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慧珊,算啦!你再克扣,小首账面上的资金快成个位数了。”李爸爸李泽盛是个道貌岸然、温文儒雅的“奸商”,
虽然他一脸沉痛的规劝自己的妻子手下留情,可身旁淡漠的匕首丝毫不领情,隐隐泛青的脸上似乎在做最后的鼓劲:
他要跳巢!
“你们两个还不去公司上班?!”李熙卿看着“雪人”和“果子”将一个硕大的木头箱子从卡车上小心翼翼的搬下来
,语气冰冷的简直像是在诅咒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大恶人去地狱泡焱火浴。
“今天星期三,好像不是大学放假的日子吧~”李妈妈抱着手臂,莹莹水润的指甲轻轻点着浅浅的酒窝,眼神似有似
无的透着水滴穿石的韧劲与强悍。不依靠男人独自在自己的“战场”打拼的女人,自然不只是拥有花瓶一样的美貌。
“我临时有事,已经向导师请教!”李熙卿防贼一样防着手快脚快的亲身父母,仗着空手道黑段阶位,迅速的一个错
身,抢占“战可攻,退可守”的最佳位置。
“公司是我的!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能说出如此胡搅蛮缠话的一定是李熙卿那个“人前人后”两张面皮的
亲妈妈。配合了将近二十年李妈妈与李爸爸自然默契十足,眼睛犀利的一下子找准第三个可靠支点,将李熙卿成犄角
合围在内,已成困城之势的李熙卿面色铁青。
“宝宝最近好吗?”李熙卿撇下得意洋洋的李妈妈,扭头问一旁至始至终像根木桩一样的“匕首”。听到“宝宝”两
个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匕首”小组长不禁浑身肌肉紧绷,极力维持着脸上犹如混泥土浇铸的冷硬表情。
“他很好!”就连“匕首”一贯冷酷的声音也经过人为的加固。李爸爸和李妈妈不是不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匕首”胆
寒成这样,可是进“保安科”的第一天,“保密”便成为刻入骨头的铭文。
“胖了还是瘦了?”李熙卿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搓着,这是他回家后养成的习惯。总在拾回记忆的那一刻,手边缺少一
样又软又滑又弹性十足的“面团”。
“比——比‘吉吉’胖点!”匕首无法形容一个月见一次,又有些婴儿肥的孩童那是胖了还是瘦了。脑子里一向只有
“兄弟、武器和跳槽”的“匕首”小队长遍寻现场的人,想拿来一个打比方。可找来找去,就发现那只在阳光下雷打
不动晒太阳的牧羊犬有些可比性:一样的懒懒散散,一样的浑身软肉,一样的好奇心过重,一样的拥有鼓鼓囊囊的大
肚腩。
“吉吉怀孕了,这个月临盆~”李妈妈无喜无忧的一句话,让拿着铁器开箱子的“雪人”一个不小心扎他自己手上了
。所幸没流血,要不然连“匕首”组长都拿不出医药费买创口贴。
犹哉安胎的吉吉时不时翘起肥肥的后大腿,温柔的舔舔隆起的肚子。狗狗敏锐的直觉让它觉察到周围的异样,“嗖”
的坐起身子警惕的望过来,却发现一向对它不假辞色的小主人居然炯炯发亮的望着它。吉吉撒欢的摇着白毛毛的尾巴
,讨好的跑到李熙卿的腿边一个劲的蹭着。
“他太聪明,我感觉在他眼里什么都将不再是秘密!”这就是“匕首”永远不肯与葛大勇对视的原因,“保安”的职
位让“匕首”明白暗与隐的重要性。一旦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那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能让‘匕首’有如此感觉的人,这个世上少之又少,我越来越期待与这个小家伙见面了。”李爸爸儒雅的俊脸上
露出淡淡的欣喜,那是商人遇见价值连城的宝物时,压抑心底里的蠢蠢欲动。
“他现在不在小河村——”匕首话还没说完,就警觉身旁李熙卿一瞬间欺上的强迫感。李妈妈狐疑的盯着李熙卿犹如
孤狼一样狠戾的眼神,知子莫若母,李妈妈知道改变李熙卿的孩子在她儿子心里的地位,恐怕已经远远超过了一种庇
护。
给李家人的礼物(番外二)
“六一儿童节有一场才艺比赛。”匕首”稍稍避开李熙卿直视的眼睛,担心这样野性的目光会让他控制不住想杀人,
因为匕首”感觉到了危险,威胁生命的危险。
“六一儿童节才艺比赛吗?”李爸爸将鼻梁金丝眼眶向上推了推,脸上笑容有些明悟。李熙卿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
没有问李爸爸。
“咦!怎么里面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箱子,这面还有字!”李妈妈亟不可待凑上前去,却发现箱子里居然还有三只箱
子,箱子木质新鲜,是刚刚砍下来不久的山槐树。普普通通的箱子刻着诙谐趣味的胖体字,每个字都俨然是个胖嘟嘟
小人儿,让人产生一种久违的童趣与率真。
“李爸爸收,李妈妈收,李大哥收,原来是宝宝这个小家伙送我的礼物。还是宝宝懂事,不枉我跑遍九龙新岛,辛辛
苦苦淘了那么多宝贝,只是可惜只运给宝宝三分之一。”李妈妈说着就想伸手去拿送给李爸爸最大的那份。
“不如一个一个拆开看看吧。”李爸爸一手挡住李妈妈的手臂,笑靥如花地征求一旁隐隐有些暴怒的李熙卿。强大女
人的淫威下,两个男人暂时达成“一致对外反掠夺”联盟。
“先看泽盛你的!”李妈妈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先看看这个大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李熙卿对鹬
蚌相争、作壁上观事情是乐于见到,毫无原则选择赞同。
“好吧!雪人搭把手,把这个大箱子先端出来。”李爸爸很有大家风度的同意先拆自己的礼物,让“雪人”和“果子
”小心翼翼的将大箱子端出来,放在柔软草坪上。
箱子是规则正方体,长宽高均不足五十厘米,其分量也不算轻。锁是古老单孔插鞘锁,只是锁材质却是竹片做,说它
是装饰性吧,不损坏锁片前提下,根本打不开箱子。李家一家三口,外带三位“物业保安”就这样拿着锁片研究,可
折腾了十来分钟愣是没把这竹制锁片给打开。
“一定有开锁钥匙!‘果子’你再找找那个木头箱子里有没有钥匙,‘匕首’你好好想想宝宝去之前有没有提过关于
钥匙的暗语,宝宝爸送礼物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关照什么?”李妈妈抱着手臂,手指轻轻点着嘴角梨涡,神情严肃认真
。
“没有!”“果子”已经将木头箱子翻了三遍,有根猪毛都给找出来了,就是没见着跟钥匙有任何神似的硬东西。
“没有!”“匕首”脸很臭,除了被葛大勇孜孜不倦地逼问来往路径,还真没有只言片语提到过钥匙。
“钥匙一定就在我们这。”李爸爸也相当肯定,只是不知道这把神秘钥匙藏在哪里。
“我想我知道钥匙在哪!”拿着竹片锁细细观摩,李熙卿突然笑得春风得意,黝黑眸子里闪过浓浓快慰。
“哪?!”李妈妈激动的望着李熙卿。在场其他四位老爷们也心痒难耐,一眨不眨好奇地盯着。六个人找了半天神秘
钥匙难道真藏在魔法小说里捏造的异度空间里?!
“在我身上!”李熙卿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短短的只有成人尾指粗细的短笛,翠绿欲滴的短笛在阳光下显出莹莹的玉质
流光,这还是李熙卿跟随宝宝爸一起去江边抓螃蟹时从宝宝小财迷手里硬生生抠过来的。
“好精美的短笛!”李妈妈垂涎欲滴,伸手就想抢李熙卿手中的短笛。既然同样是抢过来的宝物,自然时刻提防着有
人从手里再抢回去,所以李妈妈只能扑空。
“喀嚓!”伸进竹孔里轻轻一拧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响,鞘杠终于从锁片齿牙槽内退出。这把将众人忙得团团转的
竹制古锁,被李妈妈小心翼翼揣着手里。
打开箱子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小方寸之间居然纤毫毕现的再现了古之园林和谐与富丽堂皇,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小桥流水,假山花圃应有尽有
,凭栏而望“贵妇”身穿红色牡丹花色旗袍,纤纤玉指间江南圆扇轻摇,说不尽的富贵祥和。
水榭亭阁前便是一弯假山假湖,假山屹立湖泊之中,形态玲珑秀气却隐含至柔至刚的玄学思想。就这块假山石,鲜红
朱砂雕刻阴形凹文龙飞凤舞写着:水之和。
围绕假山的湖泊蜿蜒而与长廊曲径通幽,却自成一个迂回圆形,将一座半山腰也圈禁在内,一架古朴水车便架设在这
座半山腰。
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老爷”正坐湖泊旁,手里拿着一卷书,神情安详。长廊里年轻“少爷”倚柱遥望,神情倨傲,
似乎正透过那山那水那水车看向那茫茫天际。
园林外古朴大门前,两尊威武狮子象征主人非凡地位,这扇两进大门抬匾额刻着巍峨楷书体“李府”两个字。
“雪人!去打点水来!”李爸爸激动的低吼,使劲将有些滑落眼眶的眼镜往鼻梁推了推,贪婪的目光一点点审视这方
寸之间的天地人和。
水缓缓注进假山之中,绿色莲花缓缓舒展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春意盎然让人顿时心胸舒畅。随着水倾注,半山腰水
车开始缓缓转动,淋漓不尽的水从半山崖岩石裂缝中流出形成小瀑布似的直落而下,飞溅起的水花让人仿佛置身在这
与世无争世外的桃源之中。
“巧夺天工!中国民间藏龙卧虎,这寄寓山水之中的和谐与生生不息,只有侵淫古文学几十载的老学者才能构建出如
此恢弘却又恬静的艺术氛围。竹雕艺术,葛和平称得是一代宗师。”李爸爸幽幽的长叹一声,脸上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
“有心人啊~”李妈妈轻轻抚摸“水之和”三个潇洒飞白字体,那是模仿李爸爸手笔。一定是写给宝宝的信封反复揣
摩,才能如此准确推断出李爸爸的笔记。
“泽盛!在客厅里劈一小块地方放它吧,这实在是太珍贵了。”李妈妈爱不释手的摸摸小人脸蛋,神态异常坚定。
“听你的!我就是担心我们家那套意大利进口沙发放那里会不会俗气?影响和谐之美,反而不美了,要不换素雅一点
的沙发?”李爸爸很中肯的提议,李妈妈立马举双手赞同。
“熙卿!该看你的了!”李妈妈兴奋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能看到最小箱子里的乾坤。有李爸爸礼物带来的震撼与
惊喜,李妈妈相信接下来一定会惊喜不断。
同样竹制锁片在李熙卿手里小心翼翼打开,掀开箱子盖那一刻,李妈妈眼睛里粉红色的星星像吹得肥皂泡泡一样在周
围泛滥成灾。用花布小心包裹着的是一排七个木偶人,是记录宝宝从一岁到六岁的可爱瞬间,还有一个是惟妙惟肖的
李熙卿竹雕像。
没有李爸爸礼物来的震撼,却是李熙卿的“水之渊~”李熙卿的小人偶站在一块嶙峋石头上,这块石头更像是悬崖峭
壁上一块险要的突起。人偶临渊沉思,遗世独立,仿佛君临天下,却又进退维谷。这块突起的石块龙飞凤舞雕刻着“
水之渊”三个不起眼小字,字虽小,却一针见血的点出李熙卿个性中一半生,一半死的决绝。
“通透练达,目光如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只有三十岁的葛和平。”李爸爸看着李熙卿手里的人偶,睿智的眼睛
闪过浓浓的欣慰与感激。
“熙卿!这里还卷着一个东西。”李妈妈将压花布底下一个黑色带有鳞纹皮质小袋子拿了出来,面上一针一线细致缝
合的针眼相当清晰。
“小心!这是蛇皮!”李熙卿赶紧从李妈妈手中接过蛇皮袋子,用坚硬又弹性十足的蛇皮袋子装的东西一定锋利无比
。果然打开蛇皮袋子就看到里面大约十几把竹制软刀,刀柄缠有黑色蛇皮,刀身薄如蝉翼。没有寒光潋滟,剑气逼人
,但是没人敢怀疑浸泡过特制药水的竹皮片它的锋利程度,虽然切不开金石玉器,却是划开血肉皮肤的利器!
“水之逝~”李熙卿将薄如蝉翼的竹刀口轻轻置于手指尖皮肤,几乎没有用力就划出一道肉槽。由于刀口太过锋利,
看到伤口里粉红色皮肉时,血还没有涌出来。飘逸磨沙的淡淡小字,镌刻刀身之上。本已薄如纸片的刀身之上居然依
然可以行云流水般随意挥洒,可见这“竹雕大师”的称号当之无愧。
“杀人利器!”“匕首”眼神炙热能喷出火来,贪婪的望着李熙卿手里长约四十厘米、雅致秀气的人间凶器。
“和平为什么会送熙卿如此锋利的武器?”李妈妈看到这样刀子不仅毫无惧色,反而隐隐的想自己也拥有一把。但是
看过前两个礼物,她不理解以葛和平的性格,应该不会送这样的东西给李熙卿。
“因为小河村,曾有一位老者一眼看出我双手沾血~”李熙卿脑里浮现出张凤岗那双柔和却能堪破一切的眼睛,在那
样一双眼睛面前,撒谎是愚不可及。
“你是说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李妈妈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将所有惊呼遏制在喉咙里。这是现实社会,不是玄
妙神奇的武侠世界,怎么可能有人能一看穿谁双手沾血。如果真有其人,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不!有一种人可以!”李爸爸幽暗的眼眶浮现出一股暴戾狂热,那是男人对力量的一种极度渴求。充当木桩的“匕
首”,紧绷身体一阵战栗。
“什么样的人!”李妈妈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难道这个世界正有高来高去,一苇过江,杀人不留痕的“武功”!
“杀一人者是为屠,杀万人者是为雄,只有雄者才可以做到!”掩下眼睛深处的幽暗与狂热,李爸爸变成了温文儒雅
的李泽盛。
“怎么可能有人能杀一万人?!”李妈妈瞪大眼睛,表情难以置信,事实她也不信有人能杀死一万个人。
“有!”李熙卿灼灼地望向李爸爸,狭长的眼眸闪过同样的狂热,确之凿凿的说道,“就是一位国民党高级将领!”
“难怪如此~”李爸爸不无惋惜的长长叹息。
“不说了,现在轮到我的礼物了!”李妈妈对没有出现神秘的“武林高手”有些遗憾,但是很快就被眼前第三只箱子
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听到钥匙发出“喀嚓”一声脆响,李妈妈迫不及待代开了第三只箱子。
“针织衫!宝宝妈黄英织的!”作为富家太太,又是职场女性的李妈妈华贵衣服自然不少,纯手工也比比皆是,可是
却很少看到手工针织衫,这让李妈妈很惊奇也很感动。摸着手里柔软温暖的毛衣,数着面上密密麻麻的精巧针眼,可
见这是用心送出的一份昂贵礼物。可比那些社会名流送名牌服装,名牌化妆品珍贵百倍万倍不止。
“啊!这件米白色坎肩配我身上的红色旗袍倒是相得益彰,我对玫瑰永远无法抗拒~”李妈妈将镂空坎肩穿上身,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