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故事背景清朝。
小攻是被“发配”西南的满族贵族。
小受是被迫代嫁的少数民族天然呆。
有肉,有育儿情节。
文风很欢乐~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乔装改扮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昊烨、小猫┃配角:阿帕、苗三娘、山雀儿、苗苗、小包子┃其它:民族风、轻松文、架空历史
引子
要娶老婆就要有钱!
这可急坏了与山雀儿自小郎情妹意的小山猫。
小山猫不知年纪,是山上神殿里领养的遗孤之一,自他有记忆以来,就是山野间游荡中的一员,兼游手好闲。
也许是恶名昭卓,山雀儿爹妈对女儿挑的这个女婿那是相当不满意,但是岭西婚姻民主,自古是山歌唱对了眼,那么
闺女跟着人家去,父母是不能拦的。
于是山雀儿的父母当着山雀儿的面就把话说开了:你小山猫,只要让咱闺女住间像点模样的竹楼,拿得出钱把酒办了
,风风光光的,人你就领去,这走婚三年,咱们家都免了……将来你来我往,还是一家子亲戚。
这理由不禁不过分,而且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以至于小山猫连半点刁钻的理由也找不到。自然拐人家闺女去私奔,也
没戏。
临走时,素日泼辣惯的山雀儿拉住小山猫,含情脉脉:猫哥,你早些来……
那模样让小山猫直发晕。
但想归想,问题他小山猫连间遮雨的棚子也没有个像样的,这样如何是好?
愁了三日,小山猫这天咬着刚烤好的山鸡腿,从山上蹭下来,只见那边山头路上好长一条队伍蜿蜒而来。
几乎铺满了那几座山的的官道,满是簇动的人头,还夹着一顶顶官轿,一瘸一拐在泥泞的山路上姗姗前进。
尽管难掩狼狈,但是那马头车轿前面扎着的大红花,却在阳光下折射着水色潋滟的闪光,真是漂亮,小山猫想,弄一
身给山雀儿穿上,一定很漂亮!不觉拉长了头,问旁边的人说:
“阿山哥,这是干什么的?”
“小山猫啊,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连咱们头人招女婿都不知道?”旁边的翠花婶冷冷笑道,对这个那几日把他闺女迷
了气晕八素的痞子,心里早就不爽了。
小山猫继续咬着鸡腿,琢磨:招女婿?这么大阵仗,说不定很有钱……
“你看远远都能看见那车痕,这里都瞧得见!可见里面都是真金白银!”一人啧啧的出声,身后的众人附和,他们每
日来这里劳作,余下的时间全用在看那边姗姗而来的队伍了
——很壮观,就是行进缓慢!
“我听说是个亲王?”一个女人无比神往的说。
众人忙问什么是亲王,那个女人傻笑说:“大概就是什么头人的意思。”
“可他来我们据说就是娶咱们巫女,当头领的。”一人纠正说。
“那兴许就是说他漂亮、壮实来着!”翠花婶补充。众人继续围观,七嘴八舌。
亲王是什么虾米,小山猫不感兴趣,他自听到“真金白银”心思就活络了。
他真金没见过,白银嘛,就是女人们头上插得那些白灿灿的花花钗钗,走起路来,银铃似的特别好听,不过寻常人家
能有一支也是稀罕的事,能插满头的都是头人家女人。
但山猫也想给山雀弄一支回去,看山雀父母还看他小山猫不上!
哼……想着就做,小山猫三下五除二,解决鸡腿,就往山那边,头人家赶。
这一路上随手也不知道牵了多少了树上的野果,地里的萝卜,挨了多少骂,不消多记。
反正,傍晚霞光铺满那一排排竹楼时,小山猫咬着萝卜站在寨门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出来的头人家仆,团团
围住,鬼哭狼嚎地抱作一团:
“大小姐,你出门才一日,怎么就这模样了?”
“大小姐,不就过几日成亲吗?再嫁也是在家里,外面哪有家里好啊!”
“就是啊,大小姐,那什么昊什么烨的,不过就是几句孩子话,你别和他计较,这成亲后啊,做了夫妻,床头打架床
尾和……”
哎?
大小姐?
他小猫难道生得像大小姐?
但他小猫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啊!
第一卷:逃逃逃,小命要紧
引子
风吹着铃铛“叮叮叮——”
小猫的脚步,挂满了银饰“叮叮铛铛”——
不知道何时,昊烨的心里有了一个影,伴着铃声姗姗走来。
于是那封被风吹往北地的信笺只有短短的数字:
“我想我爱上‘她’了!”
第一章
岭西群峦叠嶂之间,难得一处平整的、凸起的土地上,耸立着岭西头领巫家的大寨。
厚实的青石板,磊就的大寨像一座几进几出的大宅子,每一间青石板磊就的小屋单是墙壁就厚达一尺有余,铺满小城
的每一条狭长过道的,也是那一块块不规则的青石板。
每年春天,石缝之间,总会探出油油的青草,甚至还会开着花儿,摇曳在风里看着马蹄,脚步从它们头上踩踏而过。
当小猫发现脚下的石板缝里长出蒲公英时,他已经在大寨顶着满头的银簪子,围着长达数米、各色、绣满了花纹的百
褶裙,当了整整两年的“大小姐”。他的“丈夫”是那个从遥远的北边来的鹰:博尔济吉特昊烨——
真神的祭祀说,真神因他的来临而畏惧,但他的确是真神为岭西挑选的下一任头人,年轻、果敢、睿智,甚至出身高
贵,而且富有。传说他和亲带来的聘礼几乎堆满巫家所有的宝库,甚至还有不少摆放在房舍之间供人观赏。
这些对于小猫而言都是别人的故事,他只是个代替品,穿着别人的衣装,俯首在别人的丈夫面前承欢,如履薄冰,是
这个金银满堆的石头城中一个随时会被抹杀的龙套。
一切与他无关,他只知道新头领是,连素有“冥鬼”之称的老头人阿帕也忌惮三分的孩子,是的,他只是个孩子,十
六未满的孩子!一个两年前被一纸婚约送来岭西当头人的孩子!
不知道何时,刚停的雨又下了。
小猫伸手摘下石缝间那朵蒲公英时,身后的仆妇、族里的巫医苗三娘说:“要下雨了,一会儿老爷和头人回来了,看
见大小姐在雨里,会生气的!”
三娘的话音未落,一声凄厉地鹰叫声从空中滑翔而落,小猫知道是“他”——他的“丈夫”回来了!这是“他”的鹰
,雪白的爪子,名叫海东青,体形不大,却十分凶猛,小猫只听外面的人说这样的鹰,还不是这样的珍品,一只在外
面就值几十两白银。
几十两白银……是小猫不敢想象的一笔巨款,如果他有几十两白银……他就不会在这了。而头人却有这样的两只,仅
仅是玩物。
有钱啊!
小猫看着鹰,仿佛那是一堆灿灿的银子……满眼都是羡慕!
“大小姐,快!”侍女月牙拽着小猫躲到屋檐下。
小猫侧头看雨,又是一丝一线了变得分明了。
一路急促的马蹄声,几个声音雷一般大喊:“头人回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来不及听完门打开,众马奔腾的雷动声,小猫就跟着月牙匆匆的上楼,小猫习惯地朝大门望去,只见大门外几根滑竿
已经被一群人前护后拥,迎进门里,撑伞的、擦汗的、陪笑的、端茶的……围在那里好不热络。
小猫叹气,人家是生而富贵,自己呢,在大寨呆了两年,一个铜板也没捞着,还被当女人揩油……哼……
“大小姐,快!”苗三娘着急,一把把小猫拽进屋子,如果被发现午休时间,“大小姐”在院子里转悠,下人们是会
受罚的。
一进屋,苗三娘与几个仆妇连忙拆下小猫头上的银簪,把头发重新梳过。
手未歇下,此刻已经能听见敞开的门楼上传来脚步声,众人莫名的紧张,因为“他”博尔济吉特昊烨上楼了!
大家都会怕他,他的规矩很多,多得像牛毛——但没人敢说!
在岭西,他是一个真神挑选的领主,而真神的旨意是不可以违抗的,即使他让你即刻去死,也不能反抗!
小猫从内心深处也畏惧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他在“拂逆”的缝隙下,才能生存。
“起了?”昊烨走进屋。
众人施礼,小猫不动,尽管他也很想站起来施礼,但他是“大小姐”,岭西的男女是平等的,因为在岭西下地不仅仅
是男人,还有女人!岭西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小猫坐在梳妆台前,侧看昊烨一身石青缎滚花边岭西装束,缀着银扣,银带,剑眉星目,初来时偏白的肌肤,被山里
的太阳一晒,如今是小麦色,亮亮得,像山边那头油亮的豹子。
他伸手拂过小猫的脸,皱眉:“出去了?”
众人脸色一凛,小猫也吓瞪了一双眼!以为他真是神!山里人的淳朴压根不是山外昊烨的对手。
昊烨的手滑过小猫的唇瓣停留片刻,随即放下,对众人说:“你们这个月的月例扣一半!同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你
们就离开这里!”
没有商量的,正如来时突然一样,昊烨转身就离开了屋子,回头时说:“现在就睡!”
脚步声远去,众人屏住的呼吸瞬即恢复正常。
小猫不语,能从镜子里看见身后诸人,以苗三娘神情最为沮丧,月例是从昊烨住进新楼后,给新楼的仆从发的佣金,
年末据说还有布匹,粮食,反正小猫不懂,只看见他们每月月底欢欢喜喜地点着铜板,满心都是嫉妒,为什么当“大
小姐”就没钱发?
她们被扣钱,小猫一点儿也不内疚,同样都是在这楼里呼来唤去,还对他每日指手画脚,凭什么她们就是这楼里收入
最高的,而他小猫却是身无分文的。同样都是来挣钱的,她们出巧力,他小猫可是玩命……
躺在床上,拥着丝滑的大红绣被,小猫抱着被角,想着他空空的瓦罐,小猫就恨不得把那梳妆台上堆得,金啊银啊的
簪子全部放进去,让心里踏实,但是没一样是自己的,就连唯一属于自己的那件破布衣裳也没了,换句说,他小猫现
在唯一有的只有他自己,其余都是不是他的。
哎——两年了!
即使如此,他小猫也知道,此刻要对原头人阿帕说他不干了,他小猫不仅没半件衣裳,而且还要留下一双手,前提还
是这个新头领能原谅他假扮“大小姐”不把他千刀万剐的话——挺难得,毕竟哪个男人愿意承受,自己每天摸来抚去
的手、脸是男人的?
哎——
小猫悲哀地看着自己那两只挂了好几对银镯子的手,这哪是自己那双曾经缝隙间布满泥土的手——细腻、光滑的肌肤
,能看见十指纤长,最可怕的是那个苗三娘愣是逼着他染了指甲,活像个老妖婆的爪子。
小猫叹息,如果这样一双手长在别的女人身上,他说不定还妄想蹭着摸摸,但长在自己的身上,他怎么和山雀儿解释
——他变成了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
想着,小猫马上爬起来,撩开被子,掀开裙子,看自己的大腿,仔细端详——果然是半根毛也没了,摸上去滑嫩嫩的
,自己摸着都喜欢,但这还是他小猫曾今那双上树爬杆的有力大腿吗?
完了、完了——越来越像女人了!
小猫全身冒虚汗,把裙子在往上翻,还好宝贝还在,但是,但自从被苗三娘当经常当“酱肉”混抹,吃药,然后又遇
上那群豪放的女人,两年来没事就在他眼前晒胸露臀后,小猫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别说冲动,就是想法都没有了,
不知道还行不行……
我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小猫沮丧,钱没挣到,自己还倒男不女了,快不行了……
继续叹息,无意中瞟过翻上来的裙摆,小猫眼睛一亮,居然裙摆里面绣着金灿灿的边儿,这么一翻过来,漂亮的像开
千层花似的……然后的然后,小猫的脸就绿了,连忙放下裙摆,压紧——
绝对、绝对不能让人掀他的裙摆,开他的花……
第二章
夜,前厅,昊烨坐在虎皮褥子上,单手托着腮,冷冷地瞅着脚下跪着的妇人。
“你可知罪?”昊烨淡淡地满是不耐。
“请头人明示。小的真的不知道!”烛火下,一身黑布绣花的妇人跪在地上颤抖。
昊烨比了个手势,一条大红滚金边的妆缎短裙落在妇人面前,看着这条裙子,昊烨就脸色发青,他今天不去还没发现
,这裙子是越来越短了,上次还在膝盖下,这次就上膝盖了,他再不问,只怕就不及膝盖了。
他昊烨脾气是好,但谁乐意让自己媳妇一天在外面露胳膊秀大腿?
岭西的风俗嘛,女孩子爱穿中袖,短裙,他是外族人,他忍,露露脚,露露小腿,露露小臂……再若隐若现点小蛮腰
,他都咬牙忍过了,现在要往腿上露了?
他不言语就当他好欺负?再不言语,他昊烨就绿云罩顶了!
妇人不解,看着裙子,其余岭西人看着裙子也是面露不解,似乎觉得裙子做得很精美,满是赞叹之色,艳慕之意。
还是昊烨身边的近侍道出了问题所在。
他说:“这裙子腰长丈余,怎么裙摆就不到两尺呢?而且比原先的还短了两寸。”
他话音一落,其余岭西的管事偏开脸开始咳嗽,似乎遇见了什么尴尬又不好言说的事情,脸全变得通红。
昊烨皱眉,难道是什么岭西他尚且不知道的风俗吗?
妇人看着裙摆无奈地望向她身边最具资历的山鹰叔,满是哀求。
年过中年的山鹰无奈,红着老脸,对昊烨说:“头人请借一步说话,我想有误会。”
昊烨抬眉,示意众人退出屋子,连那妇人也一并退出去。
然后昊烨瞅着这个个子不高,但双目如鹰的男人,别人可以不搭理,但这个山鹰是原头人阿帕最忠心的、也最得力的
手下,不能不理。
山鹰回说:“头人,你可知道这裙子寻常人家女儿,一生只有一条,要绣一辈子!甚至有的母亲一生就出嫁那日穿一
次,然后留着继续绣,再送给女儿出嫁穿,这么一代代的传承,而且您看,它是里外绣花。”
昊烨皱着眉,还是不懂,他只知道岭西百姓贫困,很多人家数年甚至没一件新衣,吃穿皆是自给自足,女儿出嫁的衣
裳要求好,即使在中原母亲留着嫁衣给女儿,在贫困家庭也尤为常见,不足为奇。奇的是裙子为什么只长腰,而不长
裙摆?
漂亮?把腰裹得水桶一般叫好看?
还出嫁穿?单是褪下来,人都转晕了,还是岭西的男人更喜欢自己媳妇被人看?虐待自己磨蹭着等?
山鹰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能让这个保守的中原人理解者其中的玄妙,正着急,忽然就看见了屋中,那花瓶里不
知道谁插了数枝月季花,立刻喜笑颜开,取了一支。
昊烨更不明白,但只能耐着性子听。
只见山鹰高兴地拿着一朵半含苞的月季,走到昊烨面前,先是倒过来说:“就像女人们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