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皱眉,“为什么?你该相信我的话了。”
“他没事就行了,我并不打算见他。”
怕见了又狠不下心来离开了,这次我不能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徐言没再强求些什么,只是靠着墙饶富兴趣的看着我,眼镜下那双精明的眸子像是要看穿我心中的想法,“莫展颜,
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我笑,有意无意的避开着徐言的目光,随后笑意消失,表情有几分凝重的看着徐言,“徐言,我能跟你商量件事吗?
徐言被我的表情吓到,微微有些吃惊,然后点点头。
四十九章
徐言跟医院里的护士交待了几句就带着我离开,当然我们并没有去咖啡厅之类可以谈话的地方。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
出去只会引起没必要的围观。徐言把我带到了医院的院长室,让我惊讶的是院长室写着的竟然是徐言的名字。
徐言是这间医院的院长。
徐言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扬扬眉,“这很正常。别忘记了,我和少清是兄弟,本来医院的事情就得交给信任的人。
”
我点点头,没答话,跟着徐言进了院长室。
徐言招呼我坐到沙发上,自己搬来椅子坐在我对面,“说吧,有什么事。”
我开始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沈了沈眉,“徐言,我想知道你和林少清之间的事情。”
徐言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又像是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最后他身体疲惫
的往后一靠,“莫展颜,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锋利如刀,“我要听实话。”
我躲避着徐言的目光,低着头,“我只是想知道林少清的过去。”
我想知道怎样的过去让那个男人连怎样去爱都忘记了。
徐言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洒了进来,徐言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展颜
。你现在还喜欢着林少清吗?”
我无语。
喜欢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雷涛说的没错,我和徐言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很奇怪,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却不同姓吧?”他转过
身看着我,“其实这很好解释,因为我母亲姓徐。其实故事也很简单,扑通人家也都会发生。我和少清很小的时候,
父母就离婚了,我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而少清就被判给了凶残的父亲。父亲生性凶残。”他停了停,又继续道,“你
该明白的,在那条道上混的人大多是什么样子。父亲根本就没把少清当儿子而是把他当成了杀人工具一样的教养。”
徐言的话说到这的时候语调变得深沉,好像在承受着某种痛苦,“你了解那种痛苦吗?别的孩子六七岁的时候还在父
母的羽翼下健康快乐的承载。而少清却必须承受着杀人或者被杀的惨痛抉择。这就是他的童年,没有绚烂的彩色,只
有无尽的黑暗的童年。”
心脏像是被人用利刃刺了无数刀一样发疼,用手狠很的拽住心口处想要缓解这种痛苦,却发现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在那样的地狱里存活下来的人只会成为修罗。
林少清,他究竟是怎样活了下来的。
徐言休息了好一会,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又继续道,“母亲对少清一直都很愧疚也很心疼,她认为是自己当初的无
能才让少清有着那样的痛苦的童年和过去。我的母亲是个很好的医生,可她的高超医术却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命,最后
因为抑郁寡欢而死。母亲最后的请求是希望我能够好好的去帮少清,无论如何让他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人。”
徐言在笑,却笑得很讽刺,“那个男人,哦,我该叫他父亲。那个男人成功了,他把少清训练成了一个完全不信任感
情的杀人机器。我用了许多的方法才让他承认我是个有用的人而留在他的身边。他对我如此重用,并不是因为我是他
哥哥,而是因为他明白我不会害他,即使他拿着枪指着我我也不会害他。你大概也明白,少清是一个很会运用别人弱
点来达成目的的人。而我的弱点被他利用的淋漓尽致。”
难受,说不出口的难受。整个人就像是抹布被牛成了一团。
怀疑一切的人多半是社会所抛弃的人。
那冰冷的眸子中究竟隐藏着多少痛苦,怎样的背叛让他连血肉至亲都不再信任。
眼前这个男人总是笑着的脸下也藏着痛苦吧,被全心全意想要保护的人百般的利用,甚至不得已的背叛自己的心。
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去知道他们的过去,后悔去了解他们的痛苦。
我怕,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消失殆尽。
“莫展颜,你该不会只是想知道这些吧?”在我恍神的时候,徐言已经从窗边坐回了先前当的位置,身体往我这靠了
靠,精明的眼眸直视着我。
我苦笑,逃无可逃,无所遁形。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那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路。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
这一句话上,坚定且执着的对上了徐言的眼,“有没有办法让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
徐言脸色大变,一时失控的紧抓着我的手臂,抓得很紧,疼得我不自觉的皱眉。
“莫展颜,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言情绪失控的大声吼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徐言失控,上次是他对吴刚举枪
,他趴在我身上说他什么都没有了。这次,却是因为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我异常坚定的对上徐言的眸子,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我-说-有-没-有-办-法-打-掉-我-肚-里-的-这-个-孩-子?
”徐言蓦然的放开了抓着我的手,没脾气的坐回椅子上,瞳孔放大,“莫展颜,我以为这件事情之后你该明白,他是
爱你的。”
我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徐言摆摆手阻止了我说下去,他提高了些声音,“我了解,少清的做法的确有些偏颇。只是
,莫展颜,就算你不相信也好,即使少清自己没发现也好,你的确是他这么久来第一个全身心信任的人。”突然间眼
神一冷,伸出右手掐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你难道恨他恨到真的要把他丢到地狱吗?”
你难道恨他恨到真的要把他丢到地狱吗?
你难道真的恨他恨到要把他丢到地狱吗!徐言这句斥责的话字字如针,像无数个细针穿透喉咙,穿过心脏,刺进全身
。疼痛以外的任何感觉已经无法感受到。
然对上徐言的眸子却还是非常坚定的拒绝,“不是这样的。我不能,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成为第二个林少清。如果那样
痛苦的童年,不如在他还没出生之前就把他扼杀。”
痛苦的闭着眼睛,强迫着自己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可恶!”徐言放开我,“不会的,少清不会让他的孩子和他走一样的路。”
连他自己都在迟疑,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别人。我冷笑,双手叫握的坐着,“徐言,不会吗?你确定真的不会吗?那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有着迟疑,你的语气是不确定?你也在害怕吧,你也不敢确定吧?”我句句咄咄逼人,逼得徐言退
无可退,“林少清是爱我,我相信!可他不懂的怎样去爱一个人,现在不懂,以后也不会懂。我不敢想象,那个孩子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会长成怎样,说不定比林少清更加的残忍。”
我遁去眼中所有的不安和悲痛,让自己看上去残忍又理性些,“徐言,不要这个孩子我比任何人都难受,但是我不能
让这个孩子成为我和林少清之间的羁绊。他如果出生的话,我这辈子都逃不开他的禁锢了。徐言,我当你是朋友,所
以,就当我求你,帮帮我。”
“帮你?”徐言无力的半垂着眼睛看着我,“你叫我怎么帮你?你让我背叛林少清吗?”
五十章徐言平淡的一句话却堵得我无言可对。
像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靠在沙发上,抖动着双肩说不出任何的话。徐言说的是,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自私残
忍的要求徐言帮我?林少清是他的兄弟,是他答应死去的母亲一定要照顾的亲弟弟。是他背弃了恋人被利用也留在身
边的羁绊。我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要求他背叛他的这份羁绊。总是去斥责抱怨林少清自私残忍,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现在,我才明白,我与他也不过半斤八两谁也没法斥责谁。原来,人在自身的利益面前都是自私的。
“莫展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孩子你很宝贵。别先急着否认,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为什么突然间转变
这么大?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没说话,徐言却强硬的挖着我内心的伤口,那被我用残忍沉沉埋藏着的
伤口。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徐言冷笑,阵阵阴寒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想回答?好一个不想回答。”他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阴冷的
看着我,那目光冰冷的像要把我杀掉,“你给我听着,若是这个孩子有个万一,用不着少清动手,我会亲手杀了你。
”
他起身,半靠在我身上,在我的耳边用让人发麻的声音道,“身为医生的我可是有比林少清更残忍的方法来折磨你,
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股子的寒意从心口一直到背脊,下意识的与徐言跳离了一段距离,深呼吸之后,缓缓的开口了,“那你干脆现在杀
了我吧。”
不管我有多爱这个孩子,不管我有多想要这个孩子,我都必须舍弃。
如果让他成为第二个林少清倒不如让我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好,很好。”徐言咬着牙,倒抽着气,伸出手就甩了我
一巴掌,“你很想死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
说话的时候他双手以及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睛下的双眸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掐得我完全透不过去,呼吸越加的急促
,我闭着眼睛没有半点的反抗,这样死去也算是解脱。
只是一切都还没有安排好,雷涛那边也没有交代清楚,这样的死去会不会不但没有解决雷涛和林少清之间的仇恨,反
而越演越烈呢?
我真的累了,已经没有任何的经历去考虑任何的问题,就让我这样沉沉的睡去吧。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雷涛,请最后一次原谅我的自私。
我以为我这次真的必死无疑的时候,徐言却突然的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他的镜片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雾,徐言突
然就摘下了眼镜,我从来都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徐言的眼睛。我以为他的眼睛也该是和林少清的一样,深邃而漆黑。
然而我错了,他的眼睛是深褐色,因为情绪激动,眼睛布满血丝,呈暗红色。如今这双暗红色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
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此刻我被徐言半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被迫与这双让人退避三舍的眼睛对视。害怕,比死亡还要让人恐慌的害怕。压
在我身上的徐言根本就不是平日里的徐言,而是另外一个林少清,或者说是另外一个发了疯的林少清。
“你想要做什么?”将头转到一边不看徐言的眼睛,尽量压抑着心中的害怕,可颤抖的声音还是透露出我此刻的心情
。
“想做什么?”徐言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笑得毛骨悚然,手已经伸进衣服里揉捏着我胸前的乳头,“你不是应该
比我更清楚吗?”
“不,不要。”我拼命扭动着身体,“求你了,不要。”
许久未成被人触碰到的身体已经不受我控制的本能的想要更多。心死一样的笑,这淫荡的身体如何配给肚中的孩子幸
福。强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呻吟出来。“不要吗?”徐言冷笑,俯下身用牙齿啃咬着我的耳垂,残忍的想要把我耳朵上
的肉一块一块的咬下来,“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徐言,你不是说不会背叛林少清吗?现在的你不是背叛吗?”咬着牙,强忍着胸口处的害怕对上那暗红色的双眸,
不怕死的出言挑衅。
玩弄着我乳头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更加用力的撕扯着,似乎想要将它从我身上撕扯掉。
痛混杂着酥麻的感觉,难受,耻辱,五味参杂。徐言冷冷的笑,不带任何的感情,“你这个身体不是也被雷涛上过吗
,这样根本算不上背叛。”
说话的时候他将衣服卷上去绑住了我的双手,突然接触到的冷空气让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栗着。
徐言很满意的笑了,俯下身不断的用舌头舔弄着我腹部周围,瘙痒的感觉,温热的气息,再加上我本身被调教的过分
敏感的身体,我开始不自觉的在他身下扭动着身体,嘴唇已经被我咬出了血,吞下的咸涩不知道是血的味道还是我心
里的味道。
徐言,连你也要践踏我最后的一点自尊吗?“不,不要。”徐言开始解开我的皮带,手开始往大腿内侧探去,“徐言
,你喜欢的,你爱的不是吴刚吗?求你,别让我恨你。”
徐言突然停下了全部的动作,眼中因疯狂而露出的血丝在慢慢的消散,褐色的眸子中是呆滞和迷茫,“吴刚吗?”
然后他又看着我,看得很仔细,似乎要将我身上的每个毛发都数清楚的仔细,指尖刮弄着我的脸,喃喃道,“我都不
知道,你和他很像,可是你和他还是两个人。我也以为我爱他,可我却为了少请背叛了他。而你。”他的指甲突然刺
进我脸上的肉里,疼痛感让我紧皱着眉,血顺着他修长的指甲往下流,徐言却只是咯咯的笑,“而你,竟然让我背叛
了少清。你说,我究竟爱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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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究竟爱的是谁?”
徐言的一句迷惘的质问让我胸口一窒,这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比刚刚差点被眼前这人强暴还要来得难受。
“我──我──”连续“我”了半天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竟还没想到要说什么。最后只换成一句,“对不起。”
低着头很轻很短的一句对不起,我不敢抬头,我怕在徐言脸上看到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你想要逃是不是?”徐言从我身上起来,离开了我一段距离坐着,半抬着眼说道。声音很疲惫,疲惫的让人心口发
着疼。
我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徐言,不知道徐言怎么又把话转到这上面去了。徐言并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又继续道,“你想
离开林少清。”又蹙着眉头想了会,“不对,你不仅仅是想逃开林少清。你是连雷涛也想逃,对不对?”
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好隐瞒。反正徐言不肯帮忙,这一切都是妄想。
徐言交叠着手,困惑的看着我,“为什么呢?少清或许有些偏激,可雷涛对你可是温柔的紧。”
“我和雷涛在一起,你保证林少清不会发狂?”我苦笑着反问,不等徐言回答又紧着道,“秃鹰和猎人若真的斗起来
,你觉得是谁会赢?还是说两败俱伤?”
“你很爱他们?”徐言又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如何回答。
“林少清和雷涛,你究竟比较爱谁?”徐言咄咄逼人的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