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谁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总也断不了议论别人被别人议论。
褚彦来到科里,也成了被议论的对象。
吆,科里又进新人了。
都谁家的亲戚?有什么背景?
谁是谁的儿子,谁是谁的什么,信息传递很及时,七大姑八大姨的很快摸个门清。
那个褚彦是谁?谁家的亲戚??
姓都是一样的。楚总家的呗。
不是一个姓。你弄错了。
能进咱科都可是有来头的。我不信他就没什么关系。
哪有那么多有关系的。你不就是自诩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能和以前比?以前讲的是能力,现在是关系。
切。
他好像真跟楚总有什么关系。有人见楚总带着女儿和他一起吃饭。楚总闺女一口一个哥叫。
不会是楚总认的干儿吧?
可别说,小伙子看着就让人舒服。哎,问问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想把你什么亲戚许给人家?
别想了,人家有媳妇了,在医院工作,漂亮着呢。两个人般配着呢。
他跟张清雯干,该不会要抢张清雯的活吧?
早该换人干了。
和张清雯一间办公室,小屁孩勤快,每日张清雯进办公室,卫生早已打扫完毕,茶香飘溢,端起来,呷一口,嗯,心
爽。
“张老师,吃早饭了吗?我这儿有吃的。”小屁孩注意到张清雯喜欢在办公室吃早饭,其实也不是喜欢,只是早晨不
想早起,有时候,赶8点考勤点,早饭也没得带。张清雯早餐也无外乎粽子、茶叶蛋、油饼、包子这几种。褚彦也不
在外面吃早饭了,经常是买双份带办公室来,等张清雯一块吃。两个人关上办公室门,对着桌吃。“张老师。”褚彦
用指头点点自己嘴角。“哦。”张清雯拿出一大卷卫生纸,刺啦扯下一块,胡乱擦嘴。“还有吗?”“没了。”
“张老师,你帮我看看,是这样做吗?”“张老师,我来吧。”“张老师……”
“褚彦。”
“嗯。”
“小褚。”
“是,张老师。”
“以后不许叫我张老师。张老师,张老师,我怎么觉得和多大年纪似的。喊我张姐就行。”
张姐,张姐,叫了一段时间,改成了清雯姐,后来是雯姐、姐,还有时候是直呼“张清雯”的大名。反正小屁孩高兴
怎么叫就怎么叫。对于褚彦,张清雯是褚彦,小褚,褚,小屁孩,臭小子,也是随自己高兴称呼。
“张清雯,过来。”啪挂断电话。就在隔壁,就郑科长那大嗓门,还用电话?简直是浪费通信资源。张清雯冲褚彦挤
挤眼,去了隔壁。“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小褚不懂,你也不懂?你怎么给把的关?出了什么错,我不会找他,
我只找你!……”不知道是隔音不好,还是郑科长嗓门真的高,褚彦听个清楚。
张清雯笑嘻嘻的从隔壁回来。
“姐,都是我不好,让你挨熊。”褚彦很抱歉。
“挨熊长见识。喏,按上面写的改。改完给楚总送一份。”
褚彦到来,独挡一面的雯姐,渐渐有空呷茶赏花。“褚,老总屋里又弄了盆好花,咱把上次那盆搬来吧?”
“雯姐,我想要这盆。”
“去,他刚弄来,让他新鲜几天。咱先把那盆弄来。这盆以后再说。”
两个人一合计,颠到楚天舒办公室,一唱一和哄得楚天舒心情愉悦,就把那盆花搞到手了。
“谢谢楚总。”“谢谢楚总。”东西到手,两个就撤。
“褚彦,你等下。”
褚彦把花交到张清雯手里,张清雯抱着花先走了。
“下班不用到我这儿来了,你跟郑科长直接在车上等我。”褚彦苦瓜着脸,又要陪着去应酬。
楚天舒笑:“不许带情绪。这也是工作。过来,给我捏捏肩。肩膀疼。”微闭双眼,享受着小屁孩的服务,舒服。小
屁孩的手都酸疼了,楚某人也不说停。
“哎,我手上还有点活没干完。”
“喝完酒,我陪你加班。”小屁孩撇嘴,喝完酒,我还能干活?陪我加班?你不逗我就不错了。酒后,楚天舒就特爱
逗弄小屁孩。
“那先干活去吧。”有点不舍,“褚彦,这盆也端走吧。”
“啊。好嘞。谢谢。”
“臭小子,你那点小心思。”
“姐,帮我找间宿舍吧。”
“干吗?”
“结婚。”
“你结婚?算了吧,小屁孩,你才多大。”
“姐,我到结婚年龄了。”
“结那么早婚干嘛,玩两年再说。”
褚彦不语,假装深沉。
“哦。我知道了。林梅怀孕了。你当爹了。行啊,小子。”
褚彦羞赧。
“别找宿舍了。找咱楚总,让他帮忙弄套房子。咱科这些有房子的,哪个不是楚总帮的忙。只要你张口,准行。”
叮铃铃……
“你好。”张清雯拿起电话,“噢,楚总啊。他在。”
“……嗯。……知道了。”
“雯姐。我锁门,你先走吧。”
咚咚上楼,当、当叩门。
“进来。把门锁上。”
“坐那”楚天舒坐在老板桌后,用手一指对面沙发。
褚彦乖乖坐好。
“褚彦,最近挺忙,是吧。”一听这口气,褚彦有点头大,不就是这几天喊他一块吃饭自己没去。
“在找宿舍。找到了吗?”
这点事,他都知道,褚彦有点无奈。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想给你添麻烦。”褚彦嗫喏。
“别人的麻烦我都不怕,你的,我还……你诚心气我不是。”啪一声,一个东西堕地,是把钥匙,“去结你的婚,当
你的爹去吧。”
褚彦愕然。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走吧,走吧,别在这杵着气我。”
是套二室一厅的旧房子,褚彦找朋友帮忙粉刷了一遍,没做任何修整。客厅一台电视,一组沙发,墙上挂一石英钟,
大卧室一张双人床两组衣橱,其他地方徒有四壁。抱着自己的新娘躺在床上,是幸福,是满足,还有歉疚。林梅无名
指手上只有一个细细的指环,买不起钻戒,也没有项链,耳环等其他首饰,就连万里挑一,一万一千块钱的见面礼褚
彦都没给,对于丈母娘的白眼褚彦假装看不见,“闺女找个穷光蛋”的话也装在没听到。抚摸林梅依然平平的肚子,
“宝贝,以后我们都会有的。”
哥哥褚旭特地从南方赶过来,“比我还急,我这当哥的还没结婚,你到是先娶上媳妇了。”
褚旭给两万块钱,褚彦不想收,“哥,我有钱。”
“你有钱?你才工作多长时间,哪来的钱?你这福利房也得好几万,借钱买的吧。”
“哥。还是你留着吧。”
褚旭要跟他急:“我俩是亲弟兄。你再跟我客气,我跟你急。”
父亲也带了两万块钱给褚彦,褚彦默默收下一半。“谢谢爸爸。爸爸,也代我谢谢妈妈。”
褚彦的婚礼,继母没有出席,父母对来宾的敬酒是哥哥陪父亲进行的,丈母娘家的人甚是不满,来宾也多有微词。父
母敬酒完毕,新人敬酒,褚彦强装笑颜,一杯杯敬,自己也是一杯杯喝,身后的伴郎扯扯褚彦衣服:“别喝了。我替
你。”“谢谢。今我高兴。”舌头都有点大了,伴郎摇摇头。
“小褚,楚总忙,脱不开身,我先替楚总喝这杯,祝你和林梅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兹拉一口喝净。“这一杯吗?大
家要不要看新郎新娘表演个节目。”一屋五六桌来宾都跟着吆喝“要,要。”
“这么热闹。”一个声音进来。“楚总”“楚总”吱吱扭扭,椅子挪动声,屋子了的人站起来个七七八八。“都坐,
都坐。”
褚彦觉得眼花头晕,林梅用手掐他,褚彦一个激灵,端着酒杯走进楚天舒,瓜子皮,糖果纸,酒水满地,本就喝多的
褚彦一个趔趄扑向楚天舒。楚天舒伸手抱个满怀:“儿,干爹这把老骨头禁不得你这样撞。”还真是干儿,难怪去那
么重要的部门,也难怪结婚就有房子住,一屋子原来如此的表情。林梅也是极有眼色的,立马甜甜地叫声干爸。楚天
舒在老郑耳边耳语。老郑站起来:“那个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别耽误新郎新娘入洞房。那个谁?大拿,你喊几
个人帮着把东西拾掇拾掇。”
来宾散去,褚彦趴在楚天舒怀里泪流满面。“楚总。那个”林梅有点紧张,见过多次楚天舒,林梅依然是紧张。“褚
彦喝多了。你别……”
“老楚。小丁把小褚他爸他哥送招待所了。东西都给拾掇好了放车上了,一块送回去吧。”
“嗯。”
“褚彦,小心点。”林梅打开车门,扶褚彦上车,“咚”头碰在门框上。楚天舒心猛一紧。褚彦只是闷哼了一声,被
塞到车里,没有了声息。“回市里。”吩咐一声司机,楚天舒靠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18.拧巴小孩
林梅早孕反应特别厉害,没有她想吃的东西,有想吃的,等你给她弄来,吃不了一口,她就呕吐,褚彦每日想着花样
给她弄吃的,她依然是吃什么吐什么,体重减轻,人明显见瘦,褚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又无能为力。
晚上伺候孕妇上床睡觉,褚彦打扫卫生,收拾家务。夜里睡梦中听到有人在耳边嘤嘤哭。“林梅,怎么了?哪儿不舒
服?”“我饿。”褚彦把家里一大堆吃食摆在林梅面前,林梅看也不看,只是喊饿。褚彦无力感油然而生。“林梅,
我明天请假,带你进城,咱下馆子好不好?现在你吃一点垫垫肚子,我给你捏着鼻子,咱吃东西,不闻味。乖。”
“雯姐,家里有点事,上午我不过去了。”一早褚彦给办公打电话。
牵着林梅的手,两个人走大街穿小巷,来到一家极僻静的小饭馆,不是周末,又不是饭点,人很少。“你确定去这家
?”林梅很确定的走进去。两个人点了一桌子菜,菜很快上齐,两个人慢条斯理的吃着,味道还不错,林梅居然没大
反应,吃得挺香。
“就这儿?”楚天舒淡漠的声音。
“是呀。”发嗲的年轻女声。“吃什么?那个特色鸡,特好吃。就吃屁股。”
“你爱吃屁股就吃屁股。给我点个别的。”
“天舒,你真坏。”
坐在大厅一隅的褚彦头压得低低的,示意林梅也把头低下,装做什么也没看到。
“老板,小火炖,我们不急。”
靓丽女人挽着楚天舒的手进了里面包间。
“我吃好了。咱走吧。”林梅小心看着褚彦不悦的脸色。
“好,走吧。”
“褚彦呢?”
“他媳妇打电话说是想吃什么东西,褚彦去买了。”
“让褚彦到我这儿来一趟。”
“楚总。褚彦出去了。”
“干什么去了”
“拿给他媳妇邮购的防辐射服去了。”
“防辐射服?”
“就是孕妇穿的,防手机辐射,防电脑辐射。”
“褚彦呢?又早退?”
“楚总,已经下班了。”
叮铃铃,手机响起。“楚楚。”
“爸爸,彦哥哥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打他电话总是林姐姐接。”
“我也好多天没见他了。你彦哥哥忙,忙着做爸爸,没时间搭理咱爷俩。”
“彦哥哥结婚了?林姐姐怀孕了?爸,不是真的。”
“是真的。以后少给你彦哥哥打电话,……”电话断了。
楚天舒按下几个数字,“是我。嗯。还是那儿。”
车子静静侯在办公楼门口。“国际饭店。”
林梅的早孕反应过去,胃口好了,吃的也多了,人也渐渐丰腴。“林梅,我想要你,现在可以了吗?”“还不到三个
月,不行。”林梅拒绝了褚彦的求欢。拥着娇妻,却没能办事,有点上火,“那你睡吧。我看会电视。”翻身下床,
去了客厅。
“张兵?!”真是大大的惊喜,“你在哪儿?国际饭店。哪个房间?好,半个小时后到。”
“林梅,我中专的同学张兵来咱市开会,住在国际饭店,我想去看看他。”
“那你几点能回来?”时针已指向晚上9点。“太晚了,不好打车,就住他那儿吧。”林梅从褚彦嘴中听说过张兵。
推开国际饭店的大门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厅,有人奔过来,紧紧抱住褚彦。褚彦没多大变化,张兵更壮了。俩个人拥抱
很久,“走,去我房间。”张兵拥着褚彦的肩膀进到电梯里。
楚天舒目送褚彦进了电梯,看电梯上的数字闪烁。步入另一部电梯。
“天舒,人家都等你好久了耶。”楚天舒一句话也没说,脱掉衣服,直接把人扑倒在床上。
夜未央。
“丁哥?!”一早步出国际饭店大门,门口停车场赫然停着楚天舒的车,褚彦走进敲车玻璃。
“小褚?!”司机惊诧,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褚彦孤零零的站车外。
“接我。”楚天舒和一个艳丽女子站一起,艳得刺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楚天舒反问。
“见同学。”
“过来认识一下,也许以后会经常见面。”
褚彦冲女子道一声:“早。”“楚总,再见,丁哥,再见。”褚彦沉稳的走开。
小丁开车经过褚彦,褚彦站在路边等车,双手插兜里,不悲不喜。
“雯姐。郑科长没在办公室?”
“褚彦,你干吗呢?两天没来上班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我不舒服,姐,你帮我再请两天假。”
“怎么了,病了,看了吗?好,我给郑科长说。”
一上班褚彦就被叫到楚总办公室。天阴沉,气压很低。低头一声不吭的褚彦,无名之火的楚总,两个被殃及的池鱼老
郑、张清雯,互使眼色,摇摇头,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楚天舒一挥手,俩个人如遇大赦,赶忙撤,谁料小屁
孩行动更快,先俩个人走出楚天舒的办公室,一溜烟没了影。
准点上下班,班上也没有自己的工作可干,浏览浏览网页,玩会游戏,去其他办公室闲聊,有时候考上勤,就和其他
人出去,半天不见人影,很快褚彦就在办公楼交到一群大大小小年龄不等的狐朋狗友,三天两头几个人就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