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真相(下)
小流氓对浩浩拳打脚踢,将我替他准备的便当给丢掉,还堵在餐厅外不让他买午餐。晚上回到家,却还要跟我赌气不
吃晚餐,气得我差点失去理智对他做出伤害的事情来。
为了让双方冷静,我让浩浩暂住在龙的家,至少这样他不会用胃来跟我作对。只是没想到,浩浩为了避免浪费食物,
要小航别准备便当给他,说在学校可以买午餐。
其实,哪有甚么午餐……他饿肚子时也不敢吭一声,只能带着空空的肚子,回家吃晚餐。住在别人的家,他哪好意思
多吃。不过,龙还是有给他压力,拼命挟菜加肉给他,他畏惧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再大胆也不敢违逆龙,只好
乖乖吃光饭菜,才不至于让他只剩皮包骨回来我身边。
小流氓们一直不愿放过他,出事当天,他们将他强行拉到运动场旁的洗手间外,压着他的头拼命给他冲冷水。虽不是
冬天,但天气还是冷,被冷水浇头,能让他不反抗吗?!
但只要他越反抗,他们就越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欺负他变成他们一种乐趣。
其中一人从洗手间里找到几条水管,接了水龙头的水就往他身上喷。另外几人,拿起水管当藤条在他身上抽。他疼得
抓起身边的拐杖想脱身,怎知拐杖马上被抢走,而且还折断了,他伤心得抱着拐杖,忘了保护自己。
拐杖是我替他选购的,没想到他会如此宝贝。
近乎趴在沙地上的他,背上被小流氓们又是踹又是鞭的,疼得他视线阵阵发黑。
揍人的喊杀人,吓得他以为真的要了他的命。他满脑子就是不想死,怎么都不希望离开我的身边。他开始懊恼自己身
为男人,竟然那么软弱,若有机会,一定会要我教他几招防身术,免得再被恶人欺负。
被他们打得几乎剩半条人命的时候,他们才肯罢休,踹他两脚再离去。当时,浩浩很害怕,很想向我哭诉,可是见我
最近忙于工作,加上目前关系紧绷,傻傻的他以为我会不理他,所以拨了通电话给我,骗我说他要到朋友家过夜。
他不会真的去打扰人家,加上一身伤,到了人家门口,别人一定会送他到医院。他就是怕惊动我,所以独自撑着受伤
的身体,离开校园。
全身湿透透,而且还遍体麟伤,若搭电车,准会被拦截下来,最后下场一样是在医院。他最终决定乘搭计程车,打算
到市区的饭店去小住两天,等身上的伤不怎么明显的时候,才回到我身边。
他再怎么精心计划还是粗心大意也好,他注定是要被送到医院去接受治疗。计程车司机好心送他到医院,他不领情,
他真不希望被我知道实情,所以跟司机吵架。司机威胁说要报警,他才满心愤愤地假装答应,让司机送他到医院。
等抵达医院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不靠拐杖,绕到医院的计程车站去搭车。
到了饭店,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开了房栽了进去,将上衣脱掉后,发现自己全身都是伤痕,有些地方已经有乾枯的血
痕。他随手抽了一堆面纸擦擦伤口,反而刺激伤口再次流血。
他累得直接将面纸压在伤口上,然后窝进被窝里取暖和休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差点送命。
「傻瓜。我不管再忙……还是跟你吵架吵僵了……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呢?」听他将一切说出来,我的心都快要爆开来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他心虚地在我怀里蹭呀蹭。
我紧紧搂着他,深怕一放手他会跑掉一样,「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发生再小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让我
再次感觉你要永远离开我。」
「嗯。」他甜甜地应了我一声。
「小坏蛋,要生气你也不知道怎么生气……真舍不得……」
「你……你说你、不生气的……」他猛然抬头,紧张地看着我。我轻咬他的嘴唇,「阿呆,我有在生气吗?」
他红着脸,轻轻摇头。
见他被我闹得一下紧张一下害羞的,甚么生气的情绪都被抹得干干净净,我摸摸他的头发,「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接下来,你要乖乖的,我给你吃甚么,你都得吃光,这是命令,知道吗?」
他张着嘴巴,接着就是一脸不满地嘟嘟嘴巴。我戳弄他的嘴巴并告诉他:「你都快要变排骨精了,我都快被你碰得骨
头散架,你还不赶快多吃些,我要冷落你罗……」
「哼……」他明明很紧张,却装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也不拆穿他。
「等你的病好一些,我会让警察来给你录口供,你……」我话还没说完,他一副被雷劈一样大叫起来:「录甚么?!
我不要!!」
浩浩突然全身紧绷,要不是我抱着他,他可要翻身撞头了。
「浩浩,嘘……冷静。」我将他搂得更紧,发现他全身颤抖,而且开始发出抽泣的声音,「不怕、不怕,我让警察来
,只是给他知道实情是如何,好让他去抓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呜……不要……求求你,我……呜……不想再提、提这件事了……」他死死抓着我的衣襟,又怕掐着我,松手抓向
我的袖子,不停拉扯着。
听他施力恳求,我渐渐变得不忍心,可是,要我就这样放过他们,我怎么接受得到?!
「警察会抓他们,你就安全了呀!」我心中非常不平衡,心肝宝贝被欺负得遍体麟伤,我实在无法接受事实。可惜这
小宝贝太得宠,彷佛知道我会顺他的意一样继续闹:「不要!!呜……我现在很安全!!他、他们不是知道、误会了
吗?呜……求你……」
「唉……」我怎么觉得那对『不如死』兄弟那么幸运,遇到丽莎和浩浩两个大好人,为了浩浩的未来,我只好当积福
,不用暴力对待『不如死』兄弟,「好啦好啦……怕了你。答应你就是了……真不知道你那么好心肠干嘛,心软就是
会吃亏。」
浩浩听我说不追究后,马上破涕而笑,「你不也是心软……(吸鼻子)……你有吃亏吗?」
「是是,斗嘴时你最厉害。鬼灵精,一下哭一下笑,真难看。我最吃亏就是没把你吃掉,现在要把全部吃光光。」说
完便从他微张的嘴巴中索取多天份量的吻。
怀里的小瓜头,只能『咿咿唔唔』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即使他想抗议,此刻一切变成无效。
77.咖啡厅
傍晚时分,龙牵着小航的手,恩爱地来探病。
让两个性格相似的浩浩和小航留在病房里头,我和龙到楼下的咖啡厅聊事情。他们俩一见面可真应了同性相吸这个道
里,顿时变得不黏我们,要不是清楚知道他们只是好兄弟好朋友,我和龙可要为了他们俩打架翻脸了。
点了饮料,还没等服务生把饮料送上,我们马上进入聊天的主题。一般的打哈哈不适合我们,因为太熟了,也因为太
了解对方。
「你打算怎么做?」龙问着我的意见。由于这次关系到浩浩,他理所当然问过我,并不会自作主张为我做甚么事,只
会在我的意见当中给些意见。
我叹了口气才回答道:「唉……我可头疼了。」
「怎么了?」龙挑了挑眉,有点讶异地看着我。
「知道浩浩不喜欢暗地里处理事情,所以今早跟他说打算让警察处理。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抓狂,根本听不进
我说的话。后来安抚他后,抓到机会给他解释,他却说不想追究。」
龙先是愣了会儿,大概想起N年前丽莎被欺负的那件事,他淡淡一笑:「很像他的作风,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唉……他又没在这,称赞他也没用。」我打哈哈地挥挥手,「这件事,要我这么就算的话,说实在,我会心理不平
衡。」
话题一起,我愤怒的心缓缓燃起,可一想到浩浩的不愿,我整个人又成了泄气后的气球,怎么吹都涨不起来了。
「说吧,你原本的打算,看能不能帮上忙。」龙斜瞪我一眼,没好气道。
虽然知道他一定会问我,但我还是感动、感激这兄弟如此了解我。当我要开口的时候,饮料送了上来,打断了我们的
话题。
服务生是个小女生,看来像是高中毕业不久,双眼发亮地看着我和龙,看得我们发起寒来。我们礼貌地道谢后,她竟
然像吃糖般高兴地跑开了,逃到附近的手银台那里和另外两名女生窃窃私笑。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
她们分明就是见我们俩个还挺帅的帅哥一起来喝茶,被我们的魅力给电昏了头。还好只是小女生,要是女人就麻烦了
,我可没闲功夫去管浩浩以外的事情。
龙更不必说,他的心已经被钢铁给封锁,而替他提炼钢锁的人就是小航。说到底,我们俩对多看自家老婆以外的男人
或女人一眼都没感觉。
我喝了一口咖啡,不再理会她们,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我只要欺负浩浩的那群混蛋得到应得的
惩罚,至于内容,我还没想到。至少底线是,医药费和出院后的休养费都得让他们付。」
「费用对他们来说本来应该不成问题,但小程住的不是普通的贵。」龙嘴角上扬,「休养费,我看你也不会选低级补
品。总的来说,费用方面已经能让他们大伤元气了。」
「虽然是要他们付,但我不在乎这些钱,若要我自己付,我会毫不犹豫花。」我再喝了一口咖啡,「不够。我无法接
受,他们不能只是破财。」
「这样吧,这事情你当着为了小程积福,让他们破破财就这么算了。至于要如何讨取公道,让我来处理。你只要安心
照顾他,其馀的你不需要操心。」
「你打算……」我话还没说完,龙抬手阻止我,「我会以我的身份对付他们,不会牵扯到洪氏。这样,小程应该不会
怀疑了吧?」
「龙,我知道你有能力轻松地击垮他们,但你何苦?」
龙在黑帮界里出名只做大事,琐碎的事情都爱扔垃圾般扔给洪氏,要不然有时候心情好,会让手下玩玩。得到手后,
他却不上心,放任手下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在这件事上,若龙插手铲平『不如死』的地盘,黑帮界里多少会传出不好听的流言来。
「我只是不希望小航喜欢的人被欺负。」龙简短道,他放下刚喝了两口咖啡的杯子,继续道:「见小程受伤,小航回
到家闹着不肯睡,他心疼小程,明明那么善良,不该被这么对待,昨晚我可被他折腾了一个晚上。要是你愿意让这件
事这么算的话,我也一样会毁了『不如死』的一切。」
龙爱『妻』心切,见小航为了浩浩伤心,不但不怪我和浩浩,反而直接了当地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不如死』。
「呵呵,小航吗?」我眯眼笑笑,打从心底感谢小航对浩浩的爱戴,要不是他,龙可能不会这么爽快,「有空可以让
小航多陪陪浩浩吗?」
「嗯,这不是问题。在小程出院前,小航都可以陪他,方便我去处理事情。」
我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谢谢你。」
刚拿起咖啡杯的龙,没料到我道谢,差点没抓稳杯子。他白了我一眼,不领情地骂了我一声「恶心」后,继续喝咖啡
。
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自尊心太强,以致我们常常将道谢的话卡在喉咙,然后又咽了进肚子。这次,我是诚心为浩浩向他
道谢,他不领情也是因为觉得很别扭。
龙接下来有何对策,我不方便再问下去,毕竟他已经申明那是他的事情,不希望我再牵涉在内。知道他会有所行动后
,我对单纯地只向『不如死』兄弟索取费用,也坦然地接受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必操心如何不让浩浩知道我违背
他的意愿。
虽然我们在咖啡厅的时间不长,但双方的心里加上脑子里都塞满了自家老婆的身影,所以我们很有默契地一口喝干杯
子里的咖啡,结帐后飞快地回到浩浩的病房和亲爱的老婆依偎在一起。
78.小插曲
来到病房外,龙安排的保镳依然尽责地站岗,见我们走近,赶紧请安:「龙少爷,洪少爷。」
「嗯。有没有甚么人来过?」龙一派严肃地问话。
「回龙少爷,没有。」
「嗯。」龙点点头便推开病房的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嘻哈声。我好奇地探头,发现小航整个人笑趴在床上,浩浩鼓
着红红的脸蛋不作声。
关上房门,小航转头见我们回来了,不再嘻嘻哈哈,赶紧从床上下来奔向龙的怀抱里。
「在聊甚么那么开心?」龙摸摸怀里的小航。
小航抬头,又开始笑了起来,浩浩的脸比刚刚更红了。我担心他是在发烧,飞快地来到他身边,摸摸他的额头,又摸
摸他的脸蛋,最后知道是虚惊一场。
「浩浩,怎么啦?脸那么红,很热吗?」
他抿嘴当作回答了我。
「龙龙……我跟你说,小程他……哈哈……他、他刚突然睡着,才一下子竟然做了个梦……」
「做梦?」龙疑惑地看着小航,大概是想问他做梦有甚么好笑的。
我突然警惕起来,「浩浩,你做甚么梦?恶梦吗?」
见我那么紧张,他也不以为意,眼眶缓缓地湿了,这举动更让我慌张,「浩浩,别哭,乖……告诉我怎么了。」
他依然禁闭着嘴巴不肯说话,小航倒是很热情地开口解释:「他做春梦啦!而且、而且还尿床了……」
我和龙屏住呼吸,突然不知该拿甚么表情出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浩浩。
见小航出卖自己,浩浩一个不甘心,皱起脸皮,也不管脸上有多红,只管自己将羞耻的泪水给挤出来。他『哇』一声
独自抓着棉被哭了起来,吓得我赶紧将他搂进怀里。
小航原本嘻嘻哈哈的脸皮顿时愣住,他推开龙跑到床的另一边,爬上床很紧张地抓着浩浩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浩浩继续哭他的,也没回应小航。小航大概是因为浩浩不理他,伤心得哭了起来。龙见状,来到小航身边安抚他。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我先替你换衣服。」我掀开浩浩死抓不放的棉被,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力气的他斗不过我的
力气,只能哭着眼巴巴看我带他进入浴室。
替浩浩脱掉身上的病服,内裤上除了湿透,还沾了白白的黏液,他见我一直在看,伸手抢了过去,又开始哭了。
让浩浩坐在浴缸内冲洗着身体,想想干脆替他完好地洗个澡还比较好,结果又是洗头又是擦身,将病房里的另外两人
给忘得一干二净。
「别生气小航好不好?」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恳求他。
他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生气他……我是在生气……自己……」
「有甚么好生气的,身体还那么虚弱,当然会憋不住。」
「呜呜……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尿床……」他一个忍不住,又陷入大哭。
「乖……听话,你是因为生病,才会这样,相信我好吗?」
「呜……」他不管我说甚么,只管着擦拭鼻涕,任由泪水流下来。
给他的身体擦肥皂的手来到下体的时候,惊觉浩浩还处于勃起状态,我笑笑便给它来个舒服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