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感,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为了五儿。为师与生俱来便可以掌控风之阵法,可以结阵九重,可以收服任何妖
怪,可以凭空变出一条河流,可以时刻得知神仙岛上的一切,却无法了解一个人的心,改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心。”
“啊……”雷花邻心中讶异,将师傅的话和自己所知的一切联系起来,原来那条横穿全岛的河流是师傅变出的,还有
那些未卜先知也都是师傅的能力。
“小雷,你看那些妖物和野兽可怕么?”桃煞指指三丈之外的可怖景象,雷花邻不敢多看只是往师傅身旁凑了凑。桃
煞说:“对我来讲,那可见的地狱并不可怕。猜不透人心,无法改变的执念和没有你的清晨才让师傅觉得可怕。所以
若是哪日小雷要离开,一定要告诉师傅。不然师傅会以为小雷出事了,会很担心的。”
“师傅,徒儿不离开!就是离开也要跟师傅一起离开!”雷花邻紧紧的抱着自己师傅,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伤感,仿
佛自己也知道说出的这句话终是随风而逝,不可坐实。
“有小雷这句话就够了。师傅知道此刻小雷的心意了,至于今后,不必勉强,小雷走也罢,留也罢,尽可随心。”
“师傅……”雷花邻的眼眶红了,师傅的有些话他不能完全明白,但是此刻的心情却是明明白白的,怎样让自己好过
一些,仿佛也只有大哭这一法子。于是雷花邻哭了。
“唉,是师傅不好……小雷,鸭子可以吃了。”桃煞用袖子将雷花邻的眼泪鼻涕擦去,然后拉着他的手走到火堆跟前
,一阵香气扑鼻,雷花邻吃着吃着刚才那股郁闷的心情便被抛之脑后。
晚上,两个人挤在巨石之下的空间里,桃煞将宽大的衣袍盖在雷花邻和自己身上。由于累了一天,雷花邻很快睡了,
睡梦中还叫着师傅,不忘紧紧抱着桃煞。桃煞的手轻轻抚摸着雷花邻的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脸颊,嘴唇…
…桃煞摸索着低头在雷花邻的小嘴上落下一吻,低声说:“若是再不走,怕此生都要被为师困在这三丈之内了。”
第11章
早晨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了雷花邻,他睁开眼睛,看到身上披着师傅粉红色的袍子,而没有师傅的影子,便一边高呼
着师傅一边站起来跑了出去。
“师傅……”雷花邻来到桃煞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雾气蒙蒙,别无他物。
“唉,天公不肯帮我……”桃煞有些遗憾。
“师傅就是神仙,徒儿天天看着师傅就好。”雷花邻咧嘴一笑,桃煞拍拍他的脑袋,说:“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睡在风上可真舒服,比睡床舒服多了!”雷花邻说着朝天上看看,看样子饿了。桃煞笑笑。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一面吃着野雁,一面看着那些不肯放弃的妖物和野兽一次又一次的做徒劳攻击。
“师傅,他们怎么一根筋?明知不成还要不断尝试。”
“呃,妖物便是如此,最初他们不懂善恶,全凭本能行事,不懂退让和放弃,只知一味的占有。”
“师傅,白鹿他们不是很好么?”
“他们也是自打这个时候来的。当他们稍稍懂事再由为师带出这里,等到他们与常人无异才可离开神仙岛。”
“师傅,难道神仙岛真的是妖物的生源之所?”
桃煞叹口气说:“是他们的生源之处,但也是他们前一世的命殒之处。神仙岛,逍遥派,真是莫大的讽刺。神仙岛上
无神仙,一旦入了我派便不可轻易出岛,何来逍遥之说?”
“这又是为何?”
“这是我派的事情,小雷不知道也罢。”
雷花邻便不再多问,心中却有些不舒服,只得专心吃东西来转移这种郁闷的心思。用过早餐,师徒二人便原路返回。
一路上飞禽走兽、魑魅魍魉源源不断,雷花邻也不觉得惊骇,他知道只要紧紧跟着自家师傅便会平安无事。桃煞在一
棵参天古树面前停下,仔细的打量着,突然问雷花邻:“小雷可知道,为师通会的第三种阵法是以何为法?”雷花邻
想了想说:“可是五行之中的木?”
桃煞点头,突然扬起手来向那大树劈过去,只见一棵望不到顶端的树轰然倒地。桃煞将那树的枝桠去掉,将一颗笔直
的原木丢进海中,拉住雷花邻的手跳上原木。向来时那样,直觉水面起伏,原木缓缓而行。
两人回到神仙岛时,青牛正叼着一叶莲叶和草灯等在海边,看到了平安无事的两个主子和一根巨大的木头有些讶异,
合着这二人出去砍树去了。桃煞抱起雷花邻骑在青牛的背上往大桃树的方向走去,雷花邻问:“师傅啊,那颗桃树是
不是也是因为师傅才长的那样高大?”
桃煞摇头:“那是我父亲的意思,与我无关。”雷花邻愣住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师傅亲口说起师爷爷的事情。
桃煞冷笑:“自父亲始,逍遥派弟子便不曾负人,只被人辜负。”雷花邻心中忐忑,心想怕是这个第一个负了逍遥派
弟子的人便就是自己的父亲。
“灯草,将这棵树交给宇文,让他勘查是否可以做造船之良材。记得,要保密。”桃煞对草灯交代了,不等爱徒提问
便拍拍他的小脑袋说:“为师这就去霓裳那一躺,小雷愿意的话可同去。”
雷花邻自然愿意去,便开心的点点头。桃煞将莲叶递给雷花邻,让他当伞,乘着青牛,自己却想着什么,缓缓步行。
青牛哪见过主子姿态这么低?他只得小心翼翼的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雷花邻也觉得不妥便要下来说:“师傅
,徒儿也想走路,徒儿陪着师傅。”
桃煞微微一笑说:“你先跟着青牛去霓裳那里,为师找圆拙有点事情商议。”说着,桃煞的身影一闪,迅速的朝向另
一个方向奔去。雷花邻举着莲叶闷闷的骑着青牛向前走去。
青牛这才大大呼口牛气说:“小主子,看见美景了吗?”
“没有,下雨了。”雷花邻有些遗憾。
“小主子,看到岛上的那些怪物了?”
雷花邻想起那些面容可怖,茹毛饮血的妖物就觉得后背发冷,说:“看到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
“我只记得见到主子后的情形,之前的一切都不记得。如果不是主子,我恐怕也还是哪些怪物中的一个。唉……不知
道造了多少孽。”青牛说。
“你为何总是喜欢以青牛的样子示人?”
“我本就是一个蠢笨的妖物,怎能以人类自居?能够有大主子和小主子服侍,有白鹿那几个朋友已经知足了。”
雷花邻点头,朋友的含义他还是知晓一些的。
到了半山腰的一处院落,雷花邻从青牛背上下来,他向院子里张望,挂着一幅幅的帷幔,人影憧憧,里面欢声笑语,
院子中间有一个一丈高的木台,一男一女在上面一句一答,有时唱歌,有时摆袖。雷花邻想起中原人把这叫“戏”,
大概那一男一女便是在配戏。台下站着零零散散数人,里面有柳芭、半夏和沈荃还有几个雷花邻不认识的人。
“小雷来了!”台上的女子最先看到在门口迟疑的雷花邻,张口叫道,竟然是霓裳那阴柔却有些粗的声音。众弟子一
听皆纷纷看向门口,雷花邻转身小声让青牛去接师傅,自己便抬脚进了院子。
柳芭没等霓裳吩咐,便轻轻一跃来到雷花邻面前,拉住他的手说:“小雷快进来。公子来了么?”
雷花邻被众人看着,脸还是会不自觉的红,他稍稍小声对柳芭说:“师傅去找圆拙师叔了,稍后就来。”沈荃一听之
前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风度翩翩的拽拽右手的袖子,将眼睛微微一垂说:“我师傅昨晚着凉了,今早身体不适还在
歇着。”
半夏一听斜睨了他一眼说:“哦,这倒奇了。我来岛上这么久,第一次听说东方弟子着凉,之前学的医术都废了。要
不我去给瞧瞧病?”
沈荃的笑容又一僵说:“可不是。我还跟师傅说麻烦饴糖师叔给瞧瞧病,可师傅说什么‘这样给人知道了,还不如去
死!’我也只好任师傅去了。”
半夏点头说:“这倒是,圆拙就是那样的小孩脾气。罢了,让他也吃点苦头。”
沈荃陪笑着心中却甚是不安,若不是他一夜的痴缠索求,圆拙也不会“着凉”。此刻桃煞若是再知道他已经圆拙吃干
抹净不知会怎样收拾自己。
“公子……”圆拙的声音沙哑,一脸酡红的趴在床上,蒙着被子不敢让桃煞看到自己的狼狈。桃煞坐在桌边喝着茶,
面无表情的说:“能困住妖物竟然对付不了自己的徒弟。”
“公子,莫要说了。我哪是收了徒弟,是收了一只小狼崽子!”圆拙一脸悲愤。
“今后如何?”桃煞问。
圆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公子,圆拙小的时候在寺庙中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大和尚的告诫圆拙大都也忘记了。
如今也只记得一句‘相逢是前世修来的缘不要计较太多’。沈荃他……还是我派寄宿弟子。圆拙依然是他师傅。”
“圆拙,我怎么记得前两日你还对我说,你只记得一句话是‘有聚有散才能成长’?还有上个月,你只记得的那一句
话是‘可以错但不要错过’。还有上上个月……”
“呵呵,是另一个大和尚告诫圆拙的话。”
桃煞起身叹口气说:“罢了。你自己心中要有个计较才好。对了,要不要让半夏给瞧瞧?”
“不!这样给人知道了,还不如去死!”圆拙眼睛瞪圆了,坚决反对。桃煞点头,突然听到一阵牛铃响起,知道是青
牛来了便告辞离开,前往霓裳的院落。
这时柳芭好生的在门口候着,看到桃煞骑着青牛来了立刻迎上去,指引着青牛来到院子中的一个棚下面,雷花邻正和
一个叫东方潋的人聊得热闹。桃煞一看心中不快,东方潋敏锐的感到周边风向有变,扭头一看桃煞有些不满的望着自
己忙站起身来行礼让位。
雷花邻也站起来来到桃煞身边说:“师傅,潋哥哥以前去过许多地方。我之前跟着两位大哥去的小岛他都去过!”
“潋!哥!哥!”桃煞一听眼睛飘向一旁的东方潋。东方潋的父辈常年靠海为生是个渔子,他刚出生没多久,所在的
船被风暴海浪打碎,他被母亲放进一只木桶里在海上飘了三天三夜,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误入神仙岛,被岛上居民所救
才算捡回一条命。后来勤加修炼,去年才经过了一个不大的天劫成为逍遥派的正式弟子。
因为是被人从水边捡回来的故取名“潋”。东方潋曾师从东方宇文,学的一手的好木工活,加上渔子的天赋,竟然也
识得水相。自己偷偷造了小船跑到附近的小岛上玩,也因此知晓了逍遥派弟子都出不得岛的原因,加上大海变幻无常
,他也无心乘长风破万里浪,便很快没了兴趣安心在岛上修道。
“公子息怒。那都是潋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以后不会了。”东方潋对桃煞作揖,还希望他不要计较,否则有他好受的
。
桃煞看看自己徒儿因为开心而忽闪忽闪的眼睛一时也心软了,便拍拍爱徒的小脑袋对东方潋说:“本派并无规定限制
弟子出岛,潋,以后出去也要注意安全,至少多带一个人有个照应。要是遇到凶猛的妖物,我若不在该如何?我不想
你受伤。”
东方潋点头称是,又跟比自己小了十余岁的桃煞作了个揖然后对着雷花邻做了个鬼脸便离开了。雷花邻听到刚才师傅
对东方潋的关照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一直以为师傅对自己才会用那种亲和的态度说话,谁知对东方潋也是如此,好像
待自己与待旁的弟子并无不同。想到这里,雷花邻撅起了嘴巴,对着台上一男一女的配戏发呆。
桃煞只道爱徒正在看戏便也将目光转向台上,女子扮相的是霓裳,男子扮相的是一个叫东方邦誉的弟子。也是第一个
入逍遥派的寄宿弟子。东方邦誉原名慕容瑥,字邦誉,是当今太子慕容塨的侄子,也是前任太子慕容圣的大儿子,年
龄反而慕容塨长了几岁,与桃煞年纪相当。五年之前,桃煞初见到慕容瑥眉间的戾气并不喜欢,可是本派那个神神道
道的创始人托梦给东方采佩,让他务必收留慕容瑥,桃煞也无话可说。
也许真的是有龙族保佑,慕容瑥仅仅修习了三年,便于两年之前以武入道。尽管他的那点武功在逍遥派众弟子看来并
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天劫中经历与蝶妖一战竟轻易的赢了。这大概也就是天意。
入道之后,慕容瑥的师傅东方采佩便将其改名东方邦誉。邦誉也丢去了皇室贵胄的那一套脾气和做派,待人谦虚温和
,有礼有节,因为见多识广,常被人请教问题,加上气质中有一丝皇亲国戚的感觉,每逢大典,邦誉便是理所当然的
“大司礼”。
“公子,请教公子,邦誉刚才那出戏可又不妥之处?”东方邦誉会武功,可依然从台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下来,
小碎步快步来到花煞身边,半垂着头问。
“没有。有邦誉在,我们东方弟子便无可作为了。哈哈。”桃煞说。
邦誉脸红了,这才抬起眼睛偷看了一眼桃煞,嘴角轻轻扬起,好像舒了一口气。桃煞说:“掌门生辰每每都劳烦邦誉
。”
“应该的……邦誉对公子的收留感激不尽!”邦誉又将头低了低,脸微微红,眉间全是欢喜,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呃,邦誉过谦了。是掌门决定的。”桃煞笑笑。邦誉却轻轻摇头说:“邦誉依然要感激公子。日后若是有需要,公
子尽可吩咐。邦誉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桃煞微微一愣说:“严重了,严重了……那个,邦誉,要不去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微红,是太过劳累了吧。注意休
息。”邦誉愉快的点了头,坐在一旁休息去了,眼睛却时时刻刻的看着桃煞。此时雷花邻的嘴巴撅的更高了。
桃煞看到爱徒有些不高兴正要询问,这时霓裳又说到:“霓裳给公子请安。”
“不必了!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了!”桃煞瞪了霓裳一眼,雷花邻看看霓裳又看看师傅。柳芭对雷花邻小声说:“我师
傅是个男子。”
“扑通”雷花邻从凳子上跌下来,柳芭大笑。
霓裳看着桃煞眼色不善的看着柳芭说:“柳儿,不要顽皮。快扶小雷起来。”柳芭止住笑将雷花邻扶起来,拍去他身
上的土。雷花邻余光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弟子对着霓裳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迈着步子离开了。
“掌门生辰庆典定于何时?”桃煞问。
霓裳望着离开人有些出神,桃煞问了才回神:“五日之后的卯时。公子,霓裳还有一事相求。”桃煞含笑听完霓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