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才犬貌——笛花

作者:笛花  录入:09-14

,根本看不出个究竟。不过他是一头野狼,天生的猎手,拥有极敏锐的洞察力。他静下心思考,如果自己绑了两个人

,后面有大批的追兵,时间甚是紧迫,能怎么做?

同一时刻,骆竞天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走到此处,总算快到京城了。方才被一队路过的官兵盘问,他感觉对方的话语

似乎和轩弟有关,却又不知具体是什么事,心中不禁担忧。走到岔路口,他看见玉凌川在附近徘徊,本来也没搭理,

直接走了过去,走出不远便想起什么,又立刻折了回来。

“你是玉公子对吧?肖前辈的徒弟。”他肯定地问道,彼此并不熟悉,仅有过一面之缘,但玉凌川那一身白衣太让人

印象深刻,活像个奔丧的。

玉凌川正在专心致志地找寻线索,斜他一眼,记忆里翻不出这个人,便懒得搭理。

骆竞天想着肖胤轩练的是云门功夫,与玉凌川必有关系,不肯就此罢休,又问道“玉公子,请问你可有肖胤轩的消息

?”

不说还好,玉凌川方一听见肖胤轩三字,立刻狠狠剐了骆竞天一眼,更加不予理睬。骆竞天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恨上了

,煞是费解,见玉凌川一个激灵就朝山上跑去,也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又走了一天,郑东南再也迈不开步伐,这一天一夜所走的路比他这辈子走的都多。此时的他十分狼狈,郑殷武背着他

走了一夜还是没达到肖胤轩的要求,肖胤轩借此揍了两父子一顿。

“要死啊,还不起来!”肖胤轩见人又不挪动,上前一把推人跌出几步。

郑殷武赶紧扶住父亲,泪汪汪地哀求道“小王爷,我爹真的走不动了,求求您让他歇会。”

毕竟是自己养了十来年的爱犬,肖胤轩对着郑殷武还是觉得赏心悦目,暴躁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便道“不行,赶紧

走,入了夜才能休息。”

郑殷武不敢反驳,再次背起郑东南,他也是疲惫不堪,只得紧咬牙关迈着步子。肖胤轩冷哼一声,觉得这老东西就是

个累赘!

入夜后,肖胤轩才允许在路过的一间破庙里休息。走了这么久又没东西吃,多少力气都耗完了,郑东南一歇下就站不

起来,郑殷武也是气喘吁吁,窝在爹爹身边再也不想动。

肖胤轩不会生火,嚷着把郑殷武叫过来生火,自个坐在旁边掏出干粮开始吃。他没什么钱,只买了几个饼,并不准备

分给两父子。

郑殷武利用干树枝生了簇火,望见肖胤轩在吃东西,不禁咽口唾沫,凑到肖胤轩身边故作乖巧地求道,“小王爷,不

吃东西明天会走不动的。”

肖胤轩瞅着他,觉着他求自己的模样甚是可爱,与以前无二,便道“叫几声来听听。”

郑殷武见状赶紧汪汪叫了好几声,惹得肖胤轩十分欢喜,掰了小半张饼给他。他欣喜地捧着饼,谢了好几声小王爷,

小跑回到郑东南身边。

“爹,吃饼。”郑殷武吹吹饼上的灰尘,递到郑东南嘴边。

郑东南见他弄得脸和双手都黑乎乎的,唯有那对眸子闪着光,心中顿时一酸,说不出的痛惜。“武儿……”

话到嘴边,还来不及往下说,肖胤轩已走过来一脚踹在郑殷武后背,骂道“我准你给这老东西吃的了吗?”

郑殷武被踹趴在地上,手上的饼滚了出去,郑东南慌忙将人抱在怀里,冲肖胤轩说道,“轩儿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直说便是,本王都答应你!”

肖胤轩被他这么一吼,先是木木地一愣,而后才恢复过来,道“哦?现在的你能给我什么?父王——”最后这声唤充

满了嘲笑。

“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本王就成全你。”郑东南知道肖胤轩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望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肖胤轩竟是抬手一耳光抽在郑东南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人瘫倒在地,随后又一把拎起郑殷武扔到旁边,拳脚毫不留情

地招呼到郑东南身上,大骂道“我要什么?我还能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想要你死!”

郑东南咬牙承受着他的愤怒,唾骂道“畜生!妄自本王养育你这么多年,竟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肖胤轩挨了骂,怒火更是高涨,也更加疯狂,扑上去抓住郑东南的衣襟,讥笑道“畜生?哈哈哈哈哈,好好,我让你

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畜生!”

郑东南双目一怔,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喝道,“放开,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肖胤轩笑得更猖狂,道“当然是干我爹和席尽诚都不敢干的事!”

说罢便开始撕扯郑东南的衣服,郑东南无论力气还是功夫都不如他,拼命挣扎着不让他得逞,又换来一顿拳脚。

郑殷武撞得头昏眼花,爬起来时就看见肖胤轩压着他的父亲意图施暴,他大叫一声不要,冲过去抱住肖胤轩的胳膊,

哭喊道“小王爷不要!小王爷我求求您!”

郑东南亦是怒火中烧,不甘示弱地吼道,“他算哪门子的小王爷,就是个畜生!武儿你快走!”

肖胤轩怒红了眼,手伸向斩云刀,这就要拔刀出鞘。郑殷武一惊,慌忙揽住他的腰往前一扑,两人滚在地上。

“滚开!”肖胤轩一脚踹开郑殷武,爬起身来又要袭向郑东南。

郑殷武忍着痛再次扑上来,牢牢抱住肖胤轩的腿,泪水哗哗往下落,道“小王爷,我求求您,不要伤害我爹,您要做

什么冲我来,我都可以的。”

“你算什么东西!”肖胤轩抬起脚又想将人踹开。

“是,我什么都不算!”郑殷武道,如月般清澈的眼眸透着坚定的神色,话语全变成了哽咽,“小武只是小王爷的一

条狗,如果没有小王爷,可能早就死了,小王爷是小武的主子,一辈子都是,不管小王爷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变!现

在小武只求小王爷放过小武的爹,小武会一辈子感激小王爷,求您了求您了……”

肖胤轩握刀的手渐渐松开,弯下腰摸摸郑殷武的脑袋,爱怜地说道“小武乖,小武不哭。”他忽地也感觉泪眼朦胧,

一辈子啊……真是个美好的字眼,父王给不了,肖翀给不了,骆竞天也给不了,最后竟然是爱犬给了,这究竟是讽刺

还是悲哀呢?

“小武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他俯下身,把郑殷武搂在怀里,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以后你都乖乖跟着我,再

也不跑了,好不好?”

第四七回:烙印

“小武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肖胤轩俯下身,把郑殷武搂在怀里,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以后你都乖乖跟着我

,再也不跑了,好不好?”

“好,好!”郑殷武连连答好,不敢有丝毫犹豫。

肖胤轩捧起郑殷武的脸,用袖子一片片地擦干净,凑过去亲了亲脸颊,露出快乐的笑容,然后一手摸进衣兜,掏出那

块金虎牌。

郑殷武完全不知他想干什么,只见他把牌子扔进了火堆,若无其事地继续搂着自己道,“小武,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就好喜欢你,你的脸和阿娘好像,虽然我也只是见过阿娘的画像,但你跟那画上一模一样,我好高兴,真的……

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郑东南听着他奇怪的话语不禁困惑,勉强撑起身体,竟看见他扯着金牌的链子,将烧得通红的牌子拖出了火堆。

下一刻,肖胤轩一把掐住郑殷武的脖子,将人死死按在地上,笑容扭曲道,“可惜啊,她原来不是我娘,那这张脸对

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小武,你是我的,我给你打个印记好不好?”

金色的牌子在眼前晃荡,牌子上刻着虎的形状,气宇轩昂,优雅威武。“啊、啊……”郑殷武喊不出,肖胤轩的手劲

很大,几乎快把他掐死了,憋了一脸通红,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烧得滚烫的牌子越来越靠近脸庞。

“住手!住手!”郑东南疯狂地叫着,他后悔了,宁愿这一切的折磨都降临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只能看着,什么都做

不了。

“啊啊啊————————”

郑殷武的惨叫声响彻整间破庙,而后是安静,死一般的寂静。肖胤轩松开手,吹吹依然闪亮的金牌,待牌子可以拿在

手上后又塞回兜里。他扭头看看呆滞的郑东南,发出一声扑哧的笑,无所谓地找了块干净地躺下歇息。

郑东南浑身颤抖,费力地爬到郑殷武身边,发现儿子已经晕死过去,左侧脸上烙了一块虎形的狰狞血痕,宛如张着的

血盆大口。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根本不敢碰,他怕……也不知道怕什么,就是害怕。

将儿子轻轻揽入怀抱,他尽可能让儿子躺得舒服一点,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儿子脸上的疤痕。一滴眼泪不自觉地滚了出

来,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决堤。

他的哭声很低,比猫叫还不如,肖胤轩鄙夷地哼了声,打了个呵欠,侧过身子懒得理睬,手却一直握着斩云刀,以免

有突发情况。

翌日晨,肖胤轩催促着赶紧上路,郑东南一夜没有合眼,紧紧抱着昏迷的郑殷武,任他在旁边嚷了好几声都没搭理。

肖胤轩提脚就踹过去,郑东南的身子歪了歪,倦怠地抬起眼帘扫他一眼。

只那么一眼,充满了蔑视和厌恶,肖胤轩知道郑东南再也不会认他这个养子了,不过他也已经不在乎了。“快起来走

,否则对你不客气!”

郑东南也不多言,把郑殷武覆在背上,想要背着走。肖胤轩见他动作迟钝,正想搭手帮一把,还没碰到郑殷武,郑东

南就猛地躲开,将郑殷武紧紧护住。

肖胤轩不屑地切一声,指着郑东南威胁道,“你敢耽搁,我就砍了你。”

郑东南默默背起郑殷武,咬紧牙关跟在肖胤轩身后,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倒下,自己若倒了,谁来保护武儿?

走了有半个时辰,郑殷武伏在郑东南背上清醒过来,微弱地唤了声爹。郑东南哑着喉咙应了声,继续走着。

“爹,放我下来,我能走……”郑殷武道,喉咙干得快裂开了,感觉脸上黏黏的,却又火辣辣地痛。他胆怯地抬起手

,手指触到一片粗糙,刺痛迅速充斥整张脸,吓得慌忙放下手来。

郑东南停下脚步,把他放下来,冲肖胤轩喊了声“水”。肖胤轩扭头看着父子俩,本想嘲讽两句,见郑殷武确实楚楚

可怜,便解下水袋递过去。

郑东南小心翼翼地喂儿子喝水,郑殷武脸上剧痛,嘴根本张不开,喝了几次都没喝进去,他只得摇摇头说不用。郑东

南皱起眉头,索性举起水袋含了口水,然后弯下腰贴上郑殷武的嘴唇,慢慢地将水渡过去。郑殷武双目一怔,木讷地

吞下,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郑东南喂了两次才把水袋还回去,肖胤轩不禁发出嗤笑声,催促他们动作快点,自个大摇大摆地往前走。郑东南一言

不发地牵着郑殷武跟上,郑殷武偷偷看爹亲的脸色,依然严肃正常,倒是自己迷糊得有点犯晕。

玉凌川沿着山路追寻,骆竞天也不泄气地跟在他后面,玉凌川见他穷追不舍,怎么都赶不走,就来了脾气,拔出白泽

以对,喝道“不管你怎么跟着,肖胤轩我也是要杀的!”

骆竞天不和他正面冲突,道“玉公子,你我目标一致,何不互相协助?至于找到人后会怎样,到时再说吧。”

“本少爷才不要你的协助!”玉凌川唾一口道,收刀回鞘,才不浪费力气揍人。

骆竞天见玉凌川忽然蹲下,动手刨跟前的一块土,完全不明所以。“玉公子,你这是?”他不解地问道,凑过去蹲在

旁边。

玉凌川不理他,继续往下刨,时不时恨恨地看骆竞天一眼,直到刨了一个装得下野猪的小土坑才罢手,然后捧了一包

土在手上。骆竞天刚想问他有何用,就被迎面泼了一脸的泥巴。眼睛还来不及睁开,玉凌川一脚将人勾倒,一手抽走

他的衣带,把他的双手反绑了个结实,然后把人竖直插进土坑,露了大半个身子在外面。

“玉公子!”骆竞天见人要走,急忙呼喊。

玉凌川冲他骂道,“你和肖胤轩一伙的,本少爷不杀你已算仁慈,老实待着吧!”

骆竞天半个身子陷在土里,手又被绑着,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出来,这才明白玉凌川刚挖坑的时候一直看他原来是在

目测他的身高和胖瘦。

玉凌川解决了骆竞天,很快追至破庙,覆手于烧尽的火堆上,还是温热的。肖胤轩拖着两个人必然走不快,料想人肯

定在不远处,他不能莽撞地打草惊蛇,便潜入山林,准备悄悄接近,攻其不备。

另一边,御林军整整一夜一无所获,消息传回,明帝大为震怒,下令统统斩首。郑昀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不得

好死,逐向明帝请命亲自带兵。

明帝怒火难消,道“你若寻不回你皇叔和武儿,也不用回来了!”

“儿臣遵命。”郑昀领命,步出大殿时才发觉自己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新调了一队御林军,郑昀声势浩大地出了城。一路上,他一边诅咒着给他带来麻烦的肖胤轩,一边祈祷皇叔和小武千

万别死了。

第四八回:交锋

果不出玉凌川所料,在林间追了不久便听见人声,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方向潜过去,借着灌木隐藏身形,便见到被

肖胤轩挟持的两父子。郑殷武由郑东南牵着,走在最后面,玉凌川相隔甚远,只看见他驼着背,步履蹒跚,脑袋微微

低下,发髻、服饰都有些凌乱,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玉凌川心中一震,不忍再看,若非他当初执意离开,小武又怎会这么轻易被肖胤轩掳走?当年他在王府外徘徊,没吃

没喝,是小武天天给他送食物,天冷了又给他送棉袄,本来承诺要带小武逃离王府,不想他练功走火入魔,先失了约

。后来恢复了,也没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刺杀郑东南,还险些伤了小武。肖胤轩带兵围攻他时,是小武以命相要挟

,他才得以脱险。再次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是小武守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小武待他无人可比,可是在小武需

要他的时候,他没有一次起到作用。

席尽诚劝他留下时,问他是自尊重要还是小武重要,他以为席尽诚妄想煽动蛊惑他,当即拒绝。长久以来,他只肤浅

地考虑自己,自己觉得好就做,自己觉得孬就拒绝,根本没有为小武想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私又自大,就是

头没心没肺的狼。

他曾瞧不起席尽诚,空有绝世武艺,就算没有助纣为虐,当个不痛不痒的侍卫也好意思?他自以为有天大的本事,自

以为有傲人的雄心壮志,现在才恍然大悟,连小武都守不住的他有什么资格嘲笑席尽诚?席尽诚看得远比他透彻,什

么天下第一武林至尊,他就是得了又如何,哪一个比得上小武重要?

肖胤轩脚程稍快,时不时回望一眼确定两父子还跟着,他的心情相当不错,有父子俩在手,只待顺利逃出,用郑东南

跟狗皇帝换一块封地,再把爱犬囚在身边保平安,不愁以后没逍遥日子。

肖胤轩想得美好,殊不知已进入玉凌川的狩猎区。玉凌川不是会用计谋的人,他有的只是天生的兽性,观察、追踪、

推书 20234-10-28 :从安的男人(女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