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最后一点微不可查的挣扎,在软榻上按平。
宫女知趣的退出帐外。
“自己脱衣服。”我轻声吩咐。
韩说偷看了我一眼,迟疑的解开一身曲裾深衣,让其铺散。
最后一片中衣打开,露出细腻薄软的肌肤。战场留的伤去了痂,点点红痕与前夜的淤迹交错。像枝头色泽深浅不一的
桃花。
我描摹着他白皙的肌肤上的片片粉红,手指微凉,经过的地方,因遇着冷,浮起细小的颗粒。
“解开我的中衣。”我示意。
韩说显然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他扯开刚为我系了一半的带子。
我俯身亲吻他的侧脸,继而是耳后,下颌。韩说加深了呼吸。
竹屋旁的几株梨树,随风飘落片片梨花,打着卷飞到帐前,有些坠在帐子顶端,将阳光一点一点遮掩,有的落成花雨
。
我极轻的噬咬着他的脖子。他忍耐的眯起眼睛,侧过脸露出脖子上淡青的血管。屏住呼吸,不敢妄动分毫,双手将褥
子抓出一道道埂。他羞涩又敏感,只要是气息吹拂到的地方,便会泛起红潮。
我拿出软榻抽屉里的瓷瓶,屈起他的左腿,露出臀间的隐秘处。
他太过顺从,我反而想欺负他,因而前戏过后,侵入的动作未加怜惜。韩说唇色咬的发白,眉皱的更甚。
进出多次,才逐渐润滑。他的躯体在我身下一点点变热,红潮遍布,晶莹的汗滴铺在他青涩而优美的肌肤上。他咬着
唇,把细碎的呻吟堵在喉中。
“韩说。”我低声唤他。
“殿,殿下……啊……”
我在他回答的时候,恶意的冲刺,他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这一声绵软清澈,尾音还带着颤,听着很是受用。
韩说彻底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双眸泪盈盈的。
“双手放上来。”
他小心翼翼的搂住我的背。
“有什么感觉就说,寡人不是在上死人。”我在他臀间进出。
他的密处紧致,炙热发烫。因经过开拓,不是头一次了,摩擦挤碾过敏感部位时,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体内也会收紧
。软榻濡湿了一小片水渍。
韩说难耐的弓起腰,摆着羞耻的姿势,因着剧烈的冲撞,简直要哭了:“殿,殿下,我……我……啊……我根本……
哈……求你了……”
韩说这样的人,再怎么也放荡不起来。不过此刻为难的样子,已经很有趣了。双眸迷离而又努力保持清醒,杏唇微张
,诱人的喘息在他一本正经的对答里,别有一番味道。
幄帐外的风景若隐若现,落英缤纷。
“李公子,殿下是在里面,但公子此时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宫女说。
那一袭青衣行至幄帐前,与朦胧中与我对视。他半晌一个字都没说。
我略停了动作,有些犹疑。刘荣知道我和韩说的事,可才从床上下来,就见我抱着别人,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吧。
床榻间一直羞涩的如同女子的韩说,忽而用了些力气搂住我的脖子,同时双腿勾住我的腰。
两人贴的近了些,他主动吻过来,生涩的将舌探入口中与我纠缠。像猫儿在舔舐,将我的心搔的痒痒的,我眯着眼睛
回吻,将他拥紧了按回榻上,缠绵的天昏地暗。
等情/欲消散,云收雨停,刘荣早已不在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韩说耍小性子。
我一直以为将韩说推上床,是我单方面在勉强他。可今天他这样气走刘荣,竟像是对我有些心思。
之后韩说红着脸,勉力起身为我穿衣服。两人一身的汗,我索性抱他入温泉,再洗了一回。之后唤步辇送他回房休息
。韩说硬撑着要随我去商讨回宫事宜,我便由着他。
回寝殿焚香沐浴,束冠,换上正式的深衣袍服,系绶带玉佩。尔后来到前殿。
桑弘羊,石庆,韩安国,太傅,刘荣等十几人已经先到了。
46.
我直接进入正题。
“关于这次的事,寡人作此想,一,父皇并没有打算废寡人;二,主谋是胶东王和王夫人;三,寡人仍是名正言顺的
大汉太子,这是我们回宫的最大依仗。”
韩安国笑道:“殿下此言,切中要义。看来殿下已经振作,我等不必再终日惶惶了。”他本是梁王的丞相,后来入朝
做了太子属官,去年十月和太傅一起到广川助我。
他做梁王丞相时,几次解救梁王于危难,并且忠心耿耿,我很是依仗他。
有了韩安国带头,属官们开始放下这段时间的芥蒂,顺着我的方向往细了探讨。
桑弘羊说:“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为何皇上要让殿下来广川。”
韩安国道:“皇上一直深爱殿下,从未对殿下有过不满。我认为皇上必定知道王皇后曾为殿下安置过人手,为了保护
殿便顺势而为。可是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皇上都无法解决,需要出此下策呢?”
张汤说:“还有窦太后的不闻不问,和胶东王的军权来由同样值得推敲。”
庄青翟道:“正是,胶东王一介藩王,皇上到底为了什么才将京中兵马交给胶东王?这可会动摇皇权啊。”
桑弘羊道:“理由我们无法推测。但我敢肯定,胶东王的军权,是皇上不得不退步,让殿下来到广川的原因。”
大家默契的直接将刘彻当做对手。
我说:“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我们的消息敌人知道,敌人的消息我们不知道。家令,你这段时间,可有查明到底是
何人在传递消息?”
韩说跪坐在我身边,眉宇间的倦色和略微不协调的姿势,让郭舍人看出点什么,他冲韩说挤挤眼睛。韩说认真的看向
石庆,除了微微发烧的耳尖,面上不露分毫异色。
太子家令石庆道:“殿下,微臣确有所得。据微臣与下属辨识,近日入府的奴婢,虽经田蚡田大人之手,然而他们并
非皇后所赠。请殿下谨慎提防。”
田蚡是我舅舅,但也是个摇摆不定,视利而动的投机小人。他参了一脚,我不奇怪。
“安排他们来的,不是寡人的母后又是何人?”
石庆表示并未查清。
“如此看来,寡人猜测母后的用意是让寡人韬光养晦,却是完全猜错了。”我半真半假的向属官们解释我前段时间的
行为。
实际上,这些天,我确实疲惫而又心灰意懒。对王皇后的用意的猜测,只是我放纵的理由之一。
我忽而想到,太傅的那副卦简直将我的遭遇说尽了:来徐徐,困于金车;困于酒食;困于祭祀;困于葛藟。准确的让
人心头发凉,如同是他推动着,或者是我自己一步步将这卦象变成现实的。
韩安国道:“或许错有错着,宫内对殿下放松了警惕,殿下在广川才得以保全。”
总之这个解释让属官松了口气,轻松自信的神采恢复到脸上。臣属的状态一般都随着君主。上面的人惊惶颓靡,他们
跟着绝望无助。上面的人从容自若,他们便跟着神思泉涌。
石庆呈上一张名单:“这是微臣从随行人员中查出的表现怪异的人,请殿下斟酌。”细细看去,刘彻的暗线果然在其
中。
几乎都撕破脸了,我有什么理由留下他们继续送信。我沉着脸将名单交给韩说,他应诺离去。
郭舍人哂笑道:“不知石大人的名单上,有没有在座某个人的名字。”他意有所指。
议论纷纷的大殿安静下来,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但目光的中心指向刘荣。
有人偷偷调侃郭舍人道:“你何须嫉妒。你要是长得和某人一样美貌,也能吃两边俸禄,还受重视。”
那人不直接点名道姓,而是指桑骂槐。刘荣略低着头,坦然跪坐。
张汤跳过话题:“殿下,我们要知道长安的消息并不难。”
大家将注意力投过来。我让他继续。
张汤道:“那日我见太原郡守的表现有些奇怪,认为他或许另有隐情,便试着与他联络。”他说到这里,站起来躬身
道,“臣私自行事,请殿下责罚。”
我有些不悦。君臣之间的权利拉锯从古至今未停止过。只要上头放松一会,臣子们便找到理由自专起来。说到底,这
种事无法阻止,只有警惕。
“寡人恕你无罪。”
“谢殿下。实际上我等与同外界的联络,没有完全被切断。太原郡守虽未回应,但率领两千军队护送殿下入广川的那
位将军愿意任殿下差遣。太傅大人已经将此事处理妥当。”
太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被我戏耍跌入温泉之事,对他仿佛没有半分影响。
他点点头:“那位将军并未阻碍我们与外界联络。不过由于宫里的暗示,广川郡守对我们有些防范。若太子能够说服
广川郡守,让他站在殿下一方,消息的渠道必定会畅通许多。”
我颔首,点一名亲信带上我的名刺,去安排一场我与广川郡守的会面。
讨论了近两个时辰,话题重新回到刘彻。
郭舍人道:“说胶东王有十万大军我不信,可三四万必定是有的。”
庄青翟道:“我总结大家的猜测,事情的发生顺序大概是这样的。胶东王在年前开始谋划,联络匈奴人,打听殿下行
程,里应外合,困住殿下。之后他装作孝悌模样,向皇上请求亲自带兵救援。情况紧急,皇上便答应了。尔后胶东王
带兵出征,皇上想明白了胶东王的用意,可此时胶东王兵权在握,皇上奈何不了他,只能下旨让殿下不要回京,免遭
不测。”
桑弘羊叹道:“胶东王是大汉的皇子,却与匈奴人媾和,真是所料未及。胶东王在宫中难以与匈奴人接触,想必是借
助了某些藩王的渠道吧。”汉朝怀有异心的诸侯王实在不少。
我也不信刘彻会这样。他在我心中有两种形象。一是英明神武的帝王,一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哥哥。在
我心中,不论哪一个他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然而事实证明他大概真的做了。
或许是我低估了他对权力的渴望。
韩安国接着庄青翟说:“胶东王打的两重算盘。倘若殿下在边关战败,自然如他所愿。倘若殿下胜了,他带着兵马,
也能乘机挟持殿下。岂料殿下被皇上护送到广川,令他算盘落空。”
“虽然细节有待推敲,但总体听起来很合理。”我说。
韩说从侧门进来,对我行礼,按佩剑于我身畔坐下,衣服上带着淡淡的血腥。
他见大家都陷入思索,道:“皇上和窦太后近乎被胶东王挟持。我们现在统共不到三千兵马,该如何应对胶东王的十
万大军呢?”韩说善于找出问题的关键,并引导大家的思维。
韩安国道:“殿下仍是太子,在广川虽显尴尬,因没有藩王身份,反而不需要受丞相制约。要从广川郡守处借兵不易
,但殿下可以羽林军和胡骑军的损失为借口,在广川筹集兵马。”
我想了想:“筹集新兵简单,难的是练兵,这并非一两个月便可一蹴而就。借兵不易,却更可行。太傅,你可否替寡
人前去说服驻守广川的将军?”
太傅从案间抬起头,放下笔道:“喏。”
我笑道:“有太傅答应,寡人就放心了。不过情势艰难,太傅只需量力而为。”
桑弘羊道:“殿下,我和石大人会尽力对长安瞒住王府的动向,消除他们对我等的提防。同时筹备钱粮。”
刘荣低头沉默着。我一直不让他与众人接触,令他被人看做依靠身体上位的庸才。我有心消除误解,同时想试探刘荣
是否愿意不计前嫌,站在我一方,便道:“李公子有何见解?”
没人料到我会询问刘荣,大家的表情古怪起来。
这个称呼让刘荣神情复杂。然而他毕竟度过了十几年的皇子和太子生涯,只是目光黯了黯,便恢复正常。
“殿下,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以兵力与胶东王硬碰硬,我等必输无疑。然而军中五人一伍,五
十人一队,五百人一营,其上有校尉,将军。我们应从此处对其拉拢分化。”
“其上心散,其下必乱。分化了上层军官,到时候胶东王手下的军队一盘散沙,殿下便能不战而胜。”
在座的大都是儒家老家法家出身,善于从天命,民心,法度的角度考虑,刘荣以军官作为击破大军的杠杆,倒是新奇
有趣,而且确有道理。他们的讥诮与敌意消散了许多。
韩说抚掌道:“此言大善。”
韩安国点头:“同时我们还要借助朝中大臣,朝外王侯,以及皇上,太后,和各后妃皇子的力量。”
一直从中午讨论到半夜,定了方案,将任务步骤细分到每一个人,属官们才心满意足的散了。
殿中只余寥寥数人,韩说向我回禀:“殿下,我已将那些奸细处理完毕。一部分当场处死,一部分关押了起来。”
我很放心他的手段,只是点点头,起身时,身形微晃。从傍晚起,刘荣一直注意着我这边,他趋步前来扶住我。
韩说忙道:“殿下是不是腿麻了?”
“阿越,戒药不急于一时,你今天一天都没有服药,硬撑着身体受得住吗?”刘荣担忧的说。
我放开他,微笑道:“无妨,寡人的头疼之症已经治好了,所以今后都不会再碰那丹药。些许依赖,忍耐一下便过去
了。”
刘荣瞪了我一眼,拿出兄长的架势,抓住我的手,掀开袖子,拳头紧握着,指缝一片沁红。
韩说吸了口冷气:“殿下何苦这样伤及体肤呢。”他吩咐宦者拿药箱。
刘荣待要扳开手指,我拒绝道:“小伤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他还是将骨节捏的惨白的手指扳开,掌心嵌着四个月牙形的坑,血肉模糊。
刘荣捧着我的手的动作变得轻柔。
韩说咬着唇给我涂药包扎。我对刘荣温声道:“这点小伤无碍的。先生身体虚弱,快回去歇息吧。寡人同韩说有事要
办,晚一些会去找先生谈话。如果寡人去的时候,先生已经睡了,寡人便明日拜访。”
刘荣注视着我,小小的叹了口气,满腹心事的走了。
太傅留下来挑灯整理讨论的结果。
回到书房,我让韩说给阿娇写信。
我告诉他内容,他很快洋洋洒洒写满了白绢。
笔迹与我几乎相同,口吻温柔的像是远行的丈夫问候娇妻,不着痕迹的勾起对方对往昔的回忆,并隐约透露出自身困
窘的现状和焦急的心情。
我看了很是满意,便落了款。
对馆陶长公主只需许下些承诺,自有阿娇帮我说动她。
接着是给景帝和窦太后的信。
没人知道景帝会向着我多久。他在这件事中,表现的如此软弱无力,让我很是担忧。景帝对我和刘彻一直同等看待。
我若再不做点什么,将景帝拉近一些,他心意一转,扶持刘彻代替我,也未可知。
给景帝的信,得写的情真意切,表现出一个忠诚的,毫无怨言的大孝子。
这封信韩说措辞的好,我看着却有些伤感。天家的亲情,参杂的算计太多。我和景帝两父子,本该毫无保留的互相信
任,如今却不得不依靠手段,来让关系亲密。
刘荣当时的那番话,原意是误导我并疏远我和景帝的关系。可他那番道理,谁说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