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 下+番外——掩面娘

作者:掩面娘  录入:09-11

他想,其实看客们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是他们漠然地造成了这一切,他们默许了一切。他们默许世界与他们无关,他

们默许政治不过是几个利益集团的麻将桌,只要不伤及他们——这是在政客的极端之外,更为骨冷的一种极端。

但他也真想他不是这两种地球两极般的骨冷啊——如果他只是一个一无所知从而能做到热血激昂的单纯年轻人,那该

多好?他真希望他不是他父亲的儿子。

在飞机上,他摊开那副父亲写的字。那字很好认,浓墨重彩,宛如父亲的眉毛,只有两句:万里江山故人踪,青天白

日满地红。

这话果真寥落。他看得有些更惆怅了——所谓山河万里故人长绝,只不过一句旗谶,青天白日满地红,数万将士死沙

场——

前排转过来一个笑得有些诡异的人,戴了人皮面具般笑道:“黄公子?”

他看着那个毫无面部表情特征的人,突然发觉这班机发得时间诡异,此时头等舱内不过他和这人两人。

“黄公子。”那个人低下头去望着那副字笑道,“您听说过共济会么?”

在美国的后几年,他果然彻底成为了一个骨冷、毫无灵魂、会精明算计的人,只差回去办个手续,便能入朝为官变为

和父亲同样的人。共济会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地方,它汇集了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把一切赤果果的体制内幕都掀开摆在

你面前,由不得你不去遵守,因为你知道你抵抗不了——比只会掩盖内幕的执政党聪明多了。

只是有一样,父亲数次催他结婚,诸多党军政要人家的千金,有熟识的也有不熟识的,他一一推掉,因为不愿在这种

事上委屈自己。父亲一开始还冷笑,以为他打算在异国他乡做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再玩几年,连母亲都打算坐越洋

飞机过来哭上一哭——他干脆对父亲说:“这种事不宜太早。结婚是站队,我家家风一贯是不偏不倚才能站稳,现在

我还未入朝便早早把队站好了,大有结党之嫌,以后容易出事,出了事也不大好防。”

父亲听了此番高论,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才用带着烟气的声音沉沉地说:“也许是该让你早点回来了。”

父亲这是在夸奖他留学有所成——他不禁心中嘲讽地想,倘若我直说美帝国风开化自由,我觉得做gay挺有意思的怎

么办?

十年后豆瓣上有一个段子这么说,文艺男青年的下场不过四种:流泪,自|慰,做gay,犯罪。其实愤怒男青年也一样

——只不过多数人没有最后一种,他有。

他们真正让他开始接触到共济会事务内核的时候,他笑了一下:“你们这是让我出卖祖国?”

“共济会的人没有祖国。”对方举着陈年的葡萄酒低声笑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何况你的灵魂早已属于

恶魔,你已在棺材中重生。”

他怔了一下,举杯笑道:“是啊。”

“为了世界新秩序干杯!”

越来越多的秘密浮现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不过十年功夫——不,不到十年,他觉得自己彻底变了。也许是彻底老了

。共济会,盎格鲁撒克逊体系的共济会,巴比伦体系的共济会,还有所谓的中华共济会……美帝,祖国,愤青,精英

,执政党,所有的圈子都一样乱……他都快忘了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快忘了自己到底是哪一方的卧底。也许就像父

亲那样,什么理念、梦想都不重要,只有永恒的权势、阴谋和财富才是真正的追求。

在这十年中,世界秩序并无什么变化——唯一翻天覆地的应该是互联网。十年前他们还在用dos系统攻击白宫的网站

,十年后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学会雇佣发帖员。网民们发明了大量的词汇,愤青,精英,五毛……他好像什么都是,又

好像什么都不是。

没人知道这个太子挡,共济会的秘密卧底,某个留学的卖国者,曾经参加愤青游|行的现任两美元雪茄精英,私下里

喜欢在中文网站上看网络小说。大部分网络小说并不好看,充斥着yy和三俗,性和暴力,口水和垃圾——有关部门一

旦缺钱了就会跑去罚款,盗文网站一旦缺钱了就会大量发布txt;而网络小说的作者却一直在写,一直写……大抵是

因为寂寞。而他也一直看,大抵是因为,他其实也是个文艺男青年,小学的手工课曾经获奖的文艺男青年。倘若生在

平凡的家庭,他本来有可能成为宅圈某个著名的技术帝的。

留学的最后一年,他扫来扫去扫到一本还未完结的书,科幻,太空歌剧——中国人写这类文一向腻歪,但实在太失眠

,也许无聊的读物能促进安神;他在灯下倚着床柱看,盖着薄薄的毯子,掌机上闪闪发光。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段话:

【玛丽安娜从漫长的探测柱上滑下来,她的眼泪在宇航头盔里失重地飞了起来,映在漫天黑暗的星海里:】

【“一无所知就是幸福吗?”她噙着眼泪,脚下是炮火中的星球,在几光年外的距离中挣扎。】

【而宏也在这个时候凝视着她,温柔却残忍地说:“对这个国家的很多人来说,是。”】

他猛一下怔住了。意识中那行播放器上的字好像模糊了,映着昏黄的台灯灯光,时隔多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漫长

的隧道,青年们高举着一双双手,高唱国歌,唱到地老天荒——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都那样闪亮,闪亮得仿佛永远不会

熄灭。

那一刻便是长久的永恒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本书,一朵花,一杯咖啡,一句声音,你便被打动,想起远方某个逝去的少年时光,它这样难忘

,可是已经快要被遗忘了——那本书或许是我们少年时代的某个寄托,你找不回它,所以你带着叹息读它,带着沉重

的感动和凌晨的伤感,在别人编织的梦里哭泣。

他忽然觉得很想家。回首半生,书剑飘零,以肉为食兮酪为浆,怎比过深巷明朝豆腐花。

他向美国方面提出回去的要求。对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们以为您对您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他道:“父亲年事已高,须我回去接班——”说这句话时他对自己充满厌恶,因为他此刻只想把大盘奶酪糊在对方熊

脸上,吼一吼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饮食,什么狗屁国家!

“再做两年投行,”对方亦虚情假意地保证道,“既然您已学业有成又蒙令尊召唤,组织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他像大量留学者一样做了投行,做得成绩斐然,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但做得心不在焉,充满厌倦。

他从来没有像这般对自己心生厌倦过,也许是因为那本未完结的书,点出了他们这群斗鸡走狗的京城少爷,不过是在

美帝做质或者“拼着执政党大树还在多捞点钱——”的事实。他没有理想,没有梦,没有灵魂,也许有,但早就在那

个泛着昏黄灯光热血洒尽的夜晚毕业了。

最令人暴躁的是,此时那本书的作者停更了。

黄自强此生,从来没这般求不得过。他把《天谴》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十遍,在播放器上看,用淡淡的特种纸打

印出来订在一起看,最后干脆跑去快印店印制了一本看,翻得破破烂烂的。可是这个作者竟然还没更新,百万字,就

这么坑了。

如果这是一个三流**小说,他真该像红袖小说首页上的“总裁系列”中的男主一样,或者是晋江小说标签中的“强取

豪夺”中叙述的一样,把这个作者的信息根据ip肉出来,冲到他家去,派人把此人用黑袋子套上,再绑到自家床上,

只给电脑、食物和水,不写完不放人。

他被这种变态的**折腾得简直要疯了。

“我不是纨绔子弟吗?我不是京城太子党吗?”他有时候会暴躁的问自己,“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

脑中一瞬间多出了无限个答案,从“你x无能”到“你怕这个作者已经挂了所以悲痛欲绝”再到“其实你爱他你早该

明白,只是你太装x所以不敢明着爱怕影响了你共济会大佬的形象——”最后到“这还用问吗?不就是个文吗,多大

点儿事儿啊!”。

只有良心沉默不语。

但总之,他再没有这样喜欢过什么东西。他还特地为这篇文制作了小兔子,用的是小学时手工课获奖的手艺——本来

那个奖该同桌那位千金小姐得的,她被一个男孩子比下去之后便气哭了。前年父亲曾想让他和那个女孩联姻,不过被

他推掉以后她便另嫁了。

父亲惯例的电话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正在捏那个小兔子。灯光昏黄,书页破旧,甚至还包着共济会红黄色的封皮——他恍然一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下

去也不过是另一种空虚,所谓对着书流泪,对着书自|慰,对着书做gay——

“我下个月回来。”他果断地说完,挂上了电话。

此时,框框文学网的商业化运营,作为和晋江等几乎最后一批商业化运营的文学网站,才刚刚起步;

此时,距离他召开作者大会遇到那本坑书的作者,还有好几个月——也许是一年。

此时花明月满,黄先生在美帝的小别墅里站了起来,暂时放下小兔子并收起书,走下楼梯,灭掉灯光——如果你开着

车从沿途经过,也许能听到他奏响的钢琴声,曲子并不难,圆舞曲的结构,一舞又一舞,编织好一个梦。

你们也不会知道,他在这梦里编织自己的梦,把空荡荡的爱和寄托也编织进去,可那个曲子,那个小兔子,那本书并

不是如梦一样的——如果你们是那本书的作者自己,你们一定会觉得不大公平,因为他像政客一样,并不是爱着真实

第70章

一种轻柔悠长的调子在熹微的晨光中响了起来,混杂着某种动听的男声,那声音很熟悉,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

就被掐断了——

“哈皮new year!林可我回来了哈哈哈哈!where r u?新年的第一天你竟然就这么把电话接了而没有睡懒觉?哦我

的天哪这真是一个奇迹——”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事实上,我只能艰难地动动手指,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沉沉的……可我迫切地需要接触到那个手

机!现在她说话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听得见!

“哎呀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对吧!我现在在机场哦,那个办手续的小哥长得好帅——哎他脸红了!

——你这几天过的怎样?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小菊花献出去啊?”

我的呼吸更急促了。

“唉,实际上就是你猜的那个情况啦,我和那个男的分了。没意思。然后我就从夏威夷回来了,圣诞节也过完了……

不过你放心啦我有给你带礼物,超适合你!真的!夏威夷果然是个度假胜地哦,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超多,我走到哪

里都有店员以为我是日本人然后对我说日语,公共厕所里的标语也除了英语就是日语的,靠难道他们眼里的黄种人就

只有日本这一种吗……等等,”她突然警觉起来了,非常大声地在电话那头喊道:“林可,你怎么了?怎么半天都不

说话?”

糟了。我无端感到心往下一沉。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我只觉眼皮前光线一暗,随后,一个沉沉的、我听过无数次还是会砰然心动的、就好像专门在

播音学校练过一样的、那个让人呼吸急促的声音开口说话了:

“赵莉莉小姐,新年快乐。”

他带着浓重的鼻息,在百合子的尖叫声穿破我的手机前彻底关上了电话。

我心里一凉,顿时什么困倦都彻底消失了,终于冲破僵硬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回过头重重地瞪着他:“你!……

我的老板,准确的说过两个月就不是了——正在系他的领带;他的脸看上去还是令人心动,气色非常好——那是一种

让人欠扁的好!

“起床了啊?”他淡定地拿过公文包,“我去上班,你在家里就行了……今天记得要更新。不过,放个假也不是不可

以。”

“你!”我愤怒地指着他说,“你为什么接我电话!这样百合子肯定误会了!觉得我和你已经搞了!”

他耸耸肩,就像电影里的美国人似的:“反正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瞪着他,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愤怒的是,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声音依然非常平稳好听。他扫了我一

眼,口气轻松愉悦地说:“哦,要不要来一个新年早安吻?”

“你走吧!”我指着他破口大骂,“我要是从来都没认识你就好了!”

“是吗,”我的老板可耻地皱了皱眉头,披上外套,走出门外,只丢下一句话:“不是你昨天晚上哭着打电话来找我

的,然后缩在我怀里睡了一晚上的吗?”

我听闻迅速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太丢人了,此时我身上还穿着小兔子睡衣——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冲出卧

室门,冲出客厅门,一直冲到餐厅桌子前坐在他对面指着他吼道:“但你就不怕百合子这样误会了然后到处说吗!你

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是故意的!”

我把他面前那张报纸抽了过来,拍着桌子说:“不要看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拿过一片烤面包,语气平稳地、用一种精英特有的慢条斯理的腔调把它一边递给我一边说:“吃点东西,不要这么

紧张……还有,那个报纸二十五美元一份,不要弄坏了……”

说着他就抬起头来,看见了眼中正在喷火的我。毫无疑问,同志们,基佬们,我看着他的瞳仁,那黑黑的瞳仁里面正

映着我正在喷火的眼睛——然后,咦,他的脸迅速地红了一下,再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嘴唇咬起来了。

“你不要咬嘴唇!”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干脆地又抓了一份面包,恨恨地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现在百合子

肯定已经疯了!你……”

“这样很好啊。”他的声音低了一点,“反正你也会告诉你的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好朋友三个字被他说得咬

牙切齿的。

“但是我没有和你搞!”

“总是要搞的。”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是不是很不满意?好吧,这个月真的不行,一直到过年前我都必须每天保持

旺盛的工作精力……下个月,等下个月,一交接完我就把你搞到一个月下不了床,好不好?”

我气得想摔桌子!我了个擦!我是瞎了眼才会找这种对象吧!

“好吧。”他又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看自己的表,走过来说:“我本来想不打扰你睡觉自己去上班的……但是电话来

推书 20234-09-12 :妖孽皇子(穿越 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