隐隐的就知道事有蹊跷，但女人这冷笑，藏了些许恨意，些许嘲讽，让白小忍咋听之下，竟如堕冰窖。

白小忍莫名的，想起了第一次他去苏九天的家，问道璃璃的妈妈时，他和苏九天的对话。

——“白小忍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找师母……”

——“你找错地方了，你师母不在那儿。”

——“苏老师，那个，你说师母不在这儿，那是出差了？去哪儿出差了，回来会带特产的吧，苏老师，能顺带捎给我点不？”

——“你师母不会来，你师母买的是单程票，想回，也回不来。”

苏九天对小娃娃的妈的死，处之泰然，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淡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苏九天确实是冷情的人，但怎么说小娃娃的妈，也和苏九天同床共枕，油盐酱醋的近两年，还个苏九天留了个种，这亲密劲儿不是一般两般的，就这么活生生的死了，苏九天怎么能这么淡然。

除非……

苏九天有预谋。

白小忍陡然心惊胆颤，微微的战栗从指间蔓延到了手掌，白小忍一手连忙撑住了椅子的靠背，不让身体连着一起颤抖。

女人玩味的看着白小忍的神色。

“小忍，你也别想多了，姐姐的尸体是在家里被苏九天发现的，验尸报告也显示，姐姐确实是服了安眠药，自杀的。”

女人话锋陡转，又像是在为苏九天说话了。

女人深谙退一步，往往胜过进一步的病假战术，女人也深知白小忍会中这一招。

关心而乱，爱之深，责之切。

不是么。

女人心情不错，入鬓的柳眉却刻入了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

白小忍果然中了招。

“验尸报告，可以伪造，安眠药，也并不一定是主动吃的，暗箭难防，暗度陈仓，偷天换日，想杀一个人，只要肯想，办法有很多。”

白小忍自言自语一样的碎语着。

白小忍心越来越沉。

太像是苏九天的风格了，天衣无缝的谋杀，放到了台面儿上，却是人人哀叹的自杀，而苏九天本人，也还被前来吊丧的亲朋好友哽咽着，哭啼着，软语的劝着‘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