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帮的帮规!」
龙所设的帮规,可不是小孩子玩泥沙般敷衍了事,他对全帮上下特别严厉,而且最痛恨有人诬蔑别人,让帮派名誉受
损。『你不如死』当然听说过龙的帮规,他都为自己不是龙的手下而捏一把冷汗。
帮规当中,以诬蔑他人这一条,足以让犯错者伸了半条腿进棺材。惩罚少不了毒打,更少不了凌虐,简单说到不如死
了算。当然,帮规是对付帮里的手下,这是为了防止帮派里有人造乱,胡乱捏造事实来让其他兄弟吃鳖。
「他、他不是你帮派的人呀。」
「那我先把你的帮派抢到手,再进行惩罚。」龙一概作风地铁齿,实在会成功吓唬不少人,但对方要是同级别的老大
,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惜,我们高估了自己,他竟然为了弟弟,向龙求情,「求、求你了……他年纪还小……请你高抬贵手,他还有大半
个人生要过……」
「你他妈的是不是混黑道的啊?!竟敢求我放了他,你脑袋没事吧?」
「哥,你干嘛求他们?!那是我的事……我自己承担!」『生不如死』不甘心地抗议着,毛才长齐嘛,不懂得大人世
界的黑暗也不足为奇。
「你闭嘴!自己闯下大祸了还不知道,回去再收拾你!」『你不如死』重重地往弟弟的后脑杓拍下去,原本很凶狠的
表情,顿时在抬眼的时候变成哈巴狗般恳求着:「要不……他的医药费,我替他清了。」
听他说得自己很慷慨的样子,我马上火大地朝他大叫起来,「你这不是废话吗?!何止医药费,连住宿费、买补品的
费用、复健的费用都必须由你们付清!」
要是连我亲爱的浩浩的心灵受伤要看心理医生,我可不会只跟他们讨这么点钱就算了。我并不在乎他们有没有赔偿,
我只在乎浩浩的身体、心灵状况。
今天见他醒来,怎么都觉得他不像以往。现在的他,黏我我当然很高兴,可是他很怕人。
『你不如死』挑了挑眉,彷佛在抗议道:『喂,我愿意给付医药费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敢要求那么多?!』
「你那甚么眼神?!我还没要你们俩给他下跪,这还不算仁慈啊?!」
搂着浩浩的胳膊,不自觉地收紧,顿时听见浩浩闷哼一声,提醒我稍微松开手,才不至于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
「呿,你以为你是中国古代的皇帝啊?还要我下跪……」『生不如死』还没说完,又被龙从后边踹了一脚,「你这不
是跪着了吗?白痴!」
『生不如死』从地上爬起来,「只不过是打个架,搞得那么严重,一群神经病!不跟你们疯了,免得得传染病。哥,
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他哥回神,他已经转身往门口冲了过去,我们也没人要追上去,剩下他哥哥愣愣地不知道要追还是要留下来赔
罪。我轻轻顺着浩浩的背,让他不怎么喘,很悠哉地对『你不如死』道:「跑啊,我不怕找不到你们。既然他不接受
龙的惩罚,那我就以正法惩罚他!」
「不不不行啊……他大学还没毕业……不能再跟我一样坐牢……我不希望他跟我一样一世人只能在这道上混……」
「别这个时候才来求人,我不是没给他机会。你,等着替你弟收律师信吧!」
『你不如死』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我要他离开,他也只是懵懵懂懂地站着,要不是龙拖他出去,我还真想飞踢让他
飞出去。
「你打算怎么做?」龙寻问我意见,我只有两个选择,若要保护浩浩,当然会报警,让浩浩做证人。
我摸摸浩浩的脸颊,温柔道:「浩浩,我们报警好不好?把欺负你的人抓进监牢里……」
还以为他会点头,结果他拼命摇头,彷佛是他要被抓一样。
「为甚么不要?他们伤害你,就该接受惩罚。」我除了能重重地皱眉头之外,也无法在此刻对他大小声。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浩浩歇斯底里般哭喊着,以他身体还那么虚弱还能喊成这样,证明
他非常抗拒我的提议。
我赶紧紧搂他,安抚他道:「好好好,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乖,不哭……」
他依然在我怀里闹着脾气,真怕他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呼吸困难,可是我怎么安抚他,他就怎么大哭,我都快没辄了。
幸运的是,他很快就累得睡着了,让在场的所有人,耳朵清净下来。
74.打情骂俏
浩浩虽不是大吵大闹,但难免被他这样的情绪吓了一跳。
「程浩会不会被威胁了,要不然怎么会怕成这样?」威胜搂着自家老婆,盯着熟睡中的浩浩并挑了挑眉头。
「唉……我也想知道原因。一直以来,他的性格非常倔强,不轻易服输,也不怎么怕事。」当然,打打杀杀还是会怕
的。
──打打杀杀?
我轻抚着浩浩的额头,猛然抬头道:「难不成,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被威胁,才会吓成这样?」
「这……你也不需太早下定论,搞不好是其他普通原因。等他醒过来,再想办法问出来吧。」威圣大概是怕我胡思乱
想,才会如此安抚我。
「没错,这只是推测,别担心。」龙拍拍我的肩膀,「不过,为了小程的安全起见,我会安排几个人看守,以防万一
。」
我点点头,笑着回应道:「也好,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虽然我会长时间待在病房里,但如果真有人来偷袭,我一个人要保护浩浩的情况下,真的会变成分身乏术。
「怎么啦?从刚刚就一直这样看着我。」龙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航,小航的情况一样不寻常。
从龙发飙直到变成温柔,他一直坐在丽莎身边,一脸崇拜的样子看着龙。那双黝黑的双眸,不时闪烁,还近乎挂上星
星了。
「你真的是我的龙龙吗?」小航一个亲腻称呼龙,马上让我和威圣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龙龙?
我们俩的肩膀不停抽动,想大笑的欲望拼命被我们的理智给压制着,要不然整个医院的病人会被我们的笑声给吓坏。
而且,浩浩也会被惊醒,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压制自己的情绪。
「当然呀,还有假的吗?傻瓜。」龙不管我们怎么憋怎么忍,他只管沉溺在小航的世界里。他捏捏小航的鼻头,笑得
非常灿烂、幸福。
「可是、可是……人家以前都没见过你那么凶的样子,你藏秘密。」小航鼓鼓脸颊,有点不高兴地抱怨。
龙不急着回答,他摸摸小航的头发,「傻瓜,我怎么舍得凶你,当然没表现过给你看呀。」
「喔。」小航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羞着脸以笑容掩盖害羞,在龙的怀抱里蹭了蹭,突然抬头,「那以后我都要
跟着你到总部去!」
「为甚么?」
「人家……人家想看……你刚刚的表情嘛……」他扁了扁嘴,像是害怕龙会拒绝般小心翼翼地要求着。
龙差点被没他的话给囧挂,「你啊,别人都不想见到,你却那么爱看。」
「嘻嘻嘻……」小航对他坏坏地吐了吐舌头。
「不正经。」龙轻轻拍小航的额头,「那么希望你老公每天都拉长着脸吗?」
小航歪着头,很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摇摇头道:「我当然希望你天天开心呀。不过,下次你要生气骂人的时候,记
得告诉我。」
「……说不过你……」龙没好气地叹气,突然发现除了浩浩之外,在场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我还是去准备一下。」龙见气氛都点尴尬,他找个理由拍拍屁股走人。但龙做事都是马上说马上做,所以很快就带
上小航离开也不稀奇。
威圣见浩浩熟睡,也没戏唱,只好扶着身怀六甲的老婆离开,剩下我一个人陪着浩浩。
安静下来的病房,我倒觉得清静不少,能让浩浩舒服、不被打扰的情况下好好休息。
浩浩睡了四个小时便醒了过来,他没有大闹也没有哭哭啼啼,只是安静地与我对望。见他久久不开口,我忍不住糗他
道:「怎么?补个眠,要刷牙才说话呀?」
他马上红着脸,露出生气的表情来跟我抗议。
「肚子饿吗?」
他依然不理我,不过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撒娇,希望我哄他开心。只是,他的肚子太不争气了,背叛了他,响得外头都
快听得见了。
护士小姐在不久前将午餐送了过来,我端到他面前,一口一口喂着他,他也配合地一口一口吃完。
喂饱他,给他嘴巴擦干净后,我不急着问他任何问题,反而坐在他身边,自个儿吃着午餐。他一直在我身边,偷偷用
他的斜眼看我,一脸心虚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在害怕我会问起那件事。
吃饱后,为了不让医护人员打扰,我将碗盘拿到病房外放着。这时候,龙指派的属下已经在门外站岗,想了想便顺势
道:「暂时不接受探病,也希望医护人员不来打扰,告诉他们,若有甚么事,我会按紧急铃。」
「是。」
我将门反锁,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浩浩,他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想转身下床却没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来到他身边
。他咽咽口水,像是在向我求饶般露出哀求的眼神。
「我很可怕吗?」
他吸了口气,摇摇头。
「那你干嘛那么害怕?」
他的眼神飘呀飘……离开了我的身影。
「我没有生气你,我只是生气自己没有发现你的异状。要是我没有吃那种无聊的醋,你就不会躺在这里受苦……」说
着说着,连我自己都在哽咽了。
他看着我,大概不知道该说甚么,他捶下头,左手跩着我的衣角。
「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呀……你怎么那么傻,独自承担?」
他显得越来越紧张,抬头看看我,嘴巴张着欲言又止,双手抓着我的胳膊,让我不晓得他想表达甚么。
75.真相(上)
「浩浩,告诉我好吗?我保证,不会对你生气。」我让浩浩挨在我怀里,方便我顺势吃豆腐──不,是安抚他。
他微微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虽然觉得他很可怜,可是有时候必须铁齿些,我装着一本正经道:「你装无辜也
没用,我会一直问到你开口为止,还是说你今晚也不想睡觉?」
他鼓起腮帮子,躲进我的怀里。
「乖,告诉我。」
「……」他黏着我的胸口,细细地说了一小段话,根本听不懂他在说甚么。我稍微把他推开,抬起他的下巴,笑笑要
求道:「可以再说一遍吗?」
头因为我撑托着而捶不下来,只能将眼神飘开,「你……你要知道……全部吗?」
「当然。你慢慢说,我会耐心听。」
他看了看我,又把双眼珠飘到别处去,双手在腹前一下抓一下捏。
深知拗不下去,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讲诉整件事,他因伤在身,时不时喘口气,有时候停下来休息,但他总算愿意告
诉我一切。
那次莫名其妙便当被调包后,事情也没完结。他很快发现不对劲,是因为每天都会先问过我给他准备甚么午餐,所以
常常发现午餐时间打开便当盒时,里面的餐点都不是我准备的。因为没头绪不知道谁恶整他,所以没马上把事情告诉
我。
后来,恶整他的人似乎知道他不吃便当后,便不再换便当,反而直接在原本的便当盒里下药。当时的泻药份量不高,
他也没拉肚子拉得太严重,所以也没惊动我。
他不停地想办法,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出恶整他的人,结果有一次上厕所回到教室时发现有人站在他的桌位旁,正翻找
他的包包。当他喝止对方的时候,发现是常常问他功课的爱丽丝。
浩浩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爱丽丝对他的午餐下药,当场责骂对方,爱丽丝懵懵懂懂地背了黑锅,在众人面前被男生大声
责骂,又气又羞,哭着跑开了。
他没理会别人对他不绅士的举动指指点点,反而将爱丽丝放进他包包里的便当盒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包包里有两个
便当盒,而且爱丽丝放的便当盒是带有卡通图案的。
浩浩知道自己错怪了爱丽丝,便拿着便当盒,一拐一拐地追出去。还没见到对方,就被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学生
给堵到体育室附近的荒地。那群人凶狠地问他凭甚么弄哭他们老大的女人,他让女生哭虽然觉得内疚,但被那群人欺
负当然不服气。
他和对方吵起来,他们对他动武又动嘴,他又怎能斗得过一群五六人的小流氓?
小流氓们很客气地不攻击脸部,稍微教训他后,便放他离开。浩浩回到家,不希望我见到他身伤的瘀痕,怕惊动我之
后,会杀到校园去。
──这当然的呀!!我家浩浩是我的心肝宝贝耶,怎么能让他的身体有任何伤痕!!
瘀伤养了两三天,在皮肤上变淡也不怎么明显了。
后来想起还没给爱丽丝道歉,便等她下课时约她到咖啡厅去赔罪。爱丽丝却提出要求,到校外走走,不希望在校园内
被同学看到,浩浩觉得自己理亏在先,所以答应爱丽丝的要求。
俩人一起搭车到另一个小镇,爱丽丝一下说要去给生日快到的哥哥买礼物,一下说哪个百货公司大减价,要去买一个
想买很久的包包。结果,俩人耗了数小时,他还没机会给对方赔个罪。
待爱丽丝大小姐逛累了,终于愿意到咖啡厅坐下来休息,浩浩见时间也不早,我也差不多要到大学去接他的时间,便
开始显得心不在焉。
浩浩很仓促地向爱丽丝道歉,对方还愣了一下,他才耐心给对方解释一番,她笑笑说没关系。
接下来,俩人却没话说,一个满心在想我会不会提早到校园接他,一个满心思考着如何表白。
在平静的空间里头,爱丽丝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时候,浩浩才惊醒,察觉对方对他有意思。为了让爱丽丝直接死心,浩浩举起戴着脱不下来的戒指的手时,告诉她
:「嗯,而且我们结婚了。」
爱丽丝的表情像是心爱的水晶球掉在地上打碎般空洞,她愣了半晌都毫无反应。
「不能回应你的爱情,对不起。但你还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他的小弟甚至还出手打人……
他不需要解释他的爱人是谁,也不需要解释为甚么大学时期就结婚了,因为成了定局再不必多说。
「爱我的男人?」她忽然被唤醒般瞪大双眼看着浩浩。
「是的。而且他好像常指派人保护着你,他们现在也在这咖啡厅里头。」浩浩看了看角落,那里坐着两个男人,虽然
戴上帽子掩饰头发的颜色,但依然看得出是谁。他再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既然有人可以送
你回家,那我也比较放心。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我得离开了,再见。」
随手从裤袋里掏出很少有机会使用的钱币,放在还剩半杯咖啡的杯子旁,转身拐着拐杖便离开了,留下原本快要哭出
来的爱丽丝,在他刚走到她身后,明显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当晚,原本浩浩想告诉我关于爱丽丝的事情,我却因为盛满的醋罐子而出言怀疑他出轨而让我们的关系搞僵。
在我没和他一起洗澡的期间,他依然遭到那群小流氓攻击。就在他与爱丽丝出外数个小时后还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结婚
的消息,让她一时无法接受,以为浩浩有喜欢她,没想到只是她一厢情愿,结果在他离开后,她崩溃地哭了。